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弁天扛了满肩的猎物回来,往前院的空地上一放,就开始处理起来。
薛采情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响动,从格陵木窗往外一看,看到熟悉的高大背影,她连忙往外面走去。
见他在那里埋头苦干,不由得让她好奇起他在干什么,在他身后一探头,就被那血淋淋的一幕给弄得差点吐了出来。
他竟然在剥一头白狐的皮,连皮带血的那种场景,真是太恐怖了。
“受不了就进去在,看什么看。”他头也没回丢给她一句,他可没让她来看,女人就是麻烦,胆小得要命在旦夕好奇心这么强,不过虽然她麻烦归麻烦,但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很可爱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她用力压下胃里翻腾的感觉,开口问道。
“要它的皮毛。”他可得多准备些皮毛,明天他打算下山去趟镇里,将这些东西交给黎悠扬,虽然他比较喜欢她什么都不穿,但是她也不明一进都没有衣裳穿,他得去给她买些能穿的东西。
“为什么?”她不该这么关心一个坏人的,但是她就是不自觉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话儿就这么脱口而出,一说完口就有几分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问那么多干嘛?”他利落地一撕,将紫貂皮从头到脚给完整地剥除下来。这种活,他从小做到大,熟练得不得了。
“我”她再度咬了咬已经非常红润的嘴唇“只是好奇。”她果然不该这么无聊,这么多事。
“有空来好奇这个,还不去做饭,我快饿死了。”他坏脾气地低吼了声,今天在山里逛了大半天,都快饿坏了,每次他一饿,脾气就会跟着变差,虽然不饿的时候也不见得好就是了。
这个鲁男子还可以更恶劣一点,他把她强掳来,侵占了她的身体也就不说了,反正是既成事实。谁知道现在更过份,还把她当丫环使唤。
“我又不是你家丫环,要伺候你这个大老爷。”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他激得生气不已的。
“还不快去,想饿死我是不是?”他将手中的银狼和刀具用力地往地上一扔,坏脾气地大吼一声,黑眸灼灼地瞪着她。
她嘴儿一噘,心里觉得非常委屈,可是脚跟还是一转,往厨房走去,真恨自己这种烂好人的个性,即使是自己恨在心底的人,还是会屈服于他的恶势力之下,顺从他的要求准备晚饭来喂饱这个饿得快跳脚的男人。
雷弁天看着那在厨房忙碌的纤弱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纹,有个女人在自己家里为他忙活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难怪父亲以前总是跟他说,男人与女人,就像是一面打碎的镜子,要拼在一起才会觉得圆满。
而他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他被分离的另外一半块镜子,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会觉得心满意足。
这个念头,在他坐在桌边,看见摆在桌上的菜后更加坚定了。
他从来都不会这么麻烦去做饭做菜,都是从山下买些米,煮熟后就着烤好的野味胡乱吃吃就算了,可是她现在在他的身边,用那些残缺不全的炊具为他烹调出这些美味可口的菜肴,光是那香味,就已经引诱得他食指大动了。
用力地扒了一大口又香又软的白米饭入嘴,再挟了一块烩猪肉入口,那味道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薛采情满心的被迫伺候他的怒气,在见他捧场地将脸埋入饭碗里,不断地狂吃猛嚼,一瞬间怒气全消了,辛苦做饭的代价似乎也让她感到非常的满意。
她挟起一块山菇放入他的碗内,轻声劝道:“你不要总是吃肉,也要多吃点素菜,这样才对身体好。”这个男人是个标准的肉食动物,平常就对着肉食猛吃,幸好他也不排斥吃些野果,不然他的身体肯定被他给弄坏了。
他对挟到碗内的白色菌茹皱了皱眉,但还是将它吃了下去。筷子也开始不再只光顾荤菜了。
他的饭碗一空,她立刻起身再为他添上一碗,坐下后,又不停地懊恼自己这种奴性,她干嘛这么下贱,自己主动跑去服侍他,难道自己真是天生的被虐待狂,他这么对她,她还一点都不记恨?
不,不会的,她只是不想让他生病死掉,这样以后她又怎么会有机会找他来算今天的这笔帐?
为自己勉强找了个最可笑的理由,她才端起饭碗认真地吃了起来。
次日清晨,雷弁天睁开眼睛,用力搂紧躺在他怀中的赤luo娇躯,享受着肌肤相亲的美好感觉。
这个有点倔强的小女人,每次都要他用点强迫手段才能将她带上床来,不过这种驯服的过程也很有意思,他也不排斥每天跟她玩上这么一回。
瞧,现在她是多么柔顺地躺在他的怀中,大掌在她的背部细细地摩挲着,还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怀里的这个软玉怀香,不过今天不行,他得去趟镇里,如果再晚走的话,天黑了都不一定赶得回来,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小,晚上肯定一个人不敢睡觉,他还是早点走算了。
轻轻地放开怀里的女人,当她温暖的娇躯离开他的身体时,他嘴里不自觉发出惋惜的叹声,下了床再穿好衣物,一不小心又看着她娇憨的睡颜发呆起来。
她现在应该没有那么恨他了吧?
