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睡眠加上异常兴奋的情绪,天还未亮,芊馨便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地冲到浴室刷牙洗脸。
由于她拥有得天独厚的细腻肌肤,毋需擦拭任何保养品,单单用清水清洗就显得晶莹剔透,但她并不在乎这些人人称羡的绝佳条件,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向往已久的学校。
她深深吸口气,感觉世间万物是如此美好时,忽然瞥见自镜子里反射出来的影像后,不自觉地皱起柳眉。
虽然她拥有旁人所欲得之的柔嫩肤质,但也有令她棘手的事情,她留了一头亮丽秀发,却不懂得如何整理与爱惜,每回被她一弄,头发总会打成千万结,要是一旦心急,情况就会更糟,而且她能自己把头发洗干净就算很不错了,家人也不奢求别的。
因此,她的三千烦恼丝从小就由家里其他成员代劳,因为要是再这样放任她不管,或许季家很快便会出现出家人,头顶上光亮亮。
没了家人在旁帮忙,芊馨只得自己尝试去整理,前前后后足足在浴室里待上十几分钟,令她不禁懊恼地想,不知又有多少根头发毁在她手里。
最后,她决定弃械投降,索性把头发全打湿,随手梳个两三下便打发了事,心想反正爷爷他们也看不到。
“梁爷爷,早安。”芊馨顶着像被大雨淋过的头发踏进餐厅,脸上带着甜甜笑意地向梁士轩道早安。
“早安,睡得还习惯吗?”梁士轩放下早报,面带关心地问候着。
“非常舒服。”她笑意盈盈地将背包放在一旁的矮柜上。
“芊馨,你好像没把头发给擦干,衣领都湿了。”梁士轩瞧见她湿漉漉的头发,关注地道。
“没关系。”她不以为意地说道。
“快来吃早餐,司机会送我们到学校去。”他忙着帮她张罗。
“梁爷爷,我想自己搭公车到学校。”她把她的决定告诉梁士轩。
“这太危险了,我已经答应云生要好好照顾你,怎么还可以让你一个人搭公车去学校?”他担忧地说道。
“梁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想藉机开始学习独立,这也是我坚持要到南部读书的原因,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芊馨坦白说出她的想法。
“看来我好像不答应不行了,你可千万要多加小心,懂吗?”他终究还是抵不过她那张充满期待表情的脸。
“谢谢梁爷爷,这两年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毫不掩饰兴奋情绪的芊馨,万分欣喜地道谢。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倒是你要在这儿待上两年,云生他一定很舍不得。”梁士轩不禁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知道爷爷他会担心我,但是我真的好高兴能来南部读书。”如芙蓉般娇美的芊馨开始猛看手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早餐都原封不动。
“我还真羡慕云生呢,儿孙全陪在身旁,哪像我两个儿子全家移民英国,留我一个老人在台湾。”他突然感慨地说。
“梁爷爷你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你不嫌弃我,你可以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孙女,只是我可能会让你失望喔!”芊馨贴心地安慰着梁士轩。
“我还求之不得呢,怎么还会嫌弃呢?”他感动地说道。
“是梁爷爷不嫌弃啊,我得走了。”她匆忙地站起身,伸手将背包一拿。
“会不会太早了?”梁士轩看着挂在墙上的挂钟。
“我想早点到学校熟悉环境。”她已经恨不得有双翅膀“咻”的一声飞到学校。
“你知道该如何搭车到学校吗?”他虽然已经答应了,但仍旧不放心。
