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蜡目送着林新走了。他决定马上去找福成。其实,吴腊对林新的事是早已胸有成竹的。
上次吴腊曾答应林新帮助他成就他和小琴的好事,过后不久,袁之庆就出事了。他知道肯定是林新去告的。他也知道,林新这个草包不但是堵挡风的墙,而且确实是可以利用的,但是,他必须把他给收服了才行。要收服他其实也很简单,目前,只要把小琴的事给解决了,再跟他念咒,那是百分之一百显灵的。为此,他也关起门来在家里苦思冥想了好几天,他做事有个习惯:在他自己想明白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点意思的,但一旦他决定跟谁讲了,那么,他也绝对是志在必得的了。可是,这件事他想了好几天,都没能想出来到底去找谁来帮这个忙好。最后,他决定去找福成试试,福成在收审所,来来去去的人多,他这个人为人也热心,朋友多,他肯定会有办法的,主意已定,他就去找福成了,两人又来到了瑞芳家小酒店的“密室”里。
福成:“吴腊弟,算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你要问向阳公社的事除了我,你还就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内行的了!”
吴腊:“那实在是我的运气了!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竟真的让我找着人了,福成哥,让我先谢谢您了!”说着,便要作揖。
“别别!什么事,尽管讲,只要我办得到!”福成还记着上次吴腊一出手就给了他五块钱的情呢。
吴腊:“知道有个叫小琴的吗?”
“哦,这个婊——这个表嫂怎么,你认识她?”
吴腊:“不是,我不认识,我一个朋友认识。”
福成:“山林普查队的?”
吴腊:“你怎么知道?”
福成:“都家喻户晓了。怎么,他有什么打算吗?”
吴腊:“福成哥。我们是自己人。咱真人面前就不说假话了。我告诉你。他想娶了她。”
福成:“好。哥们有义气。既然你信得过我。那么。我也跟你实话实说吧。他们家把这事托给我了。我还正在担心找谁帮忙呢!”
吴腊:“真地?那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喽。”
福成:“我跟你说啊。这个小琴算算起来。还是我一个远房地表嫂呢。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地。直把我那表叔表婶气了个半死。我表叔他们准备派几个人去捉奸。捉住了。把这对狗男女地裤子当众给脱了。”
吴腊:“等等。等等。不是说他们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吗?”
福成:“就是。他们就是准备在儿子来以前把这件事给处理了。免得到时候让儿子面子上过不去。”
吴腊:“可是,明天”
福成:“明天还没回来呢,还要过半个月呢,这两个人在这半个月内是肯定还会幽会的,到时候,还怕他们不束手就擒吗?”
吴腊:“福成哥,你听我说,既然小琴跟你还沾点亲,林新嘛,又是我的朋友,我看这么着好不好?”
福成:“怎么着,你说来听听,”
吴腊:“我是这样想的,你看看行不行,要是不行,咱们再合计,好不好?”
福成:“行,我先听你说。”
吴腊:“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门婚’”
福成:“不是,这”吴腊:“哥,你别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让我说完好吗?”
福成不情愿地:“好吧。”
吴腊:“我跟你讲,啊,这小琴跟她老公本来就不好,她老公在家时,他们也从不在一起睡。何况,他们的婚姻本来也是长辈包办的,她老公就是想逃避这个婚姻才去当兵的,是不是?”
福成:“是的。”
吴腊:“现在,林新真心想娶小琴,小琴她夫家也不想留她了,是不是?”
福成:“也是的。”
吴腊:“那不就结了,我们成全了林新和小琴,你也多了一个朋友,不好吗?”
福成:“不行,那我表叔不是太吃亏了吗?”
吴腊:“唉,你这个人看你挺灵光的,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呢?”
福成:“怎么糊涂啦?”
吴腊:“你想想看,就算你不想成全林新和小琴,等到你那表兄一回来,他还会要小琴吗?既然他不要小琴,还留着小琴干吗?”
福成:“话可不能这么说,宁可让他自己把小琴离了,现在也不能太便宜了她。”
吴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你听我说,只要他和小琴打离婚,就难免会提到这档子事,你想,这戴绿帽子的滋味好受吗?哪怕就把她离了,钱弄来再多,也不解恨呀,你说是不是?”
福成不语。
吴腊:“福成哥,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替你表叔打抱不平,可是事情已经出来了,你光想着谁吃亏谁不吃亏,这个账还能算得清吗?到头来,两败俱伤,大家都吃亏!”
福成:“照你说,怎样才能不吃亏呢?”
吴腊:“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好想办法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悄悄地把这事给解决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福成沉吟了一刻:“行,也只能这样了,这种事跟茅坑一样,越掏它是越臭,弄得太吵了,大家都没意思。”
吴腊:“这就讲对了!你表叔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你办,就是看中你是吃四方饭的人,拿得出主意嘛!”
