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给我彻底追查到底谁派出的杀手!一经查出,付家让他死无全尸!!”
“是!”
……
icu里,裴飞烟对外面的忙乱一无所知。
光是陪人坐着也是很累的,何况早上又折腾了一上午,她陪着付战寒,陪着陪着,竟然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付九走进来,看到趴在床边的纤纤身影,柔嫩洁白的小手兀自抓着男人的手掌,鹰眸中掠过几分不屑:“虚伪!”
裴飞烟正梦见撸串,口水都流出来了呢,肩膀被猛烈摇动,直接摇醒。
抬头,对上一双染得猩红杀气腾腾的眼睛,吓一大跳:“吓!”
“你!给我出来!”
付九勾勾手指头,这男人身上杀气太重,不同于付战寒的帝王之气,是那种冷血杀手的气质,裴飞烟对他一直怕怕的,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出了病房。
一出门,小肚子上冷冰冰的,多了一根梆硬的东西!
付九用枪指住了她!
男人扬起下巴,语气凛冽:“你怎么会从手术室里出来?”
真是毫不客气劈头就问啊,一点都不顾及她付太太的身份。
裴飞烟梗住,察言观色,她猜蓝莳萝没有告诉这些人付战寒身上麻醉不起作用的事。虽然不知道她的出发点,既然蓝莳萝不说,自己也不能邀功,就避重就轻地说:“我是妻子,他的直系亲属。我进去认领病人很正常吧?”
“直系亲属?意思是说你的地位比太太还要高啰?”
“我没有这样说。”
付九冷着脸,手指充满威胁性地搭上扳机。
“你信不信,我凭着性命不要,也一枪把你这个祸水崩了?”
裴飞烟心里轻叹,付战寒,看来你身边的人并不是完全接受我啊。
这种时候,愈加感谢邹云琦识时务者为俊杰,秘书大人一定花了不少功夫说服自己接受她这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吧!
她努力摆出认真的表情,说:“付九,我知道付战寒受伤了你们都很着急。现在不是应该查清楚到底谁派杀手出来袭击付战寒的吗?你抓着我来问,对解决事情没有好处啊。”
“这个不用你说!”付九不耐烦地驱赶苍蝇般摆摆手,“可是要不是你,主人才不会受伤!”
裴飞烟疑惑地瞪大眼睛,这话她又不明白了?
“啧,你还装。一开始那杀手枪口指的是你,后来不知道怎么才打中了主人!这里谁看枪都没有我准,只有我看出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嫁给主人到底什么居心?快说!”
眼见付九越说越激动,裴飞烟头皮发炸,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试图平息他的怒火:“你说的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你问我为什么嫁给你的主人?我是被我父亲抵债过来的!难道你以为我很乐意整天好像宠物一样被个男人带在身边吗?!”
她问心无愧,理直气壮,一双墨眸定定地盯着付九。
毕竟,都是实话嘛!
也许看出了她不是撒谎,付九将信将疑,食指却从扳机处松开了。
裴飞烟打铁趁热道:“付九,你很忠心,我不会怪你。我们都是站在付战寒这边的。我知道你现在身上一定很多事要办,抓紧时间去追查凶手吧。我保证,这里发生的事我不会透露半句,更不会让付战寒知道。”
努力抬起下巴,大眼睛眨动着,写满:“我很真诚我很诚实我只是个宝宝”。
枪,终于离开了她,垂下来。
付九收好枪,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裴飞烟看着那利刃一样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这才松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两腿发软,一背冷汗。
……
还是那个幽暗的斗室之中。
有人汇报:“刘志江已经处理好了……畏罪自杀,谁都查不到少爷您头上。”
“嗯,很好。”
漂亮得不属凡尘的唇角勾起满意浅笑。
下属被那笑容耀花了眼,不敢细看,躬身,“九爷的仇是不是这就了结了?可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九婶那边恐怕不满意。”
“我有答应是给九爷报仇吗?”
“这……似乎又没有。”
那天九太太上门哭诉的时候,主人只是安安稳稳地当一个听众,最后只说了一句:“他会有报应的。”
九太太就自以为得了准信,千恩万谢的去了。
“如今他心口中枪,起码要养上一年半载。这一年里足够我做很多事了。至于九叔的仇报不报得成,得看老天爷是不是成全。既然那一枪只能打中肋骨,说明他气数未尽,那么我这个做小的也没办法了啰。”
下属听了,不放心地说:“那九太太可是全副身家押下来了……”
“孤儿寡母,不选一个宝来押,又能怎样?随便找个小白脸设局给她来个仙人跳,到时候女干夫yin妇一抓,对不起付家的是她,她还是想想怎么自求多福吧。”
这丈夫家斗失败不明不白在清城失踪已经够可怜了,自己的主人还对孤儿寡妇下手,谁比谁更卑鄙,恐怕这一家人谁都洗不白……下属背脊阵阵发冷,低着头大声答应:“是!”
“还有,付战寒躺在医院那么舒服,我们怎么好意思不给他添点儿小麻烦?你按我吩咐的做……”
……
24小时过去了,付战寒脱离了危险期。
这段期间蓝莳萝几乎一个小时来一次,她给付战寒量血压、看心跳、写医嘱,所作所为一切都和正常医生无异。稔熟的态度,又在无言之中宣告着她对付战寒非同一般的了解。
裴飞烟全程乖乖巧巧地坐在旁边作陪。
哪怕蓝莳萝的手在付战寒心口摸来摸去贴电极磁片,她也保持镇定坐在旁边。
这样一来,倒是让沈永珍无话可说。
“心跳正常,相信很快就会苏醒了。”
蓝莳萝掩上付战寒雪白的浴袍,长吁一口气,眼底闪烁欣喜光芒,看得出她是真心高兴。
付晋阳走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看向裴飞烟的眼神顿时意味深长。
“蓝姐姐,我来看望叔叔。”他把新鲜果篮放在付战寒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