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下来,除了不得不的接触外,她躲着他。
躲?!
唉,这真有违她唐小仙一贯的处世原则。可又奈何?谁教她一时顽皮招惹了他,哪知道这男子是瘟神,一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偏偏又是她自个儿说要当人家的情人
“想什么?”两只“毛手”冷不防地自背后环上她的纤腰,湿热的唇“色情”的含住她白贝似的耳坠。
她心底一声惨呼别又来了,她现真怕了他这招。
“没、没想什么啦!”一旦身子教他给箍住,真是别想挣开来了。可还有颈部以上是自由的,不左躲右闪才叫傻蛋。她忙着让自个儿的耳朵投奔自由,虽然不太成功。
“晚餐吃什么?”他隐住笑意,净往她耳后的敏感区吹气恶意的。
“吃吃、吃什么都好啦!”可恶的家伙,她耳朵里又没跑进沙子,做什么吹得这么殷勤?!害得她两腿虚软、浑身有气无力的。
她忽地呆住一秒钟。“对,对呀,我要去做饭了你,你快放开我!”她惊吓地瞪住那只意图不轨的大手。愣愣地屏住呼吸。
下一秒,大手覆上了她的胸。她明确地感受到从他手掌心传透而来的灼热,以及坚定的施压。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二、三却忘了呼吸。
就在她以为已经过了一辈子之后,她听见他自后方传来的低沉笑声,大手施恩似地下移。
“丫头,再不呼吸你就要窒息了。”他灼热的唇粘着她耳畔低语。
她猛然回过神。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大口
他仍然没放开她,大手依然占有欲十足地勾揽在她腰上。“走吧,我陪你上厨房去。”他突然说道。
“不,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做菜。”灼热感依然停留在她的胸上,她甚至还能意识到他手掌捉握的压力。
他沉声嗤笑,不知为何,他的笑声令她心惊。“那么,你得重新‘习惯’有我陪在你身旁。”语调懒懒的,却有不容她置辩的决心。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搂着她迳自往厨房而去。
“你得先放开我呀,不然我怎么烧饭做菜呢?”稍后,她回复了清醒,口齿清晰的和他谈条件。
他耸耸肩,倒没再怎么刁难她就松开手。他退了几步,背倚在厨房的门边上,双臂抱胸,唇角挂了一抹淡笑的讽笑凝睇她。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开始利用忙碌的炊事漠视身后虎视眈眈的男人。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玩命”的晚餐。她正想溜回自己的房间,却教他猿臂一把兜住。原来这位保镖大爷吃了顿丰富的晚餐还嫌不足,这会儿又想喝咖啡了,什么时候她唐小仙反主为“奴”成了菲律宾女佣?怎么她自个儿都不知道?
不过,当她唐小仙真那么好欺负吗?喝咖啡可以,条件可得谈妥。
“喏,我泡咖啡给你了,你不得再支使我,我困了,要回房间休息了,拜拜。”说罢,脚底抹油外加三十六计
“急什么?”想逃吗?他历二少的“花名”岂是浪得虚名的?大手随便一勾,可怜她那小蛮腰又让人给掌控在手里。“才八点,还早得很,陪我喝杯咖啡吧!”语气可没得商量。
没见人喝咖啡要叫人按在怀里,硬是制在腿上的;她这模样看来不像是陪喝咖啡,倒像是“陪酒”
努力的想排开他宽大结实的胸膛一毫厘也不能,她小脸晕红地微喘,是使力过度?抑或是
“我、我陪你喝咖啡可以,可我想坐在沙发上比较舒服!”退而求其次,分明是无奈的退让。
他淡淡瞄了她一眼,唇角扬着抹令人不明所以的暗笑,没听见似地,对她半妥协的请求,置若未闻。
这是什么反应?!她小脸晕红愈澈,却是含着薄怒。
“喂,我说,我要坐在沙发上,你没听到吗?!”两手暗自使力想扳开他的铁臂,奈何她那几毫克的力气堪称笑话。
只见他没啥表情,腾空的一手悠哉地搅匀咖啡,意态颇为优闲地举杯品啜一口。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眼,要给气坏了他竟然公然渺视她的人身自由。
“你,我管你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总之我要你放开我,现在、马上、马上!”她懊恼地低吼。这下,他可明白她生气了吧?“主子”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正趾高气扬地等着那“淫魔”松手哩,可没想到
“真吵。”“淫魔”撇撇嘴,还嫌有人坏了他公子哥儿喝咖啡的兴致。
真吵?说谁啊?!
