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城集团的顶楼会议室正举行着会议,主角是庄少奇、杜振天,还有三大银行团的委任律师黄律师。
“庄董事长,贵公司在先前就积欠了半年的贷款利息,一共是两千一百八十六万元,再加上后来又申请信用贷款做股市投资,欠款金额已达五千万以上,这点您应该很清楚吧?”黄律师翻着资料,不带任何情感地说。
庄少奇困难地点点头“我知道。”
“很好,那么我就直接说明今天的来意。”黄律师将一封存证信函递给庄少奇,用公式化的口气说:“银行团表示,如果庄董事长不能在期限内,也就是这个月底清偿欠款的话”
“他们想怎么样?”庄少奇紧张地问。
“银行团将向法院申请查扣并拍卖抵押品,也就是贵公司东偿债,您了解我的意思。
“不能再宽限一点时间吗?最近经济不景气,我们公司也被金融风暴波及,订单减少了很多,一时之间实在是凑不出这么多钱!”庄少奇放下董事长的身段哀求道。
“庄董事长,这点恕我爱莫能助,银行团只是委任我把这项讯息传达给您,并没有授权我更动贷款契约,我是帮不上忙的。”黄律师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黄律师,”一直沉默不语的杜振天开口了“银行团的三位总裁和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等我和他们见过面之后再来商量这些欠款该怎么解决,也许我还可以再贷一些钱来还债。”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想得到这个办法了。
“杜老先生,贵公司已经用同样的手法贷款太多次了,恕我说句难听的话,邦城现在已毫无信用可言,不会有银行肯再借钱给你们,贵公司再还不出钱来,这栋大楼和工厂就会被银行卖掉,这难道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这”“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黄律师便提着公文包离开。
庄少奇和杜振天两人相对无言。
“这么一大笔钱该怎么办?”利息加本金要好几亿元,他这把老骨头能去哪里凑钱呢?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投资不熟悉的股市,公司就不会亏损,到最后还要向银行借钱。”庄少奇后悔极了。他本来是为了公司好,没想到却拖垮了公司。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重要的是我们要怎么还这笔钱,除了利息之外还有本金,以我们目前的财力根本无力偿还。”
“我们可以向其它的银行借!”庄少奇道。
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杜振天无奈地摇头“我们已经被列入黑名单了,没有银行会愿意借钱给我们的。”
“难道就没有人可以去向银行方面说说情,替我们拖延一下吗?”能拖一时是一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
“现在整个大环境不景氧,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无利可图的事呢?”杜振天汉了口气。
“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银行把公司拍卖掉,让上千名员工失业?一定有什么人能帮这个忙的。”
“有了!”杜振天苍老的神情里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然“有一个人一定有办法。”
“谁?”他好奇的问。
来到深雪的办公室门口,庄少奇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才举手敲门。
“请进。”
“深雪。”他尽量保持自然的来到她桌边。
“少奇,是你呀!有事吗?”深雪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公文中。
深雪在邦城担任董事长特别助理一职,工作内容繁琐杂多,忙起来只能用昏天暗地来形容。
尤其最近公司营运状况不佳,订单锐减,存货堆满了仓库,她正在伤脑筋该怎么促销这批存货。
“在忙吗?”庄少奇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思量着该怎么起头会比较好。
“嗯,这几天公司的股价又下跌了,我在想是不是要跟银行方面打个招呼,增加投资人信心,股价说不定会回稳。”深雪抽出一份报表给他看。
“很好,这样很好。”他胡乱地响应着。
“对了,上个月的存货我打算拆散直接卖给零售店家,也许获利不如预期得好,但不无小补,你觉得怎么样?”
“你看着办就好,不用再问我了。”
“找我有什么事?美国方面重新考虑我们的合作案了吗?”深雪心里永远是工作至上。
“不是。”
“那是我们的产品通过金品奖的检验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事?”
庄少奇懊恼的将头埋在双手中。他怎么开得了口?这对他、对深雪都是一件残酷的事,深雪是这么热爱工作,更用她全部的心力来支撑着公司,而他却一点一滴地扼杀她的生命重心。
“少奇,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深雪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深雪,刚刚银行团派律师来向我们催讨欠款。”庄少奇一鼓作气说完。
“欠款?!什么欠款?我们不是一直按时缴利息吗?我把那笔钱不对,少奇,你把那笔钱用到哪里去了?”深雪按着桌面站起来。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她冷静不下来。
他沉默不语。
“该死的!”她握手成拳,用力地搥在桌上“少奇,老老实实告诉我,钱呢?去哪里了?”
“我我拿去买股票了。”他嚅嗫地开口。
“买股票?!你不是说只要五百万就够了,我也拨款给你了,为什么”她颓丧地坐回椅子“现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追悔无用,她担心的是善后问题。
“银行要我们还钱,不然”
“不然就怎么样?”
“拍卖公司。”庄少奇实话实说。
“我想也是。”单手支额,深雪怒气未消地说:“你为什么不事先找我商量?你明知公司现在的情况,还把钱拿去玩那种投机的东西,简直就是在赌博!”
