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
日正当中,看见陆露拿出昨日买的部分食材,某人豪气地自告奋勇说道。
“你会煮饭?”陆露面无表情地看向倪尚顺,并没有因为他热情地想帮忙而感到开心,因为打从一开始她没奢望了。
某人马上摇着头。
“会切菜?”
某人还是摇头。
进厨房不会煮食,也不懂基本刀工,去了又何用?用来占空间歉碍事吗?
“那你会什么?”
“不知道,看你想要我做什么。”话尾一落,倪尚顺高大的身影也跟着陆露的脚步,一同走入主屋右手边独立的厨房中。
“那你先试着生火看看。”陆露指着右手边的传统炉灶,而炉灶前就有干木柴,那就不用她再多说了。
“嗯?你那不是有瓦斯炉,为何要生火?”手一转就能用了,做什么大费周章地生柴火?真要故意刁难他吗?
“在这间屋里我都是用炉灶煮菜的,用柴火煮出的食物是瓦斯炉永远比不上的,瓦斯炉只是偶尔偷懒贪方便用的,大多时间它只是厨房里的装饰品。”
“今天不偷懒吗?”
“没其他工作为何要偷懒?”简言之,就是不。
“那你忙,生好火我就叫你。”
在倪尚顺说完这句话的十分钟后,陆露已将所有食材处理备妥,现在她正站在他身后,观看着他如何生火。
又十分钟后。
“我说”
“什么?”倪尚顺停下动作,回头望向一直在身后看着他工作的女人。
“噗!”天啊,他那个样子
“什么呀?”为何突然对着他噗哧地笑呢?什么事这么好笑?倪尚顺一脸不解。
“你等等,别动,我马上回来。”陆露笑着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快速地离开厨房。
倪尚顺只能一头雾水地在原地等着。
她果然如言很快地又回到厨房里,只不过手里多了只手机。
“来,笑一个。”原来她是打算为他此时的模样拍张相片。
“我不随便给人拍照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仍是从善如流地摆出完美的姿势及笑任由她拍。
“但你现在的样子看来很随便。”陆露仍是笑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因为这是你陆露才有的。”他信任她,她不是会为了成名或金钱把他给卖了的女人。
“这也是因为你是ni才有的。”她将手机屏幕转向他,让他也看看上头那好笑的影像。
一个姿势百分、笑容十足,却满沾着黑炭烟灰的他,那可笑的影像完整地停留在手机里。
“哈哈哈这个样子真是好笑,这人是谁啊?我不认识。”手机里那可笑的样子连尚顺自己看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难怪这能使她发笑,那样子看来真是蠢得可以了。
“听说他是天王教主ni,但我看一点也不像,像个像傻蛋倒是真的。”
“喂,你别拐着弯骂我呀!真是的,我在人人眼前明明是个天神级的人物,怎么到你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倪尚顺佯装不满地扔下手里的木柴,以着教她无法反应的神速一把抓住她。
“啊”他突然的动作惊吓到了她,而他在接下来的动作则使她本能地发出尖叫。
倪尚顺紧紧抓着陆露,以刚好的力道将她箝制却不令她感到疼痛。
男人将她紧紧拽入怀里,做出了他这辈子最幼稚的行为。他将她白净的脸蛋当成了毛巾,在上头不断地蹭着。
“你做什么呀你?啊”蹭蹭蹭蹭蹭蹭
“好了啦,你这个假ni快放开我啊哇哈哈好痒”陆露止不住笑意地叫喊着。
他的脸一直贴着她胡乱磨蹭着,让她发痒,他明知道她最大的弱点就是怕痒了,可恶
“呵,这还差不多,现在看起来像傻蛋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了。”如愿地将她净白的脸蛋抹黑,倪尚顺这才停止了磨蹭的大动作。
“哈那还不快放开我?”呼她笑得好累呀!
“等等,还有件事要做。”他依旧将她锁在怀里,硬要两人紧密相贴着。
“不要!我不要跟你拍这么丑的照片,放开我啦!”见他拿高手机将镜头对着两人,陆露急着大叫。
“我怎么能独乐乐呢?别害羞了,快笑一个,我要拍了。”说时迟、那时快,倪尚顺没理会她的抗议,手指轻轻一动,两人的身影同时入了屏幕之中,有他的笑脸,以及她不情愿的瞪视。
“哈,你的样子好像我在逼你吃毒药似的,真好玩!”说话同时,他仍是没放开陆露,长指又在手机上滑动着,而她注意到他的动作了。
“你又在搞什么鬼?”拍了照还不够吗?这男人何时变得这么幼稚了?
