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杜鹃,你发疯啦?干嘛匆匆忙忙急着拉我离开?”
吴子规拉着弦月狂奔好一阵子后,弦月总算得以甩脱他的手,怒气冲冲责问原因。
“我暗中观察一下,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吴子规借机喘口气休息一下,他真的不适合做“激烈运动”“哪里有问题?你最好一一说清楚!”“其实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嗯,天生的直觉!”“天生?你以为你在算命啊!”“唉,很难解释就对了。””哦,难不成你怕我打不过那个白面书生。”灵光一闪,弦月推测出一个可能性极高的原因。
吴子规为难的表情等于老实招出他的确怕弦月打输。
“臭杜鹃!”她的声音瞬间拉高。
“我叫子规。”他快速捂住耳朵,无力的抗议。
“你到底懂不懂武功两个字啊!”弦月气得咬牙切齿,指关节握到泛白。
“虽然不熟,但是也略知一二。”不知死活的吴子规当真仔细思索并回答。
“不懂就别装懂!”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我是看你的表情很严肃,和他走来走去,似乎不太敢动手”他只差没说出“如临大敌”四个字,然而表情早明明白白表示。
“你这只不会飞的杜鹃,不懂出主意的军师,不要随便乱下结论。古俊只会摇摇扇子,走来走去装装样子而已,我是在找动手时机,不是不动手!”她最讨厌被人着不起,偏偏又是被一个她认为很没用的军师看不起。
“话虽如此,但我认为,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和弦月相处一阵子,吴子规还学不会该适时“收口”
“难不成要看背面!”她怒火高涨。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奈的说。
“那是什么意思?快给我说清楚!”吴子规摆明把她当成是无知又没用的丫头。
“唉,有些人情世故极为复杂,处理不好可能会招来危险,我一时也讲不清楚。”
“哼!避他复杂不复杂,凭我的功夫一点也不必怕他们。”
“你的功夫虽然好,不过,江湖险恶不是光靠功夫好就行。”吴子规的叹息夹杂在每一句话中,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是吗?”弦月斜眼瞄着他。
“当然!”
“臭杜鹃,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别忘记你的小命还挂在我身上耶!”弦月老实不客气朝吴子规的头一顿乱打。
“是是是!”吴子规抱头叫道。
“哼!多说无益,我现在肚子饿,你是军师,你快点去找地方吃饭!”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这里吧。”他指着一间外观毫不起眼的小客栈。
“我不要,太寒酸了,换去这一家!”她边说边行动,走进一家金碧辉煌的茶楼。
“喂!我们的银两快花光了!”
吴子规在弦月的背后扯直喉咙猛喊,但弦月只听得到自己的肚子在喊“饿”
“可恶,叫别人出主意,又不肯听。”吴子规只能在背后碎碎念。
“把所有的拿手好莱全端上来!”
一就座,弦月展现与生俱来的贵气,加上不问菜单,实际上是她不仅要先看菜单,转而直接示意店小二端出客栈的招牌菜,店小二自然乐得好好伺候,大鱼大肉一道道上,吴子规无法阻止,干脆跟着弦月先痛快饱餐一顿之后再打算。
吃完后,吴子规满足的摸摸肚皮,移动身体,凑近弦月耳旁,小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钱?什么钱?”弦月停下擦拭嘴角油渍的动作,愣愣的张大眼睛。
“在客栈吃饭要给钱,你身上有带吗?”
“我怎么可能有钱?在”她警觉自己差点说宫里两字,及时打住。“家里,谁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
“糟糕!我们吃喝一空,叫了一堆有名的招牌菜!”一听到她的话,他惊出一身汗。
“那又如何?”弦月耸耸肩。
“那代表要很大、很多的一笔钱。”他极力克制站起来大吼的冲动,没想到弦月当真搞不清楚状况。
“那又如何?”她依然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我口袋里的钱根本不够付。”
“堂堂一个盗贼居然会喊穷、叫没钱!”弦月闻言,尖叫着从座位站起。
“嘘,小声”他连忙将弦月按回座位。
吴子规瞄一眼四周,所幸客栈中高朋满座,大家都阔论高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桌。
“太夸张了吧,做强盗的居然喊没钱。”虽然坐回原位,但她依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吴子规会喊穷。
“有钱又何必做盗贼?”吴子规瞪她一眼。
“没想到你连做强盗都很失败,是个没用又没钱的强盗。”
“你现在挖苦我又有什么用?钱会被你挖出来吗?”
“不管,你是军师,你得想个法子。”她总算明白情况确实不妙,但她迅速把问题丢给吴子规。
“事到如今,当然只有快点想个法子才能脱身。”他不再将希望寄托在弦月身上,马上全神贯注的低头苦思。
“什么法子?”
