啸月真君发现雪华狐狸陡然抖动耳朵聆听，心中暗笑不已。
发现她转眸望向自己，他嘴角勾勾，道：“师叔，由于鲤鱼仙水玉是我这一支祖师玉叶真君所饲养的灵鱼，他受过玉叶真君和她小徒弟的启智，心中一直惦记着。得知我是继承她们一脉的传人，他对我也很亲切。修师兄让人在药圃最北边靠湖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小水轩让他居住，由我和绿牡丹仙子共同教导他人世常识。”
掌门师兄从狐狸婶娘那里得到了的水玉充满灵气的血，和一个不算恶毒的诅咒术，便把他悄悄叫来，一起学习和施展那个诅咒术，让水玉对他们两个产生好感。这个诅咒会让中咒的生物对下咒的人产生好感，只要下咒之人对中咒之人问寒问暖，中咒之人便会对下咒之人逐渐产生亲人般的感觉。这个效果和灵宠契约类似，但不如灵宠契约好用，约束力也不是很强。
狐狸婶娘一定觉得她的夫君应该永远光风霁月，高贵仁慈，所以不让长老师叔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把做小人的事情扔给掌门人做。她虽然狡诈阴险，但真心维护她的夫君呢。
“水玉对你和修师侄有好感？”夏凌云听了，很是惊愕。水玉基本孤独地生活在女神湖南边水域，天灵门众弟子基本生活北边水域，难道他曾经在湖中观察过韩修和啸月，所以上了岸之后就愿意亲近他们两个了？
雪华知道韩修肯定使用了那个小血咒，羽庭真君可能因为是水玉旧主人的一脉传人，韩修也把他拉下水了。这样也好，有双重保证，水玉会努力保护天灵门的。她想着，朝啸月笑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月。
“这大概是缘分吧。”望见雪华狐狸的大笑脸，啸月真君不动神色地回答着，朝夏凌云（雪华？）拱了拱手。
“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夏凌云心情很是愉快，吩咐道，“啸月，水玉现在宛如一块璞玉，你和清华夫妻俩要好心雕琢他一番。”
修炼福地逐渐萎缩和消失，灵石矿近千年出产的灵石越来越少，五元大陆修仙资源只会越来越紧张，天灵门多一名仙君级的强者坐镇，他身上的担子便减轻了不少。
夏凌云道：“等修师侄归来，我再问问，然后就带雪华离开天灵门，去找丽儿。”
“桀桀桀桀。”雪华狐狸怪笑道，“我们去捉拿危害世人的妖狐，拯救天下，皇帝特使无话可说。”这是真是一举两得好事情呀。
夏凌云莞尔，“雪华，你的笑声太吓人了。”他愉悦地揉捏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俊脸流出宠溺笑意。
雪华很开心地抬起头，撒娇地磨蹭他的手掌。
啸月和羽庭见了，马上转过脸去低声说话，表示没有看见他们夫妻怪异地交流方式。
良久，韩修回来了。他向夏凌云、啸月真君羽庭真人说了一下自己对汉阳王和何晴道君安排，然后叹气道：“汉阳王还算是个有抱负的良臣，可惜运气不好，追随的先皇被女色迷了心窍；新皇帝还是个傀儡，被太后操控着。”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居然害相思病死了，真让人无语。
“咳咳。”雪华高声咳了两下，冷冷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皇帝自己被色迷心窍，怪谁？”丽儿既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干涉朝纲，绝对不是一代妖妃。
呵呵，在狐狸面前说狐狸坏话是最要不得的！
韩修马上转变话题，询问夏凌云，他是否愿意出任国师一职。如果他愿意，天灵门必定全力支持。长老去出任国师，肯定不能单身赴任，需要带一些弟子出去，天灵门齐心协力，阴谋阳谋，争取长老当国师的二十年间，金凤王朝不亡国。