“那是,想要息事宁人,是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待我把这厉害关系跟他讲讲清楚了,就不怕他不答应了!”福成被吴腊几句话一圈,来了劲了。
吴腊:“福成哥,那小琴那边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行。吴腊弟,你听我说,要想息事宁人其实也不难。”福成讲到这里,停了一下。
吴腊:“福成哥,我呢,把你这个朋友是认定了的,既是这样,我就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有什么难处,你只管说。”
福成:“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其实这个烫手的山芋我也不想接的,只是亲眷嘛,人家又找着我了,所以,我也是不得已。我干脆把底也给你漏了吧,那两个老的,早就想把小琴休了,只是怕自己先提出来,小琴敲起竹杠来就吃亏了。”
吴腊:“哦,这个啊,好说,现在,这个事情其实就是我们俩的事了。林新这边吧,我说了当得了算。不知那边你作不作得了主?”
福成:“当然作得了主了!”
吴腊:“那就好说,你回去就说捉奸的事,你们自己没有做机密,人家已经知道风声了,现在,他们暂时不会碰头了,看他们怎么回话?”
福成知道自己刚才话说多了,但是,要想收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说:“那当然无话可说的了。只是通奸这件是可是小琴她自己做下的,就是留条路给她走出去,那也是你吴腊的面子,你说是不是?”
吴腊:“那是当然。福成哥,我吴腊也是个记情的人,因林新跟我不是一般朋友,所以,我才抹开了面子替他出头的,要不然,我才不会管这种闲事呢!”吴腊知道福成误会他用捉奸的事要狭他了。
吴腊:“可是,你不知道,林新的家底也不厚,如果,小琴提出离婚的话,所有的费用就都要林新来负担了,虽说小琴是改嫁,可林新总是头婚吧,喜事也不能不办,对吧?你说说看,得多少开销啊?”
福成:“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表叔那边提出是吧?”
吴腊:“福成哥,你别误会,其实这个事情,谁提出都没关系,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这个事情其实就是我们俩的事了,你提出,我提出,不都一样吗?”
福成:“怎么一样得了呢?”
吴腊:“我跟你说,就我们两个人把这台戏给唱了。”
福成:“我们两个?”
吴腊:“怎么,不行啊?”
福成:“怎么个唱法?”
吴腊:“你听我说,你回去把那两位老人的说通了,让他们先提出离婚,林新这边呢让我来对付,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提出要求补偿,这样总行吧?”
福成听吴腊这么一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样说我还要听听,但是,这样还是太便宜了小琴了。”
吴腊:“福成哥,你说的不错,这样是太便宜小琴了,但是,现在,林新手头有限,如果,他们不提出离婚,林新一时也不敢让小琴提出离婚的,因为毕竟他还是理亏的,他也怕担‘强夺人妻’的罪名的,何况还是军婚!只是小琴如果不提出离婚,这事不就拖下来了?”
福成心想,捉奸的事,他已无意透露出去了,现在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当时表叔跟他商量的时候就是想在儿子回来之前把这件事给了了,捉不捉奸本不是事情的关键。捉奸这个事,其实也是福成自己的主意,他刚才讲给吴腊听,本想让自己占个上风,谁知吴腊却不慌不忙地接住他的球,轻轻地把这个球踢了回来,他待要不接,表叔那边就不好交代了。要是接了,不是明摆着自己输了一筹了吗?
吴腊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福成哥,你听我说,林新和小琴这样做固然有错,但事情的起因,应该说不完全是小琴责任,是他们不要小琴在先,才有小琴的红杏出墙在后。而且,他们早就有了休掉小琴的心,他们本不打算从小琴身上捞什么油水,可以说有这样的可能,他们甚至还准备好了钱,用来休掉小琴。”
福成心中一惊,他不由得从心里佩服起吴腊来了。因为,那天表叔跟福成说:“算起来,我们也是正经人家,可出了这么个狐狸精,真是家门不幸啊。常言道:‘争气不争财’,福成啊,只要能安静地把她出送了,叫我倒贴几个钱,我也情愿了。”这个吴腊怎么好象就在旁边听到了似的呢?
吴腊见福成不答腔,知道他已心有所动便乘胜追击:“福成哥,我这儿还有一个主意,也说出来你听听,行不行你自己看,怎么样?”
