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蓝霓很少绕路绕到这条巷道来。
更正确的说法是,只要太阳一下了山,她就绝对不走黑暗的巷子,只不过今天却例了外。
其实说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好笑,她薛蓝霓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狗,不管这狗是大只、小只、什么品种、会咬人的还是很温驯的,她都一律惧怕无比。
所以当她今儿个加完班回家走到街口时,一瞧见了那只横躺在马路中央的瘌痢狈,她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头皮也整个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十步,全身僵硬地杵在那儿,衡量着自己究竟有没有胆量走过去。
评估了整整十分钟,她心想若是要直接走过去,再怎么样都会在距离狗的一公尺内,这对她而言,着实会亮起她心中的红色恐惧灯,让她完全提不起勇气走过去。
因而在踌躇了好半晌后,她决定多绕十分钟的路程从另一边回家,虽然麻烦了些,也危险了些,但她却宁可选择这样的冒险方式,讲起来也真是怪胎一个。
其实在转入这条巷道时,她就已经作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好让自己随时有完备的应变能力。
如果是碰见**,她马上就可以拿出瓦斯喷雾器对付他;如果又碰到狗,那她立即掉头就跑,不管这只狗会不会追;如果是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那么,她就必须保持镇定地继续往前走,然后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向上帝祈祷。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心中所预设的情况全都没发生,反倒让她撞见了一幕特别的“情景”
这条暗巷之中的路灯不是不够亮,就是坏掉了,尽管如此,但在月光皎洁的投影下,薛蓝霓在转入巷子时,就已瞧见巷子里有两条人影。
远远看着,在这两个人的身后,停了台摩托车,其中一个人的身子半倚着车子,正对着另一个人。薛蓝霓仔细地看了看,也只能瞧见那个靠着车子的应该是男的,另一个人则由于是背对着她,所以实在看不太出来,不过她想,应该是女的没错;虽然她留着一头俏丽时髦的短发,穿着黑夹克、黑皮裤。
待她愈走愈近,才发现那个背对着她的人正走向前一步,微微低头,似乎在亲那个男的。
薛蓝霓兀自在心里大叫不妙,毕竟在这时走过去实在有些杀风景,恐怕还会打扰到人家,可是,她都已经走到这儿了,要再走回去也不太可能,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当作没看到就好了。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地想,那个女的可真是主动,这样子去亲吻那个男的。
距离他们已经剩下不到四、五公尺了,她的脚步声很显然地也已经惊动了他们,因为她瞧见他们已经分了开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脏突然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她的口中跳出来,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为自己所见到的一切而感到极度怀疑。
这样的头发这样的身高这样的体格这样的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个女的呀!难道
蓦地,那个原先背对着她的人转过头来,而且还毫不掩饰地把视线投注在她身上,直盯着她的眼睛瞧,还慢慢地露出一个诡异、轻蔑和自负的笑容,她当场惊骇得倒抽一口气。
天哪,真的是男的!
而且而且还长得很帅!一种前所未有的胁迫感霎时冲击着她
“哇!”她低呼一声身子一倾,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踩进干乾涸的水沟里,然后立即动作难看地摔跌在地上。
脚踝之处的痛楚很快地传达出“扭到了”的讯息,薛蓝霓面目扭曲地抱住脚踝,意识到自己的脚受伤了,而且是在这样尴尬的节骨眼,她不由得懊恼起自己的怕狗蠢事,这下可糗大了!怎么办?
这会儿,她听到对方其中一人朝她走过来的声音,她顿时窘困地扶着墙壁极力想站起来,无奈却力不从心,且加深的痛楚令她滑坐在地。
头上的月光被挡住了,她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双又破又旧的咖啡色皮靴,而且那人还缓缓地蹲了下来这一刻,她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那个长得帅却又十足“恶劣”的男子!
“脚扭到了?”一个饶富磁性与戏谑的声音。
她还来不及回答,那人已经擅自伸出手去脱掉她的鞋子,她惊愕地想缩回脚。
“你!”
“别动!我帮你弄一弄。”他的两只手已经按在她的脚踝上。
他的手一碰到薛蓝霓的脚,她猛然感到一阵战栗,而他的触碰竟不会予她任何不好的感觉!只不过,她的双颊已经灼烧起来
他突然用力地一转,使她痛得低呼一声差点哭了出来,可是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的脚踝处已经不痛了,她不禁楞楞地怔住了。
“还会痛吗?”对方抬起脸问她。
一接触到他炽热的眼神,她却更加呆楞了。
对方再度露出诡异和轻浮的笑容。
“小姑娘,都这么晚了还走这么暗的巷子可是很不保险的,幸亏你碰上我这个正人君子,要不然你就安全不保了哦!”薛蓝霓被他这么一说,感到有些羞恼的霍地站起身,然后气忿地瞪着他。
“我就是要走这条巷子,关你什么事?”
