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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配拒婚后 第27节

    邢夫人和苏氏同是云中人,两人还是手帕交,平时赴宴总会聊上几句。
    谢婉宁向邢夫人见礼,收了一份红宝石手镯的见面礼。这礼这么重,会有什么事,她心中疑惑,却未问出口,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国公夫人好会藏人,表小姐出落的这般花容月貌,怎么也不带出去让大家瞧瞧,怎么,怕哪家的公子惦记着抢了去不成?”
    邢夫人性格直爽,说起话来又快又响亮,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婉宁看,看得谢婉宁羞红了脸。
    到这里,再少不经事,也能猜得出来。邢夫人怕是故意来相看她的,就是不知是为哪家做媒,也不知老夫人和苏氏作何感想。
    她偷偷看向苏氏,只见苏氏眼睛闪着晶亮的光,满脸堆笑地道:“她啊,平时不是喜欢看书养花,就是跟着我打理中馈,不是我藏着她,实在是她啊,太过孝顺,天天跟在我们老夫人身边伺候,这参汤点心啊,也都是她做的……”
    谢婉宁尴尬地揉着帕子,这一顿夸的,她都脸红。前世今生,第一次遇见这种相看的场面,惯常冷静的她,也不知所措起来。
    老夫人看苏氏这么热心,想到昨夜刚答应了沈淮序,今日就有人来上门说亲,她还没来得及和苏氏通气,看苏氏这热心的样子,叫她如何是好?
    “我说啊,还是国公府会养人,三公子和五公子那可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尖,不像我们府上几个,个个调皮捣蛋,不服管教。上次听我们七公子说,前几日曾来府上拜会过老夫人,这么大的事,他才同我提起,这不我今日就厚着脸皮来了!”
    云家七公子,是云弈,她这是为云弈提亲的?
    谢婉宁心下慌张,虽然她故意在沈淮序面前提起过云弈,昨日梅园也曾说选云弈做夫婿的话,可人真的来提亲了,她反而坐立不安起来。
    她不明白,云弈怎么会来向她提亲,云太傅那个滑不溜秋的老泥鳅,怎么会放着那么多名门贵女不选,单单选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表小姐来?有什么必要,非要通过联姻来增加云府的利益?
    肯定不会冲着她这个人,如果非要选的话,为何不选沈如歌?就身份上来说,选沈如歌也好过选她,除非他猜到了她和沈淮序的身份,难道沈淮序的身份藏不住了吗?
    是云太傅猜出来的,还是有什么风声走漏了?
    这事可不小,要尽快通知沈淮序,让他早做准备,以防陷入被动,处处受制于人。
    忽然苏氏伸手碰了碰她,“云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带她到花园逛逛。”
    谢婉宁明了,这是他们有事商议,不方便她听。只好领着云娇出去了。
    云娇比她矮上半头,十四五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团孩子气。
    “姐姐,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你怎么都不出门?我一天都不想待在家里,那绣花啊,将我手指都扎破了,还有那书啊,我一看就犯困。”云娇撅着嘴说。
    谢婉宁轻轻一笑,说道:“舅母那是给我脸上贴金呢,我这人最是懒惰,惯常不爱出门。偷偷告诉你,我那书啊,都是话本子。”
    “啊?”云娇呆呆地应了一声,她实在不知这个看着端庄温柔的姐姐,背地里却有这番说辞,难道不是应该教训她一顿,比如说,女儿家就应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啦,女儿家最应该贞静娴雅啦,怎么能风风火火,拔腿就跑呢!
    她之前遇到的姐姐都是这么说她的,可谢姐姐不这样,非但不教训她,还偷偷说那是因为她懒,才不出门的。
    她一下就喜欢上了谢姐姐,欢喜地说:“那我以后出门,能来找姐姐玩儿吗?其他姐姐都不爱和我玩儿。”
    “好啊,只要你不觉得无趣,就来找我玩儿!”
