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夕,在台北福华饭店的套房内,方爸不断地检视自己的行头,并不时拉着晓
瑭走步。
“晓瑭,-看爸爸是打这条领带好呢?还是那条?哎!这条会不会大花呀?”
“不会花。老爸还这么年轻,长得又这么帅!吧嘛打扮那么老气!”晓瑭半拍马屁
,半真心地。
“真的啊!?那,我是穿这套铁灰色的西装好呢?还是那套藏青色的?”
“瞧你紧张的!”一旁的方妈忍俊不止。“明天的主角又不是你。”
“怎么不是我!?”方爸不服气地道:“除了第一男主角外,还有谁有资格挽着天
下第一美丽新娘步上红毡的呀?”
“是,是,是,你是第一男主角!记得,明天脸上也扑点粉,别让岁月的痕迹削减
了你的潇洒!”方妈没好气地损着。
为了当明天首任以及末代的“女方主婚人”五十二岁的方爸首度失眠了。
翌日,神采奕奕、帅气逼人的黎文,来到饭店迎娶晓瑭。
穿上白纱礼服的晓瑭,在美艳绝伦的妆扮下,仍带着特有的清纯。黎文的心中,充
满着一股快要爆炸的幸福感。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拖得美人归,怎不令他激动?
拜别父母时,方妈含笑,强忍着不舍;方爸则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频频嘱咐黎
文要善待晓瑭。
“我告诉你哟!”接过方妈递来的面纸,方爸擦拭泪水,低哑地说:“小子,我们
把晓瑭交给你了从小到大,她可是一点儿苦都不曾吃过,”方爸又忍不住湿了眼眶。“你要好好待她,要是被我知道她受了丁点儿委屈,看我饶不饶你!”
方爸的言词虽跋扈,可是却充分流露出父亲宝爱女儿的情意;
再加上从不曾如此挥泪,因此,倒也把晓瑭的泪水给逼了出来。
“爸爸,您放心!”对方爸过去的种种刁难,毫无芥蒂的黎文,心善嘴甜,自订婚
那天起,就已自动改口唤方爸为爸爸了。
“我会好好疼晓瑭的。”
“振明,你这是干嘛呀?”方妈掩饰情绪,转移话题“黎文,教堂婚礼什么时候
开始啊?”
自从小飞侠去世后,开始认真思考生命价值的晓瑭,坚持采取基督教的结婚仪式。
方爸拗不过,只得要求晚宴仍需遵从传统习俗。
庄严的教堂门口置满了鲜花。黎文的同学充当招待,凡来观礼的亲友,在入口处一
律以拍立得拍照存念。
当黎文与晓瑭依序出现时,两旁观礼的亲友,无不发出惊叹声。多耀眼的一对,多
完美的组合呀!
在长老证完婚、交换信物之后,晓瑭与黎文面对会众,欢喜羞怯地唱出诗歌美梦
成真——(新娘)小时候曾有许多梦想,想成为最美丽的新娘,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秒
,走向我最心爱的他(新郎)小时候曾有许多期望,期待是最快乐的新郎,拥苦我
最亲爱的妻子,进入那生命的永恒(合)无论前面有多少风浪,疾病痛苦和艰难,
我的手永远不离开你,同心同行同有盼望美梦现在成真,美梦现在成真,美梦现在
成真身怀六甲的肥肥,偎在李海和身边,感动得频频拭泪。
“晓瑭,黎文,恭喜你们!”
仪式结束后,大家按着秩序与新郎、新娘拍照。轮到肥肥夫妇时,肥肥衷心地道贺
着。
晓瑭握住肥肥的手,闪动美丽的大眼睛。“李先生、肥肥,谢谢您们来参加。”
“真高兴我们都成为台北的快乐市民。”李海和不再掩饰自
己的“缺陷”搂着肥肥开心至极。
黎文是独子,婚后理所当然与父母同住。个性随和的晓瑭,生活起居将有公婆照拂
,心理上仍如未出嫁而备受父母疼爱的小女儿般。
洞房花烛夜,黎文费尽唇舌,好不容易将一干闹洞房的哥儿们打发掉。搂过晓瑭,
正欲翻云覆雨一偿宿愿时,却传来叩门声。黎文万般不愿地起身开门;只见甫升格为婆
婆的于曼玲端着一盆清水,另拎着一条毛巾进来。
“妈,-这是干什么呀?”黎文不仅老妈要搞什么花样。
于曼玲瞄了一眼躺在床上,以被掩体的晓瑭,旋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傻
小子,你看着办吧!”说完转身朝房门走去。边带上门,还边听到她不可置信地惊呼:
“天呀!我才四十五岁,真的就要当阿妈了呀!”