唐小姑娘小嘴张成o型,还兀自胡涂哩,谁知嫌吵的那人早一劳永逸地封住了“噪音”的来源
“呃?”
这一回,她实在偷袭得莫名其妙,不明实际情况不知是他好心还是怎地,吻得她有口难言,忙着喘气之后,他公子挺好心地松开了“嘴”脸不红、气不喘,没事儿似的,转而“临幸”一口咖啡。
她小睑刷的澈红,又羞又怒的,只觉得一股委屈涨上心口,两滴泪珠儿不争气地滑下了莹白的面颊
“怎么了?”他注意到了,放下咖啡,单手扳过她拗着别开的小脸。“好好的,怎么哭了,嗯?”又怜又哄的,边吻去她双颊忙不迭滚下的泪珠。
她无语地躲着他过分亲昵的吻。心底喊着:“不好,一点也不好。”
可无论她如何别开脸闪避,他温热的唇依然能逮到她盈泪的小脸,密吻如雨下。
“是不是咖啡太苦了?你没喝嘛,还是想家了?”温存柔语的,就是没猜到惹哭佳人的正是他历二公子自己,只不过显然他“胡涂”得十分可疑。
她低垂着泪眼,一迳咬着下唇,不搭理他。
“嗯?”不说话了?他闷声低笑,改由舌尖舔去她晶莹的泪珠。“怪我刚才吻得不够卖力?不是个好情人?”沉着嗓音,蓄意拿话撩拨她。
白了他一眼,她执拗地盯着地面。
“真生气了。”一指强托起她的下颚,湿热的唇覆上她红滟的唇瓣。
“不,不要”她想躲开他,却被他大手箍制得更紧。
“真不要?”他嗤笑,容不得她闪躲,一手按制着她的后脑勺,双唇牢牢攫获住她。
“不”无力的抵抗挣扎间已让他的舌侵入口内,肆无忌惮的吮吸,纠结成两舌的缠绵。
初始他霸气的深入她,狂肆的舌在她口内恣意的掠夺,既而转为缠绵的温存,舌尖技巧的诱惑
无疑地,他是个调情的高手。他懂得如何以舌惑乱得她神智晕迷,懂得如何诱她回应他狂情的迷逗。清楚知道,他双手如何撩起她身体悸颤的索求
神醉迷眩间,她倏然明白了一点
她,惹了一个她惹不起的男人。
一个真正的男人。
子夜,独坐卧房的窗台,她告诉自己:她的保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是他对待她的方式吧!他将她当成女人看待,教她由内在觉醒身为女性的自己。而不再如同以往,面对三个哥哥时,永远是个呆以任性顽皮、不受责罚的小女孩
可是,天,为什么是他呢?!
明知道他是个拒绝束缚的男子“爱”此一字,之于他毫无价值。明知挑动他的不过是男性冲动的本能,是她惹他的,一开始,他甚至拒绝她。
而她,原以为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可以贯彻潇洒的游戏。谁知,陷落仅在一瞬间。
真傻,自由原来不是一味锁紧心门,以冰冷无情的表象,抑制泥足深陷的危机。而是开放如浮云,过客来来去去,属自己的依然属自己。一如他,自在游戏于花丛间。
如今,她有些懂了。只是觉悟来得慢了,心底有些东西已被困缚住可,何妨?受缚者也可以是快乐的,只要无所求,她的心,应该不至于太痛?