“梁爷爷你别担心,我已经记住懊如何搭公车到学校,我都有做事前准备。”芊馨没说清楚她的事前准备,指的是拿本旅游指南,参考上面的公车路线图。
“一路小心。”梁士轩再次叮咛。
“好。”她已经预备好姿势准备要冲出门。
“芊馨,你吐司都还没吃呢!”梁士轩这才发现摆在她眼前的早餐根本没动。
“喔”芊馨极不淑女地将牛奶喝光,拿块吐司囫囵吞枣地啃着,匆匆忙忙地便往大门走去,临出门前还“砰”的一声撞上客厅旁边的罗马柱。“哎哟!”她抚着被撞伤的额头。
“小心点。”她粗心的举动让梁士轩不安地捏了一把冷汗。
“梁爷爷,我没事的。”她为自己的莽撞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着这样不时有意外出现的芊馨,梁士轩只好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地到达学校。
走出梁家大门的芊馨干脆跑起来,恰好遇见隔壁邻居带着狼犬出来散步。
曾尝过她苦头的狼犬,见到命中克星在眼前出现,满脸惊愕地夹着尾巴飞也似地逃走,心里直盼望能与她保持百万里距离,因为这样会比较安全些,而被拖着跑的主人则一头雾水,猜不透为何家中的狗会忽然发疯。
“那个季她还没起床?!”欧睿赜来到餐厅只见梁士轩一人,于是好奇地问,昨晚被她打淤青的左眼已经消肿了。
“她说想尽快认识新环境,所以老早就出门了。”梁士轩帮他倒杯纯咖啡。
“难得。”欧睿赜满是怀疑的表情。
“几年不见,你迷人的魅力依旧有增无减,我看得把那些学生们看牢,否则全部都会被你拐了去。”梁士轩看着丰神俊朗的他打趣地说道。
在高中时期,梁士轩便知道有不少女性青睐于欧睿赜,但照目前他浑身所散发的男人成熟魅力看起来,恐怕会有更多的女人为他深深着迷。
“老师请你千万放心,我所喜欢是那种成熟冶艳型的女人,学校那些根本都是些还没长大的小女生,对我而言太过稚嫩,丝毫不具吸引力,况且我没兴趣跟小女孩谈情说爱。”欧睿赜半开玩笑地说,俊逸外貌自然地流露出一股英气。
“还是跟以前一样,号称女性头号杀手?我真怕那些女孩们会被你给迷得团团转。”梁士轩以充满兴味的研究眼光端详着姿态优闲的欧睿赜。
“老师你真爱说笑,不过还是有人有眼不识泰山。”欧睿赜突然没好气地低语着。
“你就原谅她吧,况且芊馨的无意并未在你眼上留下任何记号。”梁士轩知道他指的是谁,连忙帮芊馨说好话。
“如果她敢在我几近完美的俊逸轮廓上留下疤痕,我绝不饶她。”欧睿赜一想起这个无妄之灾,就恨得牙痒痒。
“快点吃早餐,我们也该到学校了。”见他一副悻悻然,感到好笑的梁士轩只希望他别再惦记着此事。
果真如梁士轩所猜测,当欧睿赜进入学校后,他那过于俊帅的脸孔立即引起大骚动。
经大伙争相走告,没多久,校长室外头便聚满慕名而来的学生,嘴里吱吱喳喳不停地讨论着,两眼直盯着与她们仅隔一层玻璃,正与校长说话的那个体格硕壮又长相俊帅的欧睿赜,热闹滚滚之气氛足以媲美十月国庆大典。
欧睿赜自然是乐于见到此热闹场面,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应,反而像个大明星般热情地与她们打招呼,他迷人俊帅的笑容,令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们为之疯狂,尖叫声不时从她们嘴里发出。
“睿赜,你实在不该在这儿跟她们打招呼。”梁士轩望着魅力所向披靡简直无人能挡的欧睿赜,真怕办公室那片只有八公厘厚的玻璃会因为承受不住外面万头钻动的挤压而破裂。
“老师,有什么关系呢?这证明你最杰出的学生响亮名号非浪得虚名。”欧睿赜安慰面带担忧的梁士轩。
“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习惯学校生活。”梁士轩看着备受学生瞩目却十分怡然自得的欧睿赜,两者相较之下,他有些无法适应,原因不为别的,只因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木栅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动物。