福成不知吴腊葫芦里卖什么药,可是,事已至此,还是先听听他的主意吧:“行,你说来我听听。”
吴腊:“福成哥,你看这样好吧,小琴那边家里的事情,由你包了,这点子事,在你福成哥那里不过小菜一碟。林新这里也由我包了,我可以保证林新不会提出补偿,但是,要小琴提出离婚,我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林新出不起这个钱,也不敢担这个罪名。如果,那老两口不提出休掉小琴,这件事就搁住了,你我这台戏也唱不下去了。”
福成像赌输了的赌徒,心里不禁有点窝火,可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吴腊弟,你就别绕弯子了,这些,你刚才不都讲过了吗?你这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吴腊:“福成哥,不是我绕,我是不好意思讲出口,既然,你是个痛快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林新已经给了我一百块钱要我把这件是了了,我来找你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一百块钱,用来去打点那两个老的,太少了,等他们开口,林新又等不住,我们这边自己又不能开这个口。都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件事,我一个人是摆不平的,所以,我才想到了你。”说完,吴腊从兜里掏出了一叠十元的票子,递给福成。
福成没料到吴腊会来这一手,连忙推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福成是这种人吗?快收起来,收起来!事情只管办,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这要是让林新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呀?”
吴腊:“福成哥,别误会,林新的钱是给我的,我早已收下用掉了。只要我把他的事摆平了他自然无话可说。至于这个钱嘛,是我托你打点那边的费用,跟林新搭不上边的,你先用着,不够我再给你。行吧?”
福成:“不行,不行。你的事,我就当成了自己的事,就是要打点,这点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吴腊:“怎么不行?难道叫你做媒人还要陪上了女儿不成?真是的,你要是不拿,算了,这件事我就不麻烦你了。”
福成:“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没话可说了,这样吧,我先收着,等事情办好了,我们用它摆贺喜酒吧!”
吴腊:“好!就这么定了!”
吴腊把钱塞进了福成的口袋,两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福成:“吴腊弟,刚才说的捉奸的事”
吴腊:“福成哥,这件的事,就到我这里了,等下我出去,这扇门一关,所有的事就都关在里边了,林新是不会知道的。你不是说过吗:这就是王熙凤的铁槛寺,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就放心吧。”
福成:“那是,我还信不过你吗?”
吴腊:“福成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福成:“什么事?”
吴腊:“福成哥,你既然送佛了,就送到西天吧,干脆,你我替林新和小琴再做一次媒,成全了他俩的好事,也算是我们两个的功德了。”
虽说小琴和林新已经两厢情愿,如果小琴离了婚,按照婚姻法,他们两个结婚也是完全合法的,但是,在当时的农村里,按照旧的传统,他们两要结婚,还得要明媒正娶,那才算过了明路,否则,以后,讲起来就不怎么好听了,尤其,他们两现在这样的情况。所以,吴腊想要福成帮林新这个忙。
福成:“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怎么向我表叔开口呢?”
吴腊:“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就说是我托你的不就是了?既然他已把这件事交给你了,这也是鼻涕流嘴边过,顺路的嘛。再说了,他们家把小琴休了,还留在家里不成?俗话说‘死店活人开’么,就看你怎么讲了。这点子小事在你那里不就像吃松糕一样吗?”
福成:“行,我就试试吧。”
其实,男人是活在面子里的。吴腊这样一说,福成是不得不试试了。
吴腊:“福成哥,我跟你说实话,本事再好,自己的头还得别人来剃。林新是巴不得今天就娶了小琴家去,可是,心急吃不得烫粥啊,再说,他的事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讲了今天,我们把他的事圆满了,不怕他明天不跪下给你磕响头。我呢,是舍不得这两个媒钱,稻坦里的蛤蟆还能让稻坦外的人给钓去吗?”
福成听吴腊这么一说,心中那一点点不痛快都烟消云散了。两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福成既释了前嫌,说话就痛快多了:“吴腊弟,你算是拣了一个大路边的人情了!”
吴腊:“你不也是一样吗?”
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吴腊:“那我就先走了。”
福成:“别别,今天我请客,你一定得给我这个面子!”说完,就扯开了嗓子大声叫瑞芳。
瑞芳进来了。她身着一件紫红的闪光劳动布的两用杉,一条藏蓝的裤子,一双方口北京鞋,两腮粉朴朴的,一头乌黑的秀,用了一条手绢宽宽地挽在背后,两鬓松松地垂了下来,一绺刘海疏疏地挂在前额。吴腊一看,傻了眼了。吴腊因上次瑞芳当面称赞他是个哥们,很让他开心,所以,他就记住了她。只是他心中只恋着周凤,所以,也没怎么十分对她上心。今天,因着好心情,仔细一看,不觉眼前一亮,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这瑞芳自第一次见着吴腊就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后来观察他的言行,自有一份特别的稳重和义气,心里就有点不舍,她知道,这才是让她心跳的人,她心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前世的缘分”吧。刚才他们两人在屋里谈话时,她抓紧时间洗了一个澡,换了这件她刚托人从上海带来的两用衫和北京鞋。头呢,是照着城里一个表姐的样子梳的,那个表姐每次洗了头都是这样梳的,她看着特别喜欢,就学了来了。这会儿吴腊傻傻地盯住了她看,她不觉一阵脸红,她这一脸红,吴腊倒不好意思了。忙挪了挪**。
“福成哥,我还是先走吧。”说完一抬头,又看见了瑞芳躲躲闪闪的双眼。
福成:“哎,走什么走呀,不给我面子啊。瑞芳,弄几盘菜来,记我的账。”说完就掏出烟盒来。
瑞芳:“哎,马上就来。”说完,又朝吴腊瞟了一眼,吴腊因刚才有点失态,忙清了清嗓子,又重新端端正正地坐好,一抬头,瑞芳双眼脉脉含情地正看着他。吴腊只觉心跳突然加快,一阵快意掠过心头,忍不住对瑞芳微微一笑。就这一笑间,从此两人彼此就有了牵挂了!
