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晚用茶或咖啡阅读清醒,在敏感区域像打高尔夫一样打擦边球,时间和生命被拖向铅色树林。一张报纸从阴天走过,带着雨水的掩饰,被风拉得漫长。
远处:阳光的脚步停在下午的脸上。书桌上醒着几粒药片,它们像我一样无助、激烈、充满叛逆。如果不被浪费掉,它们可以成为解决掉身体和生活的理由。
一堆碎纸屑和烟屁股。时间总是太少,而将来漫长得让人忘记。很多时候,一天的开始和结束,就是鸡毛在慌乱中无所事事。
出版的周期、机动、财经、花哨女人,和转眼就变成垃圾的文字。那是一列被隔开了未来的火车,它载着满街的新闻纸流动、走进排污场还原为没有。这就是我从事的另一种劳动,你可以用零钞轻易地把它换回,然后草纸般随手扔掉。
每天的努力,不过是一架复印机,在生活的另一面来回打着投影的浅色蓝光。善良被用来偷情,冒险的小聪明做为策划用来换取稿费单,没有功名性。在肥皂剧的路上货币美丽得险要,三分钟的理想主义者是一架编织机,我要编织出月薪、活着、以及女儿的奶粉和花衣裳。
浪费掉的青春,就在每天城市与乡村的两条腿之间,或者在一个人无可奈何的阴影和辩论中。两种不同的观点,就是一个哑巴无条件服从另一个哑巴。一转身就是许多年。
一张纸的生活是从激情开始,然后从树根开始腐烂,从油墨里一点点消隐。无端的工作,无端的远离梦想的挥霍狗骨头很多,那一块才是你的妥协,那一块才是你空空的饭碗里冷却的麦场。
而文凭与才华无关。填空的人想通过一张纸变化,而烟头里没有罗马。酒杯掷地有声,颓废还有沉沦。一切很远,栓不住的是阳光、永远、星月童话、大道通天
一个人的怀才不遇,另一个人的媒体江湖。很快会被一堆纸没顶,直到铁轨中断,你才能在光阴里为自己失声痛哭,旁边的人已经看见部位里出现的逃亡。
饭桶与关系、脸面是上梁和下梁,他们同时爬上偷情的火车,又在版面上失手被擒。新闻纸的生活推进,就是剪掉的头发又重新变长。
只有夜晚和我一起回家。放下笔放下身体,床上是一个男人的梦或泪水打不湿明天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