“当然是不关我的事,只不过,你可打扰了我的好事哦!”他戏谑地挑挑眉,吊儿啷当的口吻含带着暧昧的语意。
“你”薛蓝霓看着他那张可恶的笑脸,顿时就忘了他适才弄好了自己脚的恩情。“哼!破坏你的好事又怎么样?谁叫你们要亲热也不到别的地方去?”
“小姑娘,你很‘恰’哦!知不知道此时此地你只有一个人,而我和我女朋友一共有两个人?”
“女朋友?”薛蓝霓瞥了眼还站在车边的那个男的,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我就不信你们敢对我怎么样!我我可是有防身武器的。”
对方哈哈地笑得更大声了,他的笑声回荡在冷清清的巷道中,显得有些刺耳。
“哇噻!你可真是鲜哦!也挺勇敢的。”他目光放肆地紧盯着她,一只手故意摩娑着下巴。“嗯,我喜欢哦!”“你你变态!”她立即退了数步,还掏出了口袋里的瓦斯喷雾器。
“哎,真是好可爱!还带了防**的东西耶,有点好笑,哈哈哈!”
他居然还面不改色地嘲笑她,她的脸遽然变绿了。
她忍不住地抱住头大叫:“神经病!我居然碰到了个神经病,天哪!我宁可去和我的惧狗症挣扎搏斗,也不要继续逗留在这一分一秒了。”说罢,她转身拔腿就跑,尽管脚踝处的痛在剧烈跑步中仍会隐隐发作。
“喂!喂!别走呀小姑娘,我对你真的很有兴趣耶!”他却还在她背后大嚷,像是故意要把她赶跑一样。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惊慌模样,他唇边邪邪的笑容就更加明显了。
“阿维,你还是那么可恶,喜欢到处恶作剧!”靠着车身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难以置信的是,他竟是个女人!?
“不错了啦,我这回还顺便做了件善事呢!”
“就怕这善事、恶事一起来,你和她之间的缘,已经连接起来了。”她往前走了几步,月光清清楚楚地照映出她的轮廓,虽然男性化了些,但是,她确实是女人,只不过真的很不像。
“哈!哪有这么玄的事?我黄某人终年整人无数,就从没连接过什么鸟蛋狗屎的缘,这回也不会例外的啦。”
“不要太肯定,你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
“嗯,好吧!泵且相信你,那我就开始期待我和她的再次碰面喽!”
“没错,慢慢等吧!”
“匡琅!”
又是一个杯子打破的声音。
刘汶帝头痛地从吧台内走过来,看到薛蓝霓蹲下身正捡着瓷杯的碎片。
“对不起!你可以从我薪水里扣没关系。”薛蓝霓知道店长过来了,她低着头,既抱歉又闷闷地说。
“蓝霓,我说过我允许你今天放假。”他一开口就说。
“可是我不想放假。”薛蓝霓将碎片一片片地放在一张报纸上。
“为什么不想放假呢?店里每个人都想放假,可我只给你这个特权放,怎么你存心找我麻烦吗?”他又摇头又叹气。
薛蓝霓没说话,她只是默默地继续捡碎片。
刘汶帝盯着她的背好一会儿,突然有所顿悟了。
“怎么,该不会是你和阿志吵架,所以今天不一起欢度情人节了吧?”
薛蓝霓摇摇头。
“那我知道了,是不是他找到工作在上班了,所以不能和你一起过节?”刘汶帝接着又说:“就算是这样,那你晚上也可以和他出去呀,看你要几时放假我都准假。”幸好周遭没人在,刘汶帝才敢这么对她说。
“不用了店长,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用不着放假。”薛蓝霓拿着报纸站起来,一层一层地包装碎片。
“为什么?总不会是阿志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负气不理他吧?”
“”“说话呀蓝霓,你这个样子我很不习惯!”
沉默了半晌,薛蓝霓才终于开口。
“他确实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也开始上班了。”
“然后呢?什么是重点?”他不懂。
“重点是他跑到高雄去了,后天才回来。”
“什么?”他瞪大了眼。“高雄?他跑去高雄做什么?”
“好像是出差吧,我也不知道。”
“太夸张了吧!上班没几天就出差,哪有这种事?”
“他是在自己老爸的公司上班,所以一进去就当副经理了。”
“喔,原来如此。”
见她一脸的“郁卒”他看了还真是难过,也感叹自己真是没用,连个店长的样子也没有,还得反过来安慰她。
“好了,蓝霓,男人为事业打拼总是件好事,说不定他也是在为你们的未来努力,你就别太在意了吧!”