“别吵,让我好好的想。”
“想快点!”弦月急急催促。
两人举动过于可疑,见识过许多大场面的掌柜察觉他们有异状,挂上一张生意人的笑脸,慢慢的朝两人走过来。
“掌柜走过来了,先稳着点,见机行事。”吴子规小声吩咐。
“见什么机?”她哪懂得有何玄机?
盯着弦月无辜的模样,小巧的朱唇微微开放,双眼眨啊眨,眼中只有他一人,吴子规的心底有着熟悉的感觉。
“军师,你到底想出解决的方法没有?”见吴子规呆愣住了,弦月推了他一下,还把军师的高帽往他头上戴。
“对,快哭!”猛然间,有个念头闪过脑袋。
“什么?”她一头雾水。
“哭啊!”他催促着。
“哭好!”他虽然武功不济,不过脑袋有时挺灵光的,加上既然找他当军师,这次就听话的哭一下吧。
“公子,请问对菜色不满意吗?”原本笑容可掬走过来打招呼的掌柜,没料到弦月突然发出啜泣声,脸色微微一僵。
“你有胆再说一次!”吴子规突然用力拍桌子,大喝一声站起来,椅子应声而倒,桌面上的汤汁洒的洒,筷子、碗盘悉数移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我我只是”掌柜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哪里出错,居然惹恼贵客,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收不回来,表情变得有点可笑。
弦月同样一肚子疑问的看着吴子规,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但她随即发现吴子规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都已经谈妥,把你卖给张大爷做小妾,我钱全收进口袋,事到如今,你居然敢说不去!”他指着弦月大叫。
“我”她指着自己,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你以为你寻死寻活,婚事就可以退掉?你可以不嫁吗?”他再次提点弦月。
“我你让我去死吧,我死也不要嫁给大爷”弦月总算理解吴子规要她扮演的角色,顺手拿起锦帕,假意掩面而哭,因为忘记吴子规杜撰的人名,便哽咽带过。
又是一桩穷苦人家卖身的悲苦情节,大家虽司空见惯,却也不免感到无奈,不少人摇摇头,同情的看着弦月。
“张大爷财大、势大,你嫁过去也算是便宜了你。”有惊无险,她总算及时开窍。吴子规悄悄松一口气。
“便宜我?”弦月对吴于规的说法似乎不太苟同。
“能嫁给张大爷,算你命好。”
“我命好?”
“说来说去,我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弦月向来不喜欢别人将自己的理由强加在她身上,即使此刻在演戏,她同样不乐意成为别人的挡箭牌。
“你嫁过去,马上就变成少奶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吴子规不知她动了火气。
“依我看来,你根本是贪图人家的钱。”怒火浮动,因为她想起她父王看到聘礼那副开心的嘴脸。
“要要钱有何不对?”
“只知道死要钱,我的幸福呢?”
“对方很有钱”
“幸福是可以用钱买的吗?”
“我我跟对方谈妥”
“难道不必理会我的意愿吗?”她把自己被迫和亲的怒气一古恼发泄在吴子规身上。
“你”吴子规吓一跳。没想到弦月从受害妇女的形象,转成捍卫自己权利的英雌,问题是剧情急转直下,他该如何收尾?
“我的命运也太凄苦了吧!”她忍不住发出怒吼。弦月勇敢争取权益的行为破天荒引来众人的认同。
“别闹嫁过去是为你好真的”周遭敌意的视线使吴子规的气势锐减不少。
“好什么好,只有你在说好,你拿到一笔钱,我却毫无幸福可言。”弦月愈说愈是气愤难当。
“你掌柜,你是明理人,你来评评理,我是不是为她好?”吴子规将掌柜一起拉下水。
“是是”这种事情早司空见惯,加上不知那位“张大爷”的来历,反正出得起钱买人,肯定颇有家财,掌柜自然微笑称是。
“所以啰,我才把她嫁给张大爷,过过好日子。”吴子规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样。
“没有幸福,还过什么烂日子!”
“难不成你想等着饿‘死’?”能否成功,就看弦月是否有接收到最后指令。
“如果你一定要逼我去嫁,我不如去死算了!”弦月顺势撂下狠话。
“说什么傻话?张大爷的‘三万两’我已经收下,你给我乖乖的去嫁。”吴子规在钱的部分加强语气,私底下暗暗佩服弦月的反应与演技,殊不知那是她的亲身体验。
“三万”掌柜拿起手指来比,眼都直了。
“三万这是我的一生,我的一生就值三万”她愈演愈入戏,失神的喃喃自语。
“算贵了”吴子规乘机使眼色看着门口。虽然中间的剧情有点走样,只要结局相同即可。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留恋,让我去死吧!”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吴子规的意思。
“找死!看清楚一点,门口在那边,想死就去,不过,我看你根本只是说说而已!”
