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龄,你能不能换套衣服?”罗雨岳紧皱双眉,瞪视着罗宛龄的打扮。
“我这样很好啊!”罗宛龄上下打量自己桃红色的纺纱长袖衬衫,黑色低腰直筒西装裤、平底皮鞋。只不过是个生日宴会而已,穿这样已经够正式的了,还需要什么吗?
“至少你也学学佩青,换条裙子吧!”
罗佩青穿了件黑色中高领t恤、一袭米白色纺纱长裙和一双秀气的高筒黑皮鞋,加了件水蓝色棉纱薄外套,这身打扮让罗佩青更添了几分灵秀之气。
“你明知道,除了校服以外,我从不穿裙子,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好!”看罗雨岳又即将开口,她连忙接着:“要是你挑剔的话,那我就不去好了。”
这招威胁果然奏效,他无奈地上车。
车子在淡水一栋显眼的绿瓦高级别墅前停住。
他们下了车,罗雨岳走在前头,罗宛龄和罗佩青分别在他左后方和右后方;他们才进入了别墅大门,主人严柏儒和今天的“主角”严书豪便迎了上来。
“罗老,欢迎!欢迎!”严柏儒一脸笑容可掬。“想必后面这两位便是宛龄和佩青吧!?”他选媳妇般的审视眼神不动声色地直注视罗雨岳的右后方,愈看愈满意。
罗雨岳同样笑容满面,他先举起左手
“宛龄。”接着是右手:“佩青。”
严柏儒和严书豪同时呆楞。不会吧?她是宛龄!?严孟寒竟然会看上一个不男不呃竟然会看上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帅女?完全跟他以前的标准不一样,除了身材同样高挑外,其余无一相似之处。
“严世伯您好。”
罗宛龄和罗佩青的声音拉回了他们呆楞的思绪。
严柏儒再度扬起唇角。“好,你们好,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别墅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和门外的寂静、黑暗成强烈的对比。
她们一进别墅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一位是男士们注目的焦点;另一位则让女士们眼睛为之一亮。同一时间。二楼阳台上的一男一女也为她们锁住视线。
“是长发那位,还是短发那位?”沈佩蓉好奇极了。长发秀丽、短发俊逸,不论孟寒的“宛龄”是哪一位,她都举双手赞成。
严孟寒的视线紧随着楼下的罗宛龄移动,在这个视野宽广的露天阳台上,一楼的所有动静都能尽收眼底。
“短发那位。”
罗宛龄正拉着罗佩青往摆满各式中西餐的餐桌走近。
罗宛龄夹了块虾球进口中,咀嚼一番,频频点头,又夹了一块,放在罗佩青嘴边。
“这个好吃,吃吃看。”
“我们”
她趁罗佩青张嘴之际将虾球塞进她的樱桃小口。
“还不错吧?”
罗佩青吞下虾球,嘴角往上吊:“很好吃,不对”她连忙收口。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罗宛龄再塞了颗蜂蜜腰果进口中。“那你想说什么?”顺便再夹一颗给罗佩青。
罗佩青边吃边说:“我们不是来这里吃东西的。”这话说得不太有说服力。
罗宛龄自在地品尝眼前一道道诱人的食物。
“我们来这里除了吃东西还能干嘛?难不成要帮老爸谈生意啊?”这些食物真不是盖的!
说得也有理,才进来不久,老爸便丢下她们姐妹俩,不晓得跟严世伯哪里去了?而且,四周陌生的脸孔,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们,瞧得她怪别扭的。
“宛龄,你有没有一种上了贼船、进了贼窝的感觉?”她在罗宛龄耳轻声说道。
“有啊,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嗯这乳猪烤得不错,皮又薄又脆,肉鲜嫩甜美又多汁。”她倒挺能自得其乐的。
罗佩青学着罗宛龄夹了一块烤乳猪放在小碟子上,咬了一小口真好吃!
于是,罗佩青也开始跟着罗宛龄无视外界一切事物,尽情享用餐桌上的美食佳肴。反正美食在前,不吃白不吃嘛!太在乎别人的目光饿坏了自己,那多划不来,要看就让他们看吧!待会得记得要向他们每人讨一百元的观赏费。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原本吃得不亦乐乎的罗宛龄逐渐拢紧眉心,她撑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对身旁的罗佩青说:“我的脚开始酸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如何?”