明日,她要潇洒一些。
夜晚,也许是二人关系最混乱却也最敏感的时刻。
少数的夜晚,唐小仙会悄悄溜回自己房里,但总让他逮个正着,以无理的借口强行拘留她在身边。甚而有时他根本连“借口”也懒得瞎编,以几近恶霸的手段,将她缚绑在臂弯间。
如今晚,餐后,他“提议”两人共饮美酒,之后便不由分说地,强行纳她入怀,锁她在坚硬的胸膛与大腿之上。
她每每不安地扭动,挣扎似乎已成了他俩角力的前戏。却屡次地,她只有蝼蚁撼山的挫败。他似乎执意与她缠斗到底,不愿轻易放过戏逗她的乐趣。
“放开我。”她重复必然的请求。
“不放。”他慵懒,然后清晰、坚定的否认。“你是我的,我的小情人。”他嘶哑低沉的嗓音重复在她耳畔间。总是如此她挣扎、请求,他不许。
“不,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她多想即刻自他怀中摆脱呵,这恼人的灼热,令她又怕又爱的感觉。“当时之所以如此提议,不过是为了要替你省去麻烦;况且,你知、我知,所谓的‘情人’,不过是个”“游戏”二字不及出口,他一指点住她的唇。
剔亮的灰眸对上她清冽的黑色眸子;被吸入漩涡的感觉又重临。天,她教这双眸子勾住了,她的魂。
他定定凝睇她,摇头,徐缓的摇头。
“别说出来,小东西,不然”他一顿,附之以一声沉沉低笑。“你会后悔。”轻轻含住她贝玉似的耳垂,舌尖撩人地舔舐,刻意令她耳间透出阵阵酥麻感。
他是个魔鬼,不是吗?浑身瘫软之余她悲哀的想,她爱上了一个没有心肝的男人。
噢她“爱”上了吗?惨的一塌胡涂了,这回她可整到自己了。
罢了,她说过自己该潇洒的,可不是?咬咬牙,一个旋身,晶莹的玉臂勾揽他的颈项。“然后呢?”将令人情迷意乱的“然后”抛给他,选择不再抗拒他了,挺累人。
对她突来的热情,他的惊愕只有一秒,随即俊朗的脸上现出谜样的一笑。
“慢慢来,小东西。将来你会明白,太过急切只会丧失许多乐趣,有耐心些,不懂的我自会教你。”笑容转而暧昧。
是呵,她会慢慢明白,然后成为回忆。
思及此,她敛扰眉尖,讨厌如此悲惨的逻辑像个弃妇。
才不,她要当个卡门,起码教他以为。
“你保证?”她清丽的脸儿仰向他,手指头不安分的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绕着密密的圈,好似不经意地。
“怀疑吗?”他音调略显喑沉,却不阻止,也没有被她撩起的迹象,只以眼神与她缠绵,享受着。
她咯咯轻笑,无邪的像个孩子。
“乐趣嘛那么,你打算如何开始?带我领略你保证的许多乐趣?”她学他,在他耳畔低语、吹气,然后得意的发现他颈背上—粒粒凸起的小绊瘩。
他粗鲁的拉她坐回腿上,清亮的眸子略显得沉浊,警告的以一指兜起她的下巴。“我说过,别急的。”一只铁臂锁定她,不许她再顽皮的撩拨。
她沮丧的垂下嘴角,一脸无辜。“我做了什么吗?”
灰眸调侃的眯起。“你以为呢?小妖精。”
她摇摇头,手指头抚上他凸出的喉结“我不知道呢。”嘴里说着不知,手指头分明是挑衅。
他哼笑,干脆竟放松了捉握,任她胡为。
“然后呢?”
他懒懒的音调扬起,在她手指徘徊在他上衣与衣扣间的叠缝内时。
“什么然后?”她懊恼着,手指头努力摸索着,却再也不能从他不动声色的脸上窥见些许失控的表情。
他笑得揶揄,竟自动解开衣扣,任她抚得过瘾。
“然后,你还对我身体哪个部位有兴趣?”十足调侃的语气。
她小脸忽地刷红。原来早教人家洞穿了自己的小鳖计,甚而反将她一军。
她反射性的想抽回手,却教他按在胸前,动弹不得。手上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对比着自己狂乱濒止的脉搏。
他似笑非笑的凝睇她“这么快就满足了?难得我如此大方,献出身体供你需索,才不过刚开始就要收手?不嫌太过可惜了,嗯?”
