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宠妓如凄 > 第三章
    “那是因为你总是在我快要忘记你的时候出现!”银瓶凄然笑道:“战天你太自私了,你明明眷恋着我,却口口声声说爱着你的妻子,你在用自己的自私扰乱我平静的生活!”
    战天闻言,脸色突然惨白,或许银瓶说的没有错,他明明知道银瓶对他的心意,却装作不知;面对她的暗示,自己总是无动于衷;就连今天把一切都说明了,他还这些都是他的错吗?因为眷恋,所以才害了这个被自己引为知己的女人。
    楞了片刻,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看了司徒雪和银瓶半晌,倏然转身离去,连头也不曾回。
    那样快的步法,根本就是逃命!战天在躲避银瓶,他眷恋银瓶,却又不爱银瓶,不知为什么,发觉到了这一点,战天竟然会觉得开心。
    “你为什么要出现?”见战天走了,银瓶便把矛头指向了司徒雪,带了一些歇斯底里的放纵“如果不是你,我们说不定就会”
    “你们不会有结果!”司徒雪斩钉截铁的打断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因为,你才是我的。”
    “可笑!可笑之极!”银瓶怒极反笑“正如我爱他他却不爱我,你对我的爱也一样不会得到响应!这颗心”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庞在极度的痛苦中猛然扭曲“这颗心在战天拒绝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我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就连爱也一样!”
    “是吗?”司徒雪也不恼,蓦然走上前摸了摸银瓶的脸,银瓶被他的动作惊住,一时也忘了去推开他“我会让你爱上我,不管用什么手段!”
    虽然夸下了那样的海口,司徒雪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那天从冰月楼出来,司徒雪便没有勇气再去,每天窝在忆红宵里缠着连玉想办法,连玉被他缠的不行,索性召集了全院的姑娘们为他想办法,可是几天下来一点实用的计划也没有。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司徒雪躺在连玉的床上左右翻滚。
    “别在我这里嚷嚷。”连玉皱着眉心,拿笔伏在桌面上写着什么,写好了就折成小纸条,从腰包里拿出三个做工精细的小锦囊,细心的把纸条塞在里面“我已经尽力帮你想办法了。”
    “唉,没想到我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对连玉的不耐烦不以为意,司徒雪喃喃自语:“果然是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瘦了一圈了。”
    “谁会这么说自己的?”被司徒雪的哀怨语气逗笑,连玉把装好的三个锦囊递给他“这是我们这几天总结出来的精华,你好好收着去找你的银瓶姑娘,我相信会派得上用场。”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司徒雪听了,忙接过那锦囊,对着连玉又亲又抱“还是你对我最好!若我有朝一日追上了那银瓶姑娘,一定请你大吃一顿!”
    “好了,快去吧。”明知司徒雪在哄她,连玉还是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自从对银瓶姑娘夸下海口后就消失了,想必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这么久都没去找她。”
    “哈哈,这招也算是歪打正着,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司徒雪得意洋洋,和连玉再三道别后才走出忆红宵。
    司徒雪从忆红宵里走出来的时候仰头挺胸,一付雄纠气昂的模样,但到了冰月楼的门口后,他就不禁变得有些缩手缩脚、小心翼翼。
    上次和银瓶不欢而散,自己的誓言彷佛还像昨日所说一般回响在耳边,司徒雪左右踌躇了半晌,后来还是没敢从正门进去,反而从后院翻墙而过,前往玲珑阁。
    此时才至傍晚,冰月楼刚刚开门,姑娘们大部份都去了前院迎客,玲珑阁没了往日的欢腾热闹,让人猛一眼望去有些萧瑟,司徒雪一路施展轻功,待到了以后攀上屋檐身体伏贴在墙壁上,以指沾了些唾液捅开薄薄的窗纸,查看着屋内的情形
    玲珑阁的装饰依然暧昧如常,燃着大红的灯烛,银瓶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画眉。
    她似乎偏爱蓝色,穿着绣了繁艳牡丹的水蓝长裙,长发挽成一个复杂的样式,点缀着彩凤流苏,这样的装扮让窗外的司徒雪看了既是惊艳又是失望。
    惊艳的是,银瓶并不算是十分美丽的女子,至少和盛传的“天下第一美人”相比,她就远远比不过,但她却很会打扮,分明是俗媚的衣服和首饰,在她配来却偏偏独树一帜。
    失望的是,在他的心中,一直停留着当日在倦扇书台上的银瓶,比起尊贵华丽的牡丹,她更适合清雅的锦竹。
    “银瓶姑娘,你准备好了吗?”这时,红袖推门进来,探头探脑的瞧了一眼已经梳妆完毕的银瓶“鸨妈妈等你好久了,为了你,她今天可费了不少功夫。”
    “呵呵,不就是初夜竞价吗?”彷佛说着别人的事情,银瓶袅袅起身,看了镜子最后一眼,随着红袖走出门去。
    什、什么?趴在窗边的司徒雪瞪大眼,他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初夜?竞价?银瓶的吗?司徒雪双手握拳,一股怒气以自己也想象不到的速度从心头升起!他本以为,银瓶眼中的那一抹孤高会持续一辈子,他以为她会洁身自爱一辈子!就算是为了战天,她也会保护好自己!可是如今他都听到了什么?