一会儿,瑞芳就将一桌菜摆妥了。
吴腊和福成高高兴兴地边吃边聊,把林新和小琴的事安排妥帖了,约好一星期后再碰头,就各自去行动了。
过了一个星期,福成托人带来了口信,叫吴蜡去一趟,来人说是老地方,吃午饭。吴蜡知道事情已妥,安排好大队的事情,就直奔瑞芳家来了。
瑞芳见是吴蜡来了,自是高兴,她把吴蜡带到了后屋,招呼吴蜡坐下了。
瑞芳:“福成哥说了,让你先在这儿等他,他一会儿就到。”
吴蜡:“好好,我在这儿等,你忙你的去吧。”
瑞芳:“哟,干吗赶人走啊?”
吴蜡:“不是,不是,我是怕耽误了你的生意了。”
瑞芳:“你就放心吧,那边的事我早交代好了,没关系的。怎么,嫌碍事我就走吧。”说完,佯作要走的模样。
吴蜡:“别别,别别。没事就好,我还巴不得你多玩会儿呢!”说完,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瑞芳。吴蜡紧紧抓住了瑞芳的手,瑞芳两腮泛起一片红晕。吴蜡连忙放了手。
瑞芳:“你坐吧。”
吴蜡讪讪地坐了下来:“你也坐吧。”
瑞芳:“我去泡茶。”说完,就掀开门帘出去了。吴蜡怕她去了不回来,只觉得心中一阵惆怅。
原来,福成昨天傍晚过来关照瑞芳,说他约了吴蜡,今天要在这儿吃午饭。今天早上又过来说,今天市里有领导过来检查,恐怕无暇抽身出来,要她代为招待一下。
过了一会儿,瑞芳端着茶进来了,她把茶放在桌上,对吴蜡说:“福成哥带信来说,今天市里来了领导,恐怕午饭出不来了,让你先吃了饭再等他。”
吴蜡稍停了片刻:“那我先走,下午我再来。”
瑞芳:“何苦呢,福成哥已经托付了我,我不招待好你,在他跟前也不好交差。你回去再回来,白把时间花在路上了,我给你搞几个菜,再暖一壶酒,我陪你喝几杯,怎么样?”
其实吴蜡说走,本是试探,见瑞芳这样说,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他顺水推舟说:“行,反正我也是锅灶砌在脚肚子上——一人吃饱全家饱。就依你讲吧,省得你在福成哥面前交不了差。再说,有你这样的美人作陪,我是前世修来了!”说完,两眼直直地盯住了瑞芳。
“胡说八道!”瑞芳白了吴蜡一眼,就出去了。
一会儿,瑞芳端来了两盆菜,一盆油汆花生米,还有一盆白片肉,又转身出去,拿来了一壶酒和两个小酒杯。她还打算出去拿菜,吴蜡乘机抓住了她的手说:“不用了,一盆花生米就足够了。”
瑞芳:“行啊,不过,你可不能向福成哥告状说我没有招待好你啊!”吴蜡:“行,我说你给我吃山珍海味了,还不行吗?”
瑞芳盯住吴蜡,随后莞尔一笑,坐了下来,她这一笑,吴蜡只觉得自己半个的魂都被她钩去了。
两人坐定,瑞芳给吴蜡斟满了酒,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后举起杯:“吴蜡哥,我敬你一杯。”吴蜡心中快活,瑞芳话音一落,他就一口把那一小杯酒给干了。瑞芳又给他斟了一杯:“吴蜡哥,我敬你第二杯。”
吴蜡:“不行不行,喝半杯吧。”
瑞芳:“哟,大丈夫男子汉的,这个小酒杯也对付不了啊,顶多不过一两!”
吴蜡:说不过你,我干了,可你也得干!”
瑞芳爽快地:“行,一起干!”
两人一仰头,两个空酒杯对面一照,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吴蜡:“不愧是吃四方饭的女中豪杰!”
瑞芳:“别乱说啊,我可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喝过酒!”
