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阳台口的两人见状也默默的让出条路来。
张靖嘉又仔仔细细在整个山洞里搜寻了一圈,将一些七零八碎的 小东西统统搜刮干净之后,才又认真的在石壁上用白色石灰写出来的东西中寻找出路。
“戴秋然那个家伙研究出来的阵法老是被我说成是不堪一击的玩具,其实我现在好想跟他说那只是句玩笑话。他的阵法能被我破解,完全是因为我身上有着可以定位的小玩具罢了。要是他真的想赢我,将阵法上那些个死物全都换成活人……”
“算了,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提他干什么呢。老实说他真的蛮厉害的,只可惜不是我的菜啊。哎……吸取他的教训,我决定将坟墓选在此地,就是因为这里的磁场紊乱,就算将来有人能跟我一样带了定位的仪器进来,他也只能干着急了哈哈……”
“不过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为了给文槿积点福报,我才在这里种了梨树。秋天到了这儿饿不死渴不死的,只要他沿着那些不会发声的树木走,就一定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过了秋天……啊!过了秋天我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要是换成戴秋然那家伙,他保不准会建议我用些什么见血封喉吧……”
“算了,只要他不靠近我这山洞就是了。可他要是真的进了我的墓室,那便自求多福吧。根据心理学定律分析,鲜少有人会在发现门口有一根横空的绳子后却不将它斩断的……”
张靖嘉读到这里顿时一阵后悔……原来要出去就是寻着那些不发声的树走就是了!
他按照对方的想法很快就知晓那树阵下面的线路是怎么排列的了:门口那根导线跟树丛之间的导线不一样。树丛间的导线都是并联的与主导线连接的,而门口那根就是主导线,一剑斩断的后果就是现在果林里所有的树木都不会发声了……
原本他们只要寻着不会发声的方向砍树,现在是要砍光所有的树?!
张靖嘉不由就重重叹息了一声:丈母娘真的是很不好惹啊……
他回头看了看恒星握在晶石剑上的那只手……
好想剁了那只斩线的手啊……
大概是感觉到先生那阴测测盯着自己右手的目光实在太过寒气逼人了,一向淡定的恒星不自然就将手背到了身后。
张靖嘉转头,心想自己还算幸运的是碰到了秋天……默默又叹了一口气,他继续回头找寻破阵的方法。
“当然,我不过是为了寻求濒死前的宁静才弄出外面的这些东西,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住在这里半个多月了,连个鬼都没上门拜访过。好想念我的文槿啊!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她呢。算了,要是引过来一个暴躁的家伙,一把火将外面的林子给烧光……那不就是戴秋然最头疼的暴力破阵了吗?!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拖拖拉拉反而死不安心!”
暴力破阵么?张靖嘉停下来想了想,不行啊,这处林子困住了很多人。一把火虽然能烧光那些梨树,可也会烧死他的星队队员……
再往下寻找,张靖嘉始终找不着关于出路的任何消息。他匆匆浏览了石壁上剩下的内容,除了惊叹就是惋惜。最后站起身抱紧怀里的尸骨,无奈的跟其他三人说道:“走吧……继续朝着反方向砍树……”
砍树也算是暴力破阵了吧?
虽然速度有些慢就是了……
几人举着火把沿着原路返回。再次走到洞口时发现月亮已经微微偏西了。张靖嘉用在洞里捡到的石灰石在洞口写了几行字,大意是让队员们走到此地时直接沿着他们沿途留下的标记前进就是,没必要进入山洞什么的。
一席话写完,他才又带着三人走进果林。林间湿漉漉的水汽轻飘飘浮动在空气中,在小道上走上一会儿便觉得睫毛上湿湿的很是清冷。脚底下的落叶厚厚的,恒星突然觉得踩在上面跟走在皇宫里铺的地毯上也差不太多。
终于走到了小道的尽头。张靖嘉不由分说指着其中一颗大树道:“这颗。”
没什么好说的,恒星上前就砍,普通人用斧头至少也要砍上十几下的老梨树,被他就这么一剑给劈断了。
张靖嘉举着火把凑到跟前仔细观察,伸出手在树干的断裂面上来回抚摸,然后停下。
在这里他摸出了一根刺刺的断头,心里一喜,张靖嘉连忙将火把递给身旁的人,然后捏着小黑盒子外面露出的一截导线慢慢凑上去跟那断头接通……
“你们是来这里送死的祭品吗?”那冷冰冰的声音再一次清晰传来。
张靖嘉高兴极了。后来再想想,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都摸出断头了。还要通过手里的盒子再验证一次这颗树是发声的还是不发声的?
