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俞晨曦悄悄摸进了主卧室。
室内一片黑暗,只有窗边微弱的光影。
他习惯睡觉不开灯,却为了配合她,在走丝路时都会开一盏小夜灯。
她看不真切床上的邵维伦,蹑手蹑脚地朝床边挨近,然后侧身躺上床。
显然邵维伦还不够累,当他身边多一个人时,长期旅行所训练出来的警觉心,让他立刻惊醒。
“谁?”
“我啦!”她侧过身面对着他。
“怎么了?”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身体没有放松反而四肢都僵硬了起来。
“换床不习惯,所以睡不着。”
“那这床让你睡我去隔壁睡。”说着,他就要起床。
一只小手压上了他的肚腹。“别走,陪陪我,我好想你。”
“晨曦,别这样,我是男人,这样对你不好。”
“我只是想抱着你,我只是想感觉你的存在,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她缩进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她的软声软语,他如何拒绝得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她感觉到他慢慢地放松,呼吸也慢慢地平稳,到最后他抵抗不了旅途的劳累,还是拥着她睡着了。
这一睡,两人睡到近中午。
阳光透过窗帘在两人的脸上跳跃,他先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的她,他是一脸幸福的傻笑,他什么都没做,是什么改变了她对他的态度?
挪出一只没有被她压住的手,他停在她额头上一寸的地方,手指细细描绘她淡淡的眉、小巧的脸蛋,她好美,真的好美。
慵懒的小猫,在他怀里伸了个小小的腰身,然后眨开睡眼,她看着他,未语先笑。
“笑什么?”他问。
“能在你怀里醒来,是最幸福的事。”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该起来了,你下午不是还要上班?”
“不要嘛,人家还想多抱你一下,你后天又要走了。”说着,她眼眶微红,才刚见面又要分手。
想到这,她实在是忍不住,微抬高下巴就往他的唇角吻去。
蜻蜓点水似的吻,只轻轻碰触,她就立刻缩了回去,虽然只是这样也足够让他震惊的,她如果再继续跟他撒娇下去,他铁定当场粉身碎骨。
他勾动唇角,给她一个笑脸。“真的该起床了,我还得到出版社一趟。”
他拿开搁在他腰上的小手,从另一边跳下床。
如她所说的,他在台北就这么短短两天,就让她为所欲为,也让自己放开心情,好好跟她在一起。
她故意嘟了嘴,才跟着下床。“我去弄早餐给你吃。”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吃中饭,我再送你去打工。”唇上的感觉很美好,以男人的生理状况来说,对他无疑是种天大的折磨。
她点点头,好像又回到在丝路上的日子。他会为她张罗吃的用的,他会体贴的服侍好她的一切,他即使生气顶多皱皱眉头,也不会对她大声说话,只除了那一次,他对她大声,让她跟他冷战了一整天。
回忆很甜蜜,她不要让回忆成为过去,她要让甜蜜延续一辈子。
吃完中饭,他骑车载她到她打工的地方。机车是他在台北唯一的交通工具。
不用他交代,坐在机车后座的她,自然而然的将双手环上他的腰际,把他抱得紧紧。
非假日的下午,速食店里没什么客人,机车直接停在店门口。
“看你满头大汗,要不要进来喝杯可乐?”她问。
“嗯!”他本想送了她就走,她既然开口,他也无法拒绝。
她挽着他的手腕,就走进店里。
“晨曦,你来了。”开口的是有着一头齐肩长发的帅哥。
“小田,给我来杯大杯可乐,不要加冰块。”
“晨曦,今天下班后有没有空?”帅哥没注意到站在俞晨曦后头的邵维伦,还问得很暧昧。
“干什么?”
“我请你去看晚场电影。”
“为什么要请我看电影?”她真的很迟钝,连邵维伦都看出来这个帅哥的意思了,她还问得这么白。
“不为什么,就是想请你看电影。”帅哥有些没辙,不知如何接下去。
“小田,我今天没空啦!”她喜孜孜的接过小田帮她倒的可乐,然后拿了两根吸管。“晚点再聊,我有朋友。”
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她挽着邵维伦往楼上的用餐区走。
她将吸管放入可乐杯里,一只吸管递到他的面前,一只吸管放进自己的嘴里,毫不扭捏地和他共喝一杯可乐。
“那个叫小田的男生喜欢你。”这是邵维伦坐下后的第一句话。
她的大眼转了两圈。“你在意吗?”
