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葛秋苓再也沉不住气,私下找伍荔儿谈判。
“-很阴魂不散耶!”
“彼此、彼此。”伍荔儿讽刺道。
“我不是早就警告过-,要-死了这条心,别再缠着克平不放-居然敢将我的话当耳边风,活腻了吗?”
“套一句-说过的话--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哼!放狠话,当她伍荔儿是被唬大的啊?
“-欺人太甚!”
“拜托!-别做贼的喊捉贼!”
“-明知我和他已经论及婚嫁,还卑鄙无耻地对他纠缠不清,实在太不要脸了!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如此厚脸皮地穷追,倒追?”葛秋苓讥笑道。
“我对-够客气的了。”伍荔儿冷笑。“念在-辛苦照顾过克平,我决定不撕破-的假面具。对于-一再的咄咄逼人,我也尽量忍气吞声。我别无所图,只希望能与-公平竟争,万一失败了至少,我心服口服。”
“-何必多此一举?”
“是不是多此一举,还很难说。”伍荔儿斜睨了她一眼。“否则,-今天也不会跑来找我呛声,是不?”
“-”这句话正中葛秋苓的死穴。
是的,她非常不安。
除了害怕克平突然恢复记忆,更怕他会再度爱上曾经深深吸引过他的伍荔儿。无论是哪一样,都会让她崩溃。
说了一个谎,便要用另外一个谎来掩饰,最终就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然后,再也无法负荷。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他,绝不能前功尽弃。
“-到底放不放弃?”葛秋苓皱眉再问。
“不放!”
“好!那咱们就走着瞧。”
“谁怕谁?”
谈判破裂的第二天,钱克平的戏正巧拍到一场女主角意外坠崖的场景,外景地点便在细雪飘飘的合欢山山顶。
“好冷喔!”钱克平对着双掌呵气。
伍荔儿先左顾右盼了下,悄悄地溜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只保温瓶。“里面是姜母茶,喝了祛祛寒吧!”
“是-?!”他又惊又喜。“好久没跟-聊天了。”
“没法度,谁教你是妻管严!”她酸溜溜地调侃。
他含笑地喝着热气氤氲的姜茶,感觉很窝心。
“-对我真好。”
“身为忠实粉丝,这些都只是基本功夫罢了。”
“我可是真心把-当朋友喔!”一个可以谈心的知己好友。
“那就承蒙你钱天王看得起-!”她扮了个鬼脸。
不希望他左右为难,也不愿他有任何压力,眼前她只想扮演好一个“朋友”的角色,给他最大的关心和支持。
哇!前方一点钟方向,敌军逼近。
“有状况,我先闪人了。”她一溜烟地跑了。
“荔儿”他正想唤住她。
“克平?”葛秋苓出声喊道。
他下意识地将那只保温瓶藏至身后,但仍被眼尖的葛秋苓发现。她伸手欲抢,却遭到他的反抗。
“那是谁的?”她的口气阴沉。
“是我的。”他回答得极不自然。
“骗人!那上面还有小熊维尼的图案。”她才不信。
“歌迷送的嘛!我觉得挺可爱的。”他随即转了个话题。“-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要开拍了?”
她-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和他说话。
“导演找你,听说有点状况。”
“什么状况?”
“女主角早上吃坏了肚子,刚送下山去就医了。”
天知道,台湾下雪,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有人都不希望无功而返。
“那就找个神似的替身,尽量多拍背影即可。”导演召来整个团队后下了这个决定,反正整部电影的卖点就属钱克平。
“可是我今天忘了带长假发。”化妆师嗫嚅道。
“那就找长头发的女生当替身啊!”导演咆哮道。
长头发的女生?所有工作人员你望我、我望你的,终于大家将视线一致望向在场外卖姜母茶的伍荔儿。
“好,就是她。”导演也同意道。
“我反对!”葛秋苓大发雷沾。
但谁理她啊!
