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哈啾、哈啾——”
连续儿响亮的喷嚏声,打破了动物医院的宁静,将原本正在睡觉的猫猫狗狗全惊醒了。
颜洛洛苦著一张俏脸,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在心里哀叹不已。
唉,她的预感果然成真了,真是倒霉透顶!
虽然她昨天一回家就立刻去洗热水澡,并且换上干爽的衣服,但是脑袋瓜子却昏昏沉沉,又热又痛。
一察觉这个征兆,她赶紧连喝三大杯温水,甚至不到晚上十点就乖乖上床睡觉,没想到还是感冒了!
“哈啾——”她又打了个喷嚏,一脸幽怨地望着豫劭杰。
昨天同样被雨淋得湿透,他还先开车载她回家,照理来说,他应该病得比她还重才对,但为什么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声咳嗽也没有。
不但如此,就连baby——那只认养来的小猫咪都没有感冒,相较之下,好像她很逊、很没用似的。
“呜真是不公平”她半趴在柜台上,发出虚弱不平的哀鸣。
豫劭杰蹩眉望着她,从她早上一踏进动物医院,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就让他担心极了。
“洛洛,你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你不就是医生吗?”颜洛洛故囊装傻。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去看医生呢!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打针了,所以除非真的病况严重,否则她是不轻言去医院看病的。
“你要让我这个‘兽医’来看病吗?”豫劭杰简直哭笑不得。“这附近有一间挺有名的耳鼻喉科,你要不要去挂个号?”
“不要,我已经吃过药了。”她鼓起腮帮子咕脓著,那模样简直和耍赖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吃药?你吃的是什么药?”豫劭杰疑惑地问。
昨天是礼拜日,一般的诊所没有营业,而她今天早上又准时来上班,哪来的时间去看病拿药?
“就是这个啊!”颜洛洛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感冒胶囊。
“你吃成药?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每次感冒都是吃这种药,有效得很呢!”她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呵欠。
可能是刚吃下去的药效发作了吧!她的身子发热,脑袋发晕,眼皮沉重得几乎得快睁不开了。
看着她揉眼睛、打呵欠的娇慵模样,豫劭杰的眼神一柔,说道:“小房间里有张沙发床,我看你先到里面躺一下吧!”
“嗄?这样好吗?”上班的时间睡觉,这样会不会太不敬业了?
“没关系,反正今天不怎么忙。”
“可是”
“你是病人,没什么比好好的休息还重要,如果我真的忙不过来,我会再叫你起来,好吗?”
颜洛洛心里小小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被睡魔给打败了。
“好吧!但是如果忙的话,一定要叫醒我喔!”她再次提醒后,才踏著虚浮的步伐走进小房间去。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豫劭杰不放心地进去探现,发现她早已睡沉了。
“唉,也不会找件衣服盖一下,真不会照顾自己。”他无奈地摇头叹气,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地替她盖上。
凝望着那张熟睡的容颜,他的黑眸流荡著温柔的波光。
他必须承认,昨天抱著她走进滂沱的大雨中,除了真的是让两个人尽量少淋到雨之外,其实他还存著一丝“邪恶”的私心,就是想要抱她、亲近她。
虽然那段路程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后来他们还被大雨淋得狼狈不堪,但他还是觉得相当高兴。
美中不足的是她竟然感冒了,如果可以选择,他真希望生病的人是他。
他伸出手,替她将微乱的发丝轻轻拂到耳边,温柔的目光从她紧闭的双眸、红扑扑的双颊,缓缓地游移至她的红唇。那两片玫瑰花般柔嫩的唇瓣正微微轻启,吐露著诱人的气息。
他的视线仿佛被强力磁铁吸引住似的,只能一眨也不眨地凝望那两抹醉人的嫣红,像是受到了蛊惑,他缓缓、缓缓地低下头“哈啾、哈啾、哈啾——”
隔天上午,动物医院里再度响起连续而响亮的喷嚏声,但是这回声音的来源并非颜洛洛,而是豫劭杰。
“咦?你也感冒了?”颜洛洛一脸惊奇地望着他,他昨天不是还健康得像是“一尾活龙”吗?
