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霍东成依旧无言,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霍东成推开会议室大门,率先走了出来。寒初夏从外间靠壁的木椅上站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东成,我知道你有时间。"
霍东成示意秘书先行,退开两步远,站在适合不失礼貌的距离外,"我不能答应你。"他交握插兜,真诚的迎上她的视线,淡淡地说,"我不想骗你,也不想敷衍你。再说,霍家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政治联姻。"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却也不失真诚。
"哈,"寒初夏笑,"又是这个答案,"如此千篇一律,雷打不动的淡然。
一身得体淑女裙,端庄优雅的寒初夏,脸上却换上了复杂的表情,带着一丝清冷:"霍东成,你谁的话也不听,如果是季流年的话你会听吗?"
""霍东成不语。
"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如果我得到了她的支持,你是不是要接受我?"虽是问句,她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
为了霍东成,她苦苦搜寻到了很多内幕,有的甚至通过不正当手段"恐吓"到的:她发动父亲去找霍老爷子,又亲自拜访霍东成父母,软硬兼磨,力求个个击破
可以说,只要能打动霍东成,她什么事都敢干。
却换来霍东成每次的拒绝,退避三舍。
今天,她不顾被风吹乱的发丝,豁出似的说:"霍东成,我清楚地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做,我这辈子要定了你。"语气带着坚决,带着不容转圜的决绝。
霍东成蹙眉,脸稍稍变色,他沉声回答:"寒初夏,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不准牵扯到她。"
"哼!你等着吧。"寒初夏丢下一个冷冷的笑容,转身一阵风地走了。
这家餐厅氛围非常不错,高雅清静。深紫色天鹅绒的沙发座,视野宽广的落地窗,玫瑰红的刻花镂空拖曳窗帘,悠扬清雅的古典音乐,让人不由陷入轻松淡懒。
餐厅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美丽婉约的女子。
如一走过去时,女子正品着茶,抬头看见她,微笑着起身,像她伸出右手,"你好,季小姐,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语气有礼,带着一分疏离。
如一微笑点头,伸出手礼貌轻握女子伸出的手,"你好!只是个称呼罢了,随意。"态度礼貌,同样也很疏离。
面前的女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漂亮优雅,气质温婉柔和,具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昨天,接到她的电话,如一着实有些意外,因为并不认识她。电话里,她直白道明意图,说是想约个时间面谈,谈一下关于霍东成的事情。
"今日见面的目的,想必你多少也知晓我的来意。也无需那些表面的寒暄,我就开门见山了。"她冲如一笑了笑,很是温婉。一身得体的衣装衬得她优雅,高贵。
她身上有种浓郁的香墨气息,很书卷很文雅!喝茶的动作优雅漂亮,身子放松靠坐在沙发上,左手托盘,右手两指捏杯环,小拇指微微翘起,带着点三十年代老上海富家小姐的娇气。
如一浅笑,心中不由对女子的这份儿直接和坦荡给予赞赏,"请!"
"我爱霍东成,爱了八年,追了他八年,等了他八年,从十八岁到现在。"女子微微敛眉,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有微微笑意,可唇角的弧度却凝着一分苦涩,"可他从未对我的感情给予过分毫的回应,更逞论爱我,从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话到此处顿了,她抬眼看着如一,"我知晓他爱得人,一直只有一人,就是你。他的爱一直未变,爱得卑微,爱得执着,也爱得决绝。也知晓,你对他无意。就如我爱他般,也是一厢情愿。"语气那样无奈,那样哀凉。
如一但笑不语,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季流年,如果我说我今天来,是请求你同意我和东成在一起,你信吗?"女子直视着如一的眼,满眼真挚坦诚,更多的是哀戚,恳求:"我知道,霍东成会听你的。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同意,所以求求你帮我好吗?"
如一有些失笑,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掏出烟点燃一根,沉沉的吸了一口,敛目沉默须臾才道:"你今天坐在我对面,说明你已经对我和他之间做过详细的调查。相信你也应该会预料到,我会如何回答了。"
女子点头,算是默认。
如一扯唇笑笑,"如今,我已是他人的妻。按说,他的事情再和我无关了,你无需征求我的意见。可不能否认,我和他中间始终牵系着一层,永远无法斩断割除的羁绊,毕竟,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想到那个小人儿,如一心底就不由泛起一丝甜意,眼神也跟着放柔。
小家伙儿每次给她打电话,就开始一声声软糯的跟她撒娇:"妈妈,妈妈,宝宝好想你,"每次见到她,笑得露出刚长出的没几颗白牙,伸出小胖手要她抱,还不能撒手。
还记得,那是小家伙儿被接走后三个月。小家伙儿头次和她分开这么久,回了季家后,黏着她不放,在家里,她走哪儿他跟哪儿,抱着大腿不放。
她要去部队,要他留在家里,陪着外祖父和姥姥。小家伙儿立马就哭,在地上打滚儿耍赖,嚎啊,小声音儿又亮又脆,她就坐沙发上喝着茶看热闹,看他能闹多久。
小家伙儿嚎累了,就停下来歇会儿,见没人搭理他,就接着嚎。眼看着小嗓子都嚎哑了,小家伙儿还没有停的意思,偷偷的拿眼瞄了她一眼,见她无动于衷,再接着嚎,她不搭理,老爷子他们过不得吧,这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撒,看不过去了,都拿眼斜她,他姥姥更是,心疼的赶紧抱起来,拍着他连声的哄,"宝宝不哭了,要把嗓子哭坏的,姥姥要心疼死的,"说着还不忘拿眼横如一几眼,"是你妈妈不好,是你妈妈坏,就专门欺负咱宝宝,"小家伙儿不依,梗着脖子,扭着小身子往地上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