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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皇上又让穆阳端落胎药

    皇上眼睛亮了,最后那句杨皇后郁闷生气的话彻底打动了他。
    赞许看了云薇一眼,皇上自信昂扬说道:“朕就做个凤凰男!薇丫头的劝建之功,朕记下了。”
    云薇谦和一笑,眼角眉梢流露出得意。
    到底还是年轻小姑娘啊。
    皇上暗暗感慨了一句。
    不怕云薇得意,不怕云薇讨好他,就怕云薇‘所求甚大’, 蛊惑阿阳。
    他大步去同杨皇后抢风头,分润好处。
    穆阳拽云薇到一旁,他懒得再去凑热闹,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会……”
    “阿阳,她欺负你!”
    云薇嘴角扬起,说道:“谁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欺负你, 诚然我期望杨皇后能赢,她不能逼阿阳作出选择。
    你无法选择在谁的肚子里爬出来, 他们没尽到父母的责任, 如今凭身份让你做选择,这一点很不好。”
    云薇抬眸望着穆阳,倾慕有之,心疼有之,缱绻温柔说道:
    “没人能勉强你做出选择,我都不会逼您,其他人肯定不如我重要!”
    ”杨皇后有一句话乍一听很有道理,那句世上这么多事,因为皇上不能完全服众,太子……不合格。
    仔细想想,史书上有几个明君能完全服众?没有任何一个反对者?”
    云薇轻笑一声,“不过阿阳当皇帝,做得肯定是最好的,这不是我倾慕你才这么说。”
    扭头看着同皇上并肩站在一起的杨皇后, 他们这对最尊贵的夫妻接受百官朝拜。
    在太庙被雷劈之后, 皇上不得不承认杨皇后来稳定朝中局势。
    穆阳叹了一口气,“今日你劝皇上去同皇后站在一起,明日她敢去金銮殿同皇上并肩而坐。你是帮皇上?还是帮她?”
    云薇抓住穆阳的胳膊,撒娇般晃了晃,“我帮阿阳!不劝说皇上,他又要把这麻烦事交给阿阳去做了。”
    “你不怕皇上想明白了怪罪你?他奈何不了皇后,能让你……”
    “怪我什么?在当下还有比我的建议更中肯的?两害取其轻的道理,我不信皇上不明白。”
    云薇极有底气,“我爹会做官,会做大官,他帮皇上在朝廷上压制杨皇后的势力,掌握住舆论方向。
    皇上让你去做皇后的学生,不就是让你看住她,牵扯她的精力。
    你们两人都同我有关,皇上纵然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也不会怪罪我!”
    “何况,皇上未必想到我真实意图,他一直以来没把女人当回事,再特立独行的女子终究是他床塌上之物。
    他对皇后娘娘有戒心,有不屑, 以为杨皇后同他闹着玩, 这次若不是皇后功夫突飞猛进, 他不得不慎重对待,等西凉那边的人来神京城,皇上当夜就敢夜宿昭阳殿。”
    穆阳脸色有几分不好看了。
    云薇说得句句都戳他心头,他对皇上有一分情分。
    皇上逼迫杨皇后侍寝,他并不如想得平静。
    终究有几分意难平,无法想象骄傲到骨子里的杨家女公子被皇上压在床塌上。
    她那样的女子本该随心所欲。
    “不说他们之间的矛盾纠葛。”云薇笑盈盈转了话题,嗔怪道:”我们都回京四五天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犹如一双手死死捏住穆阳的心,牵扯着他的灵魂。
    “什么?”
    “你还敢问什么事?!”
    云薇恨不得在穆阳手上狠狠咬上一口,“你到底何时去我家提亲?你是不知道,为了让我爹不为难你,我这几日可乖了,给我爹按摩捶腿,跟着我娘一起准备饭菜。
    我娘倒是看你极好,很赞同我嫁给你,再过几日你不来提亲,我娘会被我爹说动多留我两年——”
    穆阳瞪圆了眼眸,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去,三叔推算半天选了个好日子,他在测算吉时吉日上,有几分能耐。
    一直说,五日后是一年中最好的提起日子,我这才没有去登门提亲。”
    “闽王算出五日后是大吉?”