“是啊。”豫劭杰一脸苦笑。
“哈哈,你还真是有义气啊!”颜洛洛笑道。
咳,她也不是故意要幸灾乐祸的,但是生病的时候有人“作伴”那感觉还挺不错的。
她从口袋掏出那盒感冒药,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粒?效果挺不错的啃!我吃了一天的药之后,今无就已经好多了呢!”
“不用了,谢谢,我还没病得那么严重,多喝开水就可以了。”
“好吧!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颜洛洛收起感冒药,随口问道:“不过你也真奇怪,怎么会撑到今天才‘发作’呢?”
“咳咳咳——”豫劭杰像是突然被呛到似地咳了几声。“呃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颜洛洛望着他,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奇怪?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他的脸上好像闪过一丝不自在和心虚?
一察觉她疑惑的目光,豫劭杰借故替自己倒杯水,转身回避她的视线。
她猜得没错,他的确是心虚,因为他的感冒根本不是因为礼拜天淋了太多的雨,而是被她传染的。
他端起杯子,缓缓喝著温热的开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昨天时情景。
昨天,他的目光被她那两瓣吐露著诱人气息的红唇给吸引住了,尽管明知道不该趁她熟睡之际“偷袭”她,但他仍像著了魔似的,情不自禁倾身,在她的唇上偷了一记轻吻。
她的唇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柔软,光是唇片的轻触,就令他心荡神摇,若不是怕将她给惊醒,说只定他还会得寸进尺地探入她的唇间,撷取包多的甜蜜他会感冒,大概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吧!
明知道自己并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情人类型,他却还偷吻她,现在想想,他这样的行为还真是“真是下流!”颜洛洛突然大声叱责。
“噗——咳咳——”豫劭杰被口中的水呛到,狂咳了一阵。
他心虚又心惊地回过头,发现颜洛泪正一脸气愤地看着今天的报纸。
“这些人在饭店里开房间,举行杂交性派对,真是低级、恶心、下流到了极点,你说是不是?”
颜洛洛抬头望着他,却发现他一脸不自在的神情。
“呃是啊真的很下流。”幸好她不是在骂他,豫劭杰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颜洛洛眉心轻蹩地偏著头,疑惑地望着他。
“你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奇怪喔!”
“哪有?你太多心了。”
“是吗?”颜洛洛仍是一脸狐疑。
她的直觉告诉她,他绝对有问题,而且似乎和她有关,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颜洛洛蹩著眉,百思不得其解。
豫劭杰努力挤出一丝看起来不太自然的笑容,为了避免她再继续追问下去,他赶紧转移话题。
“这礼拜天我要再到上次那间俱乐部去,要不要一起去?”
“又有马生病了吗?”
“不是,我是要去替上次那匹生病的马复诊,检查一下它的复原状况,如果你投事的话,就一块儿去吧!”
“可是我没有会员证,上次我是拿临时证件进去的。”
“踉著我就不需要证件,我只要和警卫说一声就行了。”他是那间俱乐部重金聘请的兽医,自然可以在那里通行无阻。
“喔,好啊!”一想到俱乐部,颜洛洛的心情霎时变得有点复杂。
回想起那时的误会,还真有点令人哭笑不得,都怪李柏翰没有把话说清楚,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事件。
不过虽然他开的只是一间小小的动物医院,但是从医院里挂满的证书和奖状来看,很自然他是这一行的佼佼者,而且那间惧乐部会聘请他当兽医,想必也是看重他的专业吧!
其实仔细想想,他的条件也算相当不错的了,或许这世上真的找不到百分之百符合她理想标准的男人,她应该要好好把握住他才对!
可是当初她斩钉截铁地说他并不是她理想的伴侣人选,害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总不可能突然跑到他的面前,对著他大声宣告——我突然改变心意,喜欢上你了!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就算没把他给吓跑,恐怕也会被他认为是个既善变又对感情不认真的女人。
唉她到底该怎么办呢?真是苦恼啊一连好几天,都是阴时多云偶阵雨的潮湿天气,一直到礼拜日,久违的太阳才终于露了脸。
豫劭杰和颜洛洛相偕来到俱乐部,由于他们是来替马匹做挫查的,所以穿著十分轻便,但这样的穿著打扮反而令他们成为俱乐部里格外显眼的一对。
豫劭杰先是在马房里替那匹白马做过彻底的检查,接著又将它牵了出来,仔细观察它的步伐。
“很好,它已经完全复原了。”
“真的吗?那它也可以像其他的马儿一样,下场去奔驰喽?”颜洛洛问。
“那当然。”
一旁的马场堡作人员看见了他们,热络地笑道:“豫医师,要不要骑上马跑个几圈?”