真是傻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实在是太心急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们都过来。”他蹲在地上朝着另外三人招了招手:“我来告诉你们怎么来通过这些树判断前面的方向……”
三人乖乖点头蹲下,在张靖嘉的示意和带动下一个个伸了手去感受那断头和木质树干的区别。他们几个都是几岁、十几岁就跟着张靖嘉上课成长的,思维方式比这个世界上的一般人还要先进些,不过片刻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于是这一片梨树林间,“哗啦啦”的树木倒地声又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虽然没有指南针,但是根据月亮东升西落的规律,这些人还是可以辨别出大致的方向的,再加上有断头的区分,张靖嘉觉得,只要这梨树林有尽头,他们就有出去的一天。
问题只是时间够不够罢了。
新卫皇宫内,在月亮刚刚升到中天的时候,艾寥寥几个就找到了“天火”存放的地方。
他们带过来的人不多,但是力气倒不小。撂倒了一路的看守之后,他们便把持了整个仓库,将酒室内的大酒坛一人拎两儿悄悄撒到皇宫前殿主要的建筑群周围。
他们胆子大,也不管那弥散的酒香是不是引起了侍卫的察觉。基本上侍卫们闻到味道时,他们已经跑了。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侍卫们便想是不是哪里的酒坛子洒了,怎么好像走到哪里都是一身酒味呢。
其实就算侍卫警惕了,这帮夜猫子也不怕,因为他们知道等他们换了一个地方再洒的时候金石台肯定已经出事了。
到时候还有谁会注意这些酒香味!
果然,就在方城拎着空坛子回到仓库。将天火一簸箕一簸箕的往酒坛子里装的时候,外面一阵冲天巨响仿佛惊雷炸地,将整个皇宫地面都给炸的抖了几下。
“哎呦,周仲林这小子什么时候离开仓库去金石台点火的啊?”方城左右看了看没瞧见对方。便又跟一旁同样回来灌火药的塔苏尔低声聊起天来:“他拎的那酒坛子还要不要还啊?师父您看看咱们这里的东西这么多,酒坛子却明显不够用啊……”
塔苏尔看着堆满了整间房间的黑色火药。又看了看身边摆放着的十来个酒坛,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是不够用。”
塔苏尔难得回应了方城的话,这让方城十分高兴。他将簸箕里的火药倒进酒坛,一只脚踏进坛口紧紧踩了几下,边踩边问:“哎师父啊,你最近不太活泼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塔苏尔连个白眼都没给他,一转身就拎着压好的火药坛子走开了。
他要将火药坛子给扔到原先洒了酒的地方,那一片是他负责,他决定快些完成了好去保护李欣。
果然,虽然这片建筑群内已是酒香扑鼻,当值的侍卫却也只是加快了巡逻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增加人手的行动。
“今天晚上古怪的很,你们都给我把耳朵竖高,眼睛睁大!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汇报!”
趁着侍卫们正在前面空场上集中喊话,塔苏尔悄悄下了宫墙。将两个装的满满的酒坛子随意放在了黑漆漆的角落里。
“行了!继续巡逻!”
塔苏尔稍稍一提气,整个人就踩着宫墙攀到啦屋顶,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侍卫们走过去,他再起身离开。
当值的侍卫只知道金石台那里全是皇上的宝贝,这会儿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大的声响如何能瞒过皇上的耳朵,再看那冲天的火焰简直跟犯了天罚一般,将整个天空都给烧红了。
看来传令他们前去查看灭火就是这片刻的事情了!
“这里怎么有个酒坛子?”他们比平日里更加谨慎紧张,有些平常不怎么注意到的小角落也要上前走上一圈。
“是不是内务府那帮吃闲饭的落在这里的啊?怪不得今晚上到处都是酒味,馋的爷口水都流下来了!”一个带刀护卫走上前仔细查看:“你们闻闻这酒香,若不是最珍贵的富贵牡丹红,我把头割下来给你们做下酒菜!”
他一边说一边举着灯笼上前仔细查探。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空气里,尤其是接近地面的空气里全是蒸发的酒精。还没等他那灯笼探到酒坛子上方呢,一缕幽蓝的“鬼火”便蹭的一下子由地底下蹿了上来,吓得他手一松,灯笼刚好掉在了酒坛的封口上。
塔苏尔就是将盖子一盖,拿红布包了下。那灯笼掉下来之后,就将整个红布都给烧着了。
“轰隆”一声,酒坛子冲天炸起,四面趁势升起一大片幽蓝色鬼火……
离得最近的带刀护卫被碎屑所伤,只是照面便血流满面。本能的回头惊叫:
“娘啊!有鬼有鬼啊!”
其他侍卫一听也是没命的尖叫逃命。
就别提周围的宫女内监了。
整个宫殿应该很快就能着起来吧。
塔苏尔远远看着,皱了皱眉头便又飞快的往冷宫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要去保护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