    云薇不敢不信,毕竟穆地主的确有一点本事,神神叨叨的跟个老神棍似得。
    选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也是好事。
    穆阳连连点头,“三叔说我同你婚事想超越岳父岳母大婚是不可能了,索性发挥三叔的长处,精选吉时吉日,在这上面独占鳌头,让后人想学都学不了,毕竟他们没有我三叔……”
    说到最后,穆阳带了几分小羞耻转诉穆地主的话。
    他不好打击穆地主信心,给穆地主找点事去做。
    否则,穆阳怕穆地主又怀着献祭的心思直接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虽然穆阳把脉主抢到了手,穆地主做不成献祭了。
    穆阳没有任何把握穆地主不会’坏事‘!
    他永远得防备穆地主’神来一笔‘的破坏力。
    其实,穆阳宁可认穆地主,不愿意亲近杨皇后。
    穆地主对他……是真的在意,他哪怕瘸了残了,穆地主会陪着他,怜惜他。
    杨皇后更多看重他的才华,他平庸至极,杨皇后不介意养着一个废物,却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在意他。
    所以说,能同皇上竞争皇位的人都是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人。
    三叔才华再高也是无力去争的。
    云薇点点头说道:“那我再等五日,倘若你五日后不去提亲,我……我就让你等五年!”
    横竖五年后云薇不过二十二岁,还很年轻呢。
    上辈子三十多还没嫁出去,她不着急成亲。
    穆阳下颚一瞬间绷紧,叹道:“我后悔能同卷毛交流了。”
    “怎么?”云薇笑呵呵反问,“他不是给你不少小电影?他脑子里有不少东西的。
    不过他的一些好东西未必能全拿出来,毕竟他没带搜索引擎,没有几十亿网友的支援。”
    云薇得瑟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只要会上网,想知道什么都能得到答案,若是发个问题去知乎,一堆人给你出主意。”
    穆阳紧紧握住云薇的手,死死抓住,心头有几分愧疚。
    给云薇再多,也不如她本身那个时代。
    卷毛说过,她是为了穆阳才决定留下来的,舍弃自由开放,放下富庶到穆阳不敢想的神仙生活留在这个时代。
    穆阳本来是不信的,卷毛甩出不少音像给穆阳看。
    高耸如云的摩天大楼,车水马龙繁花似锦的夜景。
    只要有钱就能享受一切,几万里的距离乘坐飞机不用一天就能到!
    哪怕他成了宗师也做不到。
    何况,云薇并非是卷毛口中的社畜。
    她财富自由,有车有房,找她做心理咨询的人非富即贵,她按小时收费。
    皇上时不时敲打穆阳对云薇太好,太顺着她,穆阳觉得自己做得好不够多。
    穆阳轻声说道:“我不舍得放你回去,无法把你们神仙世界东西搬过来,我只能做到……尽力让你所处的世界更好。”
    他愿意为云薇去改变整个世界,把卷毛狗脑子里进步开明的东西做出来,促使当世飞速进步。
    云薇摸了摸鼻子,这个误会有点大。
    不管了,穆阳愿意改变世界,她自然是愿意的。
    她最怕是穆阳觉得无聊,没有牵挂而选择自我毁灭。
    太庙之行后,街头巷尾传遍杨皇后是凤主的消息。
    百姓们大声议论着,皇上暗暗让人操纵舆论,太庙起火被定性为凤凰涅槃将世,而非太子失德,不配为储君的示警。
    皇上权衡利弊之下,再次为保住太子穆晨的名声地位付出了不小代价。
    准许杨皇后同他一起上朝,辅佐他处理朝政。
    皇上揉了揉眉心,对穆阳吩咐:“朕不好同阿晨说清楚,最近得冷着他几分,流言蜚语还没完全压下去,你去同他说明白,这次朕为他付出了不小代价。
    这也是最有一次!朕不可能一直为他遮掩,一直投入心血,他得争气,少同他那个爱宠胡闹。
    朕听说他养病也不太平,那个女人还夜袭他,匕首捅到了他胸口?”
