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在关起门后,薛氏父子正式翻脸!
“说!你为什么私自拿我的翡翠玉马和夜明珠去做人情!”薛成襄怒吼。“爹,我好不容易和盐帮的总帐房搭上线,用区区一匹翡翠玉马和夜明珠,就可以令他私下放货巨款给我们,有了这一百万两银子,咱们就可以备齐军马,挥兵北上。”薛君梦咬牙切齿的吐出话。“你有没有想过,其它盟友已蠢蠢欲动,咱们再没有动作,转眼被吞吃掉的就会是我们!”
“是你想当皇帝,是你一直在做这等春秋大梦,爹早就告诉过你了,趁这乱世能捞就多捞点,拓展势力是为了能占据更多的财富,可是看看你!”薛成襄一想到原本积揽了薛家几代金珠宝贝的金库,转眼空空如也,怒火更加飘涨。“你几乎让侍剑山庄一无所有!”
“爹,我没想到你这么短视迂腐,贪钱怕死。”薛君梦毫不掩饰鄙夷之色“一匹翡翠玉马和两颗夜明珠算得了什么?将来待我夺取天下,举世珍宝俱为我所有,到时候就算你要用黄金帮自己盖一座陵寝也不用愁了。”
“混帐!你咒爹早死?”薛成襄气得脸红脖子粗。
“男人若是连半点远见也无,比死还惨!”薛君梦也不客气地痛斥。
“好,好,你将来就不要后悔!”薛成襄气得跳脚,大声咆哮。“从今以后,你做你的帝王梦,我聚我的天下财,往后老子手上半个铜子儿你都别想要!”
“好!将来我称帝成皇,你也休来认儿要好处!”薛君梦也大怒拂袖而去。
案子俩不欢而散。
雷和雨奉少爷之命,悄悄接近了后山金库所在地。
后山守卫森严,尤其是那堵高耸黝黑,生铁铸成的大门,看起来更是难以撼动分毫。
摆平守容易,但想进去,一定得有钥匙。
雷和雨再观察了一下附近地形,了然于胸后,再度无声离去。
“钥匙?”戚东方蹙眉沉吟。
“是的,少爷,属下查过了,铁门中央有一处小小的凹洞,除此之外光滑如镜,就算要用重力猛击也无法成功破门而入。”雷恭敬禀明。
“那样东西一定在金库里。”他若有所思地盘算著。“这些日子咱们在庄内暗中都搜寻过了,一无所获,既然君梦对它重视逾命,绝对会将它放在自认最固若金汤的地方;而且我敢打赌,生性多疑的他也决计不会将钥匙交由旁人保管。”
“如果钥匙在薛君梦身上,那么就让属下去解决他。”雷眸中杀气一闪而逝。
“不,杀薛君梦容易。”戚东方摇摇头“但只要薛君梦一死,其余的南方乱党便会像受了惊的野猪四处乱窜,或提早起乱,或逃遁入山,或者另推新主,到时候要在最短时间之内将他们一网成擒,就难了。”
“是。”雷和雨恍然明白。
“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薛君梦也还不能死。”戚东方俊美脸庞盛满阴郁之色,虽然他是最想扭断薛君梦脖子的人,但他还不能这么做。“三天后,就是他和娇儿成亲的时候,薛君梦为了拢络势力,势必会邀请其它势力头头来喝这杯喜酒。雷、雨,你们现在马上出庄,我要你们”取出怀中紫金令,他声音低沉地命令。
雷和雨面色严肃聆听著“是,属下必不辱命。”
待雷和雨离去后,他望向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三日后,她就要和那个男人拜堂成亲了。
刹那间,他突然烦躁不安起来。
胸口灼热难忍,呼吸粗喘急促,心头阵阵翻腾如绞,他再难压抑下多日来想再见她的渴望和冲动。
“钥匙在他身上。”
小绑卧房里,戚东方面无表情地负著手,背对著她冷冷道。
戴燕娇微微一震,再见到朝思暮想情郎时的狂喜,转瞬间渐渐冰冷。
短短六个字,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但她还是死命忍住,冷淡地道:“明白。”
戚东方倏然回头,炯炯发亮的黑眸再也掩饰不住一抹激动。“明白?就这样?”