一听姐姐这么说,罗佩青赶忙放下手中的碟子,紧张地扶着她:“脚开始痛了是不是?”她的目光迅速搜寻四周。该死!这什么鬼地方嘛!偌大的院子里竟然找不到一张椅子。
“有一点。”
罗佩青扶着她就要进屋子,罗宛龄连忙阻止她。
“别进去!”进了大厅,大家一定都会知道的。“我不想扫大家的兴。”
“可是你”“我们到院子的另一边找找看有没有椅子。”罗宛龄收紧搂着罗佩青肩膀的手。“别紧张,你也知道的,我只要坐着休息一下就没事的了。”
“嗯,我扶你过去。”
罗佩青扶着她,走向院子的另一侧。
而此时,严孟寒犀利的目光也紧紧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她们走到宾客较少、较不引人注意的侧院,进入一间种植各类花卉的花房,里头依然灯火通明。看见在距离花房门口约十步远的地方,各摆了一张修剪花木用的桌椅,罗佩青小心地扶罗宛龄坐到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以袖子擦拭着不断自罗宛龄额头冒出的冷汗
片刻,审视罗宛龄逐渐趋于和缓的脸色,她知道那股折磨罗宛龄的疼痛已渐渐褪去。
“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
罗佩青这才放了心,道:“你在这里乖乖坐着,不准乱跑,我去找老爸。”
罗宛龄无奈地苦笑,点头。有时候连自己都会怀疑,到底谁才是姐姐?
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独自走出花房的罗佩青,严孟寒漾起了狐狸般的狡诈笑容
她们两姐妹终于肯分开了!他才在想,要是他们俩再不分开,他就要制造一些小状况让罗佩青离开他未来的妻子片刻了,现在倒省了这些麻烦。
“该我上场了。”他注视一旁的沈佩蓉:“妈,你负责拖延小姨子回花房的时间。”
“怎么拖?”她从不曾做过这种事。
“怎样都可以,例如,拉着她东扯西扯,聊些有的没有的;或者直接告诉她,你儿子要追她姐姐,我想,光这件事就够她问一堆问题的了。”
说着,他便转身下楼,往目的地花房而去。
严孟寒才下楼便有一群怀春少女蜂拥而上;其中还包括好几位自罗宛龄出现就一直以爱慕眼神注视她的女士,他泛起一抹纯商业性的应酬笑容。
“感谢各位赏脸,拨空来参加舍弟的生日宴会,诸位美女的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严孟寒这句话让她们不依地羞红了脸。
“严总,宴会都进行到一半了,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嘛!”一位年约二十四、五岁,苹果脸、穿着大红低胸小礼服的女士娇叶地道。
她这语调不晓得让严孟寒在心里吐了几十遍了,表情却依然不变。
“没办法,公事走不开;我还有事要办,希望大家玩得愉快。”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找老婆去。”
而这群被他抛下的莺莺燕燕却都基于淑女的矜持没追上去,只在暗中较劲。推开花房的门,看见罗宛龄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沉思,于是,他悄声地走过去,深怕惊动了她。
罗宛龄原本正穷极无聊地研究着地上一盆盛开的纯白蝴蝶兰,一双突然映人眼帘的棕色男性休闲鞋,让她直起微倾的身子。仰起头,对上一张带着温柔笑意的陌生脸庞。“真幸运!我居然能在花房看见天使。”
无聊男子!
罗宛龄对严孟寒的搭讪充耳不闻,迳自起身,举步打算离开,她才走没两步就差点被他突然伸出的脚给绊倒,幸好严孟寒“及时”伸出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迅速纳她入怀。
天啊!抱着她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美妙!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瘦。
罗宛龄的脸被迫埋在他胸前,闷哼:“放开我。”
他听话地松开一点,让罗宛龄能注视他。
“放开我!放开我!”见他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她气恼地奋力挣扎:“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喊喽!”
