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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季节在不知不觉中由暖转凉,眼看已快进入冬季,学校的制服也换成了冬季制服,进入冬季后也因为流感的盛行,路上的人无一不戴着口罩,就是深怕流感的中标者下一个就是自己。
    这流感的威力极大,就连百毒不侵的死猴子也招架不住,这点令我称奇。
    走在我身旁的李沛宇戴着大口罩,我看着他不断吸鼻涕、咳嗽,不禁厌烦,开口就问:「干麻不直接请假在家休息?」
    他在回答我之前,又吸两次鼻涕,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说:「请假我就看不到……夏……子……哈啾!」
    他鼻涕一打,我就闪得远远的,必之唯恐不及,深怕我也与他一起中标。
    「生病就该待在家,就算现在你见到夏子洁也是会传染给她阿。」我拿着书包抵在我的脸前,不时注意着他脸色,一看见他蹙眉,一脸想要打喷嚏的样子,我便俐落的闪一边。
    「我李沛宇的字典没有『请假』这个字……」他说道,而我心想看着好了,等下校门口就等着被教官拦下,叫你回家休息。
    我捧腹笑了一下,说:「对啦,你把翘课当请假。」
    「屁啦!我这么用功,何时翘过课了?」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害臊。
    「捫心自问!」我圆了双眼,指着他的鼻头骂道。
    他眉头深锁,低头沉思了许久,依然对我做出耸肩的动作。
    「你翘过二十次,其中有四次是我去你班上,帮你跟老师说你不舒服回家。」我手指摆出了一个四的动作,说道。
    他眉头紧纠在一块,彷彿脸上写着「我怎压根不记得有这回事?」
    罢了,这傢伙呆头呆脑已经不是头一遭了,要说习惯也是,要说无可奈何也是,与他争论不休是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
    顿时,他劈头就问:「唉,佟伶,你最近是哪个咩缠上你了?」
    我瞪大双眼,想说为何道出此话?左看右看,才发现那令人感到难为情的「草莓」竟若隐若现的从我的领子旁露了出来,而那「草莓」并非什么咩留下的,正确来说是──我弟。
    我尷尬的莞尔,手偷偷的把领子紧紧按住,并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什么阿?」
    看着动作,他双眼立刻发出曖昧的光芒,闪烁的看着我,欠打的说:「喔……那我改个方式问你好了。」
    不好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并竞竞业业的注意着自己的态度以及语气,深怕还会露出任何一丝破绽。
    「嗯?」我应声。
    「被压在下面娇喘的滋味好吗?」问到这问题时,他双眼歪成一条线,笑盈盈的,但是说出的话令人怒发衝冠,也使得我脸上的笑容招架不住,就此破碎。
    「你、你……去死啦!」我拿了我的书包砸在他脸上,他「噢」的叫了一声,快速的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就承认吧,反正你弟应该会好好疼爱你的!」这傢伙真是越说越故意,口无遮拦的死猴子!
    「……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阿!」人家说一大早就发脾气实在伤神,但是这时候我也不能忍气吞声,不然这傢伙根本不知道何谓适可而止!
    弹指间,身后有人的大手定住了我双肩,彷彿在告住我冷静点。
    我回首,而李沛宇看到那人脸色也大变。
    「子、子陆哥!」李沛宇反应之快,比我先唤了那人的名字,而我则是哑口无言。
    夏子陆──自从我上次找他诉苦之后,就没见到他人了,再加上脸曾经接受过他的吻,要我装聋作哑,毫无戒心的面对他,实在也很难。
    我笑得僵硬,连我自己都不惯,挥了手,礼貌性地说:「子陆先生,好、好久不见。」
    李沛宇愣了一会,彷彿从来没见过我如此有礼(或许该说是畏惧),一下子就捧腹大笑,模样有些夸张。
    我没料到子陆先生的手就这样抚上我头,像是在和狗儿玩一样的搓揉着我头发,如果做这事情的人是李沛宇,一定会吃到一记上勾拳,可是这手的主人却是子陆先生,我只好当那乖乖被玩弄的小狗,不敢吭声。
    但其实被这样子陆先生摸头已算是习惯的事情,甚至不会感到厌恶。
    李沛宇可当真是目瞪口呆,彷彿瞧见一位训兽师把一隻威风凛凛的大老虎训得像一隻娇柔的小猫一般。
    「子陆哥,你怎么会在这?」李沛宇终于收起那吃惊的神情,故作正经的问道。
    子陆卖弄关子的笑了一下,便说:「刚好有事情要去你们学校,似乎是什么家长讨论会。」
    我扬眉,想了许久,才豁然开朗的问:「是不是班上的校庆家长讨论会?」的确,校庆就快到了,校庆之前都会开着家长会讨论校庆班上该卖什么、该准备什么。
    子陆頷首,「应该就是了。」
    说到这个,我忽然感到疑惑,为何是子陆先生来,而非子陆和子洁的爸妈来,再想想,或许是因为子陆年纪已比子洁大了许多,早可独当一面,故子陆也可以算是子洁的家长之一。
    而李沛宇看了一下手錶便发现五分鐘后我们即将持到,说到这里,我和李沛宇和子陆先生道了个歉,便用光速衝到学校。
    不出所料,跑到学校的李沛宇气喘嘘嘘,教官看他样子不对劲,挥了挥手便说:「你病成这样还上什么课,回家去。」
    我看着他错愕的脸,耸了肩膀就说:「我早警告过你了。」便眼睁睁的看着他孤独的背影转身而去。