“你应该去看电影的,跟同年龄的男孩子多多交往,对你有好处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她才刚吻过他,他就将她推给别的男生?
“嗯!”他将嘴唇靠近吸管,他需要冰镇的可乐来消除自己的言不由衷。
她站了起来,打算走离位置。
“你要工作了吗?”他问,可是时间还没到。
“我去答应小田的约会。”
他知道她生气了,看她嘟高的唇形他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谢谢你的为我好,今天晚上我下班后就去看电影。”
真的很令她生气,虽然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她的爱意已经表白这么明显了,还不避嫌的跟他窝在同一张床上,他竟然还说出这种话?两人这么久没见,他难道就不能多跟她培养感情吗?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她也需要偶尔闹闹脾气来发泄情绪。
她气冲冲地离开,完全不想理他。
他这是在干什么?明明这么爱她,夜夜想她都会想到心痛,为什么又要说话来伤害她?
******
俞晨曦没有去看电影,尽管邵维伦把自己推给别的男生,她还是无法做出利用小田的事。
她下班之后,有意在外头多逛了几圈,虽然口头上很逞强,脚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她和他的家。
室内一片漆黑,她的心情有了明显的失望,他没有等门,也没有心焦如焚。
打开客厅的大灯后,找寻着应该在房子里的男人。
主卧室没有、浴室也没有、厨房没有、连前后阳台都没有;她来到客房,这是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该不会不告而别吧?
黑暗的房中,床上有一个呈大字形的男人。
她深深的从胸肺之间吁出一口气。
还没进家门之前,她心里七上八下,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又该说什么,他会不会在意她的晚归。
结果他选了一个最聪明的方式,就是用逃避来面对她。她很生气,他难道不想跟她多多相处吗?
于是她想都没想的就伸手开亮大灯。
床上的男人因为灯光的刺激,明显的皱紧了眉眼。
适应了灯光之后,邵维伦才睁开双眼。“你回来了!”
她僵在门边不肯说话。
“电影好看吗?”他翻身下床。
她还是嘟高了厚唇,摆明就是很生气。
他当然知道她在生气,她从来没有掩饰过她的情绪。
他只好来到她的身逼,轻声安抚:“别生气了!”
她看着他,看进他黑漆的瞳眸里,然后她用力一拉将他拉进对面的主卧室。
他当然可以阻止她的动作,可是他没有出半点力气就跟着她走进主卧室。
她跟着把他扑倒在床上,然后自己欺压在他的身上。
“晨曦,你想干什么?”他是男人,可是紧张的人也是他。
她还是不肯说话,小手不规矩地将他的t恤下摆从牛仔裤里拉出来。
“晨曦,你别闹了!”他的双手分别握住她的手腕。
双手既然不能动,她干脆将整个胸口贴上他的胸口,然后小嘴不顾一切地吻上他。
没有浓情蜜意,这根本像是在宣告主权。她的青涩及霸道,根本对他就是乱啃乱咬。
他不敢大力地推开她,就怕会弄疼她,他只是轻轻一转身,换成她在下他在上,然后热烈的吻也瞬时打住。
两人的心跳都莫名的加快,他的双手还是握住她的手腕,只不过他将下半身的重量移到床上,避免敏感的碰触。
“别这样,你想证明什么呢?”他温言地说。
“证明你到底爱不爱!证明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份量!”她终于开口,说出来的话是这么凄苦。
“傻瓜,爱不爱一个人,不是用这种事就可以证明。”
“至少爱一个人就会想跟那个人做这件事。”
“你”他看见了她的义无反顾。
“我一定是中了琴珍的毒,我好怕旧事重演,我好怕会失去你,维伦,不要离开我。”
他松开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抱进怀里。“我不能伤害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感就让你后悔终身,你还这么年轻。”
说完,他轻轻的放开她,然后站了起来。
“我主动跟你求爱,你都不愿意施舍一点儿给我吗?”