“我已经决定了，不接受皇帝的聘请。”夏凌云道，“不过丽贵妃一事，我会负责。”觊觎丽儿美色、精元珠和宝物的人肯定不少，他要找到丽儿，劝她暂时归隐。
韩修一听便猜到夏凌云的意思了，便道：“师叔你放心，汉阳王和何晴那边有我出面拒绝。”
夏凌云微微颔首，问道：“水玉的情况怎么样？你是否有把握招揽到他？”如果这条鱼跑出去惹是生非，又会是天灵门的一件麻烦事情，因为这家伙出生于天灵门势力范围内的女神湖。
“师叔，水玉对人世懵懵懂懂，很好教导。”韩修望望慵懒地趴在夏凌云膝盖上的雪华狐狸，道，“师叔，天灵门现在有绿牡丹仙子和鱼仙水玉暗中镇守，你可以放心出门多游历几年。”狐狸婶娘应该很开心。
“韩修，让天灵门外围弟子多多收集金凤国情报，必要时派门内弟子把外围弟子的家眷接到山中来。”夏凌云吩咐道。虽然他并不太了解外面的世道，但隐隐感觉金凤国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了。面对世俗的朝代更替，修仙界往往是暗中推一把，让新的统治秩序早点出现，恢复大陆的平静。
“是。”韩修立刻道。他也有了金凤国即将落幕的感觉。
吩咐完，夏凌云起身道：“我去药圃看看水玉，你帮我通知一下清云、清林、清远，叫他们稍晚一些时候到忘尘居一趟。”他把一些琐事交代完，就带着雪华出发。
“是，师叔。”韩修赶紧道。啸月羽庭起身恭送。
夏凌云抱着雪华狐狸走出议事大殿，然后直接飞向药圃。
来到外人无法进入的药圃，他把雪华放下，放开神识感应了一下，便朝着距离女神湖最近的北边走去。
“凌云，你要带我玩遍五元大陆。”雪华说道，欢快地跑在他的身边。
“雪华，如果外面如我所担心的那样乱，我其实不想让你出去。”夏凌云晦涩道。每一个王朝末世，即使有仙人暗中保护普通百姓，也还是会出现流血漂橹事件，他不希望善良纯洁的雪华看到那些黑暗和血腥。
“我不管，丽儿能到处跑我为什么不能？”雪华叫道。
夏凌云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目光缱绻地凝望着雪白无垢的雪华狐狸。他希望她永远保持单纯，而非像他这样，年轻的皮相下隐藏着一颗尽沧桑的心。
☆、第109章 4.1|
一一五辞别，入俗世
药圃北边一夜间修建起一座水轩来，药圃很多弟子都跑来看热闹。当他们得知水轩主人是女神湖中的鱼仙，都非常震惊和喜悦。天灵门终于又有一位“仙”阶强者了。
散发树木清香的水轩中，清华女真人和绿牡丹仙子带着几名女弟子帮忙整理家具。
可爱美丽的小雪兰精啃着红苹果，还举着另一颗红苹果对水玉道：“你是水里的鱼仙，你吃过这个吗？这是苹果，又甜又脆，你尝尝。”
穿着绿色衣袍的水玉接过苹果闻了闻，尝试地啃了一口，立刻品尝到了自己从未吃过的味道。这就是又甜又脆？人的感官比鱼高级太多了，难怪会被誉为万灵之长。
“很好吃是不是？”见他开始吃苹果，雪兰精笑眯眯道，“到秋天的时候，药圃里还有很多灵果子吃。到那时候，我给你留几个。”
“好。”水玉点着头，一边啃咬香甜脆苹果，一边四下张望，眼中充满好奇。以往，他都是潜伏在湖水中远远观望岸上的人，现在他近距离观看他们，觉得非常新鲜。眼前几位女修士，她们都大胆地打量他，对他的俊美的皮相表现出强大的好感。
“水玉，这个临水小轩你还满意吧？”绿牡丹仙子笑着问道。这里距离她的菊仙院不远，她天天过来教导他也没有问题。
“嗯，这里很好。仙子，谢谢你照顾我。”水玉回答道，面露感激。临水小轩外就是女神湖，他什么时候下水都可以。药圃里生长着很多灵性植物，草木精灵绿牡丹仙子和她的女儿雪兰精也生活在药圃里，让他不感觉寂寞。
“和天灵门的弟子相处久了你就知道，这是一群善良的修士。”绿牡丹仙子道。她是土木系八品花仙，只要她凝神感应，女神湖周围地面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瞒不过她。她生活在天灵门四千多年，没见天灵门出现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严重事件。
