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文武百官的一拜三叩首,这天的早朝又开始了。
“平生!”
“谢皇上!”
百官都站起来后,李世民旁边站的太监喊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房玄龄站出来拜道:“陛下,自文德皇后薨,后位空虚,后宫无主,依皇后遗愿,该尽早立贤继位了。”
“啪!啪!啪!”陆陆续续的官员拍掌应和,又听说是皇后遗愿,慢慢的文武百官便都应和起来了,唯有坐在左边最前面的太子俊美的脸看不出表情,手指却已深陷入自己的掌中了,每次提到母亲都会让他心痛难忍,现在居然还有人要来替代母亲了吗?他觉不允许,他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父皇。
李世民也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龙椅上,皇冠珠帘后的脸毫无波澜,眼睫低垂的掩饰着自己心里的痛。
百官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更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大殿安静了一刻钟百官们却像是渡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煎熬,一向谨慎的房玄龄更是额上冷汗直冒,暗暗叫苦,娘娘为何要把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交给我啊!
“皇上!”
终于,不怕死的魏征上前打破了寂静道:“臣认为左仆射说得没错,后宫不可无主,立后是必要的。”
“嗯!立后是吧!”李世民终于悠悠的说话了,听不清喜怒,只听他又说:“后宫的事从文德皇后生病起,皇后就把事务交给了韦贵妃代理,直至今日,后宫一直稳妥平静,皇后也说过,四夫人之位不宜变动,否则后宫易乱,那么除四夫人之外,朕有意立杨氏为后,众卿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众人猜测,看来传言属实了,皇上近来独宠原齐王妃杨氏,现在又要立她为后,可是贞观十年间一直默默无闻的杨氏,还是原齐王妃,怎么有资格当大唐的皇后呢?接受不了
率先站出来反对的无疑又是魏征了。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方比德唐、虞,奈何以辰嬴自累!”
“嗯!众爱卿也是这么看的吗?”
“啪啪啪!”鼓掌声一片。
“嗯!魏爱卿说得有理,既然朕想立之人你们不让,那么立后之事就此作罢!以后修要再提,太穆皇后(窦氏)早逝,高祖皇帝在位九年也未曾立过皇后,朕可效仿高祖。”
“皇上圣明!”
李世民依旧面无表情的等待宣布退朝,思绪却已飞得老远,他早就料到所有人都会反对才故意说自己想立杨氏的,这样以后就可以打消所有要他再立后的人的念头了,因为他说过,除了敏敏,没有人再有资格和自己站在一起,没有人能替代得了她,哪怕是杨氏也不行。那夜,其实在闻到她身上的体味之后,自己就清醒的意识到不是她了,可是他想要找个理由放纵自己,他需要发泄,而她的眼睛确实很像敏敏。
从那以后他每日都要真真实实的看到那双眼睛才觉得充实点,但却再没有要过她。
他想这样如果能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也许他还可以向天下求美,遍寻天下,总会找到和她相似的人的吧?
后来他会发现,哪怕真的能找到相似的人,但一颗心却是找不回来了的,比如徐惠,有像她的温柔贤惠和才华,却是少了她的知趣和妩媚,武媚娘有像她的妩媚和自信,却少了她的内敛和沉府。
退朝之后,李世民便朝两仪殿走去,而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一双愤恨的瞪着他的眼睛。
承乾一回到东宫就大发雷霆的摔东西,他不能明白,为何母亲还尸骨未寒,而他却能抱着别的女人逍遥快活了。为何母亲跟着他,对他这样好了,他还不能满足的要把一个个女人带回来气她,齐王妃是吧!就为了她而害死四叔?那个可恶的女人,红颜祸水,我觉不会放过她。
承乾愤恨的这样想着,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日母亲看到齐王妃被父亲藏在弘义宫时那伤痛的眼神,可是后来她还是同意了把那个女人收入宫中,为何要这样为难自己?眼里本容不了沙子却硬要容下去的感觉该有多痛?