由于工作忙碌,晓瑭取消出国度蜜月的计划,偕同黎文一块前往阿里山。
初尝云雨的两人,经过彻夜缠绵,差点错过了难得一见的日出。
大地仍是一片寂静,可是,阿里山上却已是热闹滚滚。身体虽然疲累不堪,然而因
着日出的诱惑,两人乘车来到祝山,这个观赏日出以及阿里山云海的最佳地点。
云层翻滚,波涛汹涌的影象,令人不禁叹为观止。
晓瑭屏气凝神观赏着造物主奇妙的作为。许久,许久,才依依不舍随着人潮回到阿
里山森林游乐区。
一股嫁作新人妇的喜悦与得意,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她甜蜜地偎在黎文身边。
“这座姊妹潭,传说是两位山地姊妹相偕殉情的地方。”黎文解说着。
“唉,竟有这么多人为情所苦!”
“所以喽,我们要恩恩爱爱,相偕到白头,知不知道?黎太太。”黎文摸了一下晓
瑭的鼻子,柔声道。
“ㄌㄝ——”晓瑭朝他扮了一个鬼脸。
妹潭呈圆形,潭水澄清如镜;姊潭则呈长形,中央并设有雅致的木造亭台,与岸边
相联结。晓瑭穿了一套粉紫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缀有水钻的雪白毛衣,立在湖畔,宛若
一位纤尘不染的天使。黎文赶紧拿起相机,捕捉她每一个美丽的镜头。
下榻的阿里山宾馆前,各种樱花怒放,一片花海,灿然可观。
晓瑭最爱漫步其间,除春意盎然外,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黎文几近宠爱的情意,
令她深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在山上待了两天一夜,虽有些不舍,但也只好期待下次的再见。
黎文在柜台结帐。
山上的午后,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晓瑭百般无聊地在大厅中随意走动。一首林忆莲翻唱的西洋歌曲--“wonde
rfulward”在厅里流转。
一时兴起,她也跟着哼唱起来。忽一抬头,只见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黎文,不知何时
已结好帐,倚在柜台前翻阅杂志。
好小子,结好帐也不通知一声,自顾自地看起杂志的绯闻版来了。
晓瑭朝着黎文走去。
她幸福地靠在他肩上,边哼着歌,边与他一块翻阅没营养的杂志。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那个“男人”忽然往旁弹跳了两步,错愕地连连道:“小
姐,对不起,-是不是认错人了?”
晓瑭的歌兴被打断,懒懒地抬起头,定睛一看,我的天!哪是黎文,根本只是一名
身材与黎文酷似的陌生男子。
只见那人满脸狐疑地瞅着她看。
天啊!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落翅仔了!?
她羞红着脸,求救似地再往旁望去。正在填写数据的黎文,已停下手中的笔,一张
嘴张得比碗公还要大,两只眼睛几乎要穿眶而出。
柜台里的服务人员,更是各个掩嘴嗤笑。
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晓瑭真是羞愤已极,她一跺脚,快迅地奔向黎文,一头理进
他的胸前,羞红的脸,再也不敢抬起。
黎文又好笑又好气地轻拍着她的肩,无奈地笑道:“才刚结婚,-就给我红杏出墙
啊!?”
“晓晓瑭。”
“嘿,肥肥,是-啊!今儿个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北上定居的晓瑭,因着深厚的文学素养与外语能力,顺利谋得了一分总编工作。仍
是新嫁娘的她,其幸福甜蜜丝毫不因工作忙碌而稍减。
“最近好吗?baby快问世了吧?”晓瑭打趣着。
“还说呢!早知怀孕这么累人,打死我也不要结婚。”
“干嘛呀!快当妈妈的人了,有点责任感好不好?而且又不是第一胎了。”晓瑭笑
着斥责。“对了,忘了问-,baby是先生?还是小姐呀?”
只听得话筒彼端传来一声长叹“唉!医生说,百分之一是男的。”
“噗哧——”晓瑭忍不住一阵爆笑,可是旋即责怪道:“女生有什么不好?什么时
代了,还这么重男轻女。”其实也难怪她要叹气,第二胎又是个千金,对李家还真不好
交代。
“唉!要是长得像我这么可爱,那怎么办?”
“那才好啊!一家三口,没菱没角,多和乐、多圆满呀!”
“要死啦!”
哈!骂起人来,居然没结巴了!
接到肥肥的电话!令晓瑭感到好开心,一天的辛劳,都因她的出现而消逝。
可是,肥肥又将为人母的事实,却也让晓瑭羡慕不已。
回家的路上!黎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揉摸着晓瑭放在膝上的手。
“黎文,当妈妈的滋味不知如何哦?”“怎么?母性又发作了?”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啦!”晓瑭嘟起嘴,佯装不悦。
“肥肥今天打电话给我,哎,这胎好像又是女生,她烦得不得了呢!”