“我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他故意冷淡地说。
“邵维伦,你好狠。”
“我是为你好。”
她厌烦了这句话,冲出了主卧室,将自己锁进对门的客房。
他内心的挣扎比她还要痛苦,晨曦,对不起,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害了你。
俞晨曦一夜未眠,数着他离去的脚步,看着天亮后的天花板,却没有勇气开口跟他说再见。
******
邵维伦匆匆地回来又匆匆地走。
开学后,俞晨曦的日子一成不变,上课、下课、打工、回家。
她拒绝男同学的追求,她要用时间来证明她对邵维伦的感情。
邵妈妈还是会不定期地来家里和她聊天顺便帮忙打扫,她总要邵妈妈别帮她做家事,却无法阻止邵妈妈想付出的热情。
她还是依旧没让邵妈妈知道,她和琴珍前世今生的关系,有时她反而痛恨自己是琴珍的来世,因为占据邵维伦心底的人正是琴珍也是她自己。
她还是在每晚十二点打电话给邵维伦,就算只有简单的三言两句,她要让他明白有个女人在台北默默地等着他,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
十月的初秋,夜风徐徐,明月亮晃。
俞晨曦从小田的机车后座下车,拿下安全帽并将它还给小田。
自从她拒绝了小田的追求,念同一所学校的两人却成为无话不谈的哥们儿,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慢慢骑,不准飙车。”她交代正催动油门的小田。
“知道啦,像个老妈子。”说着,小田就飞车离开。
“知道,知道还骑这么快!”她咕哝着。
接着她转身要拿出钥匙时,一具颀长的人影站在公寓的大门边,她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月没见的邵维伦。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有些结巴,看着高她半头的男人。这个男人明明昨天还在高绵的吴哥窟,今晚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晚上。”他看见有男孩送她回来,幸好光影的遮掩,让她瞧不清自己酸涩的醋意。
“先上楼再说。”她还是拉着他的手腕,撒娇的程度一点儿都没变。
他的行李仍就被他放在家门口,这里的住户都很朴实,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来到客厅,她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维伦,我好想你。”
他离开多少天,他在睡前就会听见这句话多少次,只是他从来没有回应。
“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生是谁?”
“你在吃醋呀?”明知不可能,她还是很调皮地问。
“晨曦,我问认真的。”他极力掩饰住真正的情绪。
“他是小田,你见过的,就是我在速食店打工的同事,你上次还要我跟他去看电影。”
“原来是他。”他若有所思。
“累不累?要吃什么吗?还是我煮面给你吃?”
“不用了,我想休息。”他站了起来。
“那”
他怎么对她愈来愈冷淡,她和他有整整一个月没见,她怎么感受不到他丝毫的熟度,比在电话上还要生疏。
“主卧室还是让你睡,我睡客房就行了。”说着,他已经背起自己的超大行李,往客房走去。
“维伦,你想不想我?”她在客房门口拦下他。
她每天都要重复问他一遍相同的话,只是他从来以沉默当作回答,而今晚,在看到她有另外的男生可以保护她时,他启口的话竟是:
“不想,我有这么多工作要做,我怎么有时间想你!”
无情的话一剑刺穿她的心。
他越过她走进客房,当着她的面把房门关上。他重重地放下身上的行李,隔着门板滑坐下来。
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每天每夜都想着她的吻,想着她欺压在身上的热度,这是种锥心的痛,他还能忍受多久?或许他不该回来,不安定的灵魂,就让它在世界各地飘动吧!
晨曦还这么年轻,就如当年的琴珍。如果他跟琴珍相恋晚一点儿,那么在成熟的年纪下,就不会有悲剧的发生。
呆愣在房门口的俞晨曦,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果然他心里只有琴珍没有她。
这一夜她又被恶梦所缠扰,她不停地喊,不停地叫,滂沱大雨下,他决绝的背影是那么令她心碎。
“晨曦,晨曦!”邵维伦摇着全身发颤的俞晨曦。
“不要走!”她清醒过来,看见这个梦里梦外的男人,她倾身投入他的怀抱。“我好怕!我好怕!”
