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爱好阅读以来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诗人为什么更接近死亡。
对爱情执著追求的诗人徐志摩(1897—1931),三十五岁正当而立之年坠机而死;天才诗人海子(1964—1989),年仅二十五岁手拿圣经在山海关卧轨而死;对生命不断索问红极一时的青年诗人顾城(1956—1993),三十七岁竟如此厌世杀妻后自缢身亡。
这些都一次次引起同样热爱学诗读诗写诗的我的思考,曾几何时,我对自已说,我可以读许多诗并且不断写诗,但我绝不做诗人。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徐志摩
一架普通的飞机上坐着一位诗人,一位中国诗坛上最具文才与浪漫气质的诗人——徐志摩。“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团冲天大火,挟裹着浓烟坠落山下
顿时,天空失去了颜色,不再有宁静,不再有祈祷,谁在为谁呼唤?谁在为谁哀悼?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志摩说道。
作为一个诗人,他注定像蚕一样用生命结成雪白的茧,在茧成的那天羽化飞升而去;作为一个诗人,他注定像荆棘鸟一样,衔着锐利的荆棘,在只有一弯新月的夜晚,不断为理想而鸣唱,让歌声与鲜血一起在这个世界飞扬,当它唱完的时候,它的生命也就终了。余杰如斯说。
徐志摩是为了爱情,为了自由,为了艺术,为了美而生活的,并非为了生命。
“志摩是蝴蝶,而不是蜜蜂,女人好处就得不着,女人的坏处就使他牺牲了。”冰心如是说。
我吟着再别康桥,想起徐志摩。
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海子
海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在宁静的湖光塔影之间,他开始写诗,开始用诗来解答哈姆莱特那个古老而艰巨的命题:“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在他的笔下,生命忽然而已。人生亦是忽然而已,如白驹过隙。世人疑惑,他对存在诗意的沉思,给了他什么,或者说他能获得什么?是快乐的魂灵,还是悲伤的绝望?若是绝望,这就更让世人疑惑了。君不见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如此的积极入世,而卧轨的瞬间,他又想到了什么?难道这也是一种积极的人生观,只是现在暂时不被人们的惯性存在思维所接受。
天嫉英才,这或许是上天的又一次不怀好的过分玩笑。没有人知道海子得到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海子想得到什么。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春树如是说道。
我吟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想起海子。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晴\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顾城
那个天赋不低名叫顾城的诗人肯定还没出生。历史就是这样残酷而可爱地绘出一个两难命题:生活需要遵守游戏规则的孩子,而艺术却青睐哪怕发疯的天才。
他简直不是人!我这样想。他用极羞怯的伪装和死来对付世界,不破坏一切常规。却又打破了我的正常思索。他的这种理解力和疯狂性的结合,使我感到恐惧。但是这邪恶,这真实,这直瞪瞪的看着蓝天无法回转的意志,却也打破了我,唤起我内心深处不愿诉说的存生,即每个人都会在某个瞬间蔑视生命存在的时候。
人格发育不全,常会“转化”为异常创造力时,往往有着不可忽视的创新功能。所以亚里士多德说:“没有一个伟大的天才不是带有几分疯癫”柏拉图说:“没有某种一定的疯癫,就成不了诗人。”
单是其中两首诗一代人、远和近,诗人就肯定可以传之后世。前者的意义在于高度概括文革一代的精神走向,极具历史标志性,后者的出色在于,提供一种主客体互相转换的观照世界的方式。一个诗人如若有两首诗作传世,这就够了,何况幻美模式的建立,在新诗史上,能有几人?
顾城的诗歌给了我许多希望,可顾城的死却给了我很多失落。
“人虽然能够做他想做的,但不能要他所要的。”叔本华如是说道。
我吟着一代人,想起顾城。
后记
我热爱诗人们的诗,我更热爱生命,更热爱生活。
其实,我的内心对徐志摩、对海子、对顾城、还存有一分蔑视,因为他们不尊重人类最可宝贵的生命!他们有勇气面对死亡,却没勇气面对生活。
我一直尝试从不同角度去理解一首诗,包括作者当时的环境(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以及作者所处的地位、人生追求等等。但我还是会更侧重从感情世界里挖掘一些人文的东西,我想这样有助于我们青年人更好理解生活,陶冶情操。
在一个物欲横流,思潮浮躁的社会里,读一些诗是很重要的,诗可以让你理解美好的生活,而更多的是可以解释痛苦的坎坷。王小波曾说:“我们不但要拥有一个现实的世界,还要拥有一个有诗意的世界。”
学诗、读诗、写诗,使人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让现实的思维更广阔,让人驰骋于丰富精神世界。史铁生如是说:“思想要超前,行动要保守。”思想要怎样才能超前,不拘泥于现实的条框,我想诗使之然是一个方面。许多生活上的思维定式,来源于内心对自我的桎梏。心灵的盔甲,其目的是为了自我保护,却在过于负重时,会让自己的人生裹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