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姊!」回到帮里,一群人纷纷向我问好。
「嗯,政彬在哪?」
「彬哥和帮主在开会。」
「那我等等再来找他,他开完会后跟他说一声我在找他。」
「是!」
杀了玲姊后,我在帮里的名声大涨,玲姊的身手是出名的好,解决她的我受到不少人敬重,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父亲要提升我地位的手段。
但两年下来,我替鹰帮立了不少功绩,如今二十岁了,没人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小姐,现在弟兄姊妹们称我「玫姊」。
而今出门也不用再经过父亲同意,更不需要有人陪同,生死全看我自己的本事。
学校同学们没人知道我是杀手,黑帮的身分也隐瞒得很好,兆凯对于我的家庭毫不知情。
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远离我?害怕我?还是接受我?
会接受我吧?因为他是那么的好。
「玫姊,彬哥开完会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
我往会议厅走去,政彬和父亲正在谈话,我站在一旁,等待他们把话说完。
政彬深受父亲信任,在去年成了鹰帮副帮主,看着父亲对他的信任,我猜想着或许未来政彬会成为帮主。
毕竟他在鹰帮待了很久,替鹰帮做了不少事,下面的人也对他敬重百般,何况他是个能力极强的人,若他成了帮主,肯定能带领好鹰帮。
「啊,莉玫?」政彬和父亲讲完话,朝我看了过来,「找帮主?」
「找你。」
「是吗,我和帮主刚谈完话,我们去那边吧。」
「嗯。」我看了眼父亲,他和政彬讲完话后马上又和其他人说话,就算我真的有事找他,他也无暇理会我……
对父亲来说,鹰帮就是他的一切。
我也只是鹰帮的一份子,也只是他其中一名部下。
很多人都想讨好我,好让父亲提拔他们,但他们都不知道,父亲从不因为关係而欣赏人,没有能力,就算是近亲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价值。
或许他不是个好父亲,但他确实是位有能的帮主。
鹰帮没有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找我什么事呢?」
「我想问你这个人的资料。」我递给他一份文件,里头是我这次任务的执行对象,「父亲给我的资料很少,我想请你再帮我多查查。」
政彬接过文件,「好。」
「你已经很忙了,还一直麻烦你,很抱歉。」
「为你做事我永远不觉得麻烦。」
「因为我是帮主的女儿吗?」
政彬微微一笑,「不,因为你是莉玫。」
这个男人总能给我我想听的答案。
「对了,最近帮里会议开得好频繁,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一年来几乎三天两头开一次会,但倒也没听说鹰帮有危机或什么的,我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常开会。
「你也知道帮主年纪大了,身子已不如从前,该是选出下任帮主的时候了。」
政彬的话让我有些讶异,「父亲的身体确实差了,可是有这么严重吗?居然要选下任帮主?」
我知道父亲最近病了,但他从不表现虚弱,我感觉不出来他病得很重……
政彬脸色一沉,「帮主不想你担心他,他现在看起来还好是因为药物控制,但他的状况其实很糟。」
我的心揪紧,「很糟?是多糟?父亲从没跟我说过他的状况啊!」
「医生说,再久也撑不过五年了……」
整个心像被巨石砸到,突然痛得厉害,「什、什么……」
「看来帮主真的很疼你,丝毫不愿意让你担心他。」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吧,我对他而言也只是个鹰帮成员罢了,或许不如你在他心中的位子,毕竟他都升你当副手了……」
父亲病重,我这个做女儿的却什么都不知道。
究竟是父亲隐藏得太好,还是我太不关心父亲?
那个看似无敌的男人,竟然被病魔如此折磨着,甚至活不过五年……这叫我怎么接受?
单手掩面,我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
「帮主交代过,不能告诉你关于他病情的事,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女儿。」
「是该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女儿啊!他怎么可以瞒我?难道他打算瞒我直到他死吗?」
这怎么可以……
就算从小没有得到太多父爱,他依旧是我的父亲,依旧是我唯一的亲人,难道父亲不明白,失去他,我会有多么痛苦吗?
或许父亲不重视我,但我仍是无法承受失去父亲的痛啊!
「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政彬拍拍我的肩,「虽然他一直忙碌于帮里,但你一定要相信他是爱你的。」
那样的父亲……是吗,真的像政彬所说的吗?
在我的记忆里,我和他没说过几次话,没有被他抱起来飞高高的经验;没有他溺爱的说爱我的回忆;一个父亲理所当然会对女儿做的,他都没做过。
这样的他,真的是爱我这个女儿的吗?
我低着头不说话好一会,政彬只是站在我身旁,安静的陪伴我。
从不强迫我、从不勉强我,只是一直耐心的陪伴。
生命里若没有他,我真不敢想像自己该如何走过许多痛苦的日子。
「有时候我常在想,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就算没有我,坚强的你一样不会被打败。」
「这可不一定,我没有你想的坚强。」
或者说,有许多的坚强,是你给我的。
「政彬,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
他握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只要你想,我永远不离开你。」
我牵起一抹淡笑,「谢谢你……」
「对了,你和那位兆凯进展得如何了?」
「嗯……我们很好呀!一样很甜蜜。」
「你开心吗?」
我点点头,「开心啊,谁谈恋爱不开心的?」
「那就好。」
「我觉得我和他可以交往很久,他真的是个好男人。」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老实,对你也不错,能找到幸福我替你开心。」
「他真的很老实,牵手亲吻都是我先的,有时我真希望他主动点。」
「我想是因为他怕你不高兴,才不敢对你动手动脚的吧。」
「我们是情人耶,亲密的接触是正常的啊,不是吗?」
「嗯,不过你也别主动过头了。」
「好啦,我会安份的。」
这时的我完全没有发现。
当我谈论着自己的男友时,手却自然而然的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我那时竟没发现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