    走到班上后,一坐下,我便发现气氛不对劲,班上就算是上课时间也没有这么安静过,今天的气氛却是冰冷至极,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看向我,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
    正当我感到奇怪时,严肃的老师走了进来,把麦克风和教材准备好后,便说:「各位,校庆快到了。」
    我们班真的是一个胡闹的班级,原本说今天要开家长校庆讨论会的,但是我们班从来没有家长来参加这一项讨论过,最后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故意不把这件事情报告给家长知道,目的就是在校庆上可以胡搞瞎搞。
    今年依旧也是如此,不见半着家长的影子。
    讲台上的老师绿了脸,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请学生自行主持这校庆讨论。
    然而,我忽然恍然大悟,想起刚刚进教室那股冰冷的气息,现在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早知道今天就装病请假了。
    去年恶整我,今年也不为过。
    「同学,校庆的讨论请下课的时候班长和风纪主持,你们自己讨论,不要太过火都可以。」
    老师的这句话真是让我心凉了一大截,我吞了好大的一口气,镇定后,才若无其事的打开课本,心理却一直畏惧着下课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命运的鐘声终于响起,老师也宣告下课,我脑子混乱的站了起来,回身,正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之时,有人从背后拉住了我的手臂。
    「佟伶,你也是班上的一份子,应该要参与讨论。」抓住我的正是平常看起来不茍言笑,私底下却是胡闹学生之一的班长。
    我滚了滚眼珠子,翻了个白眼,心想「是啊!留下来被你们恶整。」
    「我先说,我参与讨论,但是我不做任何牺牲。」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并用锐利的视线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班长怔了一会儿,忽然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点头就说:「好。」
    我实在不怎么信任这个狡猾阴险的班长,看他这次答得爽快,我更是心存怀疑。
    好吧,如果他们又恶整我,我顶多不配合,他们也拿我别无他法!
    我这才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班上的风纪以及班长主持完这场令我提心吊胆的校庆讨论。
    ※※※
    黄昏之际,教室被夕阳照射得有些橘红,这种气氛令人感到疲倦不堪,彷彿随时都可以快速入睡……
    「哇啊!」我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针刺进我的手指中,手指被这么一刺,开始冒出血泡,刚刚昏昏欲睡的感觉也被消失了。
    一旁的女生咯咯的笑道:「佟伶的手艺果然不好。」我睨了她们一眼,不禁叹了一口气。
    即使手艺不好,我还是可以出嫁……阿,不是!是还是可以娶到好老婆啊!这一点小瑕疵不会怎么样的。
    更何况,我早说过我手艺不好了,是你们硬把工作推给我的……
    这次的校庆我虽然不用牺牲,但是我得帮助道具团的人筹备道具,不出所料,这次她们又决定办一堆奇怪的活动,除了上次的女僕餐厅以外,这次还要搞什么游行,说是可以招揽生意。一开始我知道她们不怀好意,深怕又会有人提名要我穿一堆奇怪的衣服,好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没人敢提名我,但是却有人提名我一起准备道具,我说过我手艺很烂了,如果他们依然要坚持……那我真的也没办法了。
    于是──硬着头皮,我拿起了针线,帮他们缝这次游行要用的衣服。
    当然,在这过程中,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扎到手指了!在这样下去,我的手都要被扎成蜂窝了。
    「佟伶,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其中一个女生说道,便挥了挥手,示意要我过去,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走到了那女身旁边,只见那女生拿出量尺,开始测量我的腰围。
    「为、为什么量我的腰围?」我感到疑惑,心理的疑念再次涌上。
    「因为你身高还有身材都跟张欣沁一样阿。」语落,我松了一口气,便乖乖的让她量完。
    而那个张欣沁就是开学的打扫的时候,把水打翻,使得我裤子全湿的冒失女孩。
    量完腰围后,我便无奈的坐回位子上心无旁焉的继续忙。
    缝了许久,我便将那黑色的裙子拿了起来,好好检视一番,左看右看,越看越无奈,总觉得一件美丽的裙子,经过我的「妙手」加工之后,便像被狗啃了一样杂乱,不禁连连叹了几口气,想要半途而废。
    「你的线都缠在一起了,所以才缝不好。」身后的人好心的告知我,我看了一下我打得线,哇阿,真的是全部缠绕在一起,像蜘蛛网一样。
    「谢谢……」
    语落,我便发觉不对劲,为什么身后的人声音如此低?而且她的手……在摸哪里阿!