他轻笑出声。“宛龄,我可爱的小天使,在这儿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听见的。”虽然不知道罗佩青和她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又为什么让她落单,他还是庆幸她们选择了花房,这让他方便了许多;不过,就算目前他们在大厅,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
罗宛龄停止了挣扎,惊楞地注视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严孟寒腾出一只手抚着她惊愕呆傻的面容,拇指缓缓顺腮而下,轻划着她弧形优美的柔软双唇
“你在干嘛?”观察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
“做一件打从你进大门开始,我就一直想做的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罗宛龄尚未反应过来,严孟寒的唇便已覆上了她的,温柔地在她唇上摩擦着,仿如微风抚过般轻柔。趁着她再度呆愣之际,舌头灵巧地滑进她微启的口中
这个亲密的举动顿时让罗宛龄回神!她无助、慌乱地猛力挣扎;然而她的挣扎却如猛浪般淹没了严孟寒的理智,他的吻更加狂野、炽烈,罗宛龄吓得泪水夺眶而出
口中传来的咸味让严孟寒停止他疯狂的掠夺行动。
这会儿,他才赫然发现罗宛龄早已满面泪痕了。罗宛聆忿恨地举起右手,一巴掌即将落下,却被眼明手快的严孟寒捉住。他一只手将她整个身子箝在怀中,空出的右手,轻柔地拭去她面颊上的残余的泪水。
天杀的!他从不曾如此失控地吻过一名女人!而对方竟然还是一个全然中性打扮、半大不小的小女孩!
自己和罗雨岳订下两年之约是不是太冲动了点?两年会不会太久了?他怀疑。
这只是自己和龄儿的第一次接触而已啊!
他直视罗宛龄泛着薄雾的双眸,双手环着她纤细柔软的身子,语气温柔而坚定。
“我要你牢记下面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罗宛龄抗议地将脸转向一旁,原本搂着她身子的双手换而捧着她的面容,强迫她注视他,那力只足以控制她脑袋摇晃的方向,并不会伤害她。
罗宛龄的手在获得自由后,右手悄悄朝外扩张移动;严孟寒清楚她的意图,他浅笑,慢条斯理地开口:
“若是你打我,我就要再吻你。”
罗宛龄颓然地垂下手,无言地瞪视他。脑袋里出现各种茶毒、凌虐他的画面不能做,想想自粕以吧?
他的神情失望透了。“真可惜,我还真希望你打我呢!”
“休想!”她才不会笨到给他乱来的理由。
严孟寒愉悦地凝视她:“我是严孟寒,也就是你的未婚夫。”
“你神经病啊!”莫名其妙!自己哪时候多了个未婚夫,她怎么不知道?看来,这家伙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你再插嘴的话,我就要吻你了。”他再度威胁。
她听话地闭嘴,懊恼极了!这个叫严孟寒的混帐就只会用这招恐吓她偏偏很有效!
如果老爸跟佩青再不来,她就要被大野狼给吃了。
“记住我的话,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未婚夫,这绝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而且,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高不高兴,都得接受这个事实,懂吗?”
老爸,你女儿被逼婚了,你怎么还不来啊?
佩青,你究竟跑到哪里找老爸呀?北极吗?
“回答我,龄儿。”他的脸突然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在一块儿了。
罗宛龄被这突来的“大特写”给吓了一跳,紧急道:“懂!”
得到他所要的答案,他再度与她唇齿相接,一手定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腰,不容她拒绝。一会,他稍稍与她分开
“我既没插嘴也没打你,你为什么吻我?”她想不透,自己给了他什么理由吻她?
严孟寒在她唇边呵气:“因为我想吻你。”
“啊?”就这么简单?
好机会!
严孟寒.三度覆上她的唇,不安分的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滑进她楞张的口中。刚才不论他如何逗弄,龄儿就是不肯张嘴,现在终于让他逮到机会了,要是不好好“捞她一笔”怎么对得起自己?
罗宛龄神思恍惚地任他吻着这么说,自己不就一直被王八蛋严孟寒当“盘子”耍了?
严孟寒的吻悄然地顺沿而下
“该死!”他急切而嘎哑地诅咒。“以后不准扣这一颗扣子!”
罗宛龄蓦然回神,严孟寒的唇在她耳后停留,他的左手正在解她的扣子,她一惊。
“不要!”她死命地挣扎:“老爸!老爸!”