“女生有什么不好?像我就喜欢女生。嗯,我也不贪心非得要像林青霞、周慧敏什
么的,只要像-就好了,乖乖巧巧、漂漂亮亮;每次看到同事家那些小男生,跳上跳下
,一个个活像个小土匪似的,一个头就两个大。不过,话说回来,-长得比林青霞
和周慧敏还要美哩!嗯,将来我的女儿,一定赛西施。”
“嗯,我也喜欢女生,粉嫩可爱,好打扮”晓瑭忽地眼睛一亮。“黎文,我们
也来生一个,好不好?”
“呀——”一个紧急煞车,黎文的honda在红灯前及时停下。
他回过脸,一脸坏坏的。“好啊,从今天晚上开始得每天做功课。”
“做功课?”
“对啊!又不是嘴巴说生,就会生了。嗯,看-怎么侍候我!?”黎文双手枕在脑
后,一副等人讨好的模样。
“哦--讨厌!”晓瑭恍然大悟,一朵红晕飞上脸颊。她幸福地把头靠在黎文的肩
头。
婚后第四年,晓瑭终于怀孕了。全家上下欢声雷动,黎文更是呵护备至,宝贝得不
得了。
“人家怀孕,照样得爬上爬下,为什么-就可以像怀个
太子般养尊处优?”肥肥满心不平衡,恨声道。
产检完,顺道去肥肥家探望!李海和还未下班,而已是两个孩子妈妈的肥肥,真的
快像“地球仪”了。
“错了,我们怀的是公主,不是太子。”黎文一旁喜孜孜地回答。
“吓!也是丫头呀!?”肥肥竟有些失望,眼睛瞟瞟一旁玩“芭比”玩得
正高兴的婷婷与宣宣。“不过你们还好,生下来一定很苗条,很漂
亮。”
“婷婷和宣宣也很可爱呀!肥肥,别贪心不足了啦!”
“对了,晓瑭我好担心”
“担心什么呀?”
“担心宣宣说话,会遗传到我。”
“遗传到-什么呀?”黎文狐疑地问。
“你知不知道我有口吃?”
天啊,真是“当局着迷”
“喔,这个啊,知道啊!不但我们知道,而且全世界也都知道。”晓瑭忍俊不止。
“要死啦!”
“哇!一气呵成,口吃再见!”
推却掉肥肥的热情款待,回到家,于曼玲已备好一桌佳肴等着他们。
“回来啦!吃饭了。”黎柏彦提高嗓门,唤着:“黎文,快,帮你妈盛饭去。”
“是,老爸。”
“晓瑭,检查怎么样呀?胎儿都正常吧?”于曼玲端着汤出来,晓瑭立刻趋前帮忙。“不用,不用,去坐着,现在家里属-最大。”
晓瑭挺着肚子乖乖地坐了下来“一切正常。”婆家的宠爱,令她减去不少乡愁。
“还正常呢,医生说胎儿太小了,要晓瑭多吃一点。”黎文、心疼地摸摸晓瑭陇起
的肚子。
“看吧,我就说,平常吃那么一点,怎么行。”黎柏彦挟了一块红烧肉到晓瑭碗里。“瞧-身子这么瘦,多吃点肉,我可不希望我的孙女像奥莉薇哩!”
晓瑭还来不及言谢,就听得--“哦,会教晓瑭多吃肉,怎么不教我多吃呢?”
“老妈,-已经像无敌女金刚了,还要吃肉啊!当心吃肉补肉哟!”黎文嘻皮笑脸
地取笑妈妈。
“还有晓瑭,平常记得要多吃点水果,不够的话,告诉-妈,让-妈帮-买。多吃
水果将来小孩生出来皮肤才会比较白。”黎柏彦活像是妇产科医生。
“哼!我怀黎文的时候,都不教我多吃水果,结果生下来这么黑。”于曼玲又发怨
言。
只见黎柏彦拍拍老婆的手背,笑道:“哎呀!要黑就黑啦,那个黑人呀,教他吃十
箱水果也白不起来,更何况咱们黎文哪有黑?”