“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回教室去。”此混乱场面直到训导主任陈柏洲因有要事前来找梁士轩,才将一票学生赶回教室。
陈柏洲声音马上产生喝阻作用,十分害怕的学生们都赶紧溜掉,免得被训导主任叫到办公室训话,适时化解感到不自在的梁士轩。
离开校长室的欧睿赜在众多眼光注视之下,来到他担任导师的会一a教室,立即获得全班学生热烈喝采,其他班级学生则是嫉妒得要命,痛恨自己为何运气如此差。
一进教室,欧睿赜便向全班做自我介绍并调查出席人数,此时学校钟声响起,他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抵达操场集合,准备参加新学期的开学典礼。
典礼中,站在司令台上的梁士轩并非喜欢说长篇大道理训诫学生,只以简短的几句勉励作为训词。
而此举赢得学生们的赞同与欣赏,他们都十分尊重慈祥和蔼的梁校长,对他的训话都认真听且牢记在心。
但正值情窦初开的女孩们,最喜欢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了,如今遇见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帅哥,也就顾不得太多,每个人皆专注地看着位在校长身后那群本学期新上任老师中的欧睿赜,纷纷打听有关他的事情。
将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性被欧睿赜俊挺的外貌给震住,尤其他那俊逸风采更让人心荡神驰,几乎掳走所有女同学的芳心,令许多男老师相形见绌。
当欧睿赜做简短的自我介绍时,梁士轩并未在众多班级里发现芊馨的身影,顿时心中疑云四起。
而此时,气喘如牛的芊馨正汗流浃背地赶到学校,因搭错公车害她想早点认识学校所早起的努力全泡汤。放眼望去,她见不到半个人影,惟独警卫以奇怪的表情望着迟到的她。
到了全校师生聚集的操场,她的奇怪举动更是引来教官的注意,她本想偷偷摸摸地溜走,却被台上的梁士轩瞧见。
“欧老师,那边有个你们班的迷途羔羊,麻烦请将她领回。”梁士轩叫住罢做完自我介绍的欧睿赜。
“谁?”欧睿赜想起带领新生认识新环境的二年级生宋筑芸曾说过,还有位学生尚未出席。
“就在那儿。”梁士轩好心地告知他。
欧睿赜循着梁士轩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见行踪可疑的芊馨。
“老师,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眉头愈皱愈深,早没了先前那英姿焕发的风采。
“我没开玩笑,她真是你班上的学生。”梁士轩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他。
欧睿赜觉得自己像被人摆了一道,俊帅的笑容有些僵硬,黑眸更是不敢置信地睁圆。
季芊馨居然会是他班上的学生,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导师!想当初他还暗自嘲笑那个前辈子没烧好香的倒霉蛋,结果没想到自己运气居然会这么背。
“季芊馨,快过来。”既无计可施又迫于无奈,他只能告诉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快步走下司令台,对有拔腿想逃跑倾向的芊馨喊着。
欧睿赜板着一张臭脸,隐约听见所有人都低声吃吃地笑着,内心十分明白自己仍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所以努力地将怒气掩饰住。
“现在吗?”在还未弄懂是啥状况时,芊馨已被走下司令台的欧睿赜唱名了,但仍是一脸不知发生什么事的茫然样。
“难道会是待会儿吗?”欧睿赜拼命做深呼吸,压抑因她而逐渐升高的怒焰。
“喔!”她没头没脑地应了一声,仍站在原地不动,赫然发现所有人全盯着自己,令她有些不安。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快点过来。”欧睿赜差点忘记在众人面前得保持他一贯的迷人俊帅。
