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曜伦醒来的时候,立刻察觉娠潾不在身边。
那是种强烈的直觉,恐慌几乎令他当场冒出一身冷汗,一种不安的惊骇感受逼得他随即起身穿衣,像个无头苍蝇般的,丢掉理智,疯狂追逐她离去的踪迹。
但就在他要冲出办公室的这一刻,电脑忽然传来欧洲方面的紧急关键讯息,他只好咬着牙,在精神和体力都近乎透支的状态下,临危不乱地做出判断,下了一连串指令。
他逼自己先专心在公务上,暂时放下儿女私情,可等他处理完所有工作后,已经又是隔一天的清晨了。
他终于走出办公室,铁青着一张脸,抓狂似的到处找她。不管是她的住处、公司所有楼层、他的住所甚至是黑家大宅,他全都一一做过旋风似的搜寻,无奈依然不见芳踪。
打她电话永远是关机状态,这回就连她人住柄外唯一的妹妹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为此,他不只一次责怪自己,早在她从楼下走上来时,他就已看出她当时非常不对劲,可是他却没有当场处理,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把她拴在身边,等欧洲案子的问题解决了,他们就有时间可以详谈
被欲望冲昏头的下场就是这样,活该他现在必须饱尝失去她的痛苦!
黑曜伦疯狂寻人的举动吓坏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凰仪,她先找秘书室的人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黑曜伦报告后,才给了他娠潾之前打工的咖啡厅地址。
黑曜伦依循地址,风尘仆仆驾着跑车赶到,车子尚未停妥,就看见站在柜台里的娠潾憔悴的小脸,他的心猛地一缩,锐利双眸凝视着她对着窗外发呆的无助模样。
然后,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走近她身边,亲昵地拍拍她的头,见状黑曜伦顾不得自己的百万名车,就这样把它丢在路旁,浑身充满熊熊怒火与妒火的他,狠甩上车门下了车,快步冲进店里。
一进店里,他立刻不由分说大步走到娠潾身边,大掌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扯住她跨步往门外移动。
“你”娠潾张大眼眸看着他,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任凭他一语不发的把自己拉出店外。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怎样?”黑曜伦没有慢下脚步,而是恶狠狠地扭过头,愤怒又凌厉地瞪着她问:“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在让你睡过我之后就任你一声不响的溜走吧!”这些话,他是故意说给咖啡厅里方才那个男人听的,目的在于宣告主权。
“我不是那个意思?”娠潾被误解的瞬间红了眼眶,完全没注意他说的话有多么暧昧。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等她回答,他便把她粗鲁地塞进跑车里,用眼神警告她最好别笨到想逃走,否则他一定会当场把她抓回来,绝对。
两个人坐定后,他示意她扣上安全带,这才看清楚他一脸的疲累和胡渣,于是她没有在反抗,默默系上安全带,没一会车身就如箭矢,一下子飞驰而去。
但是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她的手机便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表哥。
“嗯,我很好。”这是她接起手机后讲的第一句话,刚刚那样莫名其妙拉出咖啡厅,她什么都还来不及跟表哥解释,表哥一定很替她担心。
“他就是被你试验的那个男人?”电话那头,男人嗓音里带着轻笑,语气有了了然。
“嗯。”娠潾小声回答,没注意一旁黑曜伦两道燃烧着妒火的黑眸,正紧盯地她略显苍白的侧脸。
“拿出勇气跟他说明白,别再一声不响地溜走。”
“我知道,之前是我太懦弱,才会——”话说到一半,她的手机便被人一把抢走,甚至还被他潇洒的立即扔出车外。
有些傻眼,看着开启后又被关上的车窗,再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一时之间还真反应不过来。
“跟谁情话绵绵?”黑曜伦阴沉着俊脸,瞥了她一眼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前方路况,专心开车。
娠潾气得不想说话,不敢相信向来沉稳持重的他,居然会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看来他要不是累到神智不清,就是真的气疯了。
许久等不到回答,他又匆匆瞥看她一眼,在看见她沉默不语的侧脸后,他心焦地问:“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我?”
娠潾回过神来,一脸责怪地瞪着他。“你刚刚丢掉我的手机?”那是要花钱买的东西,他到底凭什么替她说丢就丢?甚至让她连捡回来的余地也不给?
