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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疼痛教学-最后的课程

    12.疼痛教学-最后的课程
    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处于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曖昧关係,龚伯伦安于现况,何立凯苟且的享受对方的付出。
    即使年近半百,何立凯依然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音乐老师,导致龚伯伦老是盼着他退休,还整天跟小朋友们计较。
    当然也不是并真想阻止什么,学校里的孩子对何立凯来说跟亲生的差不多,毕竟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大概只能是与孩子无缘了──尤其是看到某人特别不要脸的增產报国时。
    「哈哈哈,你嫌我这边小孩多又吵,你不会去找小吉、阿木啊,保证一个子也看不到。」某过气偶像如此大言不惭道。「喔不,听说阿葛给小吉养了几隻小狗解闷,那也不会安静哪里。」
    「哼,要不是凯猫要来给你女儿当钢琴老师,你以为我喜欢来吗。」
    「是,委屈你球大爷了。」
    何立凯负责指导大女儿弹琴,龚伯伦负责照顾剩下的三个屁孩,让平日忙碌的夫妻得以有空间的时间亲密的独处一段时间。
    「老师,四月一号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我想弹首曲子送他们,你觉得弹什么好?」
    被女孩一问,何立凯才发现不知不觉郭羽峰跟他经纪人结婚也二十年,大家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已经从一群青涩的高中生变成叔字辈的人了呢。
    如果他们也有纪念日,龚伯伦会卯起来庆祝吧。
    「我也不知道,要不晚点过去我们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钢琴谱?」小女生一口答应,立刻拉着老师要跟爸妈报备。
    结果变成郭家小孩的一次小郊游,郭羽峰简直恨不得他们今晚乾脆在那边过夜,让他们独处的时间还再延长。
    来到他们位于郊区的爱巢,才刚出电梯,隔壁的妖嬈女邻居居然分秒不差的出现,并热情招呼他们,尤其是龚伯伦,几乎整个人像个章鱼似的扒住了他。「哎,龚哥、凯哥你们今天有小客人啊?好巧我家里有些甜食,龚哥你过来我家拿一些吧。」
    在孩子们一致鄙夷的眼神下龚伯伦还是跟进那女人的屋里了。
    「老师,毛球叔叔怎么可以这样!」何立凯面对这情况,丝毫无动于衷,孩子们却不服了。
    「就是嘛!花心、王八蛋、臭乌龟!」还越骂越难听,何立凯只无奈摇头。「凯凯叔叔乾脆搬来我们家好了,反正阿木叔叔有时候也会偷偷离家出走来住我们家。」
    「阿木还有去你们家住?」说起有趣的罗慕凡,四个小孩又嘰哩瓜啦个没完,一直到龚伯伦回来,才恢復一致的白眼状态。
    「喂喂,我警告你们几个不要偏心的太严重喔。」女邻居虽然表面上跟他熟识,但是一进屋里,嘴里问的、心里想的通通是怎么跟他套出何立凯的情报,他能不出面吗!
    不论什么年纪的何立凯总是充满了魅力,每个阶段都有值得他又一次深受吸引的发现,还有赶不完的爱慕者。幸好何立凯本人也奇特,一直以来总是心如止水,没见他对任何人產生过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待他亦同。
    何立凯想过,如果从来没遇见像龚伯伦这样霸道不听人话的流氓的话,自己孤老终生的结局大概是注定了。
    四月一号的白天他正在学校备课时,龚伯伦突然打来电话。「凯凯,你忙吗?」那边不知道处于什么情况,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凯凯……」那边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后,又恢復平常流氓的语调。「凯凯,我爱你,来给我亲一个。」
    「你少无聊。」何立凯一如往常的回话,一边听着上课鐘响,一边间话家常。「晚餐想吃什么,我放学去买菜。」
    「啊,你煮的我都爱吃,别煮素食全餐都好。」龚伯伦瞇起眼看向开始瀰漫烟雾的门缝,语调仍然保持轻松,一如既往。「你煮的好吃,你也很好吃,我爱你。」
    「神经病,注意安全。」
    或许是受到郭羽峰的结婚二十周年影响,才会打来这通摸不着头尾的电话吧。
    周围亲友无论性向都是恩恩爱爱的,大家都能直白的彼此示爱,可是只有何立凯的那份「我爱你」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他跟对方说,他不知道什么叫爱,不觉得谁分了谁会过不下去,即使如此龚伯伦还是一直陪着自己,与其说他们是爱人,其实更接近家人。
    何立凯总盘算着假如有一天,一个真心喜欢着龚伯伦的人出现,他一定帮忙做月老,不过这事情总是在发芽前就被当事人扼杀了。
    龚伯伦死心眼的认准了自己,谁也无法取代何立凯在他心里的位置,而想必即使在未来,龚伯伦也不会让谁取代自己在何立凯心中的地位──对于彼此,他们其实是如此的唯一。
    学生开始进入音乐教室,何立凯把这事放回心里,准备开始上课。
    下午,纪冠尹忽然赶来学校,一脸惨白的大口喘气。「学、学长,毛球他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你赶快过去!」
    「愚人节吗?」不久前还跟自己讲过电话的人,突然跟他说出事住院了,何立凯只能态度冷静的分析。
    「凯猫学长,我是说认真的,你快点!」学弟一急就哭,不管多大年纪都改不掉泪腺发达的毛病,边掉眼泪边失态的在学生们面前拉走他们的老师。
    龚伯伦是黑社会的高层,进出医院的次数不少,伤势从轻到重都有过,他也总利用这机会跟自己耍无赖,何立凯也称得上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来到医院,他只能隔着玻璃看见龚伯伦浑身插满管线,浑身大大小小的烧烫伤,脸上却毫无血色,更无法像之前一样嘻皮笑脸的跟他说「凯凯,你果然还是会担心我」。
    「医生,有多严重?」医生说身上的烧伤有感染的危险,即使撑过了危险期也极有可能因为缺氧过久成为植物人,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先生你冷静……」
    「龚伯伦你给我醒来,你少跟我开这种无聊玩笑了,这一点都不有趣!」他简直想拔掉他全身碍眼的管线,把人直接一拳揍醒。
    「凯猫学长,你不要这样。」纪冠尹拉住学长,试图安抚。「毛球不会有事的,他为了学长一定会没事的。」
    「放开我,这傢伙就是欠打而已。」最后全身的愤怒化为一拳捶在墙上,随之落下的是决堤的泪水。「不是说好晚上回家吃晚餐、你不是还在等我,我、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可以一直睡……」
    何立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目睹眼前这人可能的永眠,他才觉得真正难受,心如刀割的痛苦。
    不是说好了会等他吗,你怎么可以食言……
    「凯凯,你觉得我们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会是什么模样?」虽然折了条腿但还是活蹦乱跳的毛球曾经在医院问过凯猫。「真希望我可以跟老爸一样平安无事,直到交接给接班人。」
    「不,你会先被我揍死。」断条腿还能折磨的他腰酸背痛,凯猫现在真心只想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