她直觉双颊灼热得发烫。半句话也吐不出口。一双手和他单只大手,在他裸裎的胸上形成拉锯的角力。
骤然,他松开手,若非他以另一手牢牢的缚锁住她的腰,只怕地此时便要从他腿上跌下地面他单手的气力大得惊人。
“罢了,算是赏你的小点心吧。”他淡淡言说,语气沉缓得激不起一丝波澜,仿佛施恩似地。
她气恼的搓着自己被他握红的手,恼他无动于衷的沉定。
她不顾孩子气的佯说她不烯罕他的“小点心”但是,他怎能如此的自以为是呢?简直是独断、自大的天地无双。
弃满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以表示对他“小点心”的“鄙视”
奈何,恐怕她错估了这男子脸皮的厚度,他公子哥儿的脸上,此刻可是半点儿受伤的神情也没有。反之,那俊得足以祸国殃民的笑,直令她看了伤心,唉!
倏然间,他从沙发上站起,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整个身子携在半空中。
“你,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呀!”认定他又将不轨之举,她慌得像一只小兔。
“怕什么?”他笑得惬意,仿佛挺享受她的惊慌无措。“怕我吃了你?”双臂无半点放松的迹象。
正是怕他“吃”了她,她心底呐喊,却死也不肯出口示弱。只能一味以蝼蚁的气力外加愚公的坚毅,望能撼动大山,哪知辛苦搏来的却足那座“山”不当回事的大笑。她羞愤的住了手,瞪着一双水瞳的清眸,自暴自弃地任他宰割,谁教自己的力气不如人
“怎么?不反抗了?”他含笑揶揄,脚上却没停,直走向大厅另一端。唐家的客厅摆设清雅,并无多余的赘物,至多有整整两大堵墙的书,那全是唐门三兄弟的嗜好与收集。另外,唯二楼的收藏室内有大量的古器物。
“以力服人,胜之不武!”她恶意在他耳旁大吼;比嗓门?呵,可不输他。
果然,他双眉稍微敛了那么一点点可叹的是,双臂仍旧箍得死紧。
她气馁极了,只得乖乖放弃,整个人瘫挂在他身上,企图以体重压垮他当然,只是幻想罢了。
他踏着稳健的步伐迈向客厅另—端;那儿摆设着一套百级的音响设备。
他终于放下她。以便腾出—手,另一手仍然牢牢缚住她的腰。
他快速拣出一张cd,乐音响起,是探戈。
“探戈,忧郁、煽情、华丽”灰眸锁住她的双瞳,她不自觉地任由他带着她起舞。“起源于十九世纪末,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贫民窟,早期被上流社会视为中下社会的腐败象征。”
她凝望他,不解。“为何带我跳探戈?”
“想知道?”他俯首于她耳畔低喃:“它适合我俩”热息喷拂于她耳旁,身子贴着身子,二人如此接近“适合你冰的外表、火的潜质纯洁且坠落的天使。”
她水眸回转霎时凝入他温存的灰眸深处
音乐依然扬的是探戈,他俩脚下舞的是错步
“你有燃烧的天赋,小东西。”他低喃,说着她不明白的话。
“燃烧我为什么要燃烧呢?”她漾水的眸子不解地凝向他。他灼热的身体、温存的耳语无疑消解了她旺盛的反叛心,令她心甘情愿向他柔语,似个女人。
灰色的眼眸锁住她,低声嗤笑。
“那是个形容词,小傻瓜。意思是你会是个热情如火的小东西。”沿着她细致白腻的颈侧,他印下一串碎吻。
他大胆、直接的言辞使得—抹潮红白细腻的雪颈往上燎升应和着他绵缠的细吻。
天生不驯的性格令她扬起早已晕彻的小脸蛋,挑衅的清冽丽眸望进他灰色的幽深。
“而你,你是我认识的男子中最邪恶的—个,你会烧死我。”她无畏地直言,清眸无一丝退缩。
