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封毅被她亲得格格发笑,捧着妈咪的脸,学她胡乱的亲着,弄得她满脸都是口水。
“怎么没有?这孩子一到要睡觉的时间,就一直妈咪妈咪的叫个不停,非得要我哄半天才肯睡下。”房东奶奶拿着装有开水的小奶瓶递给小毅,一边不忘向孩子的妈妈“告状”
“小毅不乖喔!怎么可以欺负奶奶?”作势拍了下儿子的小屁屁,她还真舍不得对儿子动粗呢!
“说欺负是不至于,不过倒是有人来问过你的事。”房东奶奶想起这事儿,不假思索的顺口提起。
“我的事?”她心口一凛,不由得抱紧儿子。“什么人在问我的事?”
“他也没说清楚,只说是你的老朋友拜托他来问的,不过你放心,我可是什么都没跟他说。”现在社会那么乱,她可没老糊涂的随便乱说哩!
“谢谢”小毅拉扯着她的发,她低头看了儿子一眼。
窗外的天气清朗风和,可不知怎地,她心头惴惴不安,隐隐有种她的世界就要因此变天了的感觉──
收假回公司上班,一到公司门口,丁雪菱就完全傻眼了──
现在是怎样?公司为什么要重新装潢?
一些老旧的柜子全都撤换成新的,墙面也重新粉刷过了,整个门面跟她休假前明显不太一样!
突然有人从她背后撞了上来,她踉跄了下,整个人失衡的往前倾,令她惊恐的瞠大双眼,还来不及发出惊叫声,便有人由她腰部一提,轻松的将她拉直。
“呃谢谢。”她道了声谢,才一回头看清帮忙她的人,却猛然狠抽口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会在这里。”樊定峰睐了她一眼,抬高下颚走进公司。
丁雪菱完全傻住,失神的杵在公司大门口不知所措。
“抱歉菱姊姊,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公司的小妹庭庭由她身后冒了出来,一脸歉意的连声道歉。“我在楼下等电梯等好久,怕来不及才匆匆忙忙跑上楼,一不小心就撞上你了。”
她好内疚,都怪这双以前练短跑的腿,一起跑就很难停下来,才会不小心去撞到菱姊姊,还差点害她跌倒,实在很糟糕。
“庭庭?”丁雪菱惊魂未定的睐了她一眼,原来她就是那个撞她的“凶手”“以后小心点就好了,没关系的。”
“嗯!我就知道菱姊姊最好了!”庭庭扯开嘴角偷快的笑了,然后她热情的挽着丁雪菱的手臂,开心的聊了起来。“菱姊姊我好想你喔~~你都不知道你请假的这几天,公司发生了好多事呢!”
“怎么了呢?”这正好是她想弄清楚的,不光是公司里的装潢,最最重要的是,樊定峰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还有,刚才那位樊先生又怎会到我们公司来?”
“他喔?他是我们的新老板啊!”庭庭咧开嘴笑道。
“嗄?!新老板?”她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这又是怎么发生的改变?!“怎么可能?”她差点没尖叫出声。
“真的啊!听说是前老板欠下大笔赌债,不得已才将公司让渡给樊先生的。”庭庭尽责的将她听到的内幕消息大公开,并兴奋的在她耳边低语:“你不觉得樊先生比前老板帅多了吗?他还大手笔的把公司弄得漂亮许多呢!”
“帅又不能当饭吃。”莫名的,她红了脸颊,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况且只要有钱就可以整理公司门面,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功劳。”
“菱姊姊,你好像对樊先生有成见喔?”庭庭虽然没什么社会经验,但这点基本认知她还看得出来。
“哪、哪有?我才第一次见到他,哪会有什么成见?”她差点没咬到舌头,忙不迭的否认。
“总之同事们对他挺有好感的,连那些高高壮壮的男人也不例外喔!”所有同事都期许樊先生能为公司带来新局面。
“那很好啊!”这样公司才能凝聚更强大的向心力,对公司的前途而言,不啻是项利多的消息。
庭庭突然弯起眼眉笑着说道:“对菱姊姊来说也很棒啊!”“什么意思?”她怔愣了下,不明所以地问。
“菱姊姊还单身啊!听说老板也还没结婚,那菱姊姊就有机会了!”小女生有小女生对爱情的憧憬,尤其看多了爱情小说,满脑子都是浪漫的怀想。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小毅了。”丁雪菱忍不住大翻白眼。
由于她一到中台湾落脚,就待在这公司工作至今,因此她怀有丁封毅的整个孕程,公司的同事几乎都有参与到。
每个同事都知道她有个儿子,即使庭庭到公司服务不到一年,她也由其他同事口中得知她有孩子一事,因此她不避讳在她面前说出实情。
“那又怎样?现在单亲的爸爸妈妈一大堆,他们还是有权利追寻他们的幸福啊!”庭庭的小脑袋里装满新潮的思想,她贼兮兮的笑着,用手肘顶了顶雪菱的腰侧。“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跟樊先生制造机会啊?”