严孟寒完全不明白她的惊慌从哪里来,为防止她在挣扎中伤了自己,只得密实地将她裹在怀中。
“安静,龄儿。”他试着安抚她。“安静。”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她惊吓地在他怀中扭转着,泪眼婆娑。
“老爸救我!老爸”
这下子,严孟寒终于知道原因了,是自己的热情吓坏了她。
他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试图平顺她的恐惧。
“嘘没事了,小龄儿,我不会伤害你,没事了。”罗宛龄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没事了”严孟寒让她直视他,无比真诚地又说:“我没有要伤害你,龄儿,不会有事的。”
她仍噙着泪。“那你为什么要解我的扣子?”
大色狼!只要今晚能让她安全地摆脱他,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半径五公尺之内不准他靠近,不,得十公尺才够!
严孟寒轻笑着,右手搂着她,左手则探向她的领口;罗宛龄见状,双手连忙护住自己。
“你还来!”
“别紧张,我只是想解释刚才我解你扣子的原因。”
“你不会乱来?”她怀疑。
他忍不住开怀大笑。“我可爱的小龄儿,在花房里,我能做什么?况且,就算我很急,也不会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就把你给吃了。”
一片绯红迅速爬上罗宛龄粉嫩的俏脸。
严孟寒抚着她的面容该死!她唇上的红肿都尚未消褪,他又想吻她了,看来,他真是吻上瘾了!
他的嘴贴上她的脸,碎吻着。
“龄儿,把手放开。
她依言将手放下。
“你又要吻我了是不是?”若不是她不能,她真想拔腿就跑。
“不是,我只是在为待会要向你解释的事培养情绪。”解开她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将手探进领口,抚摩着她雪白光滑的颈项。
当她三岁小孩啊!
“你不用解释了,我不会介意的。”
他的唇移到她嘴边。“可是我想解释。
“我老爸会来的”她愈来愈没信心了。
“暂时还不会。
他的父亲大人和岳父大人现在八成在大厅聊天,再不,就是在房书下棋,他不去找他们,他们是不会来打搅的。
“我小妹快回来了,她只是去拿个东西而已。”
“暂时也还不会。”
他小姨子现在铁定是缠着母亲大人东问西问的,早把姐姐给忘了。
“龄儿,安静。”他可不想把嘴巴浪费在说话上。
四片唇胶着了好一会,缓缓来到罗宛舱的左颈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的嘴巴获得自由后,再度问。
“你绝对猜不到。”他含糊地开口,唇舌可忙得很。
废话!要是猜得到,还用问他吗了?
“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他满意地审视自己的“杰作”
“我老爸不会答应的。”
“他肯定不会拒绝。”
“除了你的名字以外,我对你根本一无所知。”总之,她就是要设法摆脱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
“龄儿。“她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相处久了,你自然会认识我,现在,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严孟寒的人,就够了。”
她噘着小杏唇,她为什么就要这么乖乖地让他牵着鼻子走?
因为目前你被困在敌阵里!她心里忍不住自答着。
“以后穿衬衫不准扣第一颗扣子。”严孟寒突然如其来地道。
“为什么?”她不解地凝视他。
“很不方便。”
会吗?“不会啊!”这样看起来比较整齐啊!
“对我,会。”
罗宛龄仍然大惑不解。
“总之,以后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不准扣就是了。”
揽着她的腰,走出花房:“走吧,待了这么久,我们该出去了,宴会大概快结束了。后天我去接你下课。”
“不用了。”终于快解脱了。
他加重揽腰的力道,不容辩驳。“后天我去接你。”
正如严孟寒所预料的,宴会已经结束,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宽广的前院只剩下三、四位清洁人员在忙碌着。
他们走进大厅,两家的成员都坐在沙发上聊天,等着他们。
一瞧见罗雨岳,罗宛龄便挣脱严孟寒的怀抱,朝他奔过去。
“老爸!”遇到救星了!
“岳父大人。”
严孟寒这句称呼直泼了罗宛龄一大桶冷水,原来她被设计了!
她愣在当场,电眼似的目光,缓缓扫射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没有。”多么整齐画一。“我们刚刚才知道的。”
说谎!