“是。”她喉头干哑得像火烧,语气淡然“属下明白了。”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他双目喷火。
她怔怔地凝视著他,心下一酸。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能不能,该不该说的话,她那一日都说了,可是又得到了什么?
戴燕娇只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在少爷心目中,她就是一柄锋利的宝剑,平时只能隐于匣中,待乱世之时便跃现而出,在挥舞溅血之后,寸寸断折。
这是她的宿命,唯一的宿命。
“娇儿?”他警告地拉长了音。
她依然保持沉默。
他胸口因怒火而剧烈起伏著,冲动地想要狠狠揽住她的肩头,用力摇醒她。“我还是你的主人,娇儿,别忘了这一点。”
主人?
戴燕娇眼圈一红,泪水险险落了下来,但她咬牙忍住。“娇儿从未曾忘记这一点。”
他盯著她微红的眼眸,不禁心一痛,长长叹了一声。“娇儿,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
听见久违的温柔,她拚命维系住的冷漠防御刹那间全然溃散了。
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一见她流泪,戚东方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所有男性狗屁尊严和骄傲全抛到九霄云外,一个箭步向前,紧紧抱住了她。
“娇儿别哭,我的娇儿拜托请你别哭老天!”
她崩溃了,失控地伏在他胸前哭断了肠。
这一生,她再也没有机会告诉这个男人,她爱他
“娇儿别哭”他紧紧拥著她,沙哑而心痛地低喃。“别哭我的心都快被你的眼泪给揉碎了。”
在这一瞬间,戚东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舍她难过、落泪。
“少爷,”她哭了好久好久,终于抬起那双被泪水洗刷得更加凄艳动人的眼,痴痴望着他,哽咽著。“少爷要我,请你要我好吗?就最后一次”
“现在?”他满心还沉浸在揪疼的怜惜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娇儿”
她从来没有主动求欢过,从来没有。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他的极尽挑逗之下才颤动著敏感的柔软身子,哀哀恳求著他的进入,可是今天为什么
“你不想要我吗?”她小手滑下他坚硬如铁的下腹,抓住了他迅速灼热胀大的男性欲望,舌尖在他颈项轻吐挑惹逗弄,然后缓缓诱惑地往下“嗯?难道你不想念娇儿的身体吗?”
“老天,娇儿你”一如往常,他的身体总是能轻易被她唤醒、点燃起燎原大火,他急促地喘息著“天”
她拉下他的长裤,小嘴含住了他火热的赤铁,开始吸--
“娇儿”轰的一声,沸腾的欲望瞬间在他脑中炸了开来,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下身的热铁被**含舔得几乎爆胀喷发开来,极致欢愉的快感紧紧攀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戴燕娇一心一意地爱著他,**著他,她要在他身上放这把前所未有的熊熊大火,她要他一辈子都记得她
一整夜,她实现了自己所有贪求狂野的幻想,也深深满足了他需索无穷的庞大胃口。
她坐在他精壮赤裸的身上,包覆住他粗长坚硬滚烫的男性,驰骋著、驱策著,直到阵阵高潮快意地尽数宣泄了出来,濡湿了两人紧密**之间
但不够,她永远要不够他,尽管她已经快要力竭瘫软而死了,还是不肯稍稍休息,因为她知道结束了这一刻,她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拥有他了。
少爷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她知道往日都是因为自己承受不住,他才心疼怜惜地允许自己爱了她几回便偃旗息鼓。
可是这次,她要榨干他至少让他这两天,再也没有兴致去找别的女人。
他的气息,他的强壮,他的力量今晚都是属于她的。
“娇儿”戚东方喘息著,尽管兴致高昂,却还是心疼、爱怜著惟恐她承受不住。“你还要吗?还可以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她浑身瘫软脱力,却还是媚眼如丝地睨向他。“你不行了吗?”
不行?