芊馨只得乖乖地走向他,被几千双眼睛盯着不放,心里自然是十分紧张,稍个不留神就被小石头绊倒,眼看头部就要先着地,危险程度令人为她捏把冷汗,正巧一旁的欧睿赜及时拉住她,才没有让她摔得很难看。
“好奇怪喔,居然会跌倒。”被他拉了一把的芊馨,自我陶侃道。
“拜托你专心一点行不行?想出风头也不是用这种方法。”面露青筋的欧睿赜没好气地说,他已经连续两次让她免于危险中。
“对不起。”芊馨又说了自小币在嘴边的口头禅。
欧睿赜忿忿地盯着她,她居然在开学典礼上让他出了糗,新仇加旧恨令他气炸,像拎只小鸡般将她带到会一a的位置上。
虽然受人瞩目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此刻欧睿赜却宁愿没有发生过,一点也不知道女孩们反而认为英雄救美的他连生气都非常迷人,样子实在帅呆了。
开学典礼笼罩在一片笑声中,直到典礼结束,芊馨与欧睿赜仍是众人纷纷讨论的焦点,已没心思听校长口中所说的训词。
典礼结束后,欧睿赜要宋筑芸先带学妹们进教室,他必须先跟季芊馨谈谈才行。
“你想去哪儿?”他问着向相反方向走去的芊馨。
“我还不晓得自己被编在哪一班,所以要到教务处问一问。”她到现在还未搞清状况。
“刚才校长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啊?”他耐性耗光地咆哮道。
“梁爷爷有说吗?我只知道你突然很大声地吼我,其他就不知道了。”她不懂为什么他老是这么生气。
“他说你是我班上的迷途羔羊。”欧睿赜怒不可遏地低吼。“梁爷爷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又不是羊。”芊馨脑筋仍转不过来。
“他并不是说你是羊,而是你刚好是我班上的学生。”他无奈地解释,真不知她究竟是天真还是愚蠢。
“既然如此,梁爷爷就说我是你班上的学生嘛,为什么还要拐弯抹角?”芊馨蹙着眉表示不解。
“你当真是凭实力考上这所学校吗?”这下欧睿赜可以确定,她不是天真,简直是蠢透了,不禁怀疑她的智商。
“我当然是凭实力考进这所学校,老师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她神情有些微怒。
“只是问问。”欧睿赜拒绝再这样跟她搅和下去,否则他不脑筋秀逗才怪。
“不过也真巧,我居然会在老师班上。”芊馨对两人有缘感到惊奇。
“我情愿不要这样的巧合,倒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到学校?”他满口全是质问语气,因为刚刚她害他颜面扫地。
“说来话长,老师你还是别问得好。”芊馨几乎能预测当他知道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天底下大概没有人会像她这般糊涂。
“什么叫别问得好?老师说你很早就出门。”欧睿赜蹙着不解的浓眉。
“因因为”她实在难以启齿。
“因为什么?说话别拖拖拉拉。”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见了就生气。
“我我搭错车。”她仍不好意思地说。
“然后呢?”他开始不耐烦。
“然后”她真希望他别再追问。
“快点说!”这下子欧睿赜火大了。
“好啦!”眼见他就快发飙,芊馨才将事情经过全盘说出。
“没见过神经像你这么大条的。”听完她的叙述,他惊诧得几乎不能言语,无法相信会有人脱线成这副德行。
“我的神经会大条吗?那老师你的神经借我看看好不好?”芊馨一脸好奇地道。
“神经是可以用借的吗?”欧睿赜忍无可忍地呼口气,眯起眼睛瞧着她,厚实的胸膛上下剧烈地起伏。
“不然我怎么知道我的神经比较粗呢?”芊馨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们还是进教室去吧,否则我得先挂个急疹才行。”他自觉血压因她上升了不少。