他们全在说谎!
她气愤地走回严孟寒面前,怒目瞪视他!
“你是主谋!?”沉默代表认罪!“你混帐!王八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为什么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严孟罗但笑不语,凝着她灿亮如星的愤怒双眸,顾不得在众人面前,唇早已覆上她火爆的双唇,教两家其余五口看得目瞪口呆。
罗宛龄忿然推开他的唇。“你在花房吻我也就算了,竟然在大家面前做同样的事!”“哦”看戏的五人嘴型全张成了o字型。罗宛龄这才察觉自己刚才一气之下说溜了什么事,顷刻间,红霞映上她的粉颊,双颊一片臊热。
严孟寒纵声大笑,笑到手脚发软,将头靠在她削瘦的肩膀上。罗宛龄恼愠地握紧拳头,朝他笑到发颤的肚子轰去。“你不觉得自己笑得太嚣张了吗?”
他仍然笑不可抑,他用足以让在场人士听清楚的音量,轻声说道:“我笑得一点也不嚣张,只不过有点得意罢了。”
这下,其他人想不笑都难了。
罗宛龄气恼地推开他!
“我要回家了!”转身面对大家:“老爸,我们该走了。伯父、伯母再见,还有寿星如果你真是的话。”她附加了句。
看见严书豪尴尬的笑容,她便知道又是谎言!临走前她赌气地以左脚踢了严孟寒的小腿骨一腿,随后,笔直走出大厅。
严书豪走到严孟寒身边,取笑:“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会在花房待那么久。”轻撞哥哥的身子,极为暖昧。“你们‘战’了几回合啊?”
严孟寒的手肘朝严书豪的胸膛顶过去。“你很闲是不是?去帮忙整理院子。”
“老哥,今天我是寿星耶。”叫寿星做苦工?太不人道了吧!
“你老啦!连自己的生日都会记错。”他反唇相讥。
这话好耳熟。“严孟寒!你未免也太现实了吧!?”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十元硬币,硬塞进严书豪的掌心。
“恭喜你!又发掘出我另一项特点,这是给你的奖励。不用太感动,欢迎你再接再厉。”
严书豪的自尊严重受到侮辱。“严孟寒,你当我难民啊!”“要不要?”他作势又要收回。
他赶紧将硬币放进西装外套口袋。
“要。”为什么不要?至少可以打电话啊!
严孟寒摇头感叹,他不是难民是什么?
他继而面对罗雨岳和罗佩青,笑容和煦道:“岳父大人、小姨子,时候不早了,可别让我亲爱的小妻子等太久,否则她的怒火会愈烧愈烈的。”
罗佩青斜睨他:“你是在赶我们走吗?”
“怎么会呢?我恨不得你和岳父大人能永远住在这儿呢!”他不论眼神。表情、语气都真诚无比。“只不过,我怕要是小龄儿在车上等太久,她把原先的怒气转移到我身上,一气之下把我给休了,我就没有老婆了。”
“拜拖!本来就是你把宛般气跑的,还赖到我们头上。”罗佩青啐道。
“小姨子,我们身为人就必须敢做敢当,明明就是你们几个笑出声,小龄儿才会气得跑出去的。”
言下之意刚才看戏的一干观众都有罪。
罗佩青看向严书豪。“你老哥不但现实,而且还老奸巨猾!”
严书豪完全同意。
三位大老有默契地不加入战争,只在一旁隔岸观火。这种用脑、伤神的唇枪舌战由年轻人来就行了。
“小姨子,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想不到才认识第一天,你就发掘了我众多特点中的一项。”他开心极了,手探进西装裤另一边的口袋:“有赏。”
“不用了,我不是你那个没有尊严的弟弟。”
严书豪都还没来得及出口抗议,严孟寒便深感遗憾地说道:“真可惜,原本我是有一张世界三大男高音之卡列拉斯在国家音乐厅演唱的票要给你,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他话才落定,罗佩青便一个箭步地冲到他面前:“姐夫”
哇!那声音甜得就好像才刚用蜂蜜漱过口一样。
严孟寒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你不是说不要吗?”
