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拦截淑女 > 第八章
    美国洛杉矶
    陈书文开着车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奔驰,准备前往今晚举办宴会的宅邸。
    聂家真不愧是金融界的大家,光是调查就过不了人家的门槛,还防他防得像窃贼一般。不过,没关系,他这人最喜欢挑战,愈是高难度的事情,他愈要做到不可!
    想到台湾传来的消息,他也很想马上飞回去探望那对双胞胎,但是探望病人是要带“礼物”的,他怎能不将聂家的事情弄清楚再回国?
    想起等会儿的场面,他的嘴角忍不住牵动起来,露出一抹深沉的笑。
    不远处看到一长龙的车灯,全部等在一个大门口前。不用问,他马上明白这里就是宴会的宅邸,纯熟地转着方向盘让车子跟着排队。
    虽然是第一次来此,但是在美国,除了白宫与聂家之外应该没有哪一家会对宴会的宾客这样仔细地检查。不能说这是人家的排场,毕竟,聂家有太多太多的诱因吸引不肖的人潜入,万般小心也不为过。
    谤据这几天查到的小道消息,聂家在一个月前出现了一位年轻的继承人,听说是聂中离家多年的儿子。聂中就是聂家企业目前的董事长,他有个双胞胎弟弟聂义出任总经理,而以往出现在大众媒体之前的发言人聂为刚与公开聂为正则是聂义的儿子。
    今晚的宴会听说就是要正式欢迎那位大少爷回家,同时也会公布他即将接任聂家集团的哪个位子。而前来的宾客当然不会是为了庆祝大少爷的回来,而全是为了自己未来的饭碗。
    聂中也就是聂为雍的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聂为刚会包机到台湾将聂为雍“运”回美国的原因。
    只是他心中还有个疑问,聂为刚为什么长得很像聂为雍?难道这与聂为雍多年前离家的原因有关?还是纯粹是遗传而已,会是这么简单吗?
    等了半个小时,前面的车阵一个一个进入,终于轮到他。
    门口警卫非常纯熟地接过请帖,看着上头的人名,然后蹲下身子仔细看一眼车中的人,才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陈先生是第一次光临聂宅?”
    “没错。”
    陈书文坐在车内回答,沉稳的气势不同于一般人,警卫直觉这人应该不是假冒,但是碍于规定,礼貌地指着前方一处地方请他过去。
    “那么很不好意思,请陈先生将车子停到内侧一下,让我们警卫人员做个简单的扫描。”
    对于警卫人员的仔细,他没有半点不服气,反而很佩服聂家连警卫人员都能这么尽忠职守,无怪乎聂家能够持续掌握美西的金融大权。
    陈书文照着指示将车子开到一边,任由四位彪形大汉的警卫拿着仪器前前后后地扫描。没多久,其中一位警卫走到窗边低下身子客气地说:
    “陈先生,这部车子是登记在文风电子公司名下,我们这里也有纪录,请直接入内,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
    “不用客气。”丢下简单的话,陈书文就把车子掉回到通往宅邸的柏油路。
    经过这一耽搁,他已经是最后一位进场的宾客了。走入那座巍巍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后,主人聂中正在发言,现在准备介绍他的儿子。
    陈书文步下大理石阶梯即听到这段介绍词:
    “让我们一起热烈欢迎聂家未来的继承人,聂为雍。”
    “果然是他!”陈书文为自己的猜测命中冷笑一声。
    他从门口望向最前面的台上,极好的眼力让他搜寻到台上那位熟悉的面孔,果然是几个月前还安稳地躺在医院的人。
    他认识了十多年的聂为雍竟然是美国最有名的金融聂家之后!虽然心中感到被欺瞒的不愉快,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世上唯有聂为雍这种人,才会舍弃唾手可得的庞大家业而跑到台湾那种蕞尔小岛。
    他想还是先找机会让聂为雍说明清楚,要不然欺骗朋友事小,抛弃妻儿这罪名可不是能轻易被摆平。
    老实说,他不认为聂为雍会抛弃,他还记得聂为雍盯紧的样子,以他那种怪异的个性,一旦被他盯上的猎物绝没有放弃的可能。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台上的聂为雍很简短地以点头表示他的意思,根本不愿多开口,晦暗阴冷的脸充分表明他有多不喜欢站在台上。
    一旁的司仪被他看得发出一身冷汗,清了几次喉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假装没事地继续介绍聂为雍以及聂家企业的未来走向。
    台上,聂家人全部到场,看到这位大少爷的表现,父亲聂中是气在心里,但表面上还得继续维持微笑,其他聂家人则是一副看笑话的脸。
    而台下到场的女人则是因为看到聂为雍出色的外表、随意流露的霸气,芳心已经飘到他不羁的身上,眼睛清一色是崇拜的光芒,心中已经在幻想当上大少奶奶来个人财两得的美事。
    等到司仪宣布放映宣传短片时,聂为雍早百般不耐地走下台,往书房走去。
    陈书文见机不可失,悄悄地绕过宴会厅跟了上去。
    聂为雍警觉书房中多出一人,不耐烦地破口大吼:
    “谁?不要打搅我,出去!”