    猛然地回首,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还没回家!」这一望,我可真是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
    「我在校门口等你很久,问你的同学之后才知道你留在教室。」佟哲庆说道,不时露出委屈的神情,彷彿我不应该将他丢下。
    他──佟哲庆,平常总是用笑容面对我,然而谁会想到在床上这傢伙竟然会露出奸诈狡猾的神情!
    至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看到他的笑容也不会掉以轻心,反而倍加的拘警,深怕他又会因为哪个筋不对,而贯穿我的菊花。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后便拓着下巴看着我。
    其他女生则是交头接耳的看着我们,脸上不时露出曖昧的笑容彷彿正等待着好戏。
    而佟哲庆那紧迫的视线让我感到面红耳赤,甚至感到焦急,脑子乱得一踏糊涂,手边的工作也无法再继续,满脑子只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瞥了他一眼,眼神露出满满的徬徨,他轻笑,把身子拉进,便在我耳边轻说:「你今天都在躲我,对吧?」
    我快速的将身子往旁边移,深怕与他接触,一移开我便用着惊慌的眼神看着他。
    「谁、谁在躲你啊!我只是……没看到你!」这傢伙到底想干麻啊!这里这么多女生,虽然你不被误会,但是我会啊!而且我总觉得如果刚刚我没躲开他,他可能会直接咬住我的耳朵。
    「你和我对上眼四次呢,而且每次都刚好掉头走人,这叫做没看到吗?」
    他也记得太清楚了吧?分明是在跟我记仇!
    「谁叫你……」
    「我怎么了?」他问道,像是在看我逗趣的反应,那奸诈的笑容没有间断过。
    「谁叫你这么讨厌!」我起身,便将椅子移到距离他三公尺之远处,一个人默默的再拿起针线,尝试独自把那件可恶的裙子给缝好。
    可是我却一边缝一边担心自己刚刚是不是又惹到他了,回到家又有顏色瞧了。
    但是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平静的面对他,自己光是看到他就像是个少女,羞涩了脸颊,甚至会小鹿乱撞,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阿阿,真是的,为什么脑子会如此杂乱啊!
    当我回过神时,手上的线又像蜘蛛网般地缠绕在一起,我便赶到绝望,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真的看不下去了。」在一旁的佟哲庆说道,语毕,他便把我手中的针线一把抢了过去,细心的替我将线给拆开。
    这傢伙真的很讨厌,总是让我不安,总是让我心跳疯狂的跳动着,随时都要窒息。
    我不断的瞥向他,看着他咬着线,慢慢的穿针引线,真的像个专业裁缝师,熟知一切步骤,而我竟然就这样看呆了。
    「穿好了。」他将针线放在我眼前。
    「阿?」我看着那摆放在我眼前的针线,不知道要干麻。
    他愣了一下,便噗吃的发笑,「原来你看我看得出神了?」
    这时我才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瞪大双眼看着他,「我……我没有。」一下子我又将眼睛?开,一个人害羞的看着角落。
    我听见他轻叹了一口气,回首便看见他从椅子上起身,以为他要离开了,心理不禁感到失望,霎时间,他却从背后握住了我的双手。
    「我来教你吧。」双手就这么被他的大手握住,而他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教导我如何缝纫,我看了看眼前的裙子,忽然又把眼神游移到那些女生身上,她们全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佟哲庆,一瞧见我视线移了过去便故作正经的低下头,继续忙碌。
    我双颊滚烫着,完全没办法把佟哲庆的教导听进去,只有双手像机器人一样,顺从他的指示,做出他希望的动作,然而裙子上缝出的线却是意外的整齐。
    「然后这边就这样打一个结就可以了。」
    我愣了许久,老实说他刚刚解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一个字听进去,他刚刚做了什么动作,我也没有一个动作记得起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么无法专注过,从来没有感到如此难为情过。
    我并不希望自己变成这么懦弱,这样一点都不像是我自己。
    「对不起……」我倏的站了起来,一回首便往教室门口奔了出去,就因为我不敢面对自己的感觉,而逃之夭夭。
    我没有回头看佟哲庆的表情以及他是否有追出来,我自顾自的不断往前跑,但是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的跑,心理也无法抹去那种「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只想要逃离这里、逃离佟哲庆的身边、逃离他的温柔。
    对不起,我始终只是一个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