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儿闻言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皇上饿了吧,喝粥1
“好1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笑意,虽然方才那圣旨不合规矩,可为了她,为了还未长大成人的孩子们将来有个依靠,即便他放纵自个一回又何妨。
皇帝的脚只是轻微的扭伤,休养了半月便痊愈了,五月二十这一日,皇帝下旨将后宫嫔妃和皇亲国戚们传到了他的寝宫乐安和。
“皇帝,看你痊愈了,哀家也就放心了1太后看着皇帝笑道。
“儿子不孝,让皇额娘担心了1皇帝看着太后,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半月来,太后每日都会从畅春园过来看他,太后年岁已高,每日冒着烈日这般奔波,早已吃不消了,却日日从不间断,无论他如何劝说都改变不了太后的心意,皇帝心中既感动又难受,怕太后因此累病了。
“你身子好了,哀家就放心了1太后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皇上身子痊愈,理应庆贺,正好今日众嫔妃和王公贵族们皆在,臣妾已命人备了家宴。”皇后看着皇帝笑道。
“还是皇后想的周到,宫里好久未这么热闹了1太后甚为满意道。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笑道:“皇额娘,庆贺一事,不必急于一时,朕今日召后宫嫔妃和王公们前来,有别的事儿1
“既是如此,稍后再说也不迟1太后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不过却未曾多说。
皇帝闻言,脸上带着笑意,他扫了在座众人一眼后,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朕平日里虽常住在这乐安和,但九洲清宴殿却是朕在园子里最常去的地儿1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冷声道:“如今九洲清宴殿却被大火给夷为平地,朕也险些命丧于此1
“皇上1众人闻言,惶恐不已,除了太后,其余众人皆从椅子上站起身跪了下去。
“圆明园守卫森严,九州清晏更是重中之重,朕很好奇,九洲清宴殿怎会起火?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寝殿放火,不仅想烧死朕的皇子们,还妄图弑君1皇帝脸色愈发的阴沉。
这事他不得不重视,生平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那样的滋味深深的刻在了皇帝的心中,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必须找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人。
众人听皇帝如此说,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大殿内一时静的可怕。
“平身吧1过了许久,皇帝才抬手道。
“谢皇上1众人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着,再也未有一人敢坐回去。
“永瑄,永瑆,你们上前来1皇帝看着站在魏凝儿身边的两个孩子,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皇阿玛1两人到了大殿正中,微微躬身道。
“你们将那日所见所闻都告诉皇阿玛,皇阿玛为你们做主1皇帝笑道。
“启禀皇阿玛,端午那日,下了早课后,太傅说咱们下午不必去上书房了,儿臣和永瑆、永璂便一道回了天地一家春,儿臣等听奴才禀报,额娘她们陪皇阿玛游湖去了,儿臣等便未回寝宫,在园子里游玩,快到九州清晏时,十二弟说想玩捉迷藏,儿臣和永瑆便陪着他一起,后来不知不觉便到了九洲清宴殿,陪十二弟玩了好一会后,儿臣和永瑆两人躲进了最里面的偏殿,过了不久便听十二弟在外头喊起火了,儿臣和永瑆以为他故意诓我们,便未放在心上,直到我们发现真的起火时,已经被困在了里头,不能出去,幸好皇阿玛救了儿臣和永瑆1永瑄看着皇帝,恭声禀道。
“如此说来,最先发现起火的是永璂?”皇帝淡淡的问道。
“是,是儿臣1十二阿哥似乎有些怕皇帝,他站到了永瑄和永瑆身边,看着皇帝颤声禀道。
“永璂,你可亲眼瞧见那大火是如何起的?”皇帝柔声问道。
“启禀皇阿玛,儿臣在大殿地上瞧见了一个很精致的木框,木框上面雕刻的花纹儿臣从未见过,儿臣本有些好奇,正欲上前看个究竟,且料窗外的阳光照在了木框上后,透过那木框上的镜子后照了进来,儿臣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然后大殿的地毯便燃了起来,儿臣想进内殿去唤永瑄哥哥他们,可火一下子便四处窜,儿臣只得跑出了大殿,去外头叫人救火1永璂说到此下意识的看了皇后一眼,那日回去之后,皇后便细细的盘问了他,他本想告诉皇帝,他还在地上瞧见了一小堆白色的粉末,地上还零星散布着这种粉末,而且那日那光是照在那粉末上才起火的,可皇后不许他说,告诉他,只需如此禀明皇帝便可,他也不敢多言了。
皇帝闻言,脸色便的愈发的可怕,他瞥了一眼果亲王弘瞻,额头上青筋直冒,片刻才道:“永瑄,你们兄弟三人那日进九州清晏殿时,殿内没有奴才吗?”
“启禀皇阿玛,空无一人1永瑄轻轻颔首道。
“弘瞻1皇帝猛的拍在了桌子上,厉声喝道。
“皇兄……。”弘瞻看着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但见皇帝震怒了,即便他不明所以,也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弘瞻,你是朕最小的皇弟,长兄如父,朕这些年来一直对你甚为溺爱,才让你养成了如此乖张的性子,没曾想你竟然变本加厉,竟然敢纵火烧朕的寝宫,莫非你想弑君篡位?”皇帝暴喝道。
“皇兄,臣弟不敢。”弘瞻听了皇帝的话犹如雷击,短暂的震惊之后,急声道:“启禀皇兄,臣弟绝不敢有不臣之心,臣弟冤枉1
“冤枉?”皇帝冷冷的看着他,对一旁的吴书来道:“宣郎世宁上殿1
“是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去将郎世宁宣了进来。
“郎世宁,你瞧瞧此物有何作用?”皇帝让吴书来把放在一旁的木框递给了郎世宁后,沉声道。
那木框当日便被大火给烧毁了,但那镜片还在,皇帝已吩咐奴才镶进了新的木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