    陈书文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直觉地脱口而出:
    “你不像我认识的聂为雍。”
    听到对方熟悉的语气,聂为雍张开眼与他相视,但是坐姿仍是懒懒地仰躺着,两脚随意地直放,根本不管什么礼仪。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现在已经被他扯得凌乱微皱,配上阴郁寡欢的脸,完全不似方才台上的聂大少,另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颓废感。
    仔细看过来人后,聂为雍迟疑地做出这样的结论:
    “你是谁?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听到他这样的询问,陈书文心中已经有了个底,轻笑一声后就自动地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优雅的交叠双脚与他谈话。
    “你失去记忆?也对,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她苦苦地等你。”
    娘娘腔!聂为雍忍不住在脑海里这样骂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特别熟悉,而且没有感到半点的厌恶、压迫感或头痛,直觉就认为眼前的人可以当朋友。
    真奇怪,自从受伤醒来之后他就失去记忆,对父亲、亲人,还有这座宅邸他都有一股陌生的厌恶与压迫感,好像这里与他格格不入一样;但是却一眼就对陈书文感到莫名的安心,几乎要相信他的话。
    相较之下,他父亲对他的态度就显得相当可疑。他只要他尽早接下聂家的企业,却不急着要他想起以前的事,他甚至觉得父亲根本不希望他的记忆恢复似的。
    可是,脑海里总是有股冲击不断地告诉自己要赶紧恢复记忆,好像他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日思夜想的结果让他摆脱不了随身的头痛,还有脑海偶尔浮出的片段影像。他曾经问过医生这些问题,但是没有一个人有解答,他直觉认为父亲在操控这一切。
    为什么父亲不想让他恢复记忆?又为什么一直灌输他一些以前的事?说他曾被一个女人欺骗,所以不幸发生车祸这是真的吗?
    说实在,他不相信能有人骗得了即使目前他失去了一初记忆。
    不过再看一眼对面的人,优然自得的样子,一双眼藏有不少的城府,但是那张脸却俊美得像个女人。他很清楚跟这种人说说话一点也不会无聊,所以他打算法外开恩一次。
    邪恶地扯动嘴角一笑,他跟着翘起腿,掏掏耳朵一副他会仔细聆听的样子。“原来如此。说吧,你又有什么故事想证明你曾经认识我,或者我该为过去的哪个女人负责?最好你有新鲜词,要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听到完。”
    “你确实该为某个女人负责,但不该由我来说,毕竟那是你个人的私事。”
    其实陈书文也不喜欢自己阴柔的外表,平时他决不会有这样学女人的动作,不过为了捉弄聂为雍,他开心地演着戏,故意一边说话一边拨弄额前的发丝。
    恶心死了!聂为雍真想向前给他两巴掌,尤其当他说到私事而顺道丢出一个媚眼的时候。他感到头痛,但全是因为对方恶心的暗示动作而忍着想吐的关系。
    看着昔日的好友现在变得很好欺负,陈书文真想打电话让二弟阿风也来插一脚,他一定不会想错过这种好机会的。
    想到这点,陈书文不禁掩嘴偷笑,但是这样的动作又被聂为雍误解,直觉以为对方一定是玻璃圈内的人,背上的寒毛全站了起来!