最初那几天,她对他的一切行为都很排斥,可是他哪是那种人家说不要,就勉强自己不去要的男人?管她要还是不要,一律做到她要为止。
时间长了,她好偈也渐渐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对他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排斥了,这可以从她的一些言行看得出来,不过虽然并没有经验,但他还是看得出来,那个裴超然还是藏在她的心底深处。
有时她会一个人陷入沉思中,脸上那种哀伤的表情让他心慌不已,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又在想她的那个该死的心上人。
为什么她要一直惦着一个对她无意并且还成了亲的男人?他雷弁天哪里会比他差了?他在心里冷哼了几声。
每次见她思念别的男人,他的怒气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就会直接上前将她拉到床上,用狂野的**让她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为止。
现在还不接受他也无所谓,他就将她囚在身边,一直到她从身到心里,完全只有他一个人了为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他身上时,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时间不早了,为了早点回来,他必须得走了。
转身走出卧房,再打开大门走到回廊,雷电听到脚步声,从睡眠中抬起头来,他走过去拍了拍它的头“好好看着她。”
他走到一旁杠起昨天准备好的一大包兽皮,准备下山,定没几步,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利齿咬住了,低头一看,见到雷电委屈的眼神。
他明明每次下山都会带着它的,这次为什么要将它留下来?这么多天没有跟着他到处走,它都快要闷坏了。
“不要闹脾气。”他拉了拉衣角,拉不动,不由地沉下脸来。
雷电咬着他的衣角用力地左右摇晃着,它不要再做看门的,它要跟着自己最喜欢的主人。
“你再不放开,看我怎么教训你。”他的声音没有提高,但是英气十足的眉毛已经高高挑起,那是他发火的前兆。
虽然平时他很宠爱它,但是可不包括他发脾气的时候。与他相处这么多年,雷电可是很了解他现在这个表情代表什么意思,所以即使再不情愿,它还是乖乖地放开了他的衣角。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疼爱地揉了揉它雪白的毛发“帮我看着我最心爱的女人。”
雷弁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头任性的豹子,是被他从小养起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到不行,他信任雷电就如同信任自己的左右手一样,所以现在他才会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交给它来守护,相信它一定不不会让他失望的。
在出前院时,看见薛采情晒在院里的草药,他眼神闪了闪,拿起一点装入口袋里,转身往下山的路走去。
大青山、印日山还有逍遥峰这三座山下环抱着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就是荷花镇,虽然名字叫荷花镇,但是找遍全镇就是找不到一朵荷花,所以对于为什么叫荷花镇,这可是连镇上最有名望年纪最大的老人都不知道的,兴许只是当初命名人的一个玩笑吧。
雷弁天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快到午膳时分,他没有费时在镇上逛,直接往位于镇中心的黎记当铺走去。
一跨进那个不起眼的大门,就看见黎悠扬正躺在放在门边的竹制躺椅上,悠闲地摇着纸扇,喝着茶哼着小曲,一副惬意的不得了的样子。
一看见雷弁天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他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光彩,满脸笑容地说着“唷,这不是我的野兽兄弟吗?”啧啧啧,瞧瞧这粗壮的身材,把他这个不大的小铺一瞬间填得特别拥挤。
雷弁天并没有理会他的调笑,直接把背上扛的大包往当铺的大柜台上一放“给钱!”话不喜欢多说,直接表明来意。
“今儿个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黎悠扬夸张地用纸扇放在头顶上,做了个望天的动作“以前我好求歹求地让你多猎些皮货,你甩也不甩我,现在怎么会这么勤快?上个月不是才交过货吗?”雷弁天打猎的本领在霞霭国放眼下去是无人能出其左右,再难猎的动物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而且他都只卖最顶级的皮毛。
不过,他老兄自我得可以,基本上只有高兴了才会带些来给他,再让他买些日常用品带上山去给他。
作为雷弁天最好而且是唯一的朋友,他对这个野兽的了解那可是相当的深刻的。
别看他黎记当铺不起眼,稍稍懂点门道的人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他黎记当铺不敢卖、不能卖的东西,有钱的人都知道,想买最好的皮货,只有他黎记当铺才有,只看出不出得超价钱而已。
“少罗嗦。”雷弁天端起他放在黄花梨木桌上的茶杯,仰头狂灌,喝完觉得还不过瘾,一把拿起茶壶对嘴牛饮,喝完之后才觉得解了渴,用衣袖随便擦了擦嘴“砰”将茶壶放到桌上,随后在黎悠扬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上好的红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可怜吱声,唉,真担心自己花了大笔银两从黑市上买来的古董椅,黎悠扬心疼地摇了摇头,更别说那壶上好的绿玉宣春了,被这个什么都不管的粗人这么喝法,唉,心痛,滴血呀。
“快给钱,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雷弁天想着赶紧办完事情好快点回去见薛采情。
“这么忙?”黎悠扬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