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聂夏萌愣了下,将眼光调到她身边可爱的小护士,见小护士满脸娇羞、青春的模样全然表现在那娇俏可人的脸庞上,她有股想笑的冲动。
如果突然有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杵在路中间对一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她相信有很少女人不会对着那个语出突然的家伙傻笑。
聂夏萌脸上泛起暖昧的笑意,用手肘暗暗地碰了碰小护士的腰际“恭喜、恭喜,桃花到了哦!”谁不晓得小护士在这个大帅哥一入院就暗恋上人家,整天跑到大帅哥的房里嘘寒问暖,就差连擦身洗澡道种事都想代劳。她又略微瞄了下那个好像姓“方”的帅哥一眼,心底隐约因回忆而牵起一丝落寞。
这个大概姓“方”的家伙和拖把头一样,也留着一头长及腰际的长发,这七年间,她的眼光总在蓄长发的男人身上打转,试图挽留住她与拖把头的时光,就算七年后因为流行中性化的打扮,街上到处都是拖着一堆稻草行走的男人,但她却深刻地明白他们都不是拖把头,拖把头已经变成天使了。
不否认她在他初入院的时候因他的长发而多看了两眼,但也只是那两眼而已,深切比较下除了发型,他和拖把头是完全不同的典型。拖把头给人的感觉很阴柔、很苍白,但他却十分阳刚,皮肤也晒成漂亮的古铜色;就连发色,拖把头是温和的深栗色,而他的头发却散发出泛蓝的墨黑色;同样高挑的身躯,他却远比拖把头强壮许多,厚实的肩膀令她拧起眉头,怀疑心脏病患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健康的身体。
他和拖把头不同,当她笃定了这层想法之后,她就没再多注意他一点了。拖把头是惟一的,阴气逼人的气质下却有着阳光般的笑靥,她怀念着每个与拖把头相似的特征,却又不愿拿拖把头去和别人比较。
聂夏萌嘴角微微抽了下,低下眼睫掩去她眼里因思念而泛上的快伤。
身边的小护士显得有些扭捏不安,幸福的钟声不绝于耳,完全没注意到耋的笑意全僵在她的脸上,看来十分职业化。
小护士偷偷地瞄了他一眼,随即又羞怯地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她当然对于暗恋对象主动的告白心喜,但是但是这种场面还有别人在场,教她怎么说嘛!
聂夏萌凛了凛纷乱的心绪,将嘴角的笑意又扩张了两公分,深吸了口气满脸笑容地望着告白的大帅哥,
“看来我不应该在场,电灯泡就在此先走一步了。”这男人真笨,选版白的时机居然还让她莫名其妙地在旁边发亮,到底会不会迫女人啊?
“为什么要走?”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樊散东瞪着非常冷静的聂夏萌和眼里冒出幸福光芒的小护士,她们是否弄错了他想表白的对象?“我刚才的那句话是对你说的。”连带朝小护士使了个眼色,让她明白她才是“电灯泡”
“呃?”小护士脸上闪着错愕的神色,对对聂医师说的!怎么回事?
聂夏萌也回报以纳闷的表情,双手环胸地斜睨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随即伸出两根手措头在他眼前晃了
几下“这是几根手指头?”
“两根。”樊散东觉得她的反应很是有趣“我没酒醉后随便抱着女人对她说‘我爱你’的酒癖,而且你们已经让我禁酒快一个礼拜了。”难道他身上有酒昧吗?早知道宵夜就不该吃某个贡献者献上的烧酒鸡,被她当成酒鬼了。
聂夏萌的指头朝地面转了几圈“走两步给我看看。”就是会有人不遵守医院的规定偷喝酒,他也不怕酒精会害死他的心脏吗?
“我没喝酒。”他否认道,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方先生,据我听到的传言,你不是个很乖的病人。”聂夏萌的眼神阴沉了下来,身为医师的职责就是让病人健健康康地出院。这家伙进医院以后不像来休养的,倒像来度假兼捣乱,光主治医师就不晓得换了几个,一堆护士为他争风吃醋,在医院里可算是兴风作浪的头号令人头痛的人物。虽然她还只是个可怜的实习医师,但不表示她就不能管他“酒精对你的病情不会有帮助,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敝姓‘樊’。”连他的姓氏都能搞错,樊散东倒有些讶然,他在她的眼里当真这么不显眼?他十分平稳地走到聂夏萌面前,正视着她阴鸷的视线“聂医师,该不会是你喝醉了吧?”
“我不喝酒。”聂夏萌蹙起眉头抬头瞪他,无意识防备性地抱起胸,他的影子整个笼罩住了她,而他的高度带给她很大的威胁感。他过度接近她了,如果他的嗅觉灵一点,很可能会闻到她的味道“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多,早就过了熄灯的时间,你跑出来干什么?有事吗?”
