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冬草文集 > 对不起真的不可以
    同事相聚,很自然地我坐在你和你兄弟间空出的位子,短短的话语,平淡的玩笑,还有不敢用眼神迎接的你偶尔投来的落漠目光,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连熟悉和陌生都可以任意伪装。
    时不时悄然的问话,有意无意的碰撞,我故做镇定地慌忙闪躲。接个电话走出包间,你的兄弟不知为何与我交换了位置,隔在了你我之间,突然间感觉心情平和了好多,我也不知道在怕什么,为什么会怕,这种怕是不是对你的一种不信任和心理伤害,我有些自责。
    酒尽人散,我无视你灼热的目光迅速逃到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离开,你竟然拦住车子,挤了进来,车子在行驶,大家在说笑,谁也不在意我的头发被悄悄拉动,谁也不在意我的肩膀有手指轻轻点过,我只能轻移身体不动声色地看着车窗外的世界
    我下车了,装作没有发现你目光的游离和失落,你不会知道,那眼神有多么让人难过。
    到了房间,慷懒地躺在床上,不想洗澡,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摆弄着手机,好像早知道它会响起,房间好静,空空的,让人害怕。在大脑一片空白中,电话响起,我知道是你,可是我不敢接,清清嗓子接听了电话,我的声音冷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冰凉刺骨,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这样。你要我去你那,我只能说对不起,我真的不可以。命令,说服,请求,威胁,重复着各种各样的方法,我只告诉自己不应该。说我残忍,说我冷酷,说我不懂事,说我不通情理,说我忘恩负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堪,我从来不想忘恩负义,但是我更知道你要的我给不起。
    我不敢想我是否罪大恶极,想了可能就会被改变。可是,你说你要走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说只想和我聊聊天,你说他乡知音只有我一个,你说家里出了事必须离开,我终于确信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拿父亲的健康来编造谎言,我还没有那么重要。这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的位置“那就找个咖啡厅坐坐吧,你那里我坚决不去”我知道我很自私,只想到自我保护,听到你落漠又无奈的应允,我的心也痛了,我终究只能像个冷血动物,而不是真的是,我讨厌自己为什么在冷血与热血之间,有情与无情的缝隙穿梭,真的好累。
    一壶清茶两人饮,对坐闲语人世情,聊了一小会,你说要我陪你出去走走,我不想去,因为我知道不会单纯地走走而已。你说我在躲着你,你说我不相信你,你说我在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真的不想让你不开心,可是说真的,我不再像以前一样相信你了,也许是我真的没良心吧。
    我不愿意把你当作坏人,你要我陪你走走,"那就不打车了,你送我走回酒店吧"你欣然应允。
    "不是这边吧"陌生的城市里我却还知道来时的路
    "我比你清楚,这条路比较近",我只是短暂地迟疑就顺从地跟在你身后,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你说我在躲着你,你说我怕你,"为什么要怕,干嘛要躲?"我绝不承认胆怯和介北背,胆怯只会伤到面子,而心存芥蒂却会伤到你的自尊,我不要。
    边走边聊,你知道吗?我知道我很笨,但是我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不愿意怀疑,你是那么让我尊敬,我不愿意去怀疑一个让我尊敬的长辈和朋友。
    几次我要求快些回去,你的那个眼神让我不敢面对,"再陪我走走好吗?"好像我真的太残忍。
    在那个楼梯口,你抓紧了我的手拉我上楼,我惊恐但坚持地挣脱着,手好痛,我力不从心,我怕,真的好怕,我听不到你说的话,我不看你的眼神,我只有一个念头:离开。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力气了,我的手被你抓得好痛,但用尽全身的力气就是拉不出来,我急得想哭,真的想哭。你看不到我眼里的哀伤,你听不到我心里的哭泣。我宁可痛死也不愿意相信你是个坏人。你还没有霸道到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是该感谢你吧。我没力气了,用脚抓着门歇一下,我鼓足勇气盯着你的眼睛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进去的,决不!”你同样盯着我的眼睛坚决地说"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但我分明看到你的眼神有些许的迟疑。我知道我不能动摇,不可以妥协。我承认我不讨厌你,我尊敬你,敬重你,感激你,但那种感情不一样,我不懂那是什么,但我知道不是你说的那种叫“爱”的东西。
    你的怀抱那么温暖那么有力,你含泪的眼神那么让人不忍回绝,火热的唇滑到腮边的感觉让我眩晕,你的手扣紧我肩膀的感觉让我不舍离去,我甚至想就这样靠着你的肩膀,什么也不去想,不,不,不,我不能这样,我不可以这样,我不要做狐理精,我不想做第三者,我更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这种被宠爱的感觉,我恨自己,恨自己的轻佻和没有原则。我鄙视自己,我怀疑自己,我怨恨自己。想到这我咬痛自己的嘴唇趁势挣逃脱你的怀抱,你仿佛被伤害和激怒了,追过来,我再逃,再追,再逃,我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却只给自己一个念头"离开"。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开,任凭你在身后不停地请求和斥责
    我终于坐上的士,司机怔怔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有什么,或者是不是表情很特别,只看到我的手在发抖,报上地址后车子开动了,你的电话不住地打来,我故作冷漠地回应着。可是我知道我好怕,那个司机走入小路的时候,我几乎忘却了手上的红肿,紧紧抓住手提包和手机,我知道我在抖,在午夜的陌生城市里,我独自坐在的士车上不住地发抖,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可是在电话里我却除了拒绝你的请求,什么也不能说。
    我不知道怎么走到房间的,我已经筋皮力尽,感觉好累,扒在床上眼泪一滴滴滑落,无声无息,我感到手上火辣辣地痛,心里也痛,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怪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做无情无义的人,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但我更不想做坏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因为你说的“喜欢”?可是喜欢不是该是让人开心的吗?为何现在成为压在我头顶的一块巨石,太重,我承不起
    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太霸道太自私吗?
    你不觉得你的喜欢超出了应有的界限吗?
    也许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无情无义,冷若冰霜,但是你不知道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只知道我一定做错了什么,不然你不会那么失望,不然你不会那么伤心,不然你不会那样说,不然我不会这么不知所措地难过
    我不够伟大,可以心甘情愿做你喜欢的那几分之一,围绕在你身旁嬉戏
    我不够酒脱,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你的关爱和怀抱,暂作停息的海港
    我不够开明,可以随心所欲跟着莫虚有的感觉任心情随意流浪
    对不起,真的不可以,我虽然不知道何为对何为错,虽然我的判断常常找不到方向,但是我只能告诉自己:我不能,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怪了你,虽然也许就像你说的你只想在你的家里和我聊聊天,虽然也许是我想多了伤害了你,可是我真的好怕,我怕弄丢了自己
    对不起,真的不可以,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想赌什么信用,因为我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