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为了正面质问母亲遗嘱的事。
想办法连哄带吻地,阻止了大boss跟自己回家的打算,付战寒不放心,派了付九跟着她回娘家。回家的路很长,遇上高锋期堵车,走走停停,正好给了她整理思路的时间。
这段时间褪去了昔日的冲动,回复本性,裴飞烟遗传了父母的高智商脑袋重新发挥作用。那些中二岁月被忽略的点点滴滴,也渐渐重组起来。
记得母亲发现生病,也是这么一个冬天。当时叶茹心从公司加班回家,在车上突然晕车呕吐。幸亏司机机灵,觉得她这种呕吐不正常,不顾裴明道回家的命令坚持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去抢救。当时发现是急性脑膜炎,因为抢救及时恢复过来了,同时也发现了她的癌细胞。
那个好心的司机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在叶茹心送院之前她低热了好些天。
低热之后剧烈呕吐,是脑膜炎的经典病症。
这么说来,裴飞烟能不能理解为,裴明道早就知道妻子有可能是脑膜炎,故意拖延不治?脑膜炎发作起来一周之内就可以夺人性命……裴明道早就想叶茹心死,可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心司机没有揣摩到裴明道的真实用意,坏了他的好事,为此遭到解雇!
然后,叶茹心就开始漫长的住院……
她住院这段时间里,裴飞烟已经小学,有点儿懂事又有点儿不懂事的。她印象中,蒋月梅就是那时候开始频繁出入医院和裴家,她还记得蒋月梅去医院,十次有九次会拿出一叠文件让叶茹心签字。而叶茹心每次都皱着眉头签字,然后在蒋月梅走了之后,要么郁郁不乐,要么大发脾气。
现在回想,那些就是公司各种权力交接的文件了……
自己病体日见沉重,辛苦打拼来的公司权力又被一点一点剥离,老公也渐渐地行踪越来越少见……这些变化,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磨砺着叶茹心的意志。最终在一年之后那个摊牌的夜晚,形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她彻底逼得崩溃。
然后活活气死。
往事一点一点浮上心头,似冰块上滴落的雪水,把一颗火热的心冻成万载玄冰。
女孩尖尖的手指深深陷入肉中……
……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裴明道在书房里欣赏自己刚买的兰花,头也不抬:“回来了就多摆双筷子。”
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秦德奋这种老下属看着也寒心,他说:“老爷,大小姐已经嫁了人,那就是姑奶奶了。还像以前那样……”
秦德奋是裴明道的特助,也是唯一能够说动他两句的人。
裴明道不耐烦地一甩手:“够了!你不必为那丫头说话!嫁出去也就算了,半点好处都没有给家里谋划到,要她又有什么用!”
裴飞烟果真和付战寒成了婚破坏了他原来的计划,已经很不爽。更不爽的是这段时间好几个项目都受到付战寒的暗中阻挠,反而让明道集团本年度的目标没法完成。裴明道当然认为裴飞烟从中作梗,心里有气。
裴飞烟推开门走进来,全都听了个明明白白,自装作若无其事款款而进:“爸爸。”
裴明道挥挥手,秦德奋自动自觉退出。
“回来了,吃个饭再走吧。”裴明道语气生硬,只是为此表面客气罢了。
裴飞烟说:“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裴明道回头,翻起白眼面无表情地看她。
女儿白净的瓜子脸,眉清目秀,绝美如画的五官,澄澈秋水的美眸内凝了一股坚定沉静。
那股气质……愈发像她死去的母亲。
裴明道心虚地回头,不敢细看裴飞烟的脸,后脑勺对着她,说:“有什么事?”
“我听说,妈妈当年立下遗嘱,里面提及到关于我的条款。条件是我嫁人之后才能开启。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想要看看妈妈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话音刚落,裴明道语气激烈地一口否认:“没有这回事!”
“爸爸,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裴飞烟也生气了,提高声音:“既然没有,为什么你不敢看着我说话!”
他真的以为她是瞎子,看不出他的心虚吗?!
裴明道果真转过身来,眼神阴沉冷酷,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顿说:“裴飞烟,别以为嫁了人翅膀硬了,就可以跑回家造反!”
“我不是造反,我只是要拿回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你不爱你的女人了,我还爱她呢!”裴飞烟哭了,来的时候盘算好的计划全部抛诸脑后,指着裴明道鼻子大喊,“你没有资格占着那些东西不还,你这个背叛她的渣男!”
裴明道勃然大怒,敲着桌子狂叫:“来人!快来人!”
秦德奋领着佣人们开门冲进来,裴明道指着裴飞烟怒吼:“快把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叉出去!”
秦德奋一声答应,迟迟疑疑地向裴飞烟包抄,嘴里哀求:“大小姐,得罪了,麻烦你先走吧。”
裴飞烟不管,她知道裴明道保险箱在哪里,她冲向保险箱:“你不给我,我偏要拿!”
秦德奋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指挥人去拦住裴飞烟。黑影一闪,那几个佣人自动往回飞开,几个铁塔般的黑衣人团团保护着裴飞烟。
“付九!”裴飞烟大喜,“帮帮我!”
裴明道认出付九,知道这人是付战寒身边第一高手,顿时脸色铁青,更不好看!
付九拦在裴飞烟跟前,冷冷提醒裴飞烟:“太太,你出门之前先生吩咐过你不要惹事。”
出门之前付战寒是说过这么一句,不过之前他也老这么说,裴飞烟耳朵起茧了,也没往心里去。付九现在说出来还是有一定效果,她立刻醒悟过来,也不那么鲁莽了,站直了身子:“爸爸,既然你不愿意给我,那么我只好动用法律手段来让妈妈的遗嘱见光了。总之,我一定要看到妈妈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