樊散东笑了笑,平和的笑容里掺杂了些许的危险“我想你想到睡不着。”
沉默开始向四周蔓延,听到这么肉麻的话没使聂夏萌有任何的反应,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反倒是苦了她身边的小护士,一方面要忍受这么恶心的告白,一方面又要承受梦想破碎的幻灭。
小护士赧红着颊百思不解地来回望着两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聂医师根本就不是樊先生的主治医师,甚至她在心脏内科实习的时候也没和樊先生说过几次话,为什么樊先生会喜欢上貌不惊人的聂医师呢?聂医师虽然很活泼,但是医院里几乎所有此聂医师年轻的女人,对他的态度都比聂医师好啊!
她看得出樊先生眼中的认真,他虽然在对女性护理人员有所要求的时候,常常会顺口说出“我爱死你了”之类的话,但他的眼里通常充满开玩笑的轻松,不似现在眼神如此凝重,樊先生对聂医师是认真的吗?
“听到我的告白,你没有回应可以给我吗?”据他的猜想她应该大叫大跳,毕竟一个多澧拜他所观察到的聂夏萌,是个活力永远用不完的女人,所到之处皆充满了阳光的气息,令所有在医院里住院和工作的人都感到身心愉快。
聂夏萌眼神里有着猜不出的情绪,静静地沉默半晌后扯开嘴角“樊先生,请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说,在医院里跟每个你见到的女人说‘我爱你’,虽然会让你过得很快活,问题是我们医院有可能因为你随口对女人说的一句话而起争执暴动。”
他有吸引异性的本钱,她也见过几个护士在护理站为了争着帮他送饭而吵闹不休,现在他也想拿这句话来哄她答应他过分的要求吗?他我错对象了。谁说漂亮的女人是祸水来着?漂亮又满嘴甜盲蜜语的男人远比祸水来得致命。
樊散东抿了抿嘴,脸上的表情充满受伤的模样,彷佛她的冷淡真的伤到了他“你不相信我真的爱你?”怪了,这句“我爱你”攻势总带给他所向无敌的战迹,他是个跟每个女人说“我爱你”而每个女人都会傻傻
地相信的男人,难道他住院住久了,述人的魅力也跟着消失?
聂夏萌缓缓地点点头“我相信你爱我。”平静的外表下,她的内心却正疯狂地大笑,相信他?哈,那才有鬼咧!
“聂医师?”小护士诧异地望向聂夏萌。
“但是你希望我要为你做什么事你才会爱我,说说看。”聂夏萌不疾不徐地补了一句但书,反正她又不是正逢发春期的花痴,乖乖地被帅哥迷得晕头转向。
樊散东满脸的不赞同“为什么爱你需要理由?”怪女人,她真是个怪女人!
聂夏萌无意识地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聊“我懒得跟你绕圈子讲话,樊先生,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请你乖乖回房睡觉,到你的梦里去跟我说‘我爱你’,别造成值夜医师的困扰,这样我才会觉得你是真的爱我,可以吗?”
“你当你在哄小孩子吗?”他蹙起浓眉咕哝道。
聂夏萌微微挑了挑眉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爱情不都需要一点哄骗来让感情更加甜蜜吗?”她暗暗咬牙,这个男人真是烦死了,如果她有时间宁可多睡点觉,天晓得身为实习医师有多渴望睡觉,他还来增加自己的麻烦。
樊散东睨着她,首次承认自己主动出击的败续,他不该以她外表的活泼来断定她的思考逻辑,毕竟她是个二十几岁的实习医师,或多或少她也不会如青涩少女那般天真,在她的脑子里,她是个身心都已成熟的女人。
他缓缓地咧开一个笑容,俊帅的笑脸中带点危险而致命的魅力,伸手勾起她的下额,暧昧地以指腹摩掌着她细嫩的脸颊“你让我觉得我更爱你了。”
她的肌肤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老实说也没有滑嫩到吹弹可破的程度,而她似乎也不像其他女人那般注重保养,脂粉未施的脸庞上除了洋溢着阳光的气息,还多了份不知名的气质,将她整个人烘托出来,特别令他着述。虽然地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会努力去找出他会觉得她和其他女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聂夏萌并没有明显地避掉他的触摸,却十分不雅地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口吻十分地敷衍了事“是、是、是,你爱我到入骨三分的地步了,现在回去睡觉好吗?”想到等一下巡完房还有那么多报告要整理,她连理他都懒得理。
“给我一个晚安吻,我就回去睡觉。”樊散东轻佻地提出他的要求,暗忖他总得要讨回一点战绩,要不然他今天不就全军覆没了吗?