“我不知道。不过我玉叶主人和她的小徒弟一直对我很好。”
水玉想了想道，“那个啸月身上流动的灵力和玉叶主人很相似，我比较喜欢他。仙子，我能和他签灵宠契约吗？”那个啸月真君让他想起玉叶主人，他忍不住要亲近他。正在这房子里帮忙布置的清华女真人身上有一点啸月真君的气味，他也喜欢她。
绿牡丹仙子微微一愣，道，“傻孩子，你已经是仙了，没必要再和人类修士签灵宠契约。”当人类修士灵宠虽然好处多多，但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已经成为仙，不需要给自己找个主人约束自己。
“签了，也是无妨的。”走进水轩的夏凌云朗声笑道。仙子设身处地地为水玉着想，不希望他再和人类修士签灵宠，而他身为天灵门长老，自然希望这位鱼仙能对天灵门产生更多的羁绊。
师叔、太师叔……长老……婶娘，师祖母……长老夫人……
帮忙整理水轩的弟子们纷纷过来给夏凌云和他身边的雪华狐狸行礼。
“雪华，你也来啦。”水玉只看夏凌云一眼，便弯腰朝雪华狐狸伸手。
雪华狐狸甩甩尾巴抖抖耳朵，笑道，“水玉，恭喜你拥有自己的房子了。”她如果敢上前，凌云肯定又要用身体教导她了！
见雪华不肯过来，水玉有些沮丧地收回手，精致绝美的如玉脸庞仿佛笼上了一层阴霾，失去了光彩。
“雪华姐姐，这是去年我收进乾坤袋里的苹果，你尝尝。”雪兰精笑着上前蹲下，拿出一个红苹果喂雪华狐狸。
雪华也不客气，就着她的手吃苹果。
在水轩中帮助的几名女修士望见，顿时怜惜不已。两名俊美的仙君，一只雪白无垢的漂亮狐狸，她们女人八卦心起，瞬间勾勒出两男一女的三角恋情来。唉，水玉仙君好可怜，爱上了凌云仙君的狐仙妻子，注定要失恋。
“去去去，看什么那？你们快点过去把这幅床幔挂上。”清华女真人发现女弟子们不干活看热闹，立刻开始催促她们。长辈仙君们的事情岂是她们能揣摩的？
绿牡丹仙子慈祥地拍拍面露沮丧的水玉的肩膀，开解道：“天涯无处不芳草，你已经能完全化形，脱离了种族限制，作为仙，精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鲤鱼仙将来可以找人类女修士或者其他非人雌性做伴侣。雪华狐狸已是名花有主，他若是执迷不悟只会徒生悲伤，因为夏凌云比他强大多了，不会允许雪华朝三暮四对感情不忠。
不在意水玉失礼的夏凌云环顾四周，对绿牡丹仙子道：“仙子，水玉的事情要让你多多费心了。”
“没事。我的日子也过得寂寞，现在多了一个年轻的邻居也很不错。”绿牡丹仙子温婉地笑道。她的雪兰女儿化形已经四十多年，已经不再需要她过多教导了，她有些寂寞，水玉的出现让她又有教导的乐趣了。
“仙子，今日俗世皇帝派特使到天灵门，要聘请我为国师，我拒绝了。为了有充分的理由，我决定出去寻找丽贵妃。”夏凌云轻笑道，“替百姓收复妖狐，替修仙界消除一个女祸。”
这个理由真是大义凛然！
绿牡丹仙子顿时莞尔，笑道，“我明白了，你出去吧，天灵门有我守着呢。”丽儿到天灵门探望雪华两回，也曾跑到药圃来玩。她觉得她是个年轻活泼的七尾天狐，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纯火真君有情，根本不会魅惑俗世君王祸害天下百姓的。
女人太过美丽就是罪，三四千年间，她虽然很少踏出天灵门势力范围，但也只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水玉。”夏凌云正色地对水玉道，“绿牡丹仙子是长辈，见多识广，你要多听听她的教诲。仙子擅长土木法术，在水灵力的修炼上可能无法给你太多指点。你可以找啸月，他是你玉叶主人一脉传下的弟子，对水灵力有独特的见解。”他努力给啸月和水玉制造接触机会，让他们彼此间的好感增加。啸月没有灵宠，如果水玉自愿成为他的灵宠，也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