她还能怎么说呢?当然只有点头的分。
“蓝霓!”何怡贞这会儿突然跑来,把一张纸塞给她。“帮我替十桌客人弄咖啡和点心,我要上厕所,阿珍、阿娣也在忙,麻烦你了。”
“喔,好。”薛蓝霓看着她快速地钻进厕所里,不禁失笑了,转回头,发现今天店里的生意真是好,几乎要客满了。
情人节果然就是情人节,一桌桌的情侣教人看了真不知道要羡慕还是嫉妒。
“好吧,我要认真工作。”薛蓝霓强自振作地喊了一声,便跑进吧台里。
“一杯热咖啡、一个巧克力圣代、起司派、草莓蛋糕嗯,好了!”薛蓝霓动作迅速地弄好餐点便端了出去。
挂在门上的风铃响了,表示又有客人推门进来,薛蓝霓取了菜单,很有精神地喊着欢迎光临。
结果她迎向前去定神一看,有些错愕地呆了两秒。
“咦,是你呀?”
是那天的那个变态!薛蓝霓当场就变了脸,但是,她很快地压下了心里的震惊,换上笑容可掬的脸。
“请问两位吗?”看着那个变态身旁搂的那个女人。
黄邦维的唇边流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容,他瞄了眼今天的女伴梦妮,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两位。”
“这边请。”薛蓝霓镇定地带位,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她今天已经搞砸不少事情了,不能再让店长为难。
待他们坐下后,薛蓝霓将菜单拿给他们,一边取出本子和笔。
“嗯我要一杯曼特宁咖啡。”黄邦维忖度地说。
“我也是。”叫梦妮的女子也跟进地说。
“另外我还要一个花生松饼和巧克力派。”
“我也是。”她又飞快地说。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竟然连半点自我也没有!薛蓝霓在心里感叹着。
“这样就好了吗?”她还是礼貌地问。
“还没。”黄邦维却唐突地回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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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蓝霓本已经收回菜单,听到他的一句“还没”只好有些不爽地再把菜单放回桌上。
“先生还想要点什么吗?”她压抑着脾气。
“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情人节却没和男朋友出去呢?”他挑挑眉问。
薛蓝霓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忿忿地再把菜单拿起来。
“要你管!”说完掉头就走。
回到吧台后,换薛蓝霓将纸张塞给上完厕所的何怡贞。
“哪!换手。”
“喂,你!”何怡贞不知所措的。
“我去厨房洗东西。”头也不回地就钻进厨房去了。
“她又怎么了她?”同事阿珍好奇地问。
“不晓得,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吧。”何怡贞耸肩。
“原来如此。”
电影终于散场了,黄邦维边走出来边打呵欠,奇怪这种无聊的文艺爱情片怎么会有人看的直流眼泪?包括他身旁的这一位。
“真感动,如果能让我碰到这么深情的男人,我死也愿意!”梦妮吸吸鼻子,有些暗示地轻声说。
“别傻了,这种男人已经绝种得差不多了,别作梦了!”他翻翻白眼。
梦妮看看表。“现在才十点,要去哪?”
“送你回家,不去哪。”虽然这个梦妮才刚上手,不过他却半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她的言行举止教他倒尽胃口!
“这么早啊!”她失望地低嚷。
这时他突然伸出手来站在马路边挥了挥。“喂,你做什么?”梦妮惊讶地拉着他。“帮你叫计程车啊。”“怎么你不送我回去吗?”她瞪大眼不敢相信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给她。“我累了,想赶快回家睡个觉,你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吧。”“可是——”已经有一部计程车停了下来,他上前去替她开了车门。“好了,上车吧!”“那我们几时!”“我会打电话给你,就这样,拜!”他硬是让她坐上车,飞快地关上车门。“喂!”她不甘心地将头探出车窗外,而他却只是笑着挥挥手,看着车子驶远。
“唉,受不了!”他收敛了笑容,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将车子开到马路上后,很巧地经过了那家蓝旖旎咖啡馆,他不自觉地把车停住,却发现店门已挂上“休息中”的牌子,但那个小女孩还在里面收拾着。
“嗯,果然很酷,忙到这么晚还没回家,肯定是没男朋友。”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闪,有个念头冒了上来,无比清晰
于是他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又驶了出去,没入街的拐弯处。
情人节快过去了!
在走出店门时,薛蓝霓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忍不住仰着脸朝天空大呼一口气。
这真是一个无趣的情人节!薛蓝霓原以为郭德志至少会从高雄打个电话来店里给她的,没想到唉!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半点表示也没有,他究竟把她这个女朋友置于何处呢?