“好啊。”聂夏萌要笑不笑地踮起脚跟,像吻小孩似的毫不考虑地在他颊边吻了一下,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下,而身后的小护士则倒柚了口气,她迅速退回自己的身子,脸上仍旧带着职业性的笑容“我吻完了,请你回去睡觉。”
她还真的吻他?樊散东怪异地拧起眉头,瞅着她平静的外表。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怪女人。他的颊边彷佛还停留着她那抹特殊的香气,却缥缈得令人抓不住那种芳香。他抽了抽嘴角,无赖地抱怨“我要的不是这种吻。”
聂夏萌哼哼冷笑两声,不容置喙地干脆伸手将他椎到他的病房门边,并费力地将他推进去“樊先生,晚安。”说罢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一点也不在乎门板是否会有吻到他的危险性,反正他想吻就去吻门板好了,她可不会和门板吃醋。
她的笑脸在房门掩上的同时消逝,明亮的瞳眸里隐约含着火苗。聂夏萌深深吸厂口气,在心里默数十秒,方才一脸无事地回头望着小护士“走吧。”
“呃”小护士满脸古怪地鳅着聂夏萌。聂医师好奇怪,为什么她不能了解聂医师在想些仟么呢?发出这么一段令人惊愕的插曲,为何聂医师却依然面无表情地处理这件事?聂医师来这问医院实习了那么久,自己从来沿看过聂医师另一面的模样,一向活泼热心的聂医师此刻看起来好冷血。
聂夏萌偏着头,微微抿起双唇,随即如阳光般地笑开了脸,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你变成雕像了吗?”原来自己把她吓坏了。
“聂医师,你相信樊先生说的话?”聂夏萌如往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令小护士微微地安心,那起码是她熟悉的聂夏萌。
聂夏萌微笑地颔首“我相信他在梦游。”
“梦游?”小护士很难接受聂夏萌的答案。梦游?可是樊先生的眼神看起来很清醒,而且他还跟聂医师一问一答的,不是吗?
“不是在医学上有些人会有类似清醒的梦游习惯吗?看起来很清醒,实际上根本还处于熟睡的状态,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聂夏萌笑着解释,不能怪小护士涉世未深,她才刚从护校毕业一年,和七年前自己第一次遇到拖把头的时候同年纪,只是
聂夏萌的眼里闪过一抹忧郁,又马上飞快地抹了去,将心思放在关于樊散东被她最新发现的病情中。
“那个樊先生从事什么工作?”白天累积的工作压力会在梦游状态时出现,她得将今天晚上这种情况和他的主治医师提起。
“好像是古董业吧,他说过他的工作很轻松。”小护士不解地摇头,从事古董业和到处去跟女人说“我爱你”又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呀!
“是吗?”聂夏萌沉思地翻开病历表查询他的病历报告,他的全名叫樊散东,入院的原因是她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先天性的三尖瓣闭锁聂夏萌无意识地捏皱了病历,他的病症竟和拖把头不谋而合,当初拖把头就是因为这样而离开她
“聂医师?”小护士发觉她的脸色在刹那间苍白许多,紧握病历的手微微发着颤,怎么回事?为什么聂医师在看到樊先生的病历表后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聂夏萌闭上眼将唇咬得死白,忍住心中紧缩而阵阵泛起的刺痛“我没事。”
当年她虽有自身的能力可以救拖把头,但凌家人却宁愿放弃自己的孩子也不让她死,可有谁晓得这七年来她有多么希望自己当时能更坚决点,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他的生存,就连她中途转系改念医科,也是为了不再有人会因为相同的病症离开人世,但她。怎能在目睹相同的病历时突生恐惧?她的志愿是做个心脏内科医师啊!
“聂医师,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小护士很担心地鳅着聂夏萌难看的神色。
聂夏萌连连又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拉开笑脸“不用,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过去的一个朋友”
“朋友?”有什么样的朋友会让聂医师变了脸色?
小护士敏感地将病历的事情和聂夏萌的脸色做了联想,随即我到了一点头缩,难道“聂医师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
聂夏萌点了点头。
“那个人”小护士小心翼翼地选择字眼“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聂夏萌回给她一个苦笑,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自己所发出的笑容有多么地牵强与苦涩。
她好想拖把头,只要能与他有一丝相同的地方都能引起她劝他的想念,她几乎已经到达了没有办法忘记他的地步。
她缓缓地望着天花板,眼神凝聚的深处彷拂早已穿越了她所处的空间“他现在已经变成天使了”
“天使吗?”凌睿尧皱着眉苦笑,低头瞅着自己素白的长袍,穿着这身衣裳是那么有一点像天使,可
惜少了对漂亮的翅膀。他扯开嘴角喃喃自语“也许我该去借个光圈戴戴,少了翅膀给人的信服力不太足够。”
“你是恶魔。”樊散东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搔搔头躺回自己的床铺拉上毯子“别吵我了,我要睡觉。”
凌睿尧呼了口气,表情哀楚地望着樊散东“喂——”
“你有完没完啊?”樊散东猛然蹙起眉头,瞪着这个不知从哪个地方死过来缠住他不放的孤魂野鬼“要我帮你跟那个奇怪的女人说‘我爱你’,话已经带到了,你还想缠着我多久?”这是什么鸟医院?还要他为死人服务,自住院来每天都被这个阴魂不散的鬼家伙缠着不放,他连睡觉都睡不饱。
“我们是哥儿们嘛!”凌睿尧涎着笑脸回答“别生气,谁教你没事就喜欢和女人说‘我爱你’,夏萌当然不可能会相信你。”
“废话,那句话又不是我自己想说的,信不信随她。”樊散东眯着眼盯着在空中俯瞰他的凌睿尧“要说你自己去对她说,我拒绝当灵媒,以为我在演‘第六感生死恋’吗?”