“哇!你这只臭杜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看扁我,我死给你看!”弦月怒气冲冲从人群中挤出去。
表面上,大家都以为她是气愤过度,跌跌撞撞的奔出去,实际上她是暗中施力,从围观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路。
“笨女人!掌柜,麻烦你,菜继续上,我先去追她,免得她真去寻短,追上她,我们会再回来,菜继续上、继续上”吴子规见机不可失,边叮咛掌柜,边跟着弦月的脚步跑出去。
此时客栈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掌柜,那两位客倌点的红烧狮子头煮好了,是不是先上”店小二端出一道香喷喷的料理。
“上上个头!”掌柜的朝店小二的头就是狠捶一下“人都跑不见,上什么上?”
“哈哈哈”客栈中的人,除了掌柜与店小二,全都笑到流出眼泪来。
“好了、好了,安全了,应该不会追过来才对!”吴子规拉着弦月的手,在城镇里东弯西拐,直到确认没有追兵,才敢停下来喘气。
“是吗?太好了!”弦月同样有点喘气,不是因为跑步,而是因为紧张,毕竟身为公主从不会做出违法之事,不过,真有趣!
“总算有惊无险,差点以为脱不了身。”他拉起袖子又擦额头又扇风,刚才的场面确实让他非常紧张。
“是啊,你这回总算稍稍发挥出军师的作用。”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实在乱得不像话。
“过奖!饼奖!”
罢经历过一番“生死交关”的两人,此刻满头大汗在路旁歇息,弦月拿起锦帕,轻轻擦拭汗水,细致的脸颊此刻绽放玫瑰般的红嫩,就着夕阳的余晖看过去,更添娇美瑰丽,吴子规一时看傻了眼。
弦月一抬头,便对上吴子规异样狂热的眼神。
吴子规发觉自己失态,连忙别开脸,却又发现自己居然握着弦月的手,他慌慌张张的放开,像做错事的孩童,一双手不知该摆在何处。
“你在看什么?”弦月逐渐平顺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嗯没想到你演得真像,连我都差点被唬过去。”他借此话题化解自己的失礼。
“那当然,我是心有戚戚焉。”
“你一个小丫头,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心有戚戚焉’?”吴子规摇摇头,认为她夸大其辞。
“当然懂,因为那是我自己的亲身经验。”弦月不服气的瞪大灵活的眼睛。
“拜托,你能有啥经验?”
“别小看我,我也是被迫成亲的受害者!”她终于找到人可以大吐苦水。
“被迫成亲?”他挑眉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父亲”弦月又是跺脚又是扁嘴。
“对了,你是不是该快点回去?免得他们担心。”他想起弦月是半途被劫而跑掉的新娘子。
“我才不要回去呢!”弦月鼓起腮帮子。
“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被我父亲卖了!”细想从头,弦月有满腹委屈。
“什么!现在居然仍有卖女儿的恶劣行为!”他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
“当然有。”
“你们是血肉至亲,难道他没考虑你的幸福吗?”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未来。”
“难不成他没有帮你好好找个婆家?”
“他只看上对方家大势大,就直接把我卖给对方。”
“我想他是希望你过富裕一点的生活。”他低头苦思,努力揣测弦月父亲的心思。
“我是那男人第十九任的小老婆耶。”弦月常听宫女在谈些富豪强抢民女的事情,现在拿出来用正合适。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父亲!”他替弦月抱不平。
“他就是其中一个,现在一定开心的在数钱呢!”
“真过分!”
“我不想嫁给一个又丑又肥的糟老头。”反正不认识对方,便尽量丑化他,只是自己过于入戏,说到后头,声音还真的带点哽咽。
“什么?”他看弦月娇弱可怜的模样,再想像对方痴肥的样子,更加觉得必须好好保护她。“好,你别回去,我先收留你,日后再看着办。”他拍拍胸膛,把弦月的问题全揽在身上。
“也好,虽然你不是个称职的盗贼,不过做个骗子军师骗骗人,勉勉强强可以过生活。”她当真仔细研究起吴子规。
“我大发慈悲收留你,你竟然回过头来挑剔我!”他没想到弦月如此不识好歹。
“根据你在客栈里的表现,事实的确如此,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弦月耸耸肩。
“是吗?”
“对啊!”“为什么你不反省检讨自己的表现?”有心行善却被嫌弃,他有点不服气。
“我认为我演得不错啊!”弦月骄傲的抬起下巴。
“可惜你的反应太差,还得我一步一步指示清楚。”他忍不住和弦月斗起嘴来。
“谁教你不事先把话说清楚,现在居然敢反过来教训我?”想找碴,她正是能手。
“遇到状况,讲究的是随机应变、临场反应,是你自己反应慢半拍,怪不得别人。”
“你身为军师,规划得不清不楚,反倒怪起执行者,你不觉得有点本末倒置吗?”她愈抗议愈大声。
“如果你反应快一点,根本不必浪费太多时间,我们早就脱身了!”他的音量跟着变大。
“不要把错推到我身上。”
“事实证明,有问题的人的确是你!”