“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也是为了公司好,想多赚点钱”庄少奇有很好的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
“好了!”她举起手来阻止他再找借口脱罪“多说无益,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说得容易,其实她也没有信心能找到援助。
“我赔钱了,欠了一**债,现在债主找上门,你说我能怎么办?”
“那你要我怎么办?”这棘手的工作只怕又要落在她的肩上了。
“去找夏野帮忙。”
“什么?!”她没听错吧?
“三大银行团中有一家是夏野他母亲娘家所经营的,他身为夏氏企业的接班人,再加上他父亲生前的势力,银行方面一定肯卖个面子给他,让我们再缓一缓。”庄少奇打着如意算盘。
“要是银行不肯呢?”
“不会的,夏野他交游广、人脉多,一定有法子能说服银行团。再说,他也是邦城的股东之一,也有义务为公司尽一份心力呀!”
“你怎么能确定他会答应?”夏野没这么好说话,这点她再了解不过了。
“所以这就要靠你了,深雪。”他的眼睛散发着溺水者得救的光芒。
“我?”
“没错,只要你出面去请他帮我们这个忙,他一定会听你的。”因为他喜欢你!庄少奇差点就将这句话说出口。
“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和他”深雪下意识地摇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夏野划清界线了。
“深雪,你一定要去,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杜伯伯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成千的员工失业吗?你怎么忍心?”
深雪一点动静也没有。
“深雪,算我求你”“不用再说了,我去!”她的麻烦似乎永无止尽,现下她又得跳入另一个前途未卜的漩涡中了。
入夜之后,深雪走进一个她从来没有进入过的世界。
而夏野就在这个世界里。
酒店里豪华的布置、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乐、男女放浪的调笑声统统钻入她的眼耳,呛人的香烟味和酒气弥漫在四周,空气坏得让人窒息。
大厅里的服务生、吧台的酒保,以及来来去去的公关公主无一不对深雪投以好奇的眼光。
“深雪小姐!”谭政隆惊讶得下巴差点要掉下来了。“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像深雪小姐这样高贵优雅的淑女是不适合在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出现的。
“阿隆,我来找夏野,他是不是在这里?”夏野的秘书给了深雪几个地址,并且提醒她有女人的地方最容易找得到他。
“老大在呀!深雪小姐找他有什么事?”谭政隆突然想起一件事“嗯可是他现在不太方便耶!”如果让深雪小姐看到唉,实在不太妥当。
“我只是来跟他说几句话而已,麻烦你带我去见他。”深雪非常坚持地道。
“可是”谭政隆一脸非常为难的样子。
“算了,我自己去找。”
“好啦、好啦!深雪小姐,算我怕你了,我带你去。”谭政隆举双手投降,他旋即补充道:“不过,等会见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能生气喔!”
“我保证不会。”既然敢来,她早有心理准备。
来到走廊尽头的包厢,等不及谭政隆敲门,深雪已伸手推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脱得只剩下透明性感内衣的女郎在桌上大跳艳舞,一旁还有两、三位穿著清凉的女子舞动助兴。
深雪往右看去,娇媚的红衣女子柔若无骨地偎在夏野伟岸的怀中,好不亲热。
“老大!”谭政隆急吼一声。
原本狂放的笑声停了下来,女郎们也停止了舞动,众人齐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
夏野也看见站在门口的深雪了。
“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在忙吗?”夏野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对深雪的到来是喜是怒,只是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随即将注意力放在身前的红衣女郎身上。
“老大,深雪小姐说她有事要跟你说。”谭政隆小声地说。
“和我的秘书约个时间,有事到时候再谈吧。”夏野连看也不看她地道。
“这件事很重要,我不能等到明天。”深雪不请自入的在他面前站定,以一种非常坚决的语气对他说:“我们现在就谈。”
他挑起眉“既然你这么急切,我也不能不响应你的热情。好吧!我们就来解决你的需要。”
他绝对是故意的!笔意扭曲她的话,让别人以为她是来老天!他真是恶意坏心又下流卑鄙连蟑螂都不如的虫!探雪太生气了,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在心里她已经将他唾骂过千万遍了。
夏野挥挥手,将那些女人打发走,唯有他身前的小红不依。
“小红,你也出去。”夏野收回环在小红腰上的手,一脸的冷漠。
“夏哥,人家想留下来陪你嘛。”小红丰满的胸部磨蹭着他的铁臂。
“出去,别让我再说一次。”他的语气轻柔,却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小红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临去前还给了深雪一记大白眼。
谭政隆则细心地替夏野与深雪带上门后才退出。
“坐啊,要喝什么?我请客。”夏野拍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不,谢谢。”深雪下意识地退开一步“我站着就好。”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夏先生。”
夏野很突兀地笑了起来,而且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深雪不悦地皱起眉头“我并没有说任何笑话,你可以停止你的笑声了吗?”
