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杜余文集 > 栀子花开
    我终于决定去见你了,这对我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事。虽然没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至少也有豁出去了的无惧无畏。对你,我总是会做出一些莫明其妙的事,如果非得为这个行为找个理由,那就是我中了你的毒。
    感冒、忐忑让我失眠了整个晚上。即使如此第二天我还是起了个大早。
    我所在的地方离你居住的城市并不远,一个小时以后我就站在你生活的这片土地上了。
    几分钟后,当你真实的站在我面前时,我忽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与陌生。我不知道,出来见你是不是错?
    你开了你白色的小汽车,请原谅我的无知,我对小车的认识仅止于此,我对车的认识就停留在公交、卡车、及轿车上了,唯一认识的就是同事那辆天天载我去上班的长安之星了。一直,我都是如此的简单。
    你带我绕行在街道上,指给我看高大的建筑物,并解说有关这个城市的种种。可是我一直被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根本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可能你意识到这种尴尬,你建议找个地方坐下。我说我有点想睡了。你说你也是,因为停电,折腾了一晚上,忘了说你开了一家网吧。所以后来我们决定找家宾馆休息一下。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是极其自然的。以至于在看见宾馆前台小姐暧昧的眼光时,我仍然觉得坦坦荡荡。我并不幼稚,只是我信自己的感觉,信感情,也信你,信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说说话,休息一下。如此而已。
    那家宾馆,叫做栀子花。
    依然要请你原谅我的无知,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住宾馆。进了房间,那种不安就更强烈了。房间里有两张床,我们坐在各自的床上,谁也没有说话。我抱了一个枕头在怀里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你则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印着宾馆名字的便条纸,在上面写着我们俩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坐过我这边来,拉着我的手,让我靠在你怀里。你怀里是一种干净、温和的气息,是和我想象中一样的气息,是我喜欢的那种感觉。我想我应该不算是个虚伪的人吧,因为喜欢你的怀抱,所以不拒绝,尽管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就这样靠着你,心里的幸福满满的,不知道你会不会记得,我曾经说过,靠在你怀里就是我最幸福的事。
    后来你告诉我,你有需要,那一瞬间我几乎是空白的,这是我无法想象的。我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怀疑你的动机,怀疑你是不是经常用这种手段骗网友上床。我说过我是一个真实的人,我不勉强自己的感觉,我可以接受拥抱,但是不能接受上床。感谢你没有勉强我,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好象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痛苦,当然这只是猜测,因为我不是男人,我无法体会。你的不勉强,让我觉得也许你真的有点爱我。
    你坐在空调下方,拼命的吹着冷气。我因为自己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而内疚。所以我一直抓着你的手,看着你的眼睛,听着你滔滔不绝的说着种种,明白的,不明白的,喜欢的,不喜欢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你说的。多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
    后来你说累了,想睡了,很快你就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有一种预感,我会失去你了,因为我给不了你要的。我一直这样静静的看着睡熟的你,看着这个曾经在我生命里如此重要,却可能从此消失的男人。当你翻过身去,我不能看到你的脸时,我就跑到床前,蹲在那里依然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你。即使是看着睡熟的你,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我想,我是这样的爱你。
    你一直睡到快三点,早就错过了午饭时间,我依然不忍心叫醒你,我怕醒了的你就不再属于我了。
    你醒了之后说要带我出去吃点东西,我说不饿,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只是要多点只属于你和我的时间和空间。
    即使如此,时间还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和你告别的时间。我知道从此你就会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了。心里有太多的不舍,是你无法感觉到的。
    你一定不知道,走的时候我带走了那张写着你和我的名字的便条纸。只是因为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见证。
    从此,便记下了那个七月,我的爱情曾经在一家叫栀子花的宾馆里盛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