    “啊~我又有地方玩儿了!”云娇开心不已,一蹦一跳的,彰显她的好心情。
    看着这么活泼可爱的小人,谢婉宁也跟着愉悦起来。
    “走,我带你看看我养的花,可惜现在已经深秋了,只能看看菊花了。”
    “谢姐姐,不妨事的,反正我也不懂,就看个热闹罢了。”
    她们说着话,转过连廊,就看到花园的凉亭下,坐着三个人,方鸿煊和三表哥对弈,刘恒坐在一旁看。
    刘恒何时来的?来找三表哥的?他们何时认识的?
    刘恒抬眼看见她,嘴里叫着姐姐,高兴地向她走来。
    云娇以为这个管谢婉宁叫姐姐的公子,是国公府的公子,急忙行了一个福礼,叫了一声沈哥哥。
    刘恒头一歪,说道:“别乱叫,我可不是沈哥哥,喏,那个穿月白袍的才是你沈哥哥,你可以叫我恒哥哥!”
    谢婉宁好笑,对云娇说:“你甭理他,他是将军府的刘恒刘公子。”
    又扭头对刘恒说:“你少欺负人家,这是云家的九小姐。”
    “云家?云弈公子是你什么啊?”刘恒问。
    “是我堂兄,怎么了,你认识我堂兄?”
    “认识啊,谁人不知鼎鼎大名的第一公子啊!”
    “哦,这样啊,”云娇不以为意,却对刘恒颇为好奇,“恒哥哥,听说你从漠北一路乞……走回京城的?”
    她想说是一路乞讨的,又觉得这么当面问他,他肯定不高兴,就换了一种说法。
    刘恒却满不在乎地说:“对啊,我一路乞讨过来的,靠吃蛇虫蚁鼠果腹,终于让我回到了家。”
    旁人听他这么说都会露出嫌恶的神情来,他就是想吓唬一下这个娇小姐。没想到,云娇却包出一兜眼泪,心疼地说:“恒哥哥,你怎么这么苦啊!怎么连蛇也吃啊!”
    “哎,你别哭啊,我那是说着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啊?不是真的吗?那,那蛇肉好吃吗?”云娇闪着水汪汪的眼睛问刘恒。
    谢婉宁在一旁看着脸红耳赤的刘恒,又看了一眼天真懵懂的云娇,心里想着,这人和人的缘分,真是上天注定的。平时无法无天的刘恒,竟也能被一个小娘子给治得手足无措起来。
    那她呢,她上天注定的缘分又会是谁呢?是今日提亲的云弈,还是昨夜说情话的沈淮序?亦或是,都不是!
    她心里顿时空荡荡的,转过身,就看到沈淮序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
    阳光抚在他脸上,晕出淡淡的光晕。
    谢婉宁的心不是何时又“砰砰”跳了起来!
    第33章 偷偷
    看到他, 谢婉宁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莹白如玉的脸颊上慢慢浮上了一层霞光。
    她一袭绯红衣裙,外罩绣金褙子,梅花刺绣的腰封将不盈一握的腰肢缚住, 衣领下饱满的如山峦起伏, 比桃花还要娇美的双目盈盈含笑,发间的金簪在阳光下耀出夺目的光。微风吹过, 红衣翩跹, 美得惊心动魄。
    沈淮序立在廊下, 想将这样的谢婉宁描摹在心里,他捂住起伏的胸膛, 摸到了那颗夜明珠, 想到了库房里那对一红一绿的陶俑,喉头忽然发紧。
    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沈……五哥, 你回来了!”刘恒听得声音, 丢开云娇,急忙向沈淮序走去。
    沈淮序轻轻蹙眉, 眼神锐利地扫过一旁还在对弈的方鸿煊, 然后转向刘恒,冷冷开口,“找我?”
    “五哥,我不想去校场比试,能不能和张统领说……”
    “不能!”沈淮序果断地打断了刘恒的话。
    “男子汉大大丈夫言必出,行必果, 怎么能出尔反尔!”
