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一支玉米就是午餐
在人群喧哗的公路侧边,有一个体型稍胖的男子在卖翻版书,路人很少有人停下来看。我是一个爱书之人,知道翻版书大凡是三到五折,所以停下来看看,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可买的,再想想自己计划近期阅读的十来本书还未看完,也就算了走了。
去国贸商场买完生活用品回分校区又路过那,看见他正在啃着一支玉米棒,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木讷的呆盯着一处。那时正是中午一点多,一支玉米大概就是他的午餐。一个如此体型的男子就吃一支玉米当午餐,我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发现他的后脑勺有许多白发,星星点点的。天哪,三十来岁(我看上去是这个年龄)不正是一个男子风华正茂的时候吗?生活竟是这样让人难堪。我当时带着点怜悯的情感,想绕回去随便向他买一本无关爱好的书,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的帮助。但我还是决定不这么做。想想自己这么做仿佛像是一种施舍。
生活,它对于每个人都是如此,无论贫富,总是充满考验、荆棘、坷坎。敢问天底下有谁可免呢?
第二幕。生活与表演
去市区购物经过公路旁的花坛,发现有许多人在围观,人群的隐约可以看见有一辆翻倒过去的三轮车。我初步估计是人车相撞,然后被撞者嚷着要赔钱上医院作全身检查,而撞者又不依,于是两者僵持之中,而具有雪亮眼睛的群众闻讯纷纷赶来观看,像小资看青春韩剧,一个个入迷劲。没办法,生活在中国,就是有这些关于撞车后的惯性想法。哪有像国外的,先救人再相互交换各自投保公司的名片就可了事。
蹬起脚尖透过人隙俺还是费了吹灰之力的看到了完整的场面。原来我猜错了。是一个双手严重委缩无法用手干活的男子在修三轮车。旁边还立着一块30厘米左右高的木板写着“阿辉修车”阿辉正在用双脚拆着三轮车的前车轮,用脚夹着板手,用起来有点费力,但比起正常人灵活好多倍了。围观的看客就是好奇这一点平日里未曾见过的场面,因此异常的奇怪,不由的观赏起来。
我看了一下,就默默走开了。不想成为众多看客中的一个,赏心悦目地好奇着别人带悲剧色彩的劳动。因为对于我,那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那是又一次把我推向对生活与生命质询的时刻。对于看客来说阿辉是在表演而不是在修车糊口过艰难的日子。而对于阿辉来说,是在面对着艰苦与辛酸的生活着。凭自己的一技之长挣点钱活下去,只要活下去。生活是为了活着。而不是活着为了生活。不知道阿辉是否还有别的想法
第三幕。快餐店的小姐
做了切除粉瘤手术的第十一天,终于可以去市区人民医院拆线,结束我只能抹身的难过日子。拆了线,伤口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我知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以前我的手被割伤缝过针拆了线后也是如此这般的,可以不当一回事。所以总体上心情稍爽朗。
刚好到午餐时间经过曾来过的快餐店,这店的快餐稍贵但好吃,六元加例汤,快餐店的小姐在招揽顾客进去,于是想起上一往的爽口就进去了。三下五除二,把一个肉片快餐和一碗汤吃喝个精光,包括饭粒和汤底。吃饱喝足搡揉肚皮就起出来了,太阳还是很猛烈。那小姐还站在门口,真不容易,这么猛烈的太阳,白白的脸蛋就不怕晒黑。我是男的不怕晒黑还好说。但一个小姐总不适合吧,就多嘴了一话:你们店可以再挂多一块招牌,摆在门口,这样就不用站在门口了,太阳这么晒。
那小姐回答:“我是在晒太阳。”从她的无奈语气可以听出来,意思是说,老板叫我这么做有做么办法,我只能为几百元顶着日头晒。
第四幕。沉默心灵
一路边走边想,在社会中生存真不容易,每个人都必须面对许多自己不想面对的事物。特别是生活的担子。想想自己独自一个人走进手术室,独立承担痛疼。挂号、诊断、付费、手术、拆线,一个人在跑,中年男医生和挂号的中年妇女都是态度恶劣的家伙,我始终面带微笑,彬彬有礼,每开口询问一个问题都加上“请问”二字并降低几个分贝的声调,这不是忍声吞声,因为我向来不与人动肝火,深懂养生之道的我知道,那样会很伤身。微笑,不是很好吗,不与别人一般见识。那是一个市的人民医院啊?!
一个人在学校与医院之间来回的坐车,真是累,还要兼顾上课的时间及医院的上班时间和某医生的值班时间。
手术没有告诉同学,也没有告诉远在深圳的父母,不想麻烦同学,更不想让父母担心,也因为许多事我早已有信心确定,我可以独立承担。坐在回校的车上,mp3播放着冬季恋歌的主题曲从开始到现在,不由的触歌生情,泪流满面。自己经历的事,一幕幕自然地在眼前掠过,自己成了自己的导演,任何生活的场面都会让我无处可逃。
想到自己是可以承受生活的考验的,但是一时间而来的考验是多么的让自己难以接受。上天对我这年轻人的考验也有点过份了,上网一查才知道若时间长了可能会从良性肿瘤转化为恶性的,好在我及时发现了粉瘤,不然仅有20岁青春年华的我就要嘎然而止了。所有理想与追求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车快到主校区了,我又可以回到我的大学,能上大学接受高等教育,满足我混个大学文凭的虚荣心,然后想凭自己的能力去飞舞。除了自己的努力外,我时时刻刻感谢父母亲经济上的大力支持。若不是有父母亲经济上的支持,我想我会是多么地困苦不堪,我的命运又会平白的暗淡一节,面对着理想又会多几分无奈了。那时,我也许就要付出甚于现在十倍的努力去接近我的理想了。物质上父母使我感到安心和富足,但是关于经济实力与在社会中生存的思考却永远是我思想上的一个疼痛的伤口,特别在我看到别人的伤口的时候。
2005.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