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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我手中拿着小刀,踌躇了许久才决定割下一刀。
    「啊!」我错愕的看着苹果的皮和果肉一起被我削下,不禁感到挫折,有些愤慨,我放下了小刀,叹了口气。
    身旁的佟哲庆瞧我这副蠢样,掩住了嘴偷笑着,我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本、本大爷我愿意照料你就已经是你的福气了,笑、笑什么啊!
    他伸出手,接过我手中的苹果和小刀,逕自削了起来,而我盯着他手中的刀俐落的从果皮上划下,不一会,苹果皮已经被削掉了,还顺便将苹果削成了好几片。
    「喂……你可是病人,就算你不削,我也可以做得很好。」我不满的咕噥着。
    「可是哥你把果肉也削掉了呢?」他笑着,指着那块被我削掉的果肉,摆明了是在讽刺我。
    「削、削掉就削掉阿!老子辛苦削得苹果,你敢不吃吗!」
    他噗哧的大笑着,说:「是是是,哥你削得最棒了,我怎么敢不吃呢?」语落,他拿起了一片苹果放进嘴里咀嚼着。
    我斜睨着他,双手叉在胸前,看着他将一片一片的苹果吃下。
    「对了,医师有说你何时能够出院吗?」今天已经是他住院的第五天了,这几天我放学后,回家洗个澡就会来这里陪他到早上,说真的我也有些疲倦了,而眼看与母亲聚餐的日子就是后天,不知道医生会不会准许他出院。
    他笑着,頷首说:「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盯着他一会,才问:「那……你觉得你的身体没事吧?」唉,虽然关心别人有点不像我的个性,但是我多少还是对他有点、一点点、非常非常少的关心存在。
    他笑说他没事,听到这句我稍微有些放心了。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差不多要就寝了,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书包旁,拿出毛巾和牙刷。
    「我先去刷牙。」语落,我走进厕所,赶紧刷了牙,洗了脸。
    当我在洗脸时,我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想起了妈妈的事情……当她打给我时,她称呼我为唐浩龄,而我非常不想再想起那名字,而这张脸却也不断的在提醒我是那女人的孩子。
    同样的褐色瞳孔、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向上翘的眼睫毛、甚至是眼角下的那颗痣,都和那女人毫无二致,令我想将这张脸撕烂。
    我其实还记得妈她以前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常常会带男人回家,每次都是不一样的人,每当我打开房门时都会看到两个人在床上。
    可是妈她看起来一直都很开心……
    我的爸爸到底是谁?
    所以我是……那些和她乱上的男人中,不小心怀的一个吗?
    这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想起来了,所以都随便了,母亲什么的、父亲什么的,我都不想管了。
    我将毛巾拧乾,并将牙刷牙膏收了起来,离开了浴室,走回了佟哲庆身边,将东西放回书包中,并坐到了椅子上,倚靠着墙壁,盖上毛毯准备睡去。
    「哥,你……」佟哲庆忽然欲言又止。
    「嗯?」我有些疲惫的回应了他。
    「哥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他突然问道,而我倏的睁开眼,「干、干麻突然这样问啊?」
    他思索了一会,便说:「因为你很少和我提到你的事情,而且常常一个人露出寂寞的眼神,所以我就觉得哥应该有些悲伤的过去。」
    我垂下眼帘,沉没不语,隔了许久我才开口:「我的母亲……人很好。」我知道我撒了谎,但是我不希望我回应他的是我的母亲淫乱、和男人乱搞、甚至放弃了我。
    他的眼神彷彿在告诉我「你在说谎」但是却迟迟没开口,或许是不想打破我的谎言。
    「以前你常常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哭,记得吗?」他忽然提起了往事,而我不禁感到羞耻。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低语。
    「我当时想了很多话想要安慰哥,但总觉得自己不太会说话,常常让你生气,对不起。」
    噗,是的,当时他常常会跑来掀开我的被子,然后硬要鑽进我的被窝,还一直说:「哥不要哭。」当时我都会骂他神经病,并转身不理会他。
    但现在想起来,唉……我真是个坏哥哥。
    「干麻对不起阿?我自己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对你有点过分。」我低头,赤红着脸说道。
    「可是哥还是常常对我很好。」
    我不禁怀疑了起来──是吗?
    「我以前不是常被三年级的欺负?当时也是哥出手相救,我还记得你把学长打到鼻青脸肿,对他们比中指的模样。」
    我想了下,好像真有此事,而且事后那学长……噗,似乎转学了,我也因此被记了个大过。
    「拜託,你真的是笨蛋耶,就站在那边呆呆的给人打,我也是看不下去才帮你的啊!」唉,我看到我弟低着头被人揍被人踹,就觉得他实在是没用,哪有人这样乖乖站着被人打的啊!好歹要还个手才甘心阿!