吴蜡:“好好,算我没说,好吧起!我这一杯酒算是赔罪,行了吧?”说完,自己斟了一满杯,一口干了。
就这样,吴蜡一连干了三杯。虽说这个小酒杯,一杯酒不过一两,凭他的酒量,再来两个三两也醉不了,可因为他是空腹喝酒,所以,酒力就大一点,再加上他有点兴奋,所以,这一点酒就上脸了。
瑞芳:“看你,脸都红了,瞧,脖子也红了。”
吴蜡:“你不也一样,也红了。不过你红得好看,两腮像桃花”他顿了一顿,盯着瑞芳轻轻地说了一句:“瑞芳,你真好看!”
瑞芳此时芳心正动,被他这一说,不觉低下了头。
常言道:“酒是色媒人”此话不假,正因为有了这半杯酒,把瑞芳再也不象先前那么羞答答的了。虽然,瑞芳不及周凤漂亮,更不可能有周凤那种独特的气质,但毕竟是花季少女,青春的活力,散出诱人的魅力“十八无丑女”嘛,吴蜡看着挺舒心的。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么,吴蜡只觉得心头擂鼓似的,实在控制不住了。
忽然,吴蜡看见瑞芳头上有一根柴草:“你头上有一根草。”
瑞芳:“是吗,可能是刚才烧菜时沾上去的。”说完,她伸手去摸。
吴蜡:“我帮你拿了。”
吴蜡站了起来,走到瑞芳跟前,伸手把那根草拿掉了。就在吴蜡走过来的时候,瑞芳只觉得一阵心跳,竟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吴蜡还没有跟一个年轻女子,这么近地站在一起过,虽然,他心中正充满了非分之想,但他还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急促地喘着气,两眼直直地盯着瑞芳,瑞芳抬起头,看到了吴蜡深情的目光,她又低下了头,低头时,她的头碰到了吴蜡的胸脯,吴蜡乘势一把搂住了她,此时,周围一切都在他们身边消失了,整个世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借着酒兴,吴蜡捧着瑞芳的头,贪婪地狂吻着,瑞芳整个人软软地伏在吴蜡胸前,任其摆布,她只觉得一只颤抖的手,轻轻地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吴蜡一边吻一边轻轻地抚摩着她
过了一会儿,吴蜡突然抱起了她,进了卧室。吴蜡慢慢地把瑞芳放在床上,瑞芳早已浑身酥软,她不曾反抗,任由吴蜡所为。
吴蜡试着松开了瑞芳的腰带,见瑞芳并不反抗,他放心了,他大胆地把她的内裤拉了下来,当他爬到瑞芳身上,正待入港时,忽听得瑞芳一声惊叫,他吓了一跳,连忙停了下来,重新抱住瑞芳,爱抚地轻轻地吻她许久,他不敢再动,过了一会儿,瑞芳双手捧住了他的头,不住地吻他。吴蜡知道时机成熟了,他重新爬到瑞芳身上,只听得瑞芳“哎哟”一声,两人遂合二为一了吴蜡紧紧抱住瑞芳,浑身热血沸腾,不由得使劲**了几下,突然只觉一阵消魂,吴蜡感到了无限的快活。
一时事毕,吴蜡看瑞芳时,觉她正流着眼泪,他不觉有些心疼,又抱住了她,这时,他的眼睛落到了刚才瑞芳躺着的地方,有几滴鲜血!
吴蜡:“瑞芳你还是”
瑞芳:“他不行的。”说完,泪珠滴了下来。
吴蜡:“天哪!”
瑞芳:“他要是有你这本事,不就好了。”
吴蜡:“瑞芳,你放心,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好的,真的,我会对你好的!”说完,他紧紧地把瑞芳搂在怀里。
自此以后,瑞芳就成了望夫岩上的女人,天天盼着吴蜡到来。吴蜡从那次以后,也再舍不下瑞芳了。他心中虽放不下周凤,可一想到瑞芳也是不能自持了。
又是一个星期以后,福成再次约吴蜡来瑞芳的小店。吴蜡接到口信,马上就出了。吴蜡一边走,一边想着又能见到瑞芳,兴奋与快活占据了他整个的心。他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到了瑞芳的小店。瑞芳见到吴蜡不由得心花怒放,她按奈住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把吴蜡带到了后边的小屋。
一进屋,吴蜡就顺手把门给闩了。本来,这门是瑞芳家的门,瑞芳来闩更熟练,但是吴蜡知道,这种时候,男的人应该主动点,女人才更喜欢。
一闩好门,不待瑞芳转身,吴蜡就抱住了她,一阵狂吻之后,就把她抱到了床上,他紧紧地搂住她:“瑞芳,从那天以后,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我这几天想死你了!”说完就往床上爬,瑞芳不等吴蜡动手,自己就宽衣解带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吴蜡不再贸然行事了,他捧住瑞芳的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来了,轻轻地,好吗?”