    他急急忙忙地打发陈书文:
    “这里是私人的书房重地,没事请出去,宴会在外头。”
    聂为雍不想多谈只想打发他离开,这点,陈书文心知肚明,毕竟两人现在几乎是行同陌路,聂为雍决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百无禁忌。
    不过,他没有忘掉之前聂为雍脸上出现的犹豫与痛苦。面对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没有印象的陌生人,这样简单的选择题,他还是会犹豫,这不正表示失忆的聂为雍其实并没有全部相信他父亲的话。
    “不想跟我谈?还是你心中其实存有怀疑?”
    被说中心事,聂为雍并不恼怒,直视对方关心的眼神,他很轻易就卸下心防。“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对你很有好感,好像我们认识很多年一样。”
    以一种开玩笑的态度,陈书文反问:
    “如果我说我已经认识你超过十年,你会相信吗?”
    “很难不信,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我很难不去相信。”聂为雍也笑着回答。
    他的笑中带有讪笑的味道,但是态度却十分正经,看上去表情非常诡异,却与他的外表揉合出一种奇特的一体感,好像他天生就是这样笑、这样看人的,宛如野外的狐狸。
    不给对方有喘息的空间,陈书文马上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陈书文,你平时都叫我阿文,我是文风电子公司的总经理,这家公司是你跟我一起开创的,后来你懒得管,就拉我二弟阿风进来,你自己却跑去搞电脑游戏软体。算一算,我已经认识你十六年了。”
    一边听着,聂为雍一边努力回想。脑海中的影像一片一片地连接起来,好像真的看到当时认识阿文的经过,还有阿风的样子。这个名字很自然地就让脑海浮出一张女人脸,但是他知道那是男的,而且脾气大得很。
    陈书文略过他的反应不谈,继续说他们之间的事。他也知道现在谈的事只会让聂为雍反感,那就干脆说点别的,看他的记忆能否多少恢复一点。
    “八个多月前我结婚了,请你来当伴郎,结果你在典礼开始前就走了,害我临时找不到人帮我递戒指,又是阿风帮你顶上伴郎的位子。”
    这时,聂为雍的脑海浮南一个模糊的婚礼,场景就像他所说,但是好像还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除了阿风与阿风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人是谁呢?
    随即他感到一阵头痛与心痛,因为他感应到那个人在生气。为什么他会为那个人感到心痛难过?他(她)到底是谁?
    他想开口问陈书文,但是又想到父亲曾说过的话。为求谨慎,原本伸出的手转向头上,痛苦地抓了抓发。待头痛的感觉稍缓,他才开口问另一个自己想知道的事。
    “在你的眼中,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总有一种现在的他不是他的感觉,他想知道以前的他是否像现在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相信陈书文不会骗他。
    陈书文故意略带委屈地埋怨:
    “非常烂的朋友,有事没事都不会主动联络感情。喜欢工作带来的刺激与冲劲,一旦投入就会废寝忘食。套一句阿风喜欢骂你的话:没人性的工作狂。”
    “听你这样说,我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朋友,为什么我感觉我们的感情一点也不浅?”
    一旦不去想方才那个令他心痛的人,聂为雍就觉得头痛减轻,但是脑海中的影像也跟着不见,心中顿时像遗落什么似的难受。
    看出他落寞的样子,陈书文继续演戏逗他开心。“原因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不过,我喜欢阿风的说法:谁叫我们陈家专出好心人。”
    聂为雍心有所感地道出:
    “我以前一定也喜欢阿风这个人,对不对?”
    “你这样讲不怕伤了我的心?”陈书文假意地皱眉、捧着自己的心。
    “哈哈哈!”他轻松地一笑。自从回到这个家之后,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看到他终于露出一笑,虽然跟以前爱笑的聂为雍还有一大截距离,但是至少有三分像了。陈书文衷心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他是聂家人,他不属于这里还能属于哪里?”聂中铁青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
    聂中等宴会的介绍完毕赶回书房,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与里头传来儿子的笑声。他直觉认为这人是来跟他抢失去多年的儿子。
    他已经老了,再有钱有势也比不上能有自己的儿子在身边。好不容易从台湾接回失去记忆的儿子,一切刚好可以重新开始,他当然不会再放手。
    一见到父亲,聂为雍马上敛去笑容。
    陈书文已经从方才的谈话弄清楚,眼前的老人想一手遮天,故意隔断聂为雍与台湾的接触不说,可能还编出谎言抹黑苏让聂为雍拒绝去相信过去的一切。
    瞧见聂为雍因为父亲的出现而神情不对,他毅然决定为了好友放手一搏,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他想依聂家严蜜的防护措施,过了今晚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我心里有数。我想你一定也已经调查过所有的事,那我就直说,苏已经生下为雍的小孩,她是他合法的妻子,无论你今后想怎样做,用避不见面的方式是绝对解决不了这件事的。”
    一切都来得太快,聂为雍听父亲的话原本以为只是有个女人在纠缠他,但是“我的小孩?还有妻子?我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这样的消息让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失去的记忆中竟然还包括了娶妻生子?如果陈书文说的都是真的,那父亲就是故意要害他抛妻弃子?天啊!