    “东宫的事,臣不知,上次去看太子殿下病情时,臣并没看到姜苏。”
    穆阳劝说:“太子殿下养病时身边少不得人伺候,姜苏心善又心软,给她匕首给她机会刺杀太子,她未必舍得太子,敢往太子心头捅。”
    “你说这么个糊涂透顶的蠢货生出来的孙子,朕能认吗?她要是真敢报仇,朕还能高看她一眼。
    朕不懂阿晨看上她哪一点?是看上她蠢,阿晨自己知道杀了她全族男丁,女眷大部分也被逼得自尽,能活着到神京城的女眷几乎都是旁枝。朕可以养着她们,不怕她们报仇。”
    皇上脸阴沉沉,看着挺拔稳重,举止有度的穆阳,越发觉得自己儿子不香了。
    魏王同赵王在太庙起火时闹了一出,随后更是各自为各自辩解,兄弟之争已经出现端倪。
    他明知道儿子们并非铁板一块,可一旦摊开来暴漏在阳光下,他这个做老父亲的再装糊涂也是不能了。
    穆阳自己出色优秀,找得媳妇还是皇上最满意的那款儿媳妇。
    云薇聪明又没有野心,家世极佳,岳父是皇上看好的异父异母兄弟,皇上挑选的太子妃未必强过云薇。
    “阿阳。”皇上低垂下眼睑,犹豫半晌最后开口:“她肚子里孽种,朕不能留,朕已有太子妃人选,总不好让朕选定的太子妃进门就当娘!你阿娘为此受不少委屈。
    万氏至今心头还有一根刺,朕再疼她敬她,她都怨恨朕先有长子。”
    穆阳抿了抿嘴角,躬身说道:“他已是太子殿下,不再是大哥,臣的建议,他可听可不听。
    太子同姜苏情深意重,他不怕姜苏报仇。太子对这个孩子寄与厚望,不准许任何人伤她肚子胎儿半分。
    况且,东宫是太子的东宫,臣插不上手,所有东宫属臣奴才只听太子一人,奉太子为主子。
    臣唯一能做得就是为皇上宣旨,落掉她腹中胎儿。”
    皇上眸子闪烁,“阿阳在杨府邸能把堕胎药端给皇后,现在你同朕说,做不到让那个女人滑胎的’意外‘?
    阿阳做了老三的义子,同朕生份,做事不尽心,尽是推脱之言。
    东宫的奴才同侍卫有不少是你靖王用出来的,朕把你看作亲子,相信你才把这事交给你去做,莫非你不想看太子好?
    当年阿晨对你比亲兄弟还好,你们一向是最为亲近。”
    穆阳低头看着地砖,许久后开口说道:
    “大哥成为太子时,已是臣的半个主君,于公于私,臣都不敢谋害太子的血脉。
    当日杨公府上的密探同侍卫是……皇后给臣使用,臣用了不少手段收复他们,才能把落胎药端到杨家女公子面前,瞒过同皇上竞争的将军们,以及杨家宗族,阻断她向外求救。”
    “臣说一句冒犯的话,臣若是对东宫还有影响力,打掉太子殿下的骨肉,太子同臣不是生分,而是成仇了,太子不安心,皇上您还会信任臣吗?”
    “东宫的侍卫是有一些臣的旧部,可他们也是太子殿下的旧部,以前臣辅佐太子练兵。
    他们保护储君前途无量,改日说不得和臣同殿成臣,他们不可能为了臣而坏了前程。
    皇上不信臣的话,臣早说过只做太平闲王,愿意即日带着三叔一起就藩,臣同三叔,不,同父亲的藩地可为一处。
    臣保证不招揽超过百人的亲卫,在藩地不插手政务,不用地方官员拜见。
    臣成亲后,可以带着王妃同父亲乘船出海,为皇上——二伯父收集番邦消息,一辈子不回神京城也可。”
    “二伯父,太子殿下的私事,侄子管不了,帮二伯父传口谕打掉太子骨血,已是侄子能做到极致,这会让太子记恨我,得罪未来帝王。
    除了我之外,没几个人愿意去传这样的口谕。”
    穆阳语气带了几分萧瑟无奈,落到皇上耳中很是感伤。
    皇上喃喃道:“你叫朕什么?二伯父?!你随着老三叫朕?”
    他声音洪亮了,“你叫他父亲?他配吗?”
    “臣心甘情愿拜他为父。”穆阳抬头眸子漆黑,说道:“这不是您希望的吗?”
    皇上卸掉混身的力气,分不清复杂滋味:“你去吧,当朕没同你说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