“老师你生病了?”她满怀关心地问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居然好意思问!快进教室去。”欧睿赜催促道。
这回她倒是很听话,乖乖地朝教室方向走。
“等等,你的头发怎会乱成这副德行?简直就是刚从杜鹃窝里出来,你刚刚是去拍戏啦,快点把头发整理一下,好准备进教室。”被她气得昏头的欧睿赜,才发觉她的头发乱得像堆杂草。
芊馨手忙脚乱地想整理那头乱发,可是跟往常相同,情况是糟糕透顶。
她笨手笨脚的连头发都绑不好,欧睿赜终于看不下去了,瞄了眼四周无人,他立刻抢过她手中的发束,三两下替她弄出漂亮的麻花辫,他担心这举动要是落在旁人眼里,会以为他们何等亲密。
“老师,你真厉害。”芊馨望着垂在胸前的辫子,立即对他投以一记崇拜的眼光。
“不准你说出去。”欧睿赜严厉地警告道。
“为什么?”她满腹疑虑地看着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反正不准说出去,其他别问。”他绷着脸步伐快速地往前走,脑子里直猜不透为何帮她整理头发时,会有股难以言喻又蠢蠢欲动的异样情丝在内心激荡着。
芊馨也没能多问,赶紧加快脚步好跟上他。
教室里,欧睿赜开始忙着选出班级代表、干部以及重新编排学生座位,可是芊馨也没闲着,不仅扯坏了窗帘,还弄坏了椅子。
“季芊馨,拜托你小心一点行吗?”欧睿赜百般无奈地叹口气,没见过像她这么会惹麻烦的人。
全班因而哄堂大笑,不料引起隔壁会一b班导师赖静慧的抗议。
赖静慧生平最痛恨随便对女性猛抛魅眼的男人,她对欧睿赜礼貌性的问候不加以理会,朝他厉斥之后愤恨地掉头离去,令学生们纷纷替受气的导师打抱不平。
欧睿赜忙得团团转,到了午餐时间才得以暂时甩开芊馨这个麻烦精,好喘口气暂时歇会儿。
芊馨破坏力虽然超强,但也很快便结交座位附近的同学,这会儿,正和吴怡贞、于纯如坐在学生餐厅享用午餐。
“芊馨,你真是幸运,居然能和全校最英俊潇洒的欧老师同住一个屋檐下。”当她们得知芊馨与欧睿赜寄住在梁士轩家中时,皆不约而同地发出羡慕嫉妒的声音。
“会吗?怎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在芊馨的印象里,欧睿赜总是对她特别凶。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们就没那种好运气。”吴怡贞和于纯如感叹地望着不知惜福的芊馨。
午后,全校一年级新生准时在静心堂里参加新生训练。
芊馨在开学典礼上所发生的小插曲,使她得以被许多人认识,众人不时窃窃私语地讨论着有关她与欧睿赜的传言。
这对枯燥乏味的听讲非常有帮助,而芊馨也早已习惯人们的指指点点,因为从她懂事以来便是如此。
陈柏洲长达一个半钟头的精神训话,终于在同学们引颈盼望下结束,芊馨、吴怡贞、于纯如和其他同学挤在位于静心堂后面的洗手间,怎知无意中,芊馨竟让静心堂在刹那间成为水乡泽国。
由于地形之故,铺设在静心堂地板上的地毯一下子全浸泡在从洗手间流出来的水中,新生训练因而被迫停止,灾情比超级强烈台风过境后还要惨重万倍。
校方立即做紧急处理,闯祸的芊馨则被教务主任杨志全及陈柏洲紧急召见,一干好奇的职员全围在训导处外偷窥。
“你做了什么好事?”闻讯赶到的欧睿赜比陈柏洲和杨志全还要激动。
“洗手间的水龙头坏掉了,我想把它修好,怎么知道它会突然喷出大量的水来。”原凶芊馨无辜地说道,觉得自己是番好意,他居然还穷凶恶极地责备她。
“你还好意思说!”欧睿赜顿时感觉怒气迅速冲进脑中,气愤地紧握拳头,怒视着被喷一身水,全身湿淋淋、万分狼狈不堪的芊馨。
“欧老师,她也不是故意的。”陈柏洲试着消除他胸中怒气。
“你难道不能安分一点吗?”欧睿赜目露凶光地对着她怒斥道,浓眉锁得死紧。
“对不起。”她的口头禅又派上用场,面露悔意的样子十分无辜,她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欧老师,你就原谅她吧。”虽然陈柏洲和杨志全两位主任对于芊馨惹出的麻烦也感到生气,可是看着她清澄无辜的眼睛,所有怒意又都消失无踪。