丁雪菱的心脏差点没跳出喉管,她赶忙佯装忙碌,假装没听到小女生那不切实际的瑰丽幻想;就在她低头装忙的时候,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你好,这里是柜台。”她接起内线电话,有种终于不必再面对庭庭的轻松感。
“你进来一下。”内线里传来樊定峰低沈的嗓音,随即又令她紧绷了起来。
“喔。”唉~~解决了一个小麻烦,又来一个大麻烦,简直教她进退两难啊!但偏偏那男人现下成了她的上司,她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走这一遭头疼的抚了抚额,她挂上电话,起身走向他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樊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樊定峰没好气的瞪她。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气恼的回瞪,气他何时变得如此公私不分。
“我只是想跟你研究研究,这份调查报告上的资料是否属实。”他丢了包牛皮纸袋到桌上,要她自己拿出来看。
什么报告?
她莫名其妙的抽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未婚,育有一子,未曾有过离婚记录──上头还标明了她的名字,他竟然找人调查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颤着唇轻问。
“也没什么,只是太久不见,你又什么都不说,为了了解你的近况才稍微查了一下。”他全然没有罪恶感般的低语,其实心里紧张死了。
当他一拿到这份调查报告,就急着想找她问个清楚,但为了怕操之过急反而得到反效果,他硬是忍到她收假,先沈淀过自己的心情之后才来问她。
“你凭什么调查我?!”她快抓狂了,火大的将牛皮纸袋再摔回桌上。
“你为什么生气?”他瞇起眼,她不驯的态度加上自己的紧绷,一时间情绪就像点了火的火药库,一整个爆了开来。“既然你可以满嘴谎话,为什么我不能去调查?”
“那是我私人的事,你就是不能查!”这个男人属番王的吗?怎么说不听?
“好啊!那你说,为什么骗我你结婚了?”他被激得面红耳赤,事实上是他理亏了,但他就是受不了她对自己有所欺瞒。
“我我爱怎么说是我的事,这是我的权利!”她应该更理直气壮些,但她着实心虚得紧,话到嘴边硬是变得好小声。
觑见她脸上痛苦的线条,他胸口一紧,不禁走到她面前,放软声调轻问:“你说实话好不好?那孩子是不是我的儿子?”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他怎舍得她如此难过?自然不舍再用强硬的语气待她。
“他不”
“你最好想清楚,那种事只要透过dna鉴定就可以清楚的事,我不希望你再骗我。”凝着她的眼,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内心承受痛苦的煎熬。
注意到他和自己一般的煎熬,丁雪菱狠震了下,咬着唇低下头去,闭着眼点了下头。“是,他是你的儿子。”
他说的没错,血缘只要经过鉴定,根本扯不了谎,与其将来被他得知真相,再发一次火,不如现在就坦白;毕竟他是封毅的亲生父亲,这是永远无法抹灭的事实──最重要的是,她不舍自己的儿子也经历和他父亲一样的遭遇,直到长大成人才能和亲人相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难掩激动的握住她的肩,分不清此刻该高兴自己有了个儿子,还是气恼她直至今日才告诉他实情!
“因为我变心了。”她闭了闭眼,硬是将所有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因为我想跟你分手,所以没理由告诉你。”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知不知道我也有参与他成长的权利?”他气红了眼,料想不到她是如此自私的女人。
“对不起。”她当然知道!她在心里狂吼,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给他没什么补偿意义的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现在说那三个字有什么用?根本弥补不了什么!”他恼火的嘶吼,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丁雪菱沉默的凝着地面,当真不晓得自己此刻该做何种反应。
“我要见他!”突然间,他冲到她面前,再次攫住她的手臂。“我要见封毅!现在!”
“现在?”她傻眼,现在可还是上班时间啊!“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样?我这个做老爸的不能见他吗?”他气红了眼,彷佛恨不得在此刻就将她撕裂,吞噬入腹。
“不是啊!是现在还在上班”她既然敢承认,就表示她已做好了让他见小毅的打算,只是现在的时间不对啊!
“我管他上不上班!现在这家公司是我的,我最大,我说了算!”他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得知有个孩子而躁进,抑或是因她推拒的反应,他的情绪简直乱成一团。“我只是想抱抱他啊!”丁雪菱闻言不禁鼻酸,她该知道小毅对他的意义有多大──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对亲情自然较寻常人来得渴望,即使他已经和亲生父母相认了,但那出自于自己骨血的孩子,意义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