    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当父亲了,但是他却怎么也不起妻子的脸!
    他们是相爱而结婚的吗?还是对方为了财富而看上他,所以父亲才反对她呢?天啊!他完全没有记忆。
    聂中没想到陈书文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竟然能让他措手不及,当场就把事情全揭发出来。注意到儿子因为听到陈书文的话而产生阴晴不定的表情,聂中为了留住儿子,板起脸想斥退陈书文:
    “如果你是代表那个女人而来,那我可”
    陈书文也不是省油的灯,轻轻松松地用软中带硬的方式回敬。
    “你错了,我不代表任何人而来,今天只是纯粹看看老朋友而已,方才的忠告不过是免费送你的良信。我知道聂家在美西的势力庞大,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不过,我想势力再大要是让外界知道你的恶行,不晓得会不会影响到股市的行情?”
    “哼!”聂中略带得意地嘲讽,其实心中多少有几分的介意。
    案子俩果然是一样的硬脾气。陈书文在心中开始有点欣赏眼前的老人。
    但是一想到那保温箱中与天搏斗的小可爱,还有日渐憔悴的模样,他无法让眼前的人太好过,要不然其他人会群起围攻他的。
    “好好考虑我的话,如果一个月内你还不将人放回台湾,我可以保证聂家即将面对的不只是苏家而已,我个人也会代表陈家进入抵制的行列,而且还有其他朋友会跟进。”
    他的放话无疑是激怒了聂中。“你们这样做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陈书文爽快地耸个肩。“无所谓,为了朋友嘛,钱不过是小事一桩。况且”
    “你还有什么想威胁的话一并说完!”聂中气得咬牙说,瞪着儿子在一边没有要帮腔的无神样。
    “不是威胁,只是先让你知道,收了个媳妇还能马上拥有两个孙子,这可是个天大的便宜。”
    “原来她生了双胞胎,那又如何?”
    “记住时间是一个月。我先告辞,不必送了。”
    听到当爷爷的人是这样冷漠的反应,陈书文心想当初聂为雍离家绝对是正确的选择。这种地方真让人有多待一刻就会窒息的感觉。
    他笔直地走出去,绕过聂中也没跟聂为雍打个招呼。“爸爸,看样子你有很多事瞒着我。”聂为雍冷冷地看着父亲。
    虽然父亲的外表已经是个十足的老人,没有多少的严厉,而花白的头发更显出他的年轻不再。但是,聂为雍没有因此对他心软,下意识地,他还有点排斥父亲。
    因此,不论父亲在他的面前说什么,他总是无法尽信。
    聂中看惯了儿子的冷淡,并不以为意。虽然方才外人的话已经影响到儿子,但是他想再怎样他们也是亲父子,儿子应该不会选择相信别人才对。
    儿子离家二十年后,他也变老了,而且聂家需要继承人,儿子的失忆正好是个机会,这样庞大的家业他可不放心交给别人,即使是自己的兄弟也是一样。
    至于在台湾的女人和小孩,既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以野种对待,如果他们需要钱打发,他也不会吝啬。反正只要儿子回到他身边,接下聂家的企业,以后他自然会找个配得上他儿子的女人。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跟儿子讲,他得在儿子面前演出慈父的角色,好顺利让儿子接下企业的重担。
    “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你现在有头痛的毛病,知道这些琐事只会加重你的病情,你还是安心养病,这些事我会帮你处理。”
    聂中习惯掌控一切,但是聂为雍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儿子,他已经长大、有个人的思想,即使失去记忆,聂为雍仍然是个强势的男子。
    之前因为记忆混乱加上身体不佳,聂为雍对父亲严密的控制并不多加置理;但是,从刚才听到的话当中,他认为父亲还是把对他的记忆停在小时候的样子。
    这样的不免教他很生气。
    “帮我处理?你认为我是个多大的小孩?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种事需要你帮忙处理?”