薛蓝霓甩甩头,知道街上仍壅塞着一对对的情侣,她视若无睹地朝搭车的地方走去。
蓦地,她的眼前多出了一束花,一束好大束的紫色郁金香,她震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阿志,他一向认为买花浪费钱的。
“情人节快乐!”是个相当具有磁性、沉稳的声音。
想不出来会是谁,薛蓝霓茫然地抬起脸,结果一看到眼前的人,她傻了!
“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送你花,收下吧!”他的微笑像有魔力似的,薛蓝霓竟将花接了过来。
在他们四目交接的时候,薛蓝霓几乎有种错觉,她竟在他眼中寻到一丝熟悉而亲密的归属感;而他亦是。
“谢谢谢!”她垂下脸,气氛变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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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分钟,薛蓝霓突然猛地抬起了头。
“我我有男朋友了。”她警觉地连忙说着。
“那又如何?”他一耸肩,为她突来的反应感到好笑。
“所以!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她理直气壮的。
这下他笑得更大声了,这小妮子真绝!
“我有说过要和你有结果吗?你未免太紧张了吧!?”
“那你送我花做什么?”
“我只是看你情人节还工作到这么晚,实在有点可怜,所以送你一束花慰劳慰劳你。”
“那是因为我男朋友在高雄,我们并没有吵架。”她又很快地说。
“随便你们啦,这和我无关,不是吗?”
她想想也对。“说的也是。”
他本以为她还满精明的,现在他发现她是外强中干,有点迷糊和智障。
“喂,要不要一块去吃消夜?”
“好。”虽然她压根儿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既然她收到了有生以来最大束的花,就答应他好了。
“想吃些什么?”
“担仔面。”她想也不想地说。
只见他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担仔面?
“就是这一间吗?”
“嗯。”果然是个相当简陋的路边摊,但还满干净舒服的,他心里想。
薛蓝霓将花摆在另一边的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老板,两碗担仔面,然后切些豆干、海带,还要烫青菜。”她自动帮他点菜。
“告诉你,这家的担仔面很好吃,我下班后常和同事跑来这吃消夜。”
“是吗?”
“对了,你女朋友呢?”她一时想起来。
“你是指今天那个吗?”
她微蹙眉头。“你的用词好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有很多女朋友。”他坦白的。
“很多?”她明白了。“喔,我懂了,网路爱情是吧?多方面交往,又不用负责任。”
“没想到你不土嘛!”
“废话!虽然我不算是什么新新人类,可我也懂得不少。”
“哦?那可要向你请教喽。”
“你自己都已经是高手了还来向我讨教,太谄媚了吧?”她白他一眼。
“别那么狠行不行?我送你花耶!你就算不能对我、心存感激,也该对我温柔一点嘛!”
“我会温柔也是对我男朋友,而且只不过是一束郁金香,我还看不上眼。”
“既然如此,那还我!”
“还你可以,除非时间倒转,老板也还没下面。”
黄邦维本以为她会很有骨气地把花还他,没想到她连赖皮的方式都这么特别!
正好老板将面和小菜陆续端上桌面,薛蓝霓抽了一双卫生筷丢给他,再抽了双给自己。
“吃吧,废话少说,我饿死了!”他看她加了三大匙的辣椒酱到碗里,感到有些咋舌。“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要追我?”她抬起脸。“当然不是。”“那又何必问。”她继续吃面。“只做朋友不行吗?”“我不缺你这种朋友。”“这好吧,我想追你。”“不行!”她夹了块豆干进嘴巴。“我有男朋友了。”“只要还没结婚,谁都有机会的。”“说得好,但是你例外。”“为什么?”他怪叫。
“因为你是花心大萝卜,而我讨厌风流滥情的男人。”她直言不讳的。
只见黄邦维认栽地看着她点点头。
“好,很好,你果然是个一流的狠角色!”
“我告诉你,你再不赶快吃的话,我可不付钱了。”
“没关系,我可以请你。”
薛蓝霓一听这话,马上掏出一百块放在桌上。
“抱歉!我不习惯让陌生人请,我请你好了。”于是她站起身把钱拿给老板。“老板,先买单!”看得他是一呆一楞的。
结束了这一顿消夜后,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黄邦维决定送她回家。
“喂,你住哪?”
“我住我家。”
“那你家在哪呢?”
“地球某个角落。”薛蓝霓走一走突然举起手。
“喂,你——”
“计程车!”她喊了一声,一辆计程车果真停在路边,他又傻眼了!
“喂喂喂,太土匪了吧!就只是这样你就要走了?”他不甘心地在她背后喊。
“你该不会也要坐计程车吧?”薛蓝霓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塞给他。
“我很累想先回家,你自己再招一辆吧,拜!”说罢便上了车关上门,车子很快地驶离他的视线。
结果,今天晚上是黄邦维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