瑞芳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当两个人再次合二为一的时候,双双都被兴奋的冲动所控制,吴蜡慢慢**,瑞芳轻轻扭动吴蜡的雄壮让瑞芳如此满足与心醉,而那种柔柔暖暖的感觉则让吴蜡无比消魂,他们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当吴蜡抽身出来的时候,瑞芳又一次流出了眼泪,吴蜡心中不舍,重又搂住瑞芳,两人滞云尤雨,又是一场欢爱,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上次吴蜡跟瑞芳苟且行事以后,他回去时,给了小店的老板十块钱,小店老板就是瑞芳的老公,他收了这十块钱,心想:这吴蜡果然如瑞芳说的,是个哥们。这次,吴蜡如法炮制,老板只道吴蜡与福成有些机密之事在干罢了,并未想到其他地方去。
不一会儿,福成如约到来,两人双双把自己处理那件事经过和结果摆了出来,再把一些个细节想了又想,都弄妥当后,相约只等小琴那边家里正式提出离婚了。福成答应就这两天会回信的。
今天,吴蜡本没有和福成相约,他是在等福成的这两天内的信。但是,一来,林新催得紧;二来,他想避开械斗的现场,所以,他决定来找县城一趟。三来,他已快半个月没有会着瑞芳了,想得慌。
吴蜡这次来,瑞芳事先并不知道。他一来,瑞芳不由得又喜又怕,喜的是,又能与情郎共享**之欢,怕的是,自己事先没有跟老公打好招呼,怕老公有所察觉。谁知吴蜡一来,老公倒先叫她快去招待客人,两人听得瑞芳老公的话,如同得了圣旨一般,双双来到后屋,又是一番狂欢,不在话下。
却说林新拿了吴腊的串担和镰刀,径直上山去了。林新知道凭吴腊哥的手段,他会把这件事摆平的,只要能把小琴早日娶到手,吴腊就是要林新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辞了!袁之庆一个外姓家仙算什么?他说他是状元牌楼的人,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说不定真是个特务也不一定呢!待我先做了他再说,省得再有人为上次的事翻案!想到这里,林新加快了步伐,直往望夫岩奔去。
袁之庆从大队部出来后,准备再走几家。突然,山后的袁之生飞跑着冲袁之庆奔过来。
袁之生:“之庆哥,不好了,上面打起来了!”
袁之庆:“你听谁说的?”
袁之生:“水井头正在找马扎,要去抬伤员呢!”
袁之庆:“真的?走,看看去!”
两人一溜小跑到了水井头,果然,已经有两把马扎停在那边了,正准备上山。人群乱哄哄的,有几个家里有人上山了的女人,已经吓得哭起来了;有几个稍镇静点的,则在打听受伤者的名字;另有几个性子暴躁一点的,则手抄在腰间,手舞足蹈地骂骂咧咧地喊开了平时冷冷清清的水井台简直成了一锅粥了!
袁之庆扫了一下四周,想找一个定得住的人商量一下,正在此时,大队长过来了,袁之庆连忙迎了过去。
袁世明:“之庆啊,听说上面打起来了”
袁之庆不假思索:“我上去看看。”
袁世明:“好吧,你要当心,只要把咱们自己村的几个人叫下来就行了,不要因为有人伤了,要报仇,打红了眼,打架最怕的就是这一手了,打的时候,只怕下手不够狠,待到赖人命的时候,又都说自己没份了。死伤的人就白死白伤了,到那时再后悔也太迟了。这种事我见过、听过多了,想想都有点后怕,叫他们别去就是不听。哎,真是气得死人哪!”