后来看到那个女人还为父亲生了一个女儿,她更是郁闷至极,却也什么都不说的封了高阳公主的封号给她。
母亲那段时间总是走神,就连他一直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她都没发现,只是呢喃着:“他到底还是会和她发生关系的吧!”
敏敏当时确实是挺郁闷的,她还以为杨氏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贞观二十一年后才封的曹王“李明”可没想到不是,这么说李世民和她真的会有一腿了,历史总是逃不过。
“太子这两日怎么都没来上朝?可是病了?”
明德殿内,李世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问太子少师李纲,其实自从前日,自己说要立杨氏为后后,几个孩子都不理自己了,晋阳还哭得很凶说不要别人做自己的母后,母后到底去哪了,父皇为何不找母后回来。
“这”李纲犹豫着没有说,毕竟还是想维护太子的,要是让天下人知道最近太子沉迷于声色,那太子的储君形象可就要被颠覆了,说来自从长孙皇后去世后这孩子就没着没落似的了,本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啊!要是毁在品德上那就可惜了。
可是他不说也总会有人给李世民打小报告的,李世民听后心中大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派人去把那个擅长音乐的小美男称心给抓了砍掉,还连坐了不少人。
没想到承乾更是怄气的依旧不去上朝,甚至不愿意进宫去见李世民,他还在东宫特意为称心设了衣冠冢,为他哭灵。
这件事被有心人士知道自然要一番炒作的,偏偏那称心长的跟女人似的美,于是乎便传出承乾玩娈童(断袖之癖)的荒唐事了。
李世民见事情闹成这样,又气又恼,于是亲自去东宫兴师问罪,可是这正是承乾的目的,虽然他本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这也让他看清楚了,原来自己并不是高枕无忧的,母亲去世,恺恤自己太子之位的人便露出尾巴了,但是当下他本意就是要引起父亲的关注,说来他们父子还真是像,都喜欢从侧面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李承乾你到底想怎样?玩乐至此,你对得起你母亲对你的期望吗?要是不想当太子就趁早让贤,别占着位置要死不活的。”李世民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没有长孙从中周旋了,一上来就大怒的对承乾大喝,话说的这么重,本来就觉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的承乾,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于是他豁出去的跑到李世民的面前,泪流而激动的大叫:“我对不起母亲?你又对得起母亲?不要说母亲还尸骨未寒你就抱着自己的弟媳夜夜笙歌,当初你杀掉四叔时就把齐王妃接入自己的宫中”
“李承乾”李世民怒不可遏的大吼着要阻止他往下说,可是根本就阻止不了已经失控的承乾,两父子像是在比谁的声音更大似的一个比一个吼得更大声。
“你不仅对不起四叔,你更对不起母亲”李承乾欺身还是大吼出了这句话,李世民看着他已近在眼前的扭曲的脸,气势完全低了下去的颓然愣在那,想着他刚刚说的话,心里痛到滴血,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儿子,这张像极了她的脸,怒起来竟是这么的可怕,连皱起的眉都那么的像,揪着他的心,以前的承乾或是一副用小聪明调皮顽劣的耍老师的不可一世模样,或是躲在他母亲身边耍赖抱怨的无害模样,或是听政时也是无波澜很安静的一张俊脸,从儿时到现在,可是没有一张脸可以和今天的对上号,是真的长大了吗?
一时间大殿内安静了下来,李世民闪躲不定的眼神,让承乾有一下的迟疑,但是他还是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都痛快的抖了出来。
“当初你夺自己的弟媳,把她接入宫中时,你可有想过母亲的感受?她郁闷至极却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你却总是要让她流泪,现在她还尸骨未寒”
“放肆!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都看到了,她抱着我哭的时候你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时间大殿又静了下来,李世民倒退着,终于承受不住的转身颓丧的往外走出去,承乾赢了,他成功的将一个女人彻底贬入了深渊,后来李世民回去便把杨氏贬去了清秋苑,再也没去看过她,可是承乾不知道他同时也在他父亲心里狠狠的刺上了一刀。
从此他除了上朝,处理公务,得空就去层观望昭陵,也再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