    玲珑阁的精致华丽的门扉被“喀嚓”一声关上,可司徒雪却觉得从遇到银瓶开始,自己心中一直深深压抑着的暴虐欲望被瞬间释放了
    他松开攀附着的屋檐,彷佛没有重量的风筝一样整个人向后倒去,在即将落地的压迫感袭来时才灵巧的翻身以膝着地,站稳之后便往冰月楼的大堂而去。
    今夜的冰月楼聚集了格外多的人,屋里屋外人人压肩迭背,将本来宽敞的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这样,但却又与平时有些不同。
    没了往日嫖客与姑娘之间的嬉笑追逐,整个冰月楼有着不同寻常的安静,来人无一不屏息凝神,引颈长盼,握紧了手中的钱袋,对着一旁的侧门望眼欲穿。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是银瓶的破瓜日,可把宛言北城大半的男人都吸引来了,虽然那些文诌诌的骚人墨客嘴上说的酸,大道理一堆接一堆的讲,但对着那倾国倾城的美貌,若说没有半点邪念那定是没人相信的。
    “老鸨,怎么还不开始?”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动静,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的扯了扯一旁鸨妈妈的衣袖。
    “这位爷儿稍安毋躁,银瓶正在梳妆,马上就到!”鸨妈妈赔上笑脸,亲热的拍了拍那公子的手“等她出来,肯定惊艳全场,不会让你们白等的”
    “好!”那公子笑了笑,比鸨妈妈笑得还要耐人寻味:“那等老鸨别忘了帮我在银瓶姑娘面前说点好话,若成了,银子少不了你的。”
    “一定的、一定的,”鸨妈妈刚一点头,在旁边听到他们说话的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无数人朝她这边挤来,还没开始竞价就先后往她手里塞起银子来。
    “老鸨,也帮我说点好话。”
    “还有我、还有我!”
    “各位爷儿稍安毋躁,我帮你们说好话那只是一定,不过想得到银瓶姑娘,你们的银子数量,才是敲定最后结果的主要原因啊!”被众人围着,鸨妈妈游刃有余的笑道,话说的一半承情一半市侩,众人闻言只是哈哈一笑,也不觉得恼怒。
    “银瓶姑娘出来啦!”这时,一阵清脆的女声从外传来,众人屏住呼吸,两眼眨也不眨的看向那扇侧门,众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粉色的纱幔缓慢地摆动了几下,可能是因为风,也可能是因为众人炙热的呼吸,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首先伸出的是一只雪白如玉的手,那手的形状极美,纤细修长,指掌虽有些偏长,却丝毫不显得突兀随即,银瓶姑娘掀开纱帘,曝露在众人的眼帘之中。
    眉悠远而如黛,眼眸如星灿亮,一袭水蓝长裙,繁艳的牡丹花簇随着她走动的步伐层层摇曳,似乎在她的蓝裙上绽然欲开银瓶缓缓转动眸光,从一个又一个的人身上略过,被她看过的人无一不被她的美貌震慑住,呆呆地看着她,表情如痴如醉。
    “我出三千两!”这种时刻,就算是曾经仰慕银瓶才华的人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不等鸨妈妈开口便竞起价来。
    “我出四千两!”
    “六千两!”
    “一万两银瓶姑娘是我的!”
    随着价码越抬越高,众人也争得脸红脖子粗,银瓶站在台阶之上,清透的眼睛望着下面为她疯狂的人。
    那里面,有曾经仰慕她才华慕名而来的才子;有贪恋她美色的达官贵人;也有寻常富豪、地主之类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往日所有的面具都在今日揭开,色瞇瞇、赤luoluo的昭示着显而易见的欲望。
    银瓶还记得当自己提出要竞价初夜的时候鸨妈妈脸上吃惊的表情。
    是,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竟是她主动提出开苞之语!银瓶曾后悔,可是更多的怨恨迫使她不能后悔,她要在今天赌上最后一次,赌战天会出现,然后,接走她。
    司徒雪混在人群之中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银瓶,把她眸中的挣扎、怨怼以及期待全部都看入眼中,司徒雪和她同时看着,看着下面疯狂争夺她的人们,露出丑恶的嘴脸,妄想玷污最孤高的锦竹。
    “五万两!还有谁敢出比我更高的价码?”
    时间慢慢过去,价钱已经提升到五万两,台下出声的人也开始渐渐稀少,银瓶眨了眨眼,又将大堂里所有的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露出一朵苦笑来。
    战天他果然没有来,可笑自己竟然还有期待,以为这样愚蠢的方法,会能够让他们回到从前。
    “十万两!”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银瓶抬起头,看向那个几乎淹没在了人群中的人。
    众人闻言也向他看去,只见人群中的司徒雪一袭白衣,那白衣又不是纯白,而是绣了大片银色的竹子,头发也没有正经挽起,而是取出两缕在胸前,其他的头发扎成马尾高高竖起,戴了一只紫金冠,整个人看起来很潇洒、很飘逸,也很骚包。
    “十万两,还有其他人加价吗?”见这声“十万两”一出,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而银瓶也似乎对站在人群里的那名白衣公子有兴趣,鸨妈妈瞅准时机,拉大嗓门喊道。
    “十万两!还有没有人出价?”鸨妈妈顿了一会“十万两,若是没有人高过这个价钱,银瓶今晚就归那位白衣公子了!”
    “确定没人再加价,银瓶今晚就是那位公子的了。”见没有人再加价,鸨妈妈一锤定音,站稳了脚往司徒雪那边蹭去“这位公子爷您可真是好福气,我们银瓶做了几年的清倌,今儿是破瓜日,正巧竟然被您碰上了!”
    “那可真是我的福气。”早已因为银瓶的不自爱和那群双眼只有欲火的人竞价,憋了一腔火气的司徒雪皮笑肉不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