“别怕,我在这里。”他抽出床头的面纸,轻拭她额上的冷汗。
“可是你马上又要走了!”同样的梦,不知已经梦过多少次了,她还是这样的无助恐慌。
“你常做恶梦?”他问。
“不常,心情特别不好时,才会梦到过去的事。”
“没事了,你别想太多,好好地睡。”他柔声安抚。
“你陪我睡,好吗?”
他内心交战。“我不在的日子,你还不是一个人睡?”
“那不一样,你现在明明就在我身边。”
他轻轻挣脱她的拥抱,将她放平在床上,替她拉好薄被。“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
他狠心地拒绝与她同床共枕,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离开主卧室。
隔天,她起床时他已经不在了。
夜里她守着他回来的时间,他却只是看她一眼,又遁回客房。
她不能就此放弃,她要让他明白,她爱他的意志有多么的坚定,她一定得把琴珍赶出他的心。
再隔天,她起床时他还是不见踪影。
她得下猛药,再不使出非常手段,他这一走,恐怕就不会再回来。
她下班后,从超商买了好几瓶的红酒,看着客房门缝下的亮光,她知道他在家。
没多久,她拎着一瓶红葡萄酒出现在客房的门口。
“维伦,你开门!”她的声音带着吵闹的嘶叫。“维伦,开门啦!”
那不对劲的音调让邵维伦迅速打开房门。“晨曦,你在干什么?”他看着她手上的红酒,已经被喝掉半瓶,加上她全身刺鼻的酒味。
“庆祝我失恋!”她呵呵笑了两声,充满苦涩及自我嘲讽。
“别喝了。”他想要抢下她手里的酒瓶,她一个旋身,转进了房内。
“陪我喝一杯,喝完这瓶酒,我们就两不相欠,我会乖乖地离开你,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她将酒瓶放到了他的唇边。
“喝醉了只会更痛苦。”
“可是至少能暂时让我忘记痛苦,你就让我痛快的醉一次,我只要一次就好,还是你连陪我喝一杯都不肯?”她迷离的醉眼里已经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一醉虽然不能解千愁,但至少能舒发闷压的情绪,她的眼泪让他心痛,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好,我陪你喝。”
她将酒瓶递给了他,脸上露出了笑意。“我再去拿一瓶,我刚刚去超商买了好多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她走出房间又拿了三瓶酒进来。
邵维伦心里的苦,无人能倾诉,他仰头就是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呛得他连连咳嗽,他正好可以借酒精来发泄。
“酒真是好东西,醉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又苦苦笑着。
“对!醉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他重复着她的话,又灌进一大口酒。
“你放心,过了今晚,我会很识相地离开你,你放心我会离开你。”她又哭又笑,已经语无伦次。
他手里的酒已经空了,她又开了一瓶酒递给他。
他的眼瞳涣散,焦对不准焦,晨曦娇柔的人影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
“晨曦,你不要乱晃嘛,晃得我头好晕。”
“维伦,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为了证明自己没醉,他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不想你离开我,可是我又怕伤害到你,我好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好想爱你,却又不敢爱你”他喃喃自语,痛苦万分。
“维伦”酒后吐真言,有他这句话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晨曦,不要离开我,不要”咚一声,话还没说完,他就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他是连喝啤酒都会醉倒的人,这是邵妈妈告诉她的。
而她是两瓶高粱下肚还意识清楚的海量,况且她刚刚只喝了半瓶的葡萄酒,大半的酒都让她想尽办法灌进他的嘴里。
别怪她用这种非常手段,如果生米不煮成熟饭,她要如何抓住他的人,如何让他对她负起责任?