男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两个字。戚东方胸口一热,低吼一声,马上又恶虎扑羊。
她被他顶在墙上,重重惩罚起来,不断地插入深捣著,全然不让她有丝毫喘息的空暇。
不一会儿,又换戴燕娇紧紧抓住他的大手,引导著他修长的一指、两指、三指塞进她紧窄红肿湿滑的**里,她激情难耐地扭动著玉臀,随著他指头的勾挖抠弄而喘着、叫著最终在他大掌里泄得一塌糊涂。
她浑身上下布满了他啃咬揉捏**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红印子,他强壮的肩背也被她在激狂情潮下抓伤
他俩却丝毫未觉疼痛,就算痛,也加重了狂欢烈爱时的力道,让他们像两头永不餍足的野兽般在床上、在椅上,甚至在地上交缠。
一如此刻,戴燕娇趴在床上,翘高雪白浑圆的臀,缓缓画著圆圈儿,**一缩一收,**流泻,不断勾引著他坚硬火热的硕长。于是他狂吼著汹涌冲进、赛爆了她的**,一次又一次在销魂的狂欢中让她强烈抽搐著、娇喘着,尖叫著死了一回又一回。
他也抵达了欢畅痛快淋漓的欲仙欲死境地
在那魂不附体的巨大欢愉中,戚东方隐隐约约领悟了一件事--
和娇儿的一切原来已不只是单纯的鱼水之欢而已了。
纠缠了一整夜,曙光乍露。
戴燕娇战栗著直冲向高潮,最后抽挫著昏倒在他的怀里
如果就这样断气了,也是世上最幸福的一种死法。
戚东方紧搂著她光滑汗湿的柔软身子,急促喘息著,渐渐自畅快的极致欢快中缓缓回魂,拥著她,他终于感觉到久违的、熟悉的心安和满足。
“天快亮了。”他怜惜而遗憾地低语著。“我得在被发现前回去了。”
她娇懒无力的身子动了一动,随即惊醒,屏住呼吸。“不--”
“傻娇儿,”他怜爱地轻抚过她如新月弯弯的眉“两天后你就要成亲了,难不成要让人发现侍剑山庄庄主的未婚妻就躺在贵客的怀里吗?”
他话里的促狭意味深厚,可是听在戴燕娇耳力却不啻晴天霹雳。
他也乐见她嫁给薛君梦?
难道昨晚的一切,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一丁点意义吗?就算只是一点点不舍也没有吗?
她多么希望,至少他会像之前那样对她暴跳如雷地吼叫著,不准她嫁--
那时候,他是在乎她的。
而现在呢?
她沉默地蜷缩在他怀里,他的身体温暖得像火炉,她却感觉到阵阵冰寒沁骨。
“娇儿,我不会委屈你的。”戚东方声音低沉而坚定地道:“我知道你为主子和我牺牲很多,所以待事成之后,我和主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暗示她,要她在洞房花烛夜之时趁机点住薛君梦的穴道,取了他的钥匙,里应外合,待大功告成后,他就不会再让她身涉险境,他会好好保护她,让她过著舒心的、太平的日子。
他记得她曾经感叹过,不知几时才能守得太平岁月来临,从此后铸剑为犁,和天下所有的百姓一样,平平凡凡幸福的过日子。
他会让她过这样的日子的。
可戚东方又突然想起自己对薛君仪的承诺他答应娶她为妻的。
无论如何,他对那个天真可爱如小仙子的女孩有所亏欠,这是他唯一能对她做出的补偿。
但不知怎的,他心头突地一刺,莫名有些惶惶不安起来。
娇儿可以接受妾室之位吗?
以她的心高气傲,她会伤心,会痛苦,说不定她会将小仪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尚未听他解释明白前就一剑洞穿了小仪的心脏。
他脸色微微发白了。
想起那一天,她毫不犹豫地给了小仪一掌!
虽然那日她并没有真的痛下杀手,可是万一
在花丛中打滚多年,他当然知道一个嫉妒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不愿娇儿也变成那样可怕的女人。
戚东方的鬓角突突抽痛了起来。
“少爷”戴燕娇没有见到他阴晴不定、心智矛盾的神情,脸枕在他胸口“你还记得,又一回咱们路过江苏那片美得像梦一般的默林吗?”
他回过神,轻轻一笑,大手温柔抚摩著她的发。“记得,当然记得,你说你小时候家乡也有那样一片默林,你总爱爬到树上去摘梅花,惹得一身梅花香气。你还说,红梅虽艳,但白梅的味道香得令人连睡著了都还嗅闻得到。”
她眼眶湿热了“你真的记得”
“当然,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我怎么会轻易忘怀?”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她。“我记得你爱吃梅子,可有一次我故意给你一坛未腌过的青梅,骗你说是京师梅月斋新出的冰糖玉露青梅,结果你吃了一口”
“我酸得直打哆嗦,你笑得好开心,好开心”她的眸子因回忆而更加美丽,唇微微往上扬,也笑了。
“后来我马上就心疼了,赶紧斟了一杯茶,用我的嘴喂给你。”他坏坏地笑道。
她脸上染上两朵酷红,羞臊地偎入了他怀里。“你真的都记得。”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他搂紧了她低语地暗示著。“一辈子。”
她乖巧地伏在她怀里,默默无语。
半响后,她才开口:“那就够了。”
戚东方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娇儿?”