因此,众人毫不理会在一旁气得跳脚的葛秋苓,只想赶紧拍完戏,好早点远离这片冰天雪地。
所以,伍荔儿成了今天被赶鸭子上架的临时演员。
巧合的是女主角的戏服正好合伍荔儿的身材。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先帮-在腰际绑上钢丝,等会儿-尽量靠崖边近些,这样拍出来才逼真。”助理导演将剧情简单描述一遍,又说:“记住,当-落崖后,男主角会伸手想抢救-,-必须假装握不住,然后松手。”
“嗯,明白了。”伍荔儿一脸认真地点头。
经过三次的彩排,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后,导演喊道:
“很好。这一次,我们就正式来吧!镑就各位。”
由于有过三次的揣摩经验,伍荔儿虽然还是稍感恐惧,可至少比第一次镇定多了。
剧情一开始:男女主角相互依偎地在雪中漫步,然后敌人派来的杀手窜出,一路追杀着男女主角。男主角专心对付杀手,等到他发现苗头不对,女主角已被另一名杀手逼逃到悬崖边结果,男主角赶到时已抢救不及,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崖,香消玉殒。
正式演出的过程十分顺利,眼看即将圆满完工。
岂料
意外发生实在太突然,令在场的所有人皆措手不及。
“天啊!她身上的钢丝怎么会断了?”负责的人惊呼。眼看着伍荔儿就要弄假成真地摔下崖了,幸亏钱克平眼捷手快地急忙拉住她,勉强稳住她急速下滑的身子。
“救命啊!”伍荔儿无助地尖叫道。
“别怕,有我在。”钱克平一边安抚着,一边使尽吃奶的力气,只希望能快点将她拉上来。
可是,祸不单行,因连续几天飘雪而松软的土石竟开始不断地往下滑落,这使得欲上前救援的工作人员,不禁踌躇不前,深怕一个不小心,大伙儿一起坠崖。
“你们还伫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帮忙救人!”葛秋苓吓得花容失色,频频尖声喊着。伍荔儿摔死了活该,可她心爱的克平绝不能出事啊!
“克平”除了哭喊,她也是一筹莫展。
于是,伴随着众人的尖叫、惊呼声中,伍荔儿与钱克平终于撑不住的一同坠下山崖。同一瞬间,葛秋苓也昏厥了过去。
雪,愈下愈大了
时间不知经过了多久
钱克平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虽然略感酸疼,幸好似乎没有骨折的迹象。
“好痛啊!”他欲坐起身子,遭到撞击的后脑勺却如针刺般的刺痛起来。
他忽然产生一种“今夕是何夕”的恍惚感,往事就像跑马灯般,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更迭递换。
他想起了在希腊坠海前,与葛秋苓的争执这件事,就像一支打开记忆宝库的钥匙。然后,那些被遗忘许久的诸多回忆,便如排山倒海般的涌了出来。
仰首望着黑夜中的星空,星光点点多么耀眼,彷佛那一夜在水里二坪山所见的一样。他永远忘不了当时与他并肩观星的人
“荔儿?”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是啊!他怎么可以忘了她呢?
就在那一夜的一场大雷雨中,他们互诉衷情,当初的甜蜜滋味早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深处。
难怪潜意识中,他会如此排斥葛秋苓的亲近,原来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他心底依恋的人啊!
阴错阳差之下,他竟因祸得福恢复了记忆,然而现在高兴这些还太早!
“荔儿,-在哪?”他勉强爬起身来寻找。
放眼所见是一片银白世界,幸亏那悬崖并不高,而且他方才所躺的积雪下面是片草地,也因此才幸运地逃过一劫,毫发无伤。
心爱的荔儿,是否也如他一般幸运呢?
他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不敢往坏处想去。
老天保佑,他绝不能再度失去她。
“荔儿?”