    “不要激动,这样对你的病没有好处。”
    儿子腾腾的怒气,聂中虽然已面对多次,但总还是会有点脚软;但他就是看中儿子这样的脾气与气势,比当年的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看到父亲一副不关痛痒的扑克脸,聂为雍气得口不择言:
    “让别人来告诉我自己结过婚,还有小孩,你却要我不要激动?你还当我是植物人吗?”
    聂中一直好言相向,但是儿子却不像以前那样听话,他也不甘示弱地大声说道:
    “你是我的儿子,我只关心你而已!”
    “谁知道关心的背后是什么用意?如果你还有父亲的认知,那就帮我订最快的飞机,让我回台湾弄清楚这一切。”
    “但是你的头痛”
    聂中还想利用儿子的病缓下这件事,好让他有机会先派人去解决,但是聂为雍早就识破他的伎俩,说出一个他无法推辞的理由。
    “我只是因为记不起来而头痛,如果到台湾可以让我想起一切,那就更是非去不可!”
    看着儿子势在必得的坚决,聂中怕再反对只会引起他的反感。想起当年他正是因为一场火爆的争执而离家出走。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情自私的光芒。
    “好,机票我会去订,但是别忘了你是聂家的人、未来金融聂家的继承人,别被刚才来路不明的人用三言两语就打动了。”
    聂中仍不忘适时地提醒他目前的身份,不想让外人有机可乘;即使是他双胞胎弟弟也不能从他的手中夺走他的权力,他的东西永远只属于他。
    聂为雍说一句语意模糊的话:
    “事实我会自己判断。”
    聂中看着儿子高深莫测的脸,突然有一种深刻的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眼前的也不是当年对他百依百顺的儿子。但是,想到儿子已经失忆,他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遂离开书房,投入前面的宴会。
    等到父亲离去后,聂为雍才松懈绷紧的身体,无力地双手扒进头发中。对于脑海中那股想恢复记忆的冲动是什么,今晚他终于知道答案了。
    “该死的!为什么我记不得我有妻子?她又是怎样的女人?我完全没有印象!这算什么!”
    他始终想不起来过去的种种,让他变得十分暴躁,几声的怒吼响遍书房,才使他好过一些。
    一边喘息,他的心思开始怀疑整件事的真假。
    案亲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了,聂家不会接受那个台湾的女人和小孩。为什么?难道那不是他的小孩?
    如果是他的亲生骨肉,父亲没有道理不承认。如果父亲真的不想承认,真的不重视他的血脉,那为何要处心安排失忆的他接管聂家的企业?这讲不通啊!
    在聂家,还有两位堂弟为刚和为正,他们也是不差的商业人才,目前也都在聂家企业担任高职,绝对有能力接下这企业。为什么父亲不用他们,非要他这个失忆的儿子来接管?是兄弟不睦,还是另有内情?
    还有他的母亲呢?从住进这里到现在,没有听人提起过他的母亲,父亲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已经离婚,母亲也早就病逝多年。
    但是,他却看到父亲的房中留有女人的衣物,还有一间客房也像是有女人常住的蛛丝马迹。这表示父亲一直有女伴,却在他的面前装出鳏夫孤独样,这又是为了什么?
    天啊!这是个什么家族?明明是简单的几个人口,为什么能藏一堆不为人知的问题?
    那个叫苏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该不会是个可怕的女人吧?为了让他回台湾,还用胁迫的方式逼他回去认小孩。
    但他怎么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还生下小孩?这不像他啊!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陈书文的话真的可以信吗?如果不行,那对方为什么要欺骗他呢?有什么好处吗?还是真的出自对朋友的关怀而已?
    痛!愈想他的头就愈痛!算了,不想了,或许父亲的顾忌是对的,那小孩的血统实在有待商榷。说不定真是那女人的手段也有可能,一个敢派人强逼丈夫回家的女人,品行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吧!
    现在,只能等到台湾后,再来理清整个事情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