晓瑭很喜欢公婆这样“打情骂俏”一如方爸与方妈,所以,嫁来台北,丝毫没有
离乡背井的孤寂感。
哦,讲到方爸、方妈,吃完晚饭得赶紧拨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否则那个感性又多疑
的方爸,这会儿一定又在电话旁边魂不守舍了。
孩子出生后,为黎家带来许多欢笑。
黎文的进取与能力,深获客户的信赖与公司的倚重。不出几年,已晋升为商务经理。
下班正在收拾稿件,准备自行开车返家的晓瑭,接获黎文“预期中”的电话。
“晓瑭,对不起,今天要接待几位国外来的客户,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这批客户很
难搞,我也不知道要耗到几点,-们先睡。”
晓瑭默然地挂上电话。
自从升上经理后,黎文的应酬显著增加。虽知他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重
视家庭生活的晓瑭,却总是没来由地生着闷气。
好几次,夜阑人静,黎文带着酒气,蹑手蹑脚地轻推入内;晓瑭闻声,立即佯装熟
睡,只感到黎文俯下身,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好半晌,才踱至娃娃的床边,探视熟睡
中的小人儿。
虽然,黎文对晓瑭的爱有增无减,可是经常的应酬,却惹来晓瑭的不快,于是,两
人之间勃溪偶起。
好在娃娃有婆婆帮忙带着,可是身为总编,工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因此,常会
有身心俱疲之感。
午夜梦回,何-竟偶尔出现在梦中。
为了松弛紧绷的神经,晓瑭央求黎文休年假,一同返娘家度几天假。
“晓瑭,我实在走不开,这样好了,-先回去,我看情况,不过不要对我抱太大希
望。”
“算了,”晓瑭幽幽地“你安心工作吧。”她的情绪又陷入低潮。
虽然在婆家备受宠爱,可是回家的感觉更是好。
在家当了一个星期的小女儿后,晓瑭这才与昔日好友连络,大伙儿闻讯,执意设宴
邀约,吃的是晓瑭情有独锺的日本料理。
把娃娃托给方妈照顾,晓瑭踩着落日余晖前往赴约。
时值盛暑,晓瑭穿了件丝质墨绿色白色小花的削肩上衣,下身搭了一条同色系的宽
筒长裤,修长、飘逸,原有的朱唇粉面,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风姿绰约。
随着服务生来到长廊尽头的和室,拉开油纸门,只听得一阵哗然,大伙一拥而上,
又拉又扯;一阵眼花撩乱之后,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来者都是哪些神圣?
就在此时,赫然发现对面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何-!?”
晓瑭本能地叫了出来,一股不安的情绪陡然袭来。何-蠕动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凝
睇着她。
“晓瑭,大家听说-回来了,都好高兴,”李玲月看出她的不安,解说着“算算
又是一年没见,对了,何-这会又是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了,年纪轻轻就官拜上校,我想
,好歹大家朋友一场,犯不着永远这么避过来躲过去,所以,他就这么来了。”
最有价值的单身汉?难不成——看出晓瑭的疑惑,刘艳淑立刻接口道:“嗯,何-
已和余芬芬离婚了。”
“离了也好!两个人貌不合神也离地过一辈子,多痛苦啊!”已是两个孩子妈妈的陈若玉附和着。
一时之间,对过往飞扬跳脱的年轻岁月,大家都有着无尽的回味与一丝赧然。
席间,相谈甚欢。何怜的消沈已在逐渐恢复中。
酒足饭饱之后,何-自告奋勇送晓瑭回家;薄醉的晓瑭也是一副不置可否。
抵巷口时,为避免无谓的牵扯,晓瑭礼貌性地表达谢意,旋即欲转身离去。
“晓瑭——”何-竟是欲言又止。“哦,晚安。”
晓瑭留下一个温暖的笑靥后,便闪入门内。
是夜,晓瑭竟辗转难眠。年少的岁月,一幕幕在脑海中展开,何-与黎文的影子,
交互出现着。
次日,天方破晓,床头的电话就大刺剌地响了起来。
才阖上眼没几个小时的晓瑭,惊愕地抓起话筒。
“晓瑭,是我,何。”
半晌的沉默,晓瑭的睡意已去了大半。
“对不起,一大早吵。”何-顿了一下“我一夜没睡我”
让晓瑭害怕的终于来了。可是她却仍不语。
“晓瑭,黎文对-好吗?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挂记着——”
“何-!”晓瑭打断他的话。“离婚了,儿子呢?”
“哦,我爸妈已搬来台南住了,儿子就交给爷爷奶奶照顾。晓瑭,今天晚上能出来
吗?我我克制不了自己,我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听李姊说,-的婚
姻生活幸福又美满,我是又高兴又嫉妒;晓瑭,原谅我这种心情,我”
“何-,今非昔比,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
爱我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你,凭你的条件,要想觅得第二春,简直易如反掌”
尽管心头历乱,但思及黎文的深情与挚爱,再加上道德感的约束,晓瑭断然拒绝了何怜的倾诉。弃船的人,有什么权利再来干扰船上的人呢?
尽管心中悼念以往,然而不管好的或坏的,都得装在回忆之盒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