袁之庆:“没关系的,我会想办法劝他们回来的。你就在家守着吧,有什么事也有个接应。”
说完,袁之庆一招手,袁之斌、袁世辉等几个人抬起两把马扎就一起出了。
一路上,袁之庆没忘了做思想工作,再三嘱咐他们上了山不要冲动,不要意气用事,免得惹出麻烦,他们一齐答应,一行人马不停蹄,快步如飞急急地往望夫岩赶去。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孝子岭,说起孝子岭还有一段典故呢:
传说岭下有一个村庄,村庄里有一户人家,这家只有母子俩。早年丧夫的寡母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了,儿子年幼时身体孱弱,母亲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了,百般宠爱。待到长大了,儿子对母亲说话都没好声气,什么事情稍有怠慢,轻则大呼小叫,重则摔盆打碗,母亲只是一味忍气吞声。后来,儿子能上山割柴草了,母亲舍不得让他带饭吃,怕他冷的吃了不好,总是烧好新鲜饭菜送上山去。可是,送早了挨骂,送迟了也挨骂,稍不可口,就拳脚相加,母亲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只盼有一天儿子成家立业,娶了媳妇,或许慢慢会改过脾气来。
一天,儿子上山割柴草,中午时分,母亲又送饭来了,山边,几只羊在吃草,小羊一边吃草,一边地叫着妈妈,儿子心中忽然一动,想到畜生都知道依恋母亲,连吃草都在“妈妈,妈妈”地叫,想到自己如此对待母亲,心中顿生愧疚之感。此时,母亲提着饭篮正艰难地往上爬,儿子看到母亲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艰难地向前移动,花白的头在风中飘起,边爬边不时地往上看,生怕儿子生气。突然一个脚绊,差点摔倒,儿子一见连忙大声喊叫:“妈妈,慢点!”母亲听到儿子叫唤,没想到儿子会幡然醒悟,只道儿子又生气了,还没站稳就急急地往上爬,脚底一滑,跌入山涧水潭之中!儿子看到母亲跌入山涧水潭之中,马上纵身跃入水中,但捞上来的却是母亲的尸体了,儿子这时才想到皆因自己平日所为太过,才导致今日母亲丧生深潭,他抚尸痛哭,竟也气绝而亡。乡亲们感叹浪子回头金不换,就将其母子葬在潭边,把这条岭就叫做了“孝子岭”
却说袁之庆一行到了孝子岭,看到吴茗正在前面。
吴茗是后岭大队人,袁之庆他们是状元牌楼人,双方正是争山的冤家。世辉、之斌看到吴茗就放慢了脚步,看看袁之庆,袁之庆也看了看他们。袁之庆向后扭了扭头,同时往后努了努嘴巴,世辉和之斌等人退到了后面,袁之庆向前快走了几步。
吴茗听到了后面的动静,机警地回过头来,看见了袁之庆,袁之庆叫了声:“吴茗弟,你也上山吗?”
吴茗放慢脚步:“是啊,你怎么也上山呀?”
袁之庆紧走几步,笑笑:“怎么,我不割柴草就不能上山了吗?”
吴茗:“哪里,我也不去割柴草。”
袁之庆会心一笑:“那就好,多个人就多份力量了。”
吴茗:“刚才有人捎信来说,陈武上山了,陈娇怕他出事,让我来劝他回去。”
袁之庆:“对,我也是上山去劝人的。”
袁之庆刚来江北县的时候,就同吴腊、吴茗兄弟成了好朋友。后来,吴茗成了家,来往就少了一些,吴腊因周凤的缘故,先是肚子里对袁之庆长了猫儿头。再后来,他自己做下了对不起袁之庆的事,当然,也不敢来找袁之庆了,吴茗知道哥哥对周凤的心思,觉得自己夹在中间不好说话,也就有意无意地同他们疏远了。倒是袁之庆竟浑然不觉,一来,他不知道吴腊与周凤间生的事,二来,他去了普查队,当然无暇碰面,后来,他与周凤结了婚,他只以为自己和吴茗都已成家,朋友间来往少些也是自然,后来又去了收审所,更是与他两兄弟少了来往。此时在孝子岭碰到了吴茗反倒觉得高兴,听说吴茗是来劝小舅子下山的,竟有一种“一条战壕里的战友”的感觉,心中凭添了几分亲切。
吴茗平时对袁之庆就十分尊敬,他佩服袁之庆的才学,又敬重他能毅然抛掉舒适的生活,回到家乡报效祖国,更喜欢他坦荡的胸怀和真诚的为人,他时时处处都把袁之庆看作是自己的楷模。今天,看到袁之庆不为自己一点利益,冒着生死危险上山劝人,心中更多了几分敬佩。
吴茗:“之庆哥,我是没办法只好上来,你又何苦呢?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是最危险的。”
袁之庆:“我们村已经有几个人受伤了,不把他们劝下来,万一出了人命,死的就不是一条命了,往往一个家就这样毁了!我不能眼看着他们出人命的。”
真是一个正人君子!吴茗心中感慨,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小心点。”
过了一个路亭,就是望夫岩了。几个人进了路亭歇歇脚,袁之庆朝路亭一看,亭子是三角形的,很别致,中间还有一张石桌,亭边砌着石凳,割柴草的人,中午可以在此歇息用餐;朝路边的两根柱子上刻着一副楷书的对联,上联是:“去去复去去”下联是:“行行重行行”没有横批。此时此地,再没有如此贴切的对联了。袁之庆早就听姑婆说过,自家有一个太祖,曾读书到杭州师范,这副对联就是这位太祖所书。今天,总算见到了。可惜,今天不能坐下好好欣赏了。
一行人离了路亭,边走边聊,又走了几百米,望夫岩就在眼前了。他们只要再转一个弯,就能到山顶了。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几个人停住了脚步,大家也都停了下来,连话也不说了。山顶上风“呼呼”吼叫着,随风传来的叫声和串担碰撞的“叭叭”声,一群人面面相觑,有几个甚至大惊失色,袁之庆和吴茗对视了一下。
吴茗:“怎么办,之庆哥?”