况且他们更害怕盛怒中的欧睿赜会克制不住自己,一气之下将芊馨给杀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赶紧要她回教室。
芊馨向两位主任道歉过后随即离开,身为导师的欧睿赜,仍为自己学生闯的大祸不断向陈柏洲、杨志全赔不是。
静心堂淹大水的事在校园各处广被人们谈论,每个人都晓得会一a有个闯祸的季芊馨。
让欧睿赜头疼不已的芊馨,所制造出的灾难并未就此结束,仅短短一炷香时间,她又制造出另一个问题更大的麻烦来。
她把带领她们认识校园的宋筑芸搞得差点精神错乱,因为她在经过鱼池时,不小心将园丁遗留下来的除草剂打翻,毒液遂流至池子里。
除草剂毒性之强,使得原本还活蹦乱跳悠游自在的鲤鱼们,一条接着一条慢慢以两眼翻白肚子朝上的姿势浮出水面。
“芊馨学妹,你究竟做了什么?”宋筑芸被吓得心脏就要停止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踢到那瓶药剂。”芊馨目瞪口呆地看着有几只鲤鱼仍做着垂死挣扎,但最后仍不免一死。
“这些鲤鱼是校长最心爱也最珍贵的宝物,可说价值连城,你居然把它们给毒死?!”宋筑芸简直快昏厥。
听了她的叙述,全班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望着引起祸端的芊馨。
“我讨厌死自己了,每次都把事情搞砸。”知道自己又惹祸的芊馨,好气自己为什么又闯祸,慌张地抹着脸上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
正在第二会议室参加导师会报的欧睿赜,突然听见从会议室外经过的学生大喊着——
“不好了,校长心爱的鲤鱼全被那个会一a的季芊馨给弄死了。”
欧睿赜闻言心一惊,动作迅速地冲出会议室。
正当芊馨仓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他与梁士轩已经先后赶到中国庭园式建筑的鱼池旁,四周已经围了惊讶哗然、满是好奇的人们。
“季芊馨,你是不是想毁了学校?”望着惨不忍睹的鱼池,欧睿赜难以置信地拔高音调,刚刚他还打算等会儿带着她因淹水一事向各位老师道歉,哪知她这么快又惹了新麻烦。
“我不是故意的,梁爷爷,对不起。”芊馨自责甚深,梨花带泪的可怜样令人不忍心再怪罪她。
“一句‘对不起’就能让那些鲤鱼活过来吗?你答应我的事情根本就没做到,才上学第一天,就制造出这么多麻烦!”欧睿赜抿着嘴,满腔怒气骤然爆发。
“我是尽量避免自己别再闯祸了,可是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她知道大祸临头,少不了他的一顿骂。
“你是生来奴役我的吗?你究竟想对我怎样?!”欧睿赜盘手抱胸,气愤地喊道。
“对不起。”她不自在地蠕动身子,避开他投来的眼光,眼泪不停地流着。
“人没事就好。”梁士轩望着心爱的鲤鱼惨遭毒害,竟然不生气。
“老师”虽然梁士轩已经原谅她,欧睿赜脸色依然难看得要命。
“芊馨已经知错了,所以别再责备她。”梁士轩的的确确明了她超乎常理的强大破坏力有多大,那着实教人不敢恭维。
芊馨是惹出不少麻烦,但她眨着盈眶泪珠的无助模样,好像会让人心疼与呵护,不忍心去责备,所以每个人都替她求情,希望欧睿赜能够原谅她。
“从现在起,拜托你凡事专心一点行吗?”欧睿赜以蛮横霸道的口气命令着芊馨,难以理解为何每个人都护着她,她简直就像个不定时炸弹,处处使人提心吊胆。
“我会很乖的。”芊馨噙着泪水眨了眨眼,抽抽噎噎地答道。
“希望你的表现,能跟你嘴里所说的一样。”欧睿赜粗声粗气地说道,拎着她四处跟人道歉,而这天她向人道歉的次数远远超过他所能想像的。
不消一天时间,芊馨就成为全校人尽皆知的危险人物。
拜她所赐,等欧睿赜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梁家时,揉着酸痛的腰背累趴在床上,很快地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