“我是吗?”灰眸辗转成墨沉。“那么,既然我会烧死你,你不逃吗?”他笑,低语。
闻言,美眸掠过—抹顽皮,他没忽略它,捕捉在眼底。
“为什么逃的人该是我?我有‘燃烧’的天赋,那,怎么你就不怕引火自焚吗?”她扬着淡淡的鼻音,吟唱似地挑衅。
“不,那是愚蠢的纵火人,而我是个狩猎者,身经百战的猎人,—旦我看准的目标绝不失手,更无反成猎物的可能,所以”他盯注她的黑眸,眸光中透着玩世的冰冷。“你逃不走,也没有机会。明白吗?小东西。”
她倏然垂下双眸,颤动着眼睫,心底一根紧绷的丝弦绞得彻痛,但她决心隐藏它。
“你太自信了,这使你丧失完美猎人的本质。”掩抑黯然,强颜欢笑。
“错。”他否定的决然,眸光在她筑起伪装的小脸上梭巡。“我无须当个完美猎人,我要的不是完美的狩猎纪录,那是导致乏味的束缚。我要的是猎获,或者你可以说”灼热的气息迫近她唇边。“我俩角力的过程,你,即将屈服于我的过程。”细密的碎吻随音下落,如急骤的绵雨,敲打在她酸涩的心坎。
“那么,我们在过程中喽?”玉臂依然缠上他颈项,唯有如此不致使这场“狩猎”去的匆匆?
他眯眼注视她。“你使我迷惑聪明的小东西,你在同我捉迷藏吗?”
眨着水瞳的双瞳,她天真的又问了—次:“我们在过程中吗?”刻意忽略他话中一的语双关。
他笑开了,邪气得耐人寻味。
“你,还喜欢这过程?”
她漾开甜媚的笑,微侧着螓首想了一想。
“嗯,也许吧,普普通通,尚可。”不冷不热的回答,愈加显得这“过程”于她似乎可有可无。
哀着她清丽的面庞,灰眸深浓的眯起。他似自语更是肯定:“你在跟我捉迷藏。”
骤然间,他俯首劫吻她甜蜜温润的红唇,狂野、专制、霸气宣誓红唇唯他独有的权利。
一场毫无筹码的游戏,她该赌吗?
今夜,他进驶了她秘密的心坎,却同时的,以无情蹂碎了她的心。
一场毫无筹码的游戏,赔上的是她自己。
唉!
唐小仙又攀上前院那颗老榕树,这回别说是浮生半日闲,她脑袋瓜里根本一团紊乱,简直比那被冤死的窦娥还要悲惨。
也许,天可怜见,也会替她唐小仙下一场七月雪吧?
抬头望天,低头,又长叹一气。可笑自己痴心妄想,想来,老天大概不会同情一个恶作剧的小孩。
怎么会这样呢?
游戏玩不成,反倒教自己被陷害了?!
岂一个“惨”字了得。自做孽,不可活,她大概就是血淋淋的范本。
活该把自己困住了,别说她的保镖不放过她,她自己恐怕都舍不得走。
再说,老爹若知道他宝贝女儿的芳心,一不小心被一名来历不明,兼且性好渔色的“同好”给偷了去肯定她从今而后是日无好日,年无好年了。
这就是她唐小仙的鸭霸老爹自个儿好色可以,三个儿子喜欢女人也叫理所当然,而且还多“色”益善,可要是宝贝女儿看上的男子,竟有胆学他老人家“歪哥”嘿嘿嘿,那就别怪他这尾混黑社会的欺压良民了。
她摇摇头,忍不住又一阵长吁短叹。
才不过上午十点,她的保镖肯定还在书房,对着那部没有人性的机器奋战不懈。
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是自由的;一旦他进入书房,开启电脑之后,所有的嘻笑戏谑皆会自他脸上隐去,换上的,是一张冷沉果决的面孔,只见地窿严肃一面的人,恐怕打死也不相信他骨子里的不正经。
所以,她的保镖是个有原则的双面怪人该当严肃的时候,他不苟言笑,甚至冷漠得近乎残忍。反之,—旦夜幕四合,那被隐藏住的另一面,便会不甘寂寞的脱出桎梏,以勾魂的破坏力,挑动激情。无论哪一面的他,都是绝对的冷酷、绝对的滥情。
开始,她纯粹想玩游戏的心,已因相处日久,而不再纯粹。
想不通的是,江家的四位哥哥对她万般疼爱,却为何自己对他们,从无如今这般对保镖又酸又甜的感觉呢?