    “可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小孩子吗?哪里是大丈夫?”刘恒不乐意。
    怪只怪他一时轻率, 答应了张统领去校场比试, 谁曾想这殿前司规矩多得很, 他无拘无束惯了,哪里受得了宫规管束,没过几天就跑了。
    好在他有始有终,想到先和沈淮序通个气,没想到直接碰了个钉子!叫声哥哥都不好使。
    云娇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好奇地问:“恒哥哥,你为何不想校场比试,我最爱看校场比试了,我七哥说,校场比试最能显示我大雍男儿的风采,我也想骑马射箭,可他们都说姑娘家不能学!”
    “谁说不能学了,在漠北,姑娘家会骑射的比比皆是,不但能骑马,还能上阵杀敌呢!
    ”刘恒说。
    云娇双眼放光,“那,恒哥哥你能教我骑马吗?”
    谢婉宁看了看天色,刚想委婉地拒绝,云娇却攀住了她的胳膊,撒娇地道:“谢姐姐,你家有马场吧,我能学骑马吗?就一会儿就好!”
    她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谢婉宁,让人不忍心拒绝。可她毕竟是客,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向邢夫人交代,怎么向云家交代?
    沈淮序却眸光微闪,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今日马场正好空着,可以挑一匹温和的老马,让人牵着缰绳,随便走走,不妨事。”
    “真的可以吗?多谢五哥哥,谢姐姐,走走走,快帮我选匹马。”云娇拉着谢婉宁不容分说就往外走。
    谢婉宁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沈淮序,他则向谢婉宁轻轻挑了一下眉。
    那边沈淮文和方鸿煊一局终了,本想也跟着去马场,却被沈淮序一句马上进场为由,直接拒绝了。
    方鸿煊察觉出今日气氛有异,也劝着沈淮文回去温书,转身时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那抹红色的背影,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一举夺魁,才能为以后计,才能让佳人将他看在眼里!
    ……
    马场在国公府西侧院,沈淮序早就安排好了人,为云娇选了一匹矮小的枣红色老马。
    刘恒拉着缰绳,将云娇扶着上了马。
    骑在马上,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感受着骑马带来的乐趣,云娇终于得偿所愿,又激动又害怕,“恒哥哥,你可要拉住马,扶着我,我害怕!”
    “害怕?不是你要学骑马的吗?害怕怎么学骑马!”
    刘恒牵着马带着她慢慢走了一圈,然后慢慢放一点缰绳,让云娇自己驾控。
    云娇却害怕得大叫:“恒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啊,恒哥哥,不行太快了,恒哥哥……”
    牵着缰绳的少年却充耳不闻,一脸坏笑。
    谢婉宁则站在棚下,看着他们微笑。
    在感情方面,小娘子好似天生就比公子们敏锐。她能看透天不怕地不怕的刘恒,对天真烂漫的云娇,那份超乎寻常的耐心。云娇则面红耳赤,撒娇卖乖,两人之间的默契也渐渐产生。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对,在哪儿都能彼此吸引,情愫暗生。
    两人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一个无法无天,一个纯真良善,想必将军府的赏花宴,那朵花要落在云家大房了。
    有共同的喜好,真好。
    “笑什么?”沈淮序在一旁问她。
    谢婉宁笑着看了一眼沈淮序,说了一句没什么。
    她和沈淮序好似没有什么共同爱好。这空白的五年,她都没有好好地关心过他,他忙,她亦不易。
    沈淮序转过身,挡住了她的视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交到了她手里。
    “什么?”谢婉宁掂了掂轻重,不重。
    “一颗珠子,你拿回去晚上再看。还有这个,你留着防身。”
    “匕首?”谢婉宁疑惑,她一个小娘子拿匕首做什么?
    “对,这个你出门在外时,放在靴子里,以防万一。”
    谢婉宁想到了昨日画舫的情形,二皇子那样逼迫她,如果她手里有匕首的话……想必沈淮序也是一样的心思。
    “嗯,谢谢表哥,这个礼物我收下了。”
    “这是圣上赏赐你的,说你的官吏平等论深得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