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神情很平静,像在阐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感到有些心疼。他娶了她,却夜夜往曼丽那里跑,是不是伤她很深?就算当时的两人,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嫁娶,但他们总也是夫妻。他让她一个人守着这间大屋子,她不孤单、不寂寞吗?
仔细这么一想,他待她真是过于苛刻了。
娶她是为了康生,但她也没得罪过他,严格说起来,还是个很有肚量的妻子,平时在康生帮忙,没有轮班时也把家里整理得整洁;厨艺虽然比不上那些五星级饭店的大师傅,可也顺口好吃;对于他在外的行为,她从不干涉。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怎么没能早些发现她的好?
结婚前,才听小妹础盈提起爸妈曾在农历年节那时,去为他问了姻缘,还说月老指示他今年红鸾星动,会娶个好妻子。他当时听了嗤之以鼻,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可现在一想,倒是十分准确,他确实得到了一个好妻子,虽然结婚的原因并非两人相爱。
那么,她有没有深爱着什么人?她对他这个丈夫的感觉是什么?很糟吧?!
倘若她有深爱的人,她当时就不会为了不去相亲而嫁给他这个童年玩伴。但现在,她可有喜欢的人?若有一天,爸真把康生交给他了,她会不会离开他,去和她喜欢的人双宿双飞?
他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好把她留在身边,让她跑不了?例如怀孕?
他把钥匙抛在桌面,长腿往楼梯方向走去,心思不停翻转,在经过她身侧时,他突然开口:“我们是夫妻,我本来就应该待在家里,以后你在家见到我的时间会变多变长,要学着适应了。”
说完,他迳自走上楼,进房洗澡,留下一脸楞怔的她。
他上楼前的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和郝曼丽分手了吗?还是因为开始重视她了,所以想要多陪陪她?他现在在隔壁客房做什么?睡了吗?陈可航关了莲蓬头开关,抽了大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心思却落在那个洗了澡后,就去隔壁客房的男人。
她知道他对她的态度变得很不一样。先是说了不如就一直走下去,接着对她开始有些体贴的举止,虽然说起话来还是霸道强势得要命,但她知道,他开始在意她了。
只是,他的这份在意是因为终于意识到她是他的妻,所以想到该对她负责任,还是他真对她产生男女间的情愫了?
她想着那个男人,专注到连敲门声都没听见,直到她转过身子,准备开始套上衣物时,赫然见到他就站在门口,倚着浴室门。
惊叫了声,她用手上那条大毛巾挡在胸前。“你、你--你怎么可以进来?”
黎础渊眸色有些深沉,似笑非笑地睇着她。“我敲过门,你没应声。”这可是实话,他在隔壁思索了许久,决定过来找她谈谈,把他的想法让她知道,但房里没人,浴室门关着,他想她该是在洗澡。
没听见冲水声,他狐疑地敲了几次门,但没有任何回应,他以为她在里头怎么了,便直接转动门把,竟意外开了们,然后映入眼帘的,是她光luo着身躯,背着他在擦拭头发。
尚有着热气和沐浴乳香气的小空间里,她擦拭头发的动作更是引人遐思。那优美的颈背、纤细的骨架、窄小的腰身,和那双修长的腿,在在诱惑着他。他一向爱娇小丰满的女人,却没想到她这样高挑纤瘦的身形,竟也让他蠢蠢欲动,一股热流在下腹绕转,他呼息略促。
“那也、也不能这样这样闯进来呀。”他到底在那看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见他只是拿着一双幽深的黑眸看她,她不知所措,只能抓紧毛巾,再度出声催他:“你、你快出去啦,我要穿衣服。”
黎础渊缓步走近,性感的嘴唇淡淡扬着。“这样就害羞了,那怎么可以?我们总有一天要袒裎相见的,你嫁给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发生什么事吗?”
她睁圆了眼看他。“谁--会去想那种事?”
“哪种事?”他双手抱臂,低沉的音调揉看淡淡趣意。
“就、就那种事啊。”她双手一直扭着毛巾。
“你说**?”他眉一挑,笑得有些狡诈。
“你--”她脸蛋瞬间爆红。“你快出去啦!”
她那可爱单纯的反应让他畅声大笑,他又走近,立在她面前,微低脸庞。“不是说你床上功夫很棒?我等着看你的表现等很久了。”
他灼热的气息呼在她脸容上,她脸颊又热又烫,一双明眸慌转着。片刻,找不到词汇反驳的她,只能伸拳用力捶了他胸口一记。“你还说!”明知道她不过是为了挫挫郝曼丽的骄傲。
他低呼了声,忽地微弯身子,捧住胸口,然后呲牙咧嘴的,像是被她打到了什么重要部位似的。
她一愣,微微慌了。“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垂着颈项,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偶尔她会想,这男人怎么能有这样大的反差?平时总绷着一张脸,看上去很难相处,但像这样两人私下相处时,他又爱说着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话题。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这就是他让一堆女人深深迷恋他的原因?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那种男人,就是形容他这种的吧?!
“你别吓我,我伤到你了吗?”她靠近他,一手抓着毛巾,一手握住他臂膀,低了低脸容,试图看他的表情。“你、你哪里痛?”