“有吗?一定是你听错了。”她满心期待地伸出手。
“好,就冲着你这句‘姐夫’,送你。”他拿出票,交到她手上。
“耶!姐夫万岁!”她兴奋至极,简直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
结论,严书豪和罗佩青两人半斤八两,一样没尊严;严孟寒果然是老奸巨滑,大获全胜!
随即,罗佩青合作地拉着罗雨岳一同走出大门,临走前仍不忘礼貌地道别:
“姐夫,再见!亲家公,亲家母再见,没尊严的,拜拜。”
严书豪双眼冒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佩青走出大门。
天啊!他真的来了!
罗宛龄站在学校的广场上,膛目注视悠哉地倚着校门的严孟寒,她拉过身边的罗佩青,请她挡在自己面前。
“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
罗宛龄一直在怪罗佩青那天将她独自“丢弃”在花房。
她躲在罗佩青身后,偷偷摸摸地移到校门口。
严孟寒有趣地看着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她真以为这样他就看不见她了吗?
经过他面前时,他唤她:“龄儿。”
罗宛龄身子僵了一下,继续在罗佩青身后拉着她的校服走动。
罗佩青无奈地对着严孟寒苦笑;严孟寒则胸有成竹地回她一笑。
“龄儿,别孩子气了。”
罗宛龄禁不起他一激,她从妹妹身后跨出来,站在他面前,气恼地瞪视他。
“你说什么?我孩子气!?我哪有?你哪双眼睛看见了?”她非把它挖出来不可!
两双眼睛。还有,不只他而已,所有围观的同学也都看见了。
“龄儿,小声点,好多同学都在看了。”他倾身,将嘴附在她耳边好心地轻声提醒。
罗宛龄随意地环顾四周,一看
哇!人山人海夸张了点,不过,还真有不少学生停下脚步在看他们呢!
她连忙在校门口右转,远离现场,严孟寒和罗佩青紧跟在她后面。
“上车吧,我送你们。”在经过那一辆黑色560sel宾士轿车时,他开口。
“不用了,待会福伯会来接我们。”罗宛龄站在人行道上,注视着来往的车辆。
严孟寒在她身旁站定。“不用等了,我来这儿之前已经通知福伯不用来了。”
罗宛龄狠狠瞪他,鸡婆!“没关系,我和佩青坐公车。”说着,她果真往学校围墙外的公车站牌走去。“罗佩青!要是你不跟上来,我就跟你断绝姐妹关系!”
罗佩青委屈地在她身后走着,心里嘀咕着:豪华的轿车不坐,偏要挤公车,她自虐也不须拖妹妹下水嘛!
严孟寒没追上去,也没阻止她们,反而走回车房,从车内取出一片薄薄的小方盒,随手扬着。
“我手上有一张刚从美国空运来台的玛丽亚凯莉亲笔签名的最新单曲cd,不晓得谁有这个福气拥有它?”
罗佩青的眼神整个亮了起来,小麻雀似的旋身,飘、飘、飘到严孟寒面前。
“姐夫”同样的举动,同样甜得腻死人的语气。
他使了个眼色,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罗宛龄身上。“这可就得看你怎么做了。”
废话不多说,罗佩青马上冲到罗宛龄身边。“姐,走啦,我们坐车去。”
罗宛龄咬牙斜睨她。“罗佩青!你这个叛徒。”真是“饲老鼠,咬布袋”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幼小纯真的心灵呢?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耶,况且,公车哪会有宾士轿车舒服呢?”
罗宛龄翻白眼。幼小纯真的心灵?为她着想?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只有罗佩青说得出口。
她拉着她往回走。“走啦,而且像姐夫这种超级大帅哥开的车,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坐的。”
“姐夫?”罗宛龄慧黠的双眸燃烧着两道火焰。
“嘿,嘿。”还是别说话的好。
罗佩青才拉着罗宛龄到来车旁,严孟寒便已为她开了驾驶座旁的前座车门。
“老婆大人,请上车。”
罗宛龄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打算跟着罗佩青进后座。
“刚才玛丽亚凯莉跟我说,她要回美国了。”严孟寒意有所指地说着。
罗佩青一听,虚软无力地倒在后座,宽敞的后车座顿时被她修长的身子给填满了,她柔弱、痛苦地抚着自己的额头。
“我头好晕,好难过,姐,我看你去坐前面吧!后座让我躺着休息。”
罗宛龄气结地用力甩上后车门,绕过车子,走到严孟寒身边,怒视他。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吻我?”他嘻皮笑脸,完全不把她的怒气当一回事。
“揍你!”一拳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肚子上。
他不以为意,反正不痛不痒。“打是情,骂是爱。这么说你是对我有情喽?小龄儿?”