凌睿尧抿起嘴又苦恻恻地短笑了声“你以为我喜欢找你代劳?如果我有办法说,我早就说了。”
樊散东冷笑两声“既然没办法说,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投胎去吧!”反正爱着聂夏萌的男人又不是他,他可不会把自己趟进这场浑水中。
凌睿尧摇了摇头,眸中隐含着一丝忧郁,他扯起嘴角自嘲地苦笑“如果我能投胎就好了。”都怪他自己贪玩,结果造成了家人与夏萌的痛苦。
他仍在人世的时候早就料想到他不能牵入别人的感情,明白擅入凡间游玩的自己绝不可能在人间停留太久,却在人生的最后几个月遇上了夏萌这算是作茧自缚吗?他反而不舍得离开他曾为凌睿尧的点滴回忆。
他本来就不该牵扯进人间的轮回,就因为白石佬跟自己唠叨个半天,话题全绕在白石佬那两个在人间转生的宝贝徒弟不肯回天庭,结果玩性甚重的他不免也对人间起了好奇心,然而却发觉他真的也脱不开这情感的束缚
“不能投胎?”樊散东警觉地翻个身,瞪着盘腿浮在半空中的凌睿尧“‘不能投胎’是什么意思?你想缠住我一辈子?”
凌睿尧若有所思地瞅着他,嘴角的笑意改为讥诮,缓缓伸了个懒腰“缠着你也不错啊,你这家伙倒挺有趣的,况且我生前最喜欢热闹了,如果没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我会闷死呃,我已经死了。”
樊散东形状优美的薄唇严厉地抿了起来,眼眸里闪着风暴前的宁静“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死人一样‘乖乖的’死?”他很刻意去强调那三个宇,被凌睿尧吵了一个礼拜,自己的脾气就已经濒临爆炸边缘了,要真让他缠上自己一辈子,那不就不,他才不会去料想凌睿尧有可能会缠住他一辈子的可能性,他会想尽办法让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滚离他愈远愈好。
凌睿尧哀怨地睨着樊散东,随即又恢复嘻皮笑脸的个性“以前我又没死过,什么叫‘乖乖的死’我也不知道,你能教我吗?”
“别跟我装白痴。”樊散东隐忍下磨牙的声音问“躺回你的棺材、闭上你的眼睛、滚离我的视线、消失在这个世上,如果真有地狱的话,去找那个叫做‘孟婆’的欧巴桑把她那一桶孟婆汤喝个高兴,这才是一个死人应该做的事情。”
“听起来挺无趣的。”凌睿尧意兴阑珊地回答,为表真实又故意打了个哈欠“如果每个死人在死后都得这么公式化,那投胎就没什么意思了,况且”他微微皱了眉,眼里飞掠过一抹认真“我的夏萌怎么办?”
“恕我说一句话,”樊散东冰冷的言诰里增添了一分尖锐的嘲意“凌睿尧,你‘已经’死了。”
“是啊。”凌睿尧非常肯定地颔首“那又怎么样?”
“一个死人‘还能’怎么样?”
“一个死人又‘不能’怎么样?”凌睿尧笑嘻嘻地反问回去。
樊散东抽了抽嘴角,感觉所有的怒气全梗在胸口,他快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孤魂野鬼给弄火了,好不容易可以乘机休个假,结果这个鬼家伙却把他的假弄得像恶梦一场“不管你怎么爱那个叫聂什么的实习医师,但你人都死了,能再给她什么?”
闻言,凌睿尧脸上所有的笑意全消失殆尽,眼神里充满了很少在他脸上表现出的严肃,他沉默地鳅着半躺在床上的樊戏东,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地咧开笑容,笑得极端苦涩而不自然“就是因为我爱她,而我最后能帮她做的事,就是”他牵了牵嘴角,藉以冲淡他心中的刺痛“我要让她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