“不要脸、不知羞,也不想想是谁‘杀’出一条血路,让你可以快速通过啊!”“忘恩负义!又是谁临时编出一个能骗吃骗喝的故事呢!”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违法的事已经丢脸丢到家,没想到你一脸正气,死不认错,居然还搬到台面上炫耀!”
“嗯,至少能逃过一劫,不负‘军师’之称!”他当然不认为白吃白喝很光荣,但事出无奈,只得朝好的一面想。
“好,既然你自认是个很厉害的军师,那我请问你这个大军师,今晚睡哪里?”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她早巳呵欠连连,然而好强的她硬是撑开眼皮,和吴子规周旋。
“这里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地方?”吴子规伸手向旁边一指。
弦月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就大叫。
“什么!一间破庙!”她的瞌睡虫全吓跑了。
“爱住不住随你。”不等弦月答应,他就先走进去。
“等等喂”弦月拦不住吴子规,一听远处传来几声怪鸟凄厉的叫声,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逼人,警觉夜幕已低垂,唯一的栖身之处似乎就是这间破庙,无暇思考,她连忙跟进去。
一进门,便发现吴子规已点好烛火,在破庙的一个小角落铺好干草,上面盖着一块不知从何处挖出来的破布,而两旁的柱子上则架起布幕,就像简易的小棒间。
“你将就一点睡吧!”吴子规拍拍双手,把手上的灰尘拍掉。
“睡哪里?”弦月眼睛搜寻着“正规”的床。
“再看也不会变出干净柔软的床铺、暖和的棉被,就是这张!”他当然明白弦月在看什么,伸手指向那张稻草床,把她的痴心妄想打掉。
“我要睡那里哦。”她满脸的不愿意。
“没错!”
“可是好吧!”她本想再提抗议,但一接触到吴子规“不容改变”的眼神,只好乖乖听从。
“嗯。”他赞许似的点点头。
“你的床呢?”
“我很累,没有力气再铺另一张床。”
“你不要脸!”她猛地跳起来,朝吴子规劈脸重重赏他一个耳光。
只有一张床,不就表示两人必须同床共枕吗?
“好痛!你的脾气怎么说来就来?我又哪里得罪你啦?”吴子规眼前不断冒出金星,摸着自己的脸颊。
“你好大的胆子!”
“你不是一副要睡的模样,没想到力气依然大得离谱。”他感到一阵耳鸣。
“你这只烂掉的杜鹃想做什么下流事情!”弦月的脸迅速转红。
“把话说清楚一点。”
“还敢叫我说清楚!”
“咦?你的脸突然变红,该不会身体有毛病吧?”他心惊胆战,担心弦月是否因为生病导致神智不清。
“肮脏鬼!你才脑袋有毛病!”说完,又是一纪火辣辣的巴掌。
“哎哟,我知道,不管有没有毛病,反正你先去睡一觉,或许睡醒就会没事。”他脸颊痛得不想再深入研究。
“下流!只有一张床,你想动什么歪脑筋?”她提高音量为自己壮胆。
“我?有吗?”吴子规疑惑的指着自己。
“别以为我睡着以后,你就能为所欲为!”她的食指直直的指着他的鼻尖。
“为所欲为?”
“我有一身好武功,即使在睡觉依然保有高度的警戒。”弦月的自信满满。
“那很好啊”“我一点都不怕你。”
“我了解”
“别痴心妄想我会让你得逞!”
“得逞?”吴子规的脑袋一片浑沌。
“你只要敢碰我一下,我就马上解决你。”
“我不睡床上。”他总算知道她在想什么。
“呃”她呆了呆。
“大小姐,我的意思是,床铺你睡,我睡靠外面的地板。”
“真的吗?”
“信不信随你。”他不再理会弦月,自顾自地走到一旁。
“哼!睡就睡,谁怕谁?我警告你,我的功夫你见识过,当心我像这样一把捏碎你的手!”她随手捏碎一个桌脚,撂下狠话。
“是。”他看着弦月示威的举动,感到她的可怕与无理取闹。
“谅你也没胆。”她得意的走向自己的“床”位。
“唉,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哪会想和一个小丫头。”他轻叹口气。她想太多了吧!
弦月躺在克难的床上,脑袋一片混乱。
虽然经过严厉的警告,但心里依然怦怦乱跳。从小到大头一回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的紧张自然不在话下。翻了个身,一阵舒服的稻草香飘过来,想到是他为自己铺的床,她的心里升起一股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