上车,懒得跟他辩。
严孟寒为她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
罗佩青的“头晕”瞬间全好了,她左手肘靠着驾驶座椅背,手托腮,讨赏地道:
“姐夫,我做得好不好?”
“好极了。”他含笑将cd递给她。
罗佩青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罗宛龄斜睨他们俩,不予置评。
严孟寒纯熟地操控方向盘,侧头注视她。“生气啦?”
她靠着椅背,偏转头,注视窗外的景象。
乍时他眼中漾着笑,车子在十字路口停红灯。
“龄儿,你的脖子受伤了吗?怎么贴个ok绷?”唇线不自觉地上扬。
说到这个就有气。“还不都是你害的,你明知故问!”
“什么事!”后面的罗佩青好奇地问。
“小孩子不懂就别乱问。”罗宛龄透过后视镜瞪视她。
“我们才差一岁而已耶!”真教人不服气。
“虽然如此,但我已经到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龄,而你仍在未成年之列。”她可得意了。
罗佩青懒得和她辩,既然在罗宛龄这儿得不到答案,她便将目标移到另一个关系人身上。“姐夫?”
严孟寒但笑不语,看着交通号志由红转绿,继续行驶。
“把它撕掉。”他含笑直视前方。
“不要。”
“枉费我印得那么漂亮,不让人家看一下实在太可惜了。”
“才怪,丢脸死了。”
严孟寒微侧头注视她,颇为得意。“会吗?我挺满意的呢!”
罗佩青静静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窃笑。原来他们是在说“那个”啊!
车子即将到达罗家大宅,罗佩青不怀好意地开口:
“姐,你待会不是要去买礼物吗?姐夫载你去就行了。”
又叫姐夫!罗宛龄气得恨不得掐住妹妹的脖子,偏偏身旁坐了个严孟寒她的克星。
“不用了,他忙得很,哪有时间陪高中生逛街。”
“的确是没有。”看着罗宛龄眉开眼笑,他又接口:“但如果那位高中生是我的未婚妻,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用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
车子在罗宅大门外停下。
“姐夫再见。”罗佩青迅速开了门,赶紧下车。要是让罗宛龄逮到,她就完了!
罗宛龄也准备开门下车,但还没有来得及动作,严孟寒便快一步地拉住她的左手臂。
“龄儿。”
她痛苦地回头注视他。
“你不是要买礼物吗?我陪你。”
“我请福伯载就行了。”
他不动声地缓缓朝她靠近。“福伯都一大把年轻了,你忍心让他陪着你四处逛?”
“可是我得上去换衣服,还有拿钱。”她作最后的挣扎,笑得脸都快僵了。“让你等太久不好。”
他左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臂膀,右手则撑着椅垫以平衡身体。“钱,我有。”
一双贼眼在她身上来回逡巡。可惜,今天不是穿裙子。“你们的校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不用换。”
“可是”
“龄儿。”阻断她另一个即将出口的借口。“我很讨人厌吗?”
“不会。”
啃啮着她秀巧的鼻尖:“或者我不够体面?”
“不会。”太招摇了。
“那么就让我陪你。”
安上她的唇,原本撑着椅垫的手无意识地朝她嫩白的颈项进攻,手肘靠着她那端的椅背,轻轻撕下她脖子上那片遮掩的ok绷,唇无声无息地落下。
“你买礼物要送给谁?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
加深了原先的烙印后,转移阵地,制造另一个新的痕迹。“什么各字?”
“许永青。”
严孟寒停止动作,微拢双眉,瞪视自己才刚烙下的吻痕。“男生?”
“女生。”
他相信。
又在她唇上恋了一会,才发动引擎,陪老婆逛街选礼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