借着星光的照耀,他四处摸索找寻。
“荔儿”
就在他苦寻不着,几乎快绝望的前一刻
“天呀,荔儿,-没事吧?”他喜极而泣地抱紧她。
但她却是一动也不动地任他搂在怀里,任凭他如何呼唤都没有清醒的迹象。他颤抖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幸好。”虽然有些微弱。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轻抚着她冰凉的脸蛋,他万分心疼。
“得先赶紧找个地方取暖,否则荔儿一定会受不了的。”他喃喃自语,边将怀中人儿打横抱起。
合欢山下的旅馆房间内,葛秋苓坐立难安地来回下停踱步,心急如焚。
事情为何会演变至此?
她偷偷绞断钢丝,不过是希望除去伍荔儿这头号情敌,怎知赔了夫了又折兵,竟害得心爱的克平也遭了殃。
她真是后悔莫及!
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半条命了。更何况现在入夜后的温度只有零下十几度,就连经验老道的救难队们,都不敢拍胸脯保证,两人的存活机率有多高。
“克平”她掩面痛哭失声。
都怪伍荔儿那个扫把星!若不是为了救她,克平也不会再次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对,都怪伍荔儿那祸水!
“克平,你快回来啊!”她对天-喊道。
幸亏天无绝人之路,钱克平好不容易觅得一处山洞,可供他和伍荔儿暂时栖身以御风雪寒冻。
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下醒的她放下,双手轻轻地摸索碰触她的颈项及四肢。刚才倩急之下,忘了先审视她的伤势,就鲁莽地移动她的身子。真该死!他暗骂自己。
“应该没有很严重的骨折吧!”
才这么说完,他接着轻按了下她的左大腿
“啊”伍荔儿蓦然痛呼出声,小脸都揪成一块儿。
“荔儿,-怎么了?”他惊问。
“好痛好痛喔!”她双眼紧闭,只是难受地呻吟。
“糟了,-是不是摔断腿了?”
“痛好痛好痛!”她的意识仍旧模糊不清。
“荔儿?”他轻拍着她的脸颊,想叫醒她。
然而,原先冰凉凉的她,此刻的体温却热得骇人。“天啊!-发烧了。这该怎么办才好?”他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在这荒山野岭中,他连自己究竟身处何方都不晓得,又该往哪儿去求救,更别说是将她送医治疗了!
钱克平快步走向山洞的出口,想独自去求援,却又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不知名的洞穴中。
万一,她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又万一,这附近有什么毒虫猛兽出没,若他不陪在她身旁,到时发生危险时,谁来救她?
可难道,就该坐以待毙吗?
望着洞外又飘落下来的雪雨,他的心情真是恶劣到了极点。如此不佳的天候,短时间之内,救难队恐怕亦不敢冒险搜救吧!
看来,也只能自力救济了。
他努力回想以前当兵时,所受过的野外求生训练。
他得先找些东西,升火取暖。无奈周围尽是些潮湿且结了霜的枯柴和烂草,着实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最后总算如愿升起了个小火堆。
接着,他撕开了自己身上的一件衬衫,又寻来一根手腕般粗的木头,小心地将她受伤的大腿固定住。
“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会得救的。”
他调整自己的坐姿,让她的身子倚在他怀中,并用身上的大衣密密地包裹着她,希望藉此能带给她温暖。
“克平”她虚弱地呓语着。
“荔儿,我在这儿。”他握着她的手。“我在-的身旁。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不分开了!”
这是梦吗?
伍荔儿昏昏沉沉地想着。她终于再度回到克平的怀抱,好甜蜜的梦哪!
她的泪水,不知不觉由紧闭着的眼角流下
自从葛秋苓取代了她在克平身旁的位置后,她的生命便如同槁木死灰。虽然她的外表依旧维持着开朗的模样,然而一到夜深人静独处时,总忍不住偷偷地掉眼泪。
她真的觉得好孤单、好孤单!
“荔儿,-怎么哭了?伤口很痛吗?”他着急地问。
是克平的声音,感觉近在耳畔似的。
这难道不是梦,是真实的?!