豫劭杰正想婉拒,就见颜洛洛眼睛一亮,兴奋地嚷道:“真的可以骑吗?那太好了!你快去骑吧!”
工作人员见她这么兴奋,笑问:“小姐要不要也骑马玩玩?”
“不了,我不会骑马,我看他骑就可以了。”颜洛洛笑了笑,转头催促著豫劭杰。“怎么了?快点去骑呀!”
“呃我”
豫劭杰原本并不打算骑的,但是望着颜洛洛那双充满期待的美丽眼眸,他竟无法拒绝。
“好,我去骑!”他的语气中有著一丝壮土断腕的决心。
他走到马儿旁,伸手抚摸马儿的脸。
“好马儿,咱们来打个商量,待会儿你可要乖乖的,别让我当众出糗啊!”他在马耳旁轻声低语。
天知道他根本就不会骑马!可偏偏在颜洛洛的面前,他就是意气用事地想表现出好的一面。
然而当年在心仪的女孩面前被狗咬的惨剧,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底,造成不小的心囹压人。
唉,希望他不要弄巧成拙,反而在她的面前出洋相才好!
豫劭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爬上马背,那姿势虽然称不上优雅利落,但总算是安全上马了。
“加油!”颜洛洛在一旁朝他挥手微笑。
望着她那抹兴奋雀跃的笑容,豫劭杰的心底蓦然涌上一股即使要他现在骑著马冲锋陷阵他也在所不惜的冲动。
好,为了她美丽的笑靥,他决定拼了!反正这匹白马的性情还算温驯,只要不要做一些危险动作,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他试探性的轻夹马腹,马儿开始慢慢地前进。
由于马儿的步伐挺稳的,让豫劭杰放心了不少,他大胆地加重了些许力道,马儿立刻小跑步了起来。
一开始还算满顺刮的,但是跑了一阵子之后,豫劭杰警觉地发规自己的身子逐渐歪向一边。
他在心里暗叫不妙,努力想调整坐姿却是不得要领,不但没有拉回逐渐倾斜的身子,长腿反而使劲夹紧了马腹。
马儿以为他下达加速的指令,于是便开始奔跑了起来,豫劭杰的脸色骤变,不到三秒钟整个人就倒栽葱似的摔下马背,还差点被马蹄践踏过去。
“天哪!你还好吧?”颜洛洛一脸惊慌地跑过来。
豫劭杰痛氏龇牙咧嘴,全身的骨头像散了似的,眼看颜洛洛朝自己奔来,他真想将自己埋进士堆里,不让她看见他的狼狈样。
“豫医师,你役事吧?”马场的几个工作人员见状也全跑了过来。
“天哪!豫医师,原来你不会骑马呀?不过这匹白马已经是全马场里面最温驯的一匹马了耶!”
豫劭杰在心中呻吟了一声,忍不住瞪了那个多嘴的工作人员一眼。
真是的!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已经够惨了,这家伙竟然还在颜洛洛的面前强调这匹白马有多么温驯,是嫌他的脸还没丢够吗?
“豫医师,你可以站起来吧?”
不等豫劭杰回答,另一名工作人员已扯开喉咙大喊:“喂——快点拿担架来!豫医师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嗄?担架?这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一点?
豫劭杰在错愕之余连忙说道:“我没伤得那么重,不必用担架吧!”
“不行!说不定有什么内伤,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工作人员相当坚持。
担架很快被送了过来,豫劭杰虽然想反抗,但是他只要稍微一动,全身的骨头就抗议似的传来阵阵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半点抗拒的能力。
无奈地被人抬上担架后,豫劭杰迅速多了颜洛洛一眼,就见她一脸忧心忡忡,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不禁在心底长叹一口气。
唉,这下子,他真的是半点男子气概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