他铁青着俊脸,非常不悦这女人满脑子只有那支破手机“我会买新的给你。”而且比那支更好、更漂亮。
“我不要。”娠潾简直快抓狂了,那支手机是妹妹打工存钱买给她的礼物,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
黑曜伦被她斩钉截铁拒绝的态度刺伤,怀疑她对他的感情是否不够坚定,否则她不会一声不响就离开。
“你不要什么?不要我,还是不要我买给你的手机?”他加快车速,直奔自己在公司附近的住所。
她怎么可能不要他?娠潾紧咬着下唇,一脸倔强地望着他,却没有说出这句话。
后来一路上,两人都不再开口,黑曜伦用比平常少了二分之一的时间就抵达住所。
他停妥车子,动作利落地下车,几个跨步到她座位旁,动手替她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将她拉出车子后再握紧她的手,快步往电梯走去。
直到进入他的屋子里,他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将钥匙丢在玄关入口的桌台上,他扯掉领带,看她一眼后,便自顾自地进屋一找水喝。
娠潾站在玄关处,仔细打量他的私人住处,装潢风格非常简约,以黑白色调为基底,东两虽不多,但绝对都是令人咋舌的高级品。整个房子最醒目的,大概就是拥有一整片的落地酒柜,和整套立体环绕音响设备。
这男人可真懂得享受啊!
黑曜伦灌了一杯冰水后,动作利落地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桌上,示意她过去喝。
娠潾看一眼杯子,抬起头对他摇了摇。
“那好。”他面无表情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扬眸望向她“我们谈一下。”
她本来还愣站在玄关,听见他不带感情的音调,蓦地打了一个寒颤。
“过来。”他冷锐的眼神觑向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下。
她垂下头,紧咬下唇犹豫着,深吸口气后,才朝他略带防备的缓步走去。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却困难地移动着,人才刚走到他身边,他立即长臂一伸,她冷不防直接跌入他张开的怀抱里。
来不及站起身,她便被他炙热滚烫的一吻彻底征服,瞬间迷失,忘了自己原本的紧张,任由他带领着将她完全融化,瘫在他怀里。
她的毫无保留,让他紧绷的精神压力顿时大大松懈,人一旦放松,猛烈的欲望使同时涌上来。
他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昂然挺立的下半身前方,痛苦又甜蜜地感觉她的柔软正抵着自己深沉的男**望,有力的双手更捧住她丰美的臀部,阻断她想撤退的意图。
双唇一吻上她敏缚的雪白颈项,便犹如在两人身上点燃一把热烈的欲火,他像一头饿极的兽,拼命在她身上寻求慰借与温暖,贪婪的从她身上逼出一声声迷人动听的娇吟,与止不住的急促轻喘。
无力抵抗他来势汹汹的猛烈渴望,只能任由他将自己逐渐带往一波波不断攀升的顶端
欢爱过后,黑曜伦抱起全身瘫软的她,往偌大的浴室走去,将两人安置在满缸的温水里后,他满足的闭上双眼,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缓缓吁了口长气。
他本来打算先跟她好好谈清楚,然后睡一觉补眠一下的,谁知一看见她畏怯的娇弱模样,他便忍不住自己身体里邪恶的欲望,满脑子只想狠狠占有她。
在那一刻,他只迫切知道自己必须确认她是他的。
被他从背后圈拥着泡在浴白里,娠潾不安地动下一下后,轻声开口“我不是故意消失不见的——”
闻言,黑曜伦屏住气息,全身肌肉瞬间紧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对不起,我试探了你。”她说话的语气充满愧疚。
“试探?”一怔,他收紧缠在她纤腰的双手。
“嗯。”她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后继续道:“因为我很不安,所以所以想试看看我在你、心中是不是特别的对不起”
“为什么不安?”其实他早就知道原因,凰仪之前都向他报告过了,他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如来。
娠潾低着头,忽然又不知如何说明自己的心情。
“不说话的意思,是要我猜吗?”黑曜伦没有让她辩解,立刻接着又说:“我知道你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不过我会用实际行动亲自粉碎那些无稽之谈与可笑的流言。”