她努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她思念至极的俊颜。她缓缓地举起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脸庞。
“真的是你?”她虚弱一笑。“我不是在作梦?”
“-总算是醒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克平”
“我恢复记忆了。”他忍不住赶紧告诉她这个消息。
“你你刚刚说什么?”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荔儿,我都想起来了。”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你”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紧紧地抱着她,低头吻着她的发顶。
“对不起,我竟然把-忘了。”他内心十分自责。
闻言,她更是哭得不能自抑。她原以为直到天荒地老,恐怕也等不到这么一天。
原来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克克平!”她抽抽噎噎地哭着。
“别哭啊!荔儿。”哭得他心都疼了。
“我好想好想你。”
“对不起!”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吻着她发颤的嘴唇。渐渐地,她停止了啜泣,并且开始回吻他。
缠绵的吻持续了好久、好久,几乎将两人肺部所有的氧气都耗费殆尽,直到窒息的前一刻,才依依不舍结束。
“我爱。这辈子,我再也不离开-!”他又啄吻了下她红肿的唇瓣。“再也不许寂寞的滋味折磨-半分。”
“如果老天再让我失去你一次,我情愿死啊!”她再也没有勇气,重新面对那种锥心之痛。
“我何尝不也跟-一样。少了-,我就像个失了魂的人,茫然地苟延残喘了这半年多的日子。”而且,竟然还呆呆地任由葛秋苓摆布。她实在太可恶了!他愈想愈气愤。
“那你还要跟她结婚吗?”她突然想到。
“当然不!我钱克平的新娘,永远只有一个人选。就是---伍荔儿。”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
“回去后,别对她太凶。毕竟,她曾用心照顾过你,这份恩情,我们绝不能忘记。”她知道他是最痛恨被人欺骗的。
“我自有分寸。”
暂时先将葛秋苓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好不容易才“破镜重圆”的他们,各自都有许多心事想告诉对方。就在他们情话绵绵中,雪不知不觉停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亦悄悄投射在洞口。
一切好似都已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了。
“天亮了。”他伸了伸懒腰。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她支支吾吾的。
他挑了挑眉,示意她问下去。
“就是啊呃,那个你和葛秋苓,你们之间究竟”她有些难以启齿。“到什么程度了?”
她只是好奇啦!嗯当然也会吃点醋。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他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面对着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是很难煞车的。
没办法!女人总习惯钻这种牛角尖嘛!
“十几次吧!”
“这么多次?!”她差点脱口骂出“色鬼”二字。
“我是指被她索吻的次数。”他一脸无奈。“还有被她强抱了七、八次。我发誓,全都是她主动的。”
不过,他倒也挺配合的就是了。唉谁教那时候的他,对葛秋苓的说辞深信不疑。
“喔,你实在艳福不浅啊!”她咬牙道。
“吃醋了?”他明知故问。
“废话!”她冷嗤。“除此之外,还有呢?”
“没有了。”
“骗人!美人在抱,才不信你忍得住。”
“真的没有。”他举手发誓。
她狐疑的斜觑了他一眼,思绪飞快运转着。倾刻间,却垮下一张俏脸,美眸中透露出怜悯的波光。
“是不是你在希腊时,伤得太重了,所以无可避免地留下后遗症?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因此而瞧不起你的。”
“什么意思?”他听得一头雾水。
“你去看过医生了吗?”她目光往他下身一瞥。“还有没有救?也许可以试试中医的针炙术喔!”
“-居然怀疑我的能力?!”他实在哭笑不得。
她未免太有想象力了!