他还是止不住笑“你叫我夏先生?!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地称呼吗?”
“这是礼貌,做人的基本礼仪,我这么称呼你有什么不对吗?”
“对、对,我差点忘了,你是有教养、有气质的公主,即使面对我这样的恶棍还是不能忘记礼貌。”他一边点头一边说。
他居然敢挖苦她!“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我在听。”
夏野故意把手放到耳边,孩子气的动作差点逗笑了深雪,不过她很快地忍了下来,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我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很冒昧也很无理,但我希望你能耐心地听我说完。”接收到他鼓励的眼神,深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去和三大银行团交涉,请他们再宽限邦城一段时间。钱我们一定会还,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就这样?”他并不吃惊,只是淡淡地问道。
“是的。”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如果这次的危机过不了,邦城就会被拍卖掉,是不是?”身为银行团的一分子,他早就得到消息了。
“没错。”
“你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来找我?”
深雪不愿在他面前泄漏出她的惶恐不安,她是来求助的,不是来任他践踏自尊的。
“你这么低声下气是为了什么?你亲爱未婚夫的前途吗?”夏野冷笑着“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他没发现自己的口气有多酸。
“我是为了邦城的所有员工。”她没有说谎,她是为了无辜辛苦的员工们才来这里的,绝对不是因为她想见他
夏野站起来走向她。“在这个世界上,不论做什么事都得付出代价。王子没有义务一直解救有麻烦的公主,更何况我不是王子。”充满诱惑的笑容在他的俊脸上漾开来“公主,我要你付出代价,你肯不肯?”
“代价?”她早该想到的。
“只要你愿意,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全都答应。”夏野朝她伸出手。
深雪并没有假装听不懂他的提议,也没有忽略他眼里浮现的炽烈欲望。他向她索求的是最昂贵的代价,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沉沦的灵魂将无止尽地追随着他。
为了公司,也为了自己,她没有说不的理由。
深雪伸出手握住他的。
“你还有机会走。”
“我不走。”她握紧他的手,传达她的决心。
“那你可走不了了。”
夏野牵着她来到沙发旁,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你不能说不,因为你的责任是取悦我,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她才碰上他结实的腿,便立刻被他扣住臀部再拉近,让她跨骑在他腿上。
“开始吧,公主。”夏野顺势将手滑向她细滑的大腿来回抚摸着“如果你不记得该怎么做,我建议你从脱掉这身累赘开始。”
深雪微微颤抖的玉手伸向他的领口,他衬衫的扣子在她笨拙的动作下一颗颗解了开来,古铜色的胸膛令她心跳加速、意乱情迷。
“很好,继续。”看着被她脱下并丢在一旁的黑衬衫,夏野鼓励地说道。
她俯下头将一个个轻吻印在他的胸膛上,柔软的唇瓣和如缎的发丝搔弄着他,一波波的酥麻感向他袭来。
“深雪”他将她拉了上来“我的公主。”夺回主控权,他不怎么温柔地侵占她的芳唇、粉颈。
深雪全心全意响应着他,教他体内的热度又升高了几分。
夏野旋即迅速地褪去两人身上的障碍物,差点急切的撕破她的窄裙。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入沙发中,疯狂地膜拜她的全身,占有地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舌头沿着她的颈项来到她的锁骨,轻轻一吻后,再找寻新的目标。
他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柔软的腋下、美丽饱满的胸部
他们的四肢交缠着,两人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深雪抬起手抹去他额上的汗“你真是不可思议。”她以为他会粗暴地对她,但他没有,只是更温柔地待她。
夏野拉着她坐起身,替她穿戴整齐。“令人惊奇的是你。”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毕竟你付出代价了。”他扯了扯嘴角。他们只适合激情却不能拥有爱情,他从没忘记这一点。
深雪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杜振天和庄少奇仍守在客厅为她等门。
“深雪,你回来了。”
“爸。”深雪勉强地微笑“还没睡啊?”
“我们在等你。”杜振天心疼地看着女儿。
“怎么样?他肯不肯帮忙?他怎么说?”庄少奇也迎上来,但一开口就是问些令人不愉快的问题。
深雪点点头“他答应了。”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就像夏野说的,她撑得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有谁会感激她吗?少奇把她所做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他关心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真的?他真的答应了!”庄少奇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他一定会听你的,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你说呢?”深雪反问。
这时,庄少奇才注意到深雪整齐的长发有些微凌乱,身上的套装也有点皱了,甚至他在她的颈子上发现了一记明显的淤青吻痕。他明白了,是他将她推向那个恶棍的手中。
“我很累,要先去休息了。”她没有力气再应付少奇的盘问了。
“去睡吧,下午再去公司好了。”杜振天担心地说。
“我不去上班了,我要请一个礼拜的假。”
“为什么?”庄少奇诧异地问。热爱工作的深雪是从不请假的,怎么这一次请了这么长的假?
“我要和他去一趟夏威夷,这是交换条件。”说完,深雪不理会他的反应,径自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