就算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他也会让她信任他,明白对他的不安有多么多余。
“你——”怎么知道的?她想问,但他没给她机会开口。
“我爱上你了,事情就这么简单。”他截断她的话抢白,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因为老头的缘故刻意整你,但后来发现你根本没和他串通后,我才真正用比较公平的眼光重新认识你,结果,就这样不可自拔的爱上你”见她吃惊地倒抽一口凉气,他俊颜露出释怀的笑容,轻声道:“惊讶吧?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就是千真万确爱上你了。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恐怕都不晓得什么叫做在乎跟嫉妒”
说完,他的手掌从水底下探出,诱惑地抚上她敏感的脖子,而后抬起她下巴,逼她仰起小脸,方便他在她微肿的唇上再落下一记深情的吻。
“所以你不气我了?”娠潾被他的情话哄得晕陶陶,但仍问得小心翼翼。
“气你什么?”他轻笑着反问。
“气我故意试探你。”她微侧过头,有点不太开心地发现他居然在笑,尤其在她正为这件事这么苦恼的时候。
“喔,原来你不敢面对我的原因是这个。”黑曜伦霍地朗声笑开。
知道她离开自己的原因后,他心情瞬间大好,再加上欲望已被大大的满足,现在的他已无烦无恼,随时可以爬上床沉沉睡去。
他的反应使娠潾无言,不知该不该骂他一顿,所以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好一会后,他才收起笑,动手将她转过身来。但两人身体的贴合让他霎时又心猿意马起来。
“事实上,我并不介意你用‘那种方法’试探我。相反的,我认为那个方式可以‘多多益善’。”话一说完,他马上收到她的一记狠瞪,轻松地笑了笑“但我不喜欢你一听到流言蜚语就信以为真。甚至不向我求证就直接判我死罪。”
他紧紧抱住她,明白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那时差点以为失去她的恐怖感受。
“这个我了解。”她点点头。
“真的?”他挑眉望向她。
“当然。”她又点头道;“就像我不喜欢你看到——当面就直接判我手机死罪一样。”
说到这个,他才想起这件事还没处理。
“他是谁?”就算自己质问的口气宛如妒夫般,他也面不改色。
“谁是谁?”她故意跟他打哑谜。
“不说?”他的眼神充满威胁。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她继续装傻,心底还在为那支手机心疼着。
黑曜伦挑高眉,不再逼问她,双手却直接探向她腿问神秘的地带
“你”娠潾喘着气,连忙捉住他放肆邪恶的手,用眼神哀求他停止再度进攻。
可惜他并没有因此而松手,反而更肆无忌惮地撩拨她。
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试着从他身上挣脱,但他一手抱紧她,坚持不让她起身。另一只大掌则挑衅地动得更勤了
“他他是我表哥”终于,娠潾投降了,用破碎的声音说出他要的答案,怎奈他的动作却依旧丝毫没有慢下来。
“很好。”得到心安的答案后,黑曜伦原本想收手,却发现自己的渴望居然又再度复苏。
感觉水底下的他微微松开手,她正想松口气,下一秒便又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因为他又再次进入了她!
“你需要休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累了数天的他有多么需要休息,再继续纵欲下去,她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一把抱起她,走出浴室,将她放在浴室外的梳妆镜台上,这个高度有利他彻底朝她进攻。
“所所以?”她娇喘着,感受他在自己体内折磨人的缓慢移动,整个人在他勇猛热烈的占有下弃械投降。
“为了确保你不会再从我身边溜走,我要耗尽你每一分体力,然后把你绑架上礼堂。喔,如果顺便怀孕了也不错,刚好凑成双喜临门。”
“可是你还没跟我求婚”她抗议的声立刻越来越酥软,最后甚至变成了娇喘。
闻言,他身下的动作猛然一顿,倾身贴近她耳边,吐着热气许诺“我会的,任何你要的求婚方式,未来我都会照做。”
娠潾真的嫁人了,闪电结婚的速度让妹妹巧丞差点赶不回来参加婚礼。
一年后,她顺利诞下一名男宝宝,这是她和黑曜伦蜜月时环游世界三个月有的爱情结晶。
巧丞则在两年学成后回国,在姐夫有心的安排下,立即进入产品设计相关的企业工作。
至于心愿已了的黑诚谋,在完全交出公司所有的权力给儿子后,便再也顾不得心脏的毛病,两袖清风地四处游历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