“你这个女人太酷了,难得有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我当然要留一份给自己做纪念,天知道我何时还能见你这生动的表情?”这手机是她的,先把这张相片传给自己,免得她一拿回手机就“毁尸灭迹”
“当然,某些时候你一直是很生动的,呵!”不在乎她的脸颊上也沾了污垢,他重重地在上头亲了一记,这才松手放开了她。
身体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里,陆露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低头一看,咒骂马上随口飙出。
“可恶!”她的表情就如同他形容的,像是被人强迫吞毒药,既恨又窘。
“要删请便,反正这张相片我也有了。”对上她那杀气腾腾的眼,他笑得好无赖。
“不怕我一气之下,将你这可笑的模样卖给杂志社?让你的身价瞬间爆跌?让你的粉丝后援会人数下降?”即便口头上硬是要占上风,但陆露还是在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因为她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拿他没办法。
“你不会这么做的。”他说得笃定。
“你又怎能确定?”她再瞪着他。
倪尚顺笑着倾身靠近她,好近、好近眼底只有她的身影,她看见了。
“因为你是陆露。”他轻声地说着。
因为你是陆露。这样的回答能算是回答吗?陆露很想这么反问他,但心中又隐约明白他为何有这样的说法。
因为她是陆露,个性鲜明、强悍又好胜的陆露,所以她不屑做这种损人的事情──他是这样想她的吗?
若是,那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而感到开心。
开心他多少也是有点了解她这个人,但也只是纯地了解她的基本个性而已,不会掺杂其他成分在其中;更不会是因为想要有进一步的关系,而特意去了解的,只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相处后出现的认知本能罢了。
“对,因为我是陆露。”她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他的话,但这话题也在此画下了句点。“想去住饭店了吗?”
听见陆露的问话,这一回换倪尚顺瞪着她了。
“你想都别想,我要住这里。”倪尚顺伸出手指,向下指着他站的这块土地,清楚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愿。
明明只是一个单纯的问题,但才经过一天的时间,怎会莫名成为了两人之间的拉锯战呢?她不明白。
算了,那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在短日内填饱两人已闹饥荒的肚皮。
“那好,看着我如何生火。”陆露转身来到炉灶前,蹲下身把塞在下头乱七八糟的木柴全拿了出来。
他塞了太多的木柴,没有缝隙压根无法顺利地生起火,只会搞得一屋子烟雾而已。
“下一餐你再生不出火来,就滚去住饭店!”
想要赶他去住饭店?想都别想了!
不止是下一餐,再来的每一餐他都迅速完美地生起火,教她没有机会要他滚去住饭店。
生活就像她所说的,十分简朴,跟都市热闹的生活完全不同。
虽然没有便利良好的生活机能,但这里也有繁忙城市中所没有的东西。新鲜的空气、缓慢的步调,换来的是轻松无负担的自在生活。
每天,倪尚顺会跟着陆露到屋后的田里帮她做简单的工作,而一旁她还围了一区空地,养了十来只鸡,难怪天还没亮他总是不断听见鸡呜声,好吵!
早上的时间通常都在屋后结束,下午就跟着她干杂事,总有一堆剥不完的花生及晒不完的菜干之类的;晚上就与她一同躺在古早式躺椅上望星星,过着一天又一天的退休式生活。
但时间流逝却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许多,不知不觉地,他已在这儿停留了五天。而且,意外地,他居然还没有想离开的念头,心底也开始明白为何她能安然自在地一个人在这鸟不生蛋的山里生活了,它自有它的魅力存在。
“你没事干吗?”握着方向盘,车子才刚驶离屋前,陆露便忍不住问着身旁的男人。
今天是工作的日子,她要去刺青店里,但他却偏要跟着她,他应该比她还要忙才是。
“嗯是没有,但若你想让我忙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倪尚顺看着她,笑得可恶,还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
这几天,许多他从未做过的工作,在她的教导下,他已经一一上手,她也没再开口问他是否后悔想去住饭店,他开始懂得享受这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挺不赖的。
陆露的回答仅是冷冷地瞥他一眼,便专心地开车。
懒得理他了!这男人昨晚在躺椅上对她做了什么事,她到现在还记得。什么叫做要投入大自然之中?什么叫作自然不做作的激爱?要她说,那跟打野战有什么不同?
虽然有四面围墙,但在星空下仍是教她害羞,更是没有安全感。但这男人就是可恶,怎么也不放过她,居然对她那样害得她忍不住就跟他做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呕,为何那么把持不住呢?这都是他害的!
“呵!”毋需说明,光看她那一脸不爽的表情,便知道她还在懊恼昨晚的事情,真没想到她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呢!
但倪尚顺聪明地没再提起这件事,因为他相信女人一个不爽肯定会踢他下车的,所以还是挑别的话题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