下一秒,他一把揽住她腰身,往自己怀里带。“啧,你这么好骗啊?!”他语声含笑,眼神柔软地看着她。
她一怔,随即明白被他耍了。他好老套喔,可是她偏就是被唬了。
她眼睛一瞠,想开口轻斥他无聊时,发觉自己和他竟是相贴的,她**的背心上是他粗糙的掌心,她的下半身一下半身竟和他贴得好紧密她脸蛋不受控地热了起来,绯红一片。
她垂着眼帘,咬着唇不说话了。
他的眼神出奇温柔,带着笑意,灼灼生辉的。
她感觉背心上那十指指节如此分明有力;她贴在他胸口的掌心,感受到肤下那精实的体魄。他这样亲密抱着她,让她紧张不已,羞涩不已,却似乎还有着期待?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有勇气,在他对她还没有感情的时候嫁给他,却没有勇气去承受他热切的目光和亲密的接触?
她忽然变得安静,红着脸不说话,他也明白大概是因为两人现在的亲密姿势,两人之间的氛围暧昧极了,仿佛只需一株小火苗,就能燃起熊熊烈火般。
睇着她轻咬的唇瓣,指节不自觉抚上她白里透红的两颊,她肌肤清透,触感柔润得让人想一碰再碰,最好能再尝上一口。
他眸色转深,指腹轻抬她下巴,微微侧首,轻啄了下她粉嫩的脸颊。
见她长睫颤动,像拍翅的蝶儿,那微慌的样子让他心口发软。
心怜地叹了声,他音调沉了。“可航,你说,我们当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当真正的夫妻?他的意思是是
咚地一声,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大力一跳,然后呼吸逐渐在加快。
见她只是垂看粉嫩的脸蛋,也不看他、不答他,他又说:“可航,我可是不曾在这种时候,还询问女人的意愿。”
她闻言,轻笑出声,这男人就是这样强势。她抬睫迅速瞅了他一眼,又极快地垂敛长睫,可那含着嗔意的一眼,娇媚无比,风情万种,教他见了只是更难克制一亲芳泽的欲念。
“可航,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许了。”他哑看声嗓,沉沉的音调透着渴求。
这要她怎么回答?她想成为他的妻,一直以来都这么想,他既然开口要当真正的夫妻,她怎会不愿意?只是女孩家总是含蓄了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可航,是你不拒绝的”他轻叹了声,吻上她的嘴。
她很生嫩,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个猎艳经验丰富的男人,只能张着小嘴,任他湿滑的温舌在她芳腔里兴起温柔风暴。
他吻着她唇瓣,舌尖滑过她芳腔每一处,然后触着、逗着她怯怯的小舌。
她被吻得头昏脑胀,双膝发软,只得伸手攀住他两肩,却让本来紧抓在手中的毛巾落了地。
扁luo的身子正面贴上他体魄,他身上的衣料磨着她敏感的肌肤,她轻喘了声,声音暧昧,幽长动人,浴室的小空间让她的轻喘声像催情的药剂,回荡在他耳边,他没办法再忍受只是这样的拥抱和接吻。
他身子微弯,一手环过她腿膝,将她打横抱起,朝门外的房间走去。
他健魄的身体压上她的身子,她显得柔弱娇小,需要他的保护;他的汗水渲染了她肌肤,她绽出最美丽的肤泽,回报他的溢润。
他是夫,她是妻,体温交融,心跳相贴,从此难分彼此了。
陈可航看着键盘上那飞快移动的修长手指,想起那十根指节分明的指头,如何在她身上挑起热情。
只要一想起这十多天来,他每晚纠缠的画面,总是让她脸红心跳不已。
“你这样一直盯着我,我会误会你想撕开我的衣服。”黎础渊开了药单后,十指停顿下来,他那双黑得不见底的大单眼皮眼睛,兴味地瞅着她。
她脸蛋一红,嗔了他一眼。“你乱说,我才没有那样想。”
他低笑了声,站起身来。“怎么这么容易就脸红?都做了十次有吧,讲起这种话题还这么不好意思?”比起一些行为疯狂的患者,比如朱丽花,他这个妻子是真的太害羞了。
“我又不是你”脸皮真厚。
他纵笑了声,捏捏她粉腮,然后吻了吻她的嘴角。
他从未有过这种心口涨满柔情的感受,在被领养之后,顶多就是一种感谢的心情,也因为生父生母的影响,让他对爱情不抱希望,女人之于他,不过就只有性的功能而已。
可是这个女人,却改变了他的观念。他至今仍不明白,她为何愿意让他每晚索求?若说有爱,她却从不干涉他在外的行为,对于曼丽的存在似也不在意;但若说设有爱,她一个乖巧的女孩子,怎么愿意随便将清白给了他?
对性事好奇吗?所以让他碰她?还是因为观念传统,认为嫁了他,就该配合他所有要求?
她对他,有没有感觉?或者该说,她爱他吗?
他看着她,触着她面颊,想开口询问,却又因为那男性尊严而开不了口。巴着一个人问爱不爱自己,这不是他向来最讨厌的戏码?一贯强势的他,怎可能容忍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
忽地,门板传来声响,她一惊,试图拍掉他的手。“有人敲门,会被看到。”
他双手改而缠上她腰间。“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搂抱有什么不对?”他和她是夫妻一事,早传了开来,何必有所顾虑?
门板被打开,走进的护士佩如见到两人亲密互动的画面,楞在门口。
黎础渊松开陈可航腰上的双手,他侧过面庞,低声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