好怪,她不排斥这感觉,只是好陌生,心会隐隐的疼,时常有想哭的冲动。
这就是初恋吗?
原来她恋爱了。那害得她又哭又笑的男子是她的保镖,没心没肝的薄情男
“小仙,小仙”树下传来一阵叫喊。
她正兀自发着呆,脑袋瓜里忙着胡思乱想,替那害得她心神不宁的“某人”安上一略起诸如:淫魔、色鬼、采花盗、负心郎等等,集天下之大罪的恶名,只可惜她如此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终究不能将心头“某人”的影子抹化去一些些。
唉
懒洋洋地歪过头瞧向树下来人咦?怎么会是丁羽?他怎么跑进唐家后院来的?
怀着疑问从树梢攀回地面,好奇地瞧着一脸神采飞扬的儿时玩伴,只见他身上是—套名贵的“亚曼尼”休闲装,只可惜浑身沾了土灰,外加手肘、膝盖部位,不多不少,恰恰开了四孔“通风口”
唐小仙瞧着装扮可笑、傻里傻气的丁羽,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顽皮地探手抹了一把他鼻子上的灰,手指在他眼前摇了两下。
“咦?丁羽,难不成自我回日本之后,你就没洗过脸吗?”语气是十足的调侃,一双精灵的眼睛,直朝对头那面色微赧的大男孩猛瞧一通。
丁羽岂不知小仙是个调皮鬼,有意取笑他。只是自小让她惯了,再加以心头那有口难言的心事竟不知所措,呆呆兀立任她取笑。
可怜他丁羽不知:唐小仙这几日惨遭“某人”调笑,却苦于那“某人”是她命里的克星,一股委屈正不知往何处发泄。他丁羽却偏挑这时辛辛苦苦,翻墙爬着进来,为只为心头那放不下的倩影。唉,这一来不正中了唐小仙的下怀?堪称是地狱无门他还要闯进来可怜咧。
唐小仙拿着一双美眸,直勾勾瞧着丁羽那张狼狈的土灰脸;见他脸色愈发赧然,她小姑娘非但不懂得替人留余地,反倒进一步睁圆了大眼,凑到人家脸前去卖乖。
“唉呀,惨了,丁羽你肯定是穿得太过‘通风’,以致这会儿着了凉,瞧你,连耳根子都红透了,看来是病得不轻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竟连眨也不眨,就怕错过看别人伯糗相。
见她如此捉弄,丁羽只觉得哭笑不得,心底一动,蓦然觉得这是个难逢的好时机。
“小仙,我没病;我之所以脸红,是因为你你”“你”之后竟成了大结巴。
“我怎么样?”唐小仙歪着小头,清灵的眸子里溜过一抹调皮。
“你你”怎奈这突发的“结巴”急症,丁羽恨不得自掌嘴巴。
唐小仙等了会儿,见他还是“你”个没停,干脆打个呵欠,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当真是言不惊人死不休。
丁羽心头一喜“结巴”病顿时好了大半。
“你知道?!原来原来你、你早就知道了!”多年相思,岂料佳人早巳明白,怎教他不大喜过望?
“嗯。”唐小仙微微点头,见他如此欢快,反倒要考虑该不该继续捉弄他?
仔细瞧了瞧他那双挺认真的眼睛,她心底暗叹一声:也好,让他早些明白,也算是做好事一件。
“你”丁羽面河邡更赤,高兴地搔着头。
“你已经明白,我对你”“迟了一步。”唐小仙截断他的话,不明不白的冒出一句。
“啊?迟了一步?”丁羽的满脸喜容,霎时乌云蔽日。
唐小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溜“好话不说第二遍。”
丁羽宛如从极乐天堂直坠第十八层地狱,满脸惨凄凄
“谁那人是谁?”