“少爷,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起我,就到那片默林吧”她柔声地道“无论是梅花初绽,还是结出青梅时分,只要你想起我”
他猛然捂住她的嘴,俊脸登时变了颜色。“我不许你瞎说。这次的任务会成功,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成功,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她的嘴被他的大掌紧紧捂住,几乎有点疼了,眸光却依然温柔地啾这他。
“听到了吗?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莫名心慌地低吼。她深情似水地凝视著他。
仿佛这一刻,要将他的形象气息身影深深刻入她的心底
永远。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娇儿怎么好像越来越消瘦了?
在施展轻功离开小绑后,戚东方在那条通往自己居住处的长廊,缓缓漫步著,在惶惑不安的志下心中,突然想起
她的肌肤依然柔滑如丝,柳腰更加不盈一握就连手臂也雪白纤瘦得像轻轻一握就会折碎了。
是卧底的压力大到令她迅速消瘦至此吧?
他胸口绞拧结成团,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把那沉沉笼罩的不舒服感松懈开来。
可恶,他痛恨看到她变得如此憔悴。
“戚哥哥!”薛君仪开心地奔过来,在他面前蹦蹦跳跳。“戚哥哥看我,看我这身新衣裳好不好看?”
他回神,心里掠过一抹不悦的厌烦感。
新衣裳,新首饰,新纸鸢,永恒的天真无邪,单纯无知。
他不知怎地,脑中自动将娇憨撒赖的薛君仪的脸庞和娇儿那温柔忧伤的神情对映一处,刹那间,薛君仪的形象平面浮夸得教人厌恶。
而娇儿他心一紧,深深想念起她,而他,才离开她不到半盏茶辰光呢。
这代表什么?
他不禁怔仲了起来。
“戚哥哥,这是裁缝帮我新裁制好的衣裳,后天参加各个婚宴时穿的,你瞧好不好看?”薛君仪在他面前宛如彩蝶般转了一圈,咯咯笑着。“裁缝师傅说,我后天一定比新娘子更漂亮呢!”
后天,哥哥成亲,新娘子新娘子这几个字眼如铁锤般重重敲痛了他脑门!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戚哥哥!戚哥哥?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呀?”一向自顾自说话的薛君仪终于发觉他有点不太对劲,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戚哥哥?”不凑近还不发觉,薛君仪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缕有点熟悉的香气。
似曾相识,她好像在哪儿闻过的某个人身上的香气
倏地,薛君仪如遭电极般地僵住了。是嫂嫂!嫂嫂身上就是这种清奇的,特殊的花香味。
可娇儿嫂嫂身上的想起怎会沾染到戚哥哥身上?
仔细打量,她心惊地发现了他颈项有一两处淡淡的红印子。
她虽然未经人事,可伺候爹爹的姨娘不少,自然也常常在姨娘们玉颈处瞧见过那暧昧的印子。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小虫叮咬的,后来是七姨娘笑得花枝乱绽地同她说了这个闺中秘辛。
决对不会错,这就是吻痕!
难道难道
戚东方浑然未觉自己和娇儿的一宿贪欢,无意间竟因香气和吻痕而露出了破绽,他只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抑下胸口的翻腾和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对她挤出了一朵亲切的笑容。
“小仪,怎么了?怎么呆呆的不说话?”
薛君仪惊疑地望着他,本想问出口,可话才到嘴边,脑子里一个声音便阻止住了她。
“没什么,我是说我身上这套新衣裳好看吗?”她也有心眼,强按下不安,对著他一径甜笑着。
“好看。”他盯著她,笑得好不迷人。“好看极了。”
她心窝喜孜孜,再度醉倒在他柔情的目光里。在这一瞬间,薛君仪也闪电般下了个决定。
戚哥哥是她的,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让!
所以,她一定要去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