“维伦,放大胆的爱我吧,忘了琴珍,忘了过去,你并不需要为过去的悲剧负责,相信你自己,我们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
她怯怯的小手开始脱下他的衣服。
他的大手忽然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晨曦我这么老你这么年轻”他的眼眸似开未开。
“我爱你。”她的唇缓缓封上他的唇。
酒精的作祟加上相思的撩拨,他的欲火从心底熊熊燃烧,他清楚地知道不可以再继续下去,可是理智却被**给冲破,他放开她的手,环抱上她的腰际,努力吸吮唇上的甜美。
双人床上,他与她;迷蒙的眼神里,专注的激情下;他与她,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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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洒落一室清亮,邵维伦从头昏脑涨中幽幽转醒。
他一眼就看见枕在手臂上的小小头颅,早晨的阳光,让她秀雅的小脸特别的迷人,而她白皙的肩颈,还残留着昨夜欢爱后的火红证据。
他是喝醉了,却没有醉到不醒人事,他清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没有阻止自己的行为,他放任自己的感情,那是欢愉的激情更是苦涩的缠绵。
他不敢动,怕这一动,又会引起想欢爱的念头。
虽然她**的身躯隐藏在被单之下,他还是可以想像她的美好,连呼吸他都急促。
为了不惊动她,他慢慢地抽出被她当枕头的手臂,可是这一动,怀里的小小人儿还是被吵醒了。
她如以往一般的姿态窝在他的怀里,先伸了伸懒腰,然后才张开双眼,只不过这一次,被单下的两人都是光luo着,这叫他这个大男人如何忍受得了。
“早呀!”她扬着微笑说。
“晨曦,对不起,我不该”
她用食指堵住他想说的话。“别说对不起,这是我心甘情愿,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她假装揉揉太阳穴,一个翻身背对着他起床,然后在地上找着自己散落的衣服。
怀里落了空,他也赶紧在床上坐起来。“我当然要负责,我们已经”
她抱着自己的衣服,还是背对着他。“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去冲洗一下,我们待会再谈。”
他看见了床单上那暗红的血迹,昨夜他有没有温柔点?昨夜他有没有伤了她?
她假装镇定,一步步地走回对门的主卧室,然后反手将房门关上。
她的计策成功了一半,明明这么爱她,他却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也折磨他自己,那她就干脆给他一剂强心针,让他永永远远也离不开她。
简单的梳洗过后,她走出主卧室时,邵维伦已经坐在客厅了。
他趁她去洗澡的同时,也将自己全身上下洗干净。
“晨曦,你还好吧?我有没有弄痛你?”
她反常的没有在他身边坐下,而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没有,真的没有。”她一派轻松。
怎么可能没有?他知道她是为了要他安心。“我会负责的。”
“维伦,其实你爱的是琴珍,我只是琴珍的影子,琴珍是个文静懂事的女孩,而我却霸道不讲理;琴珍的个性很温婉,而我却时常凶巴巴的。我知道我比不上琴珍,所以不会让你负责的,我说过我会离开你,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主动握紧她的小手。
“在经过昨晚那件事之后,我们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你怎能还这样说?”她是故意要他难过着急的吗?
“别急着对我承诺,否则我只会认为你是在可怜我,你知道我爱你的,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喜欢上我,我不相信在一夜之间,你会突然喜欢上我。”
“不是这样的”
她又将食指放到了他的唇边。“嘘,什么都别说,否则我会觉得难堪的,你只要知道,昨晚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这就够了。”
她用最大的意志力才从他身边站起来,她不能一时心软,她必须打赢琴珍,她不要他再退缩,她一定要得到他全部的爱。
“我爱琴珍,但我更爱晨曦。”他说的认真,她却男孩子气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要去上课了,晚上见。”她拿起她的帆布大背包,潇洒地挥挥手。
“我送你去。”
“不用了,小田会来接我。”她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小田,之前送她回家的那个大男孩,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心浮气躁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说她会离开,他怎能让她离开?
他来到主卧室,这里已经变成了她的房间,处处充满着她的味道,他在书桌的墙面上看到一张a4的纸,签字笔字体是她的笔迹,他在心里默念着:
你的一半,是思念幻化成的影子;我的一半,是爱恋破碎后的灵魂;
月的一半,是记着你离去的容颜;花的一半,是数着你归来的答案。
他以为她还年轻,所以不懂感情;读着她字里行间的思念与苦涩,结果不懂感情的是他,他已经错失一次挚爱,他不能再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