瞟了他一眼,她微蹙着眉尖,嘟嚷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丁羽深受打击,怎肯就此放过?他握紧双举,白着脸不住追问。
“不,我要知道,你快告诉我是谁?”郁愤攻心之余,—张俊逸超拔的脸孔,忽尔上心间“该不是该不是那个姓方的保镖吧?!”指的正是方历。
唐小仙嫩白的双颊倏然飞红,气恼得神色炽然。
丁羽却不知自己唐突,犯了大忌,但凡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忌讳的便是遭人当面点破心事,况且对方是欲追求自己不遂的异性?如此露骨的被人拆穿自己情之所钟,女孩儿家心思忉怩,更何况敏感细腻如唐小仙,心扉愈是教其他女子遮掩得隐密,偏偏丁羽此等不识相的家伙直指出来,怎不教她暗自气结,嘴上倔强?
“你胡说!”她即刻回驳,快得好似躲温疫。“我怎么可能喜欢喜欢上那种不正经的男子!”否认得急切,却管不住小脸上红云满布。
“那,那又是谁?”丁羽愣愣的发问。
若依唐小仙原本的性子,就算拿枪威胁、重金利诱,她小姑娘便肯答吗?
还是作作白日梦比较实际。
可这当儿,她一时乱了分寸,小脑袋里一心只想找人来“声东击西”可怜那无端被拖累的第三者
“是是我的洛哥哥!”
还以为整人算盘打得精,岂料老天有眼,他洛三公子这回想玩别人,恐怕不会太顺利。
白着张脸,丁羽还是不死心。
“洛哥哥?他是谁?”不过此时失意多过于妒意。
唐小仙这时冷静下来,叹了口气“你知道了又如何?”
丁羽闻言不仅默然,心底的惆怅更难以形容。自年少时期起,多年来的爱慕一朝成空,足以使一名活泼无忧的青年,转瞬间越过作梦的阶段,长大成人。
唐小仙自小聪颖,对于人事,虽没有沧桑历练得来的经验,却有一番醒悟。冷眼看世情,小小年纪便已知晓世事如此,多情自必惘然。因此,她极不愿丁羽对她空怀无望的幻想。
至于她自己,纵然多情但谁追惜?奈何情上心头,能做的,只是打定主意,将此情深埋心间,唯愿这短短两个月时光,值得来日追惜?
唉,悲惨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悲观了?怪来怪去,还不是教那个“淫魔”给害的。
看清了事实,丁羽惨淡一笑,至少保存残存的风度。
唐小仙轻轻吁口气,漾开笑容。
“嗯,洛哥哥—向极疼小仙。”这是实话,江洛向来疼爱她,视她如同同胞亲妹。话说回来,之所以无比投缘,与两人皆酷爱“游戏”可脱不了干系。
“他他”嗫嚅许久,丁羽终于问出口:“他也爱你吗?”或者,这仅是小仙的单相思;而他还有—丝希望?
精灵如唐小仙,岂会不知丁羽的言下之意?
“不知道,不过,洛哥哥说过喜欢我。”她可没撒谎,这也是实话,江洛与她情同手足,自然极喜欢她。
从小仙无丝毫余地留予自己的口气,丁羽终于明了,痴情再深也属无望。注定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求不来。
勉强挤出一抹比笑还难看的笑,丁羽内心是五味杂陈的。失意、妒意有之,释然,也是有的。总算他不糊涂,没教遭拒的难堪蒙蔽了理智,还能明白小仙之所以如此断然拒绝他,是为了彼此都好,绝非刻意践踏自己的深情。
看着她那令他心动情牵的清丽容颜微微颔首,总算已经较为坦然的面对小仙。也许,一年、三年、五年之后,他的心,才能真正得到释得的平静吧?
唐小仙默默陪着他步向后院的小门,开门送他离去。心底,亦是说不出滋味的萧索。
幼时是两小无猜的玩伴,岁月茌苒,童稚不再。如今一人的情感质,怎奈童年时光再难追,空自美好,徒留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