    「但你还是帮我了……而且你的眼窝当时也被他挥到一拳,整个发紫呢。」
    「嘖嘖,那是老子失策,如果再来一次,哪有他挥拳的份!」我自信满满的说着,那次那卒仔学长还放话说要把我的手给砍断,第二天人就不知道死去哪了,打听之下才知道他迅速的办转学了。
    「真是的,看到哥眼窝被打成那样,我真的很担心,下次还是不要这么鲁莽比较好。」语毕,他竟然将手放到我头上,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揉着我的头发。
    「不、不鲁莽你就、就会被欺负阿……」我支支吾吾的说着。
    「我寧愿被欺负也不想看到哥被打伤。」这、这句话竟然会令我小鹿乱撞,我昂首,咬着下唇看向他,而他的眼神就像在调戏我。
    忽然,他的手向下移,移至我的额头上,轻拨开了我的瀏海,再轻划过我的眼窝旁,「当时被打伤的是这隻眼睛吧?」语毕,他的唇就这么吻上我的眼睛旁,我反射性的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嘴唇覆在我眼睛旁的触感。
    「佟……哲庆。」我双眼紧闭,脸颊红得不行。
    但他并未停止,嘴唇滑到了我的眼角旁,轻吻了我厌恶的那颗痣,接着,他的嘴凑到了我耳边,低语:「每次和哥在一起,我都觉得快受不了了……」
    正当我反覆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时,他的手快速的绕到了我的背后,而他忽然重推了我一下,我身子自然也向前倾,当我意识过来时,我已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双手大力的拥着我,轻说:「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对不起。」我双手悬空着,不知是该回抱还是就这么呆愣着。
    就这样犹豫了许久,我才轻轻的抱住了他。
    「我……」欲言又止,我脑子乱得无法好好思考。
    涌上心头的感觉到底是兄弟间的关怀还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我已经被搞得晕头乱向了。
    ※※※
    我伸了个懒腰,一伸完懒腰,我便像个懒人一样倏的趴到了桌上。
    李沛宇睨了我一眼,用着讽刺的语气说:「靠,累成这样,昨天到底做了几次?」一听到这句话,我没好气的坐起身子,瞪了他一眼。
    「自己没几分鐘就软掉了,还跑来笑我?真是个早洩男。」
    当他听到这句话时,他脸色大变,彷彿我说对了。
    「你、你、你──!靠,至少我不是被人压在底下的那个!」我看他急着狡辩,模样有些好笑。
    「我、我、我──?我是男人,男人有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吗?」我就是不懂他在想什么,我到底哪里像会被压在底下的?看清楚,前凹后凹,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掩住嘴笑说:「这你就不懂了,你就一脸『受』样,不是吗?」
    我眉头深锁,一脸「兽」样?他妈的那是什么?
    他瞧我满脸疑惑,笑得更是得意了,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等你弟弟扑倒你后,你自然会懂。快长大吧,小妹妹!」
    扑、扑倒?这词汇我在之前穿女僕装时,听见男生一脸猥褻的看着我们班女生,并舔着嘴唇说:「好想扑倒她们。」我想十之八九就是那意思了!
    我踹了李沛宇一脚,「扑你个头!」
    他则是不识相的继续说:「我有预感那一天不会太久的!请务必跟我说被压在下面的心得如何。」
    我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忽然张望了四周才发现四周有许多女孩子正对着我们两露出一抹极为怪异的笑靨。
    「李、李沛宇,你这死猴子!」
    ※※※
    我低下头,看着马路上的地砖,沉没了许久才开口问:「佟哲庆,我、我长得有一脸『兽』样吗?」
    佟哲庆忽然停下脚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低下了头,又搔了搔头发,思索了许久才说:「其实哥真的……还蛮『受』的。」
    我忽然有些挫折,「为什么说我一脸『兽』样?」
    佟哲庆的表情更加错愕,彷彿我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他想了许久才说:「因为你长的很可爱吧?」
    我立即撑大双眼,慌张的问:「等、等一下,『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脸「你不知道还问?」
    「受就是……」
    「会被我吃掉的东西。」语毕,他莞尔,而我依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但他就是打死不和我清楚的说明。
    「哥怎么忽然坚持要问这种东西?」佟哲庆问道。
    而我叹了一口气,便开口:「今天放学和李沛宇去书店时,他忽然说我一脸『兽』样,还一直叫我小妹妹,真的是隻死猴子。」
    不知为何佟哲庆噗哧的一个大笑出来,而我呆楞楞的站在旁边看着他该死的大笑着,我总觉得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那天佟哲庆出院和我返回家里,而我一整晚都非常努力的思索着「兽」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我想到世界上有一个叫做电脑的东西,它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实在应该好好利用。
    是的,白目的我一直以为那字是所谓的「兽」,被电脑更正以后,我终于发现那意思了……
    以前李沛宇曾经说:
    「就是被压在底下娇喘的那个啦!」
    原来「那个啦!」
    就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