袁之庆:“不用担心,我们慢慢地上去,千万要沉着,不能介入进去!”
说完,袁之庆拉着吴茗走到了前面。
山顶到了。争山的人们械斗正酣,一个个都打红了眼,根本不可能考虑什么后果,高举的串担在空中舞动,有的甚至用镰刀在砍杀,之斌看见一个人正往后退,谁知让地上一块石块绊了一下,仰天摔了一个大跟头,追他的就是状元牌楼的世洪,说时迟,那时快,世洪见他摔倒在地,马上举起串担,往下砸来,之斌见状,冲了上去用双手托住了串担:“世洪叔,别打了。”世洪一看,是之斌拦住了他。
世洪:“之斌,你干吗呀?”
之斌:“世洪叔,别打了,你把他打死了,望夫岩上又要多个女人了!”之斌已经学会了袁之庆的一套理论了。
世洪给之斌一喝,像当头挨了一棒,双手随之垂了下来。摔在地上的是后岭大队的吴正海,他已经打得筋疲力尽了,要不是之斌刚才拦住了世洪,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吴正海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镰刀和串担,对之斌鞠了一个躬,回过头就从小路下山了。世洪拿起串担也从小路往下走了。之斌以为他去追赶正海,忙拉住了他。
之斌:“世洪叔,你就别追了。”
世洪:“我还会追吗?我跟他又无冤无仇,我也不想我老婆上望夫岩呀。”
之斌:“那就好,我也谢谢你了!”
之斌回头再往山顶看,只见山顶闹哄哄的,他看见吴茗正拉开一对正在肉搏的村民,他们两个气呼呼的正站在吴茗两边。
吴茗正对着他们后岭村的吴学梁说:“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把整个的山都给你一个人了,也抵不上你的一条命呀,你看你,家中还有寡母,还有残废的爷爷,还有老婆孩子,要是有个意外,你叫他们怎么活呀?快回家去吧,家里人听说山上出事了,正哭成一团呢!”
吴学梁的老婆正怀着孕,听吴茗这么一说,他低下了头,不出声。
吴茗:“快走吧,下山去吧。”吴学梁俯身拾起镰刀和串担,对刚才跟他打架的三里湾大队的陈建平说:“我走了,不打了。”转身就走了,弄得陈建平和吴茗都笑了。
吴茗:“建平啊,你也走吧。”
建平:“好,我也走了。”
吴茗转过身来,望着山顶,串担和镰刀在空中挥舞,叫骂声、器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想要劝也无从下手。忽然,他看见了袁之庆,他已经深入械斗现场的腹地,只见他左推右挡,冲向一个正要把镰刀砍向对方的小伙子,伸出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镰刀,小伙子一抽手,只听得袁之庆“哎哟”一声,松开了手,小伙子被他这一叫,停住了手,鲜血从袁之庆右手的虎口出涌出,袁之庆用左手揿住了伤口,再抬头一看,高兴地叫道:“陈武!”
陈武:“之庆哥!”
袁之庆:“陈武,你姐夫正找你呢!”袁之庆忙回头寻找吴茗,边寻,边叫道:“吴茗,陈武在这儿呢!吴茗!”
陈武也叫道:“姐夫,姐夫!”
吴茗早看见了他俩,忙冲过来:“陈武,之庆哥!”
陈武:“姐夫,你也上来了。”
吴茗:“你姐急死了,正在家哭呢!快回家去吧!”
袁之庆捂住受伤的手,对着酣斗的人群高声叫喊着:“别打了,快回家吧,你们的老母亲和老婆都正在担心的哭呢!”
有几个人听到袁之庆的叫喊,真的停了下来,人群出现了骚动,有的人动摇了,还有的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寻找自己村里的伙伴
正在此时,林新追着状元牌楼大队的袁世坤过来了。林新一边追,一边喊着:“干吗别打?你们以为我们好欺的啊?把山还给我们!还给我们就不打!”那袁世坤正招架不住,看见这边有人,就躲了过来,林新一看叫道:“有种就别躲!”
袁之庆一看是林新,忙叫道:“林新,人家认输了,就别穷追猛打了!”
林新一看是袁之庆,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想:“此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林新高声叫道:“打的就是就是你这状元牌楼的外姓家仙!”说完,竟举起串担朝袁之庆劈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这千钧一的时刻,吴茗扑了过来
陈武一声“姐夫!”朝吴茗扑了过去。
吴茗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从吴茗的头上汩汩的涌出来,吴茗昏了过去。
跟袁之庆一起上来的袁之斌一看,禁不住高声朝前方大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出人命啦!吴茗被打倒啦!”
他这一叫,旁边几个也跟着大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出人命啦!吴茗被打倒啦!”
哄乱的山顶一下子静了下来,跟往年的械斗一样,出了人命时自然就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