“你别恼羞成怒。”她急忙陪笑。“我没恶意的。”
听说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强,尤其关于“那方面”更是怕被人瞧扁了。她可得留心些,千万别说话剌伤了他。
喔!可怜的克平,一定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或许你可以喝看看我妈泡的鹿鞭酒,听店里的客人说过,效果颇佳。”她甚至如此建议。
“胡说八道!”他轻斥。
“真的嘛!那药酒卖得很好的。”铁定有效。
“我是说-在胡说八道!”他翻了个白眼。
“难道真的没救了?”她挫败道。“那也没关系。我还是依然爱你的,不会嫌弃顶多,给它小小遗憾了一下。”最后一句,她只是喃喃自语。
“伍、荔、儿!”他快“花轰”了。“若不是-现在受伤,我会很乐意当场证明给-看,我的身体健康如昔!”
“那为什么”她突然搞不清状况了。
“有些事没做,是因为不愿意做,而非无法去做。”
“不太懂耶!”
“简单来说,就是我对她没感觉。”
“怎么可能?”她比了个葫芦状。“她的身材比我有看头多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嘛会喷鼻血的。”
“不晓得耶!大概是我吃惯了排骨饭,所以对龙虾没兴趣吧!”他煞有介事地思忖道。
“原来如此。”她点头,表示同意。
须臾,才明白自己刚刚被损了而不自知。
“为什么说我是排骨饭?你嫌我身材不好!”“排骨饭不错啊!经济又实惠。而且我只是打个比方,-干嘛那么认真?”他失笑道。
“哼!打个比方?”她还是不太服气。“她是高贵的龙虾,我却是穷酸的排骨饭?”
“好好好,算我嘴笨,说错话了-不是排骨饭,-是我心目中最高贵的鱼翅、燕窝、熊掌、鲍鱼,总之,就是一道无可比拟的山珍海味。”
“讨厌!”她不禁笑了。“干嘛一直把人家形容成食物,你是饿昏头了吗?”
“对啊!我饿坏了。”他可怜兮兮地说:“恨不得张口把-吞下肚子,谁教-长得如此令人垂涎欲滴。”
他还作势轻啃她的玉颈,弄得怕痒的她咯咯笑个不停。
一时之间,山洞中充满笑语,寒冷的风雪似乎也识相地绕道而行,不忍打扰这对小情人。
笑闹了一阵之后,钱克平决定先背伍荔儿下山就医,否则傻傻地静待别人的救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山洞太隐蔽了,我怕救难队不容易发现。不如趁现在雪停了,我们先试着自己找路下山。”
“雪地湿滑,你若背着我走,很累的。”她拒绝道。
“不要紧。”为了她,再累也无所谓。
“还是你自己先下山去,等找到了救援的人,再回来救我吧!我会乖乖待在这儿,绝不乱跑。”她提议。
看看她肿得像“面龟”的腿,想乱跑也不可能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他坚持。“我不能丢下-不管,那太危险了。”他死也不肯冒这种险。
最后,他还是背着她走了好远的路,约莫两个多钟头后,他们终于和上山搜寻的救难队相遇
就在钱克平的身子差点瘫软了的前一刻。
一听见寻获钱克平的消息,葛秋苓火速赶来。
只是映入她眼帘的,竟是他与伍荔儿十指相扣的亲昵模样。而且,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温柔深情,压根儿不似面对她时所装出的“亲切”
“克平?”葛秋苓瞪着他俩交缠着的手。
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交代医生为伍荔儿骨折的腿做治疗。整个注意力都放在伍荔儿的身上。
等到伍荔儿被护士们送去照x光后,他才转头瞧向她。
但他只是直直地望着她,良久不发一语。
如此冷漠的他,教葛秋苓很不习惯。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在他的注视下,变成一座化石时,他却突然闭起双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有些事,-必须跟我解释一下。”
闻言,她浑身一颤。
“关于我的记忆。”
“克平”她不敢轻易揣测他话中的意思,她得先沉住气,千万别不打自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继续装迷糊。
“为什么要骗我?”他刻意压低声音,却难掩怒意。“为什么要编出那么多的谎言。”
砰!只见葛秋苓腿一软,跌坐在地。
终于,纸仍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