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密告信及几张照片,在姜家引起轩然大波。
“你你这个不肖女!”姜德承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打向刚进门的女儿。
他在弱娟秀的妻子程思兰低头啜泣,听到“啪!”一声清响时,错愕地抬起头来已经来不及阻止。
我的女儿她望着被丈大一巴掌打得什跌在地的长女姜郁紫,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她怎么地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聪慧美丽的长女会做出这种令家人伤心、失望的丑事来。
“我算是自养你了!”姜德承气得身体发抖,将撕裂的信纸和照片,一古脑掷向郁紫面前。
白纸黑字、鲜艳彩照,轻飘飘落在郁紫的发梢、裙糖上。
郁紫捂著红肿的左颊,因火辣的痛楚而眼泛泪光;乌黑柔克的秀发披散在心型脸庞四周,她茫然晕眩地瞠视著眼前的“如山铁证”
原来如此郁紫明媚的眼眸转变为冷硬锋芒,她不自觉地轻轻甩头,试图理出一点头绪,是谁?
“天啊!”姜德承揰胸大恸“我怎么会教养出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德承,你别生气!”程思兰惊惶哀求。“郁紫她她绝不是故意的她是被人所骗!对!一定是这样的,郁紫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家呀!”
“她不是!”姜德承暴怒地嘶吼:“你看她,她的态度有一丁点的悔改、羞惭吗?
没有!反而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郁紫,郁紫!你说,”程思兰的语气饱含悲伤与希冀。“你是一时胡涂、被骗的,对不对?”
郁紫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那位骄宠她如一国公主的雍容长者;在她“一声令下”他毫不犹豫地插手解救了父亲的工厂财务危机。她得到的是如此之多,忖出的却少得可怜。
她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寻回冷静从容的神态,简短地答:“不!”
她诚实的回答令程思兰心砰。“我是自愿的。”郁紫一字一句道。
程思兰瞠目咋舌,从小名列前茅,德智皆优,备受父母师长疼爱夸奖的郁紫,居然在出杜会工作后“自愿”屈居老板的情妇?
姜德承为之发狂“不要脸的贱货!”
他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踢向仍跌坐在地板上的女儿。
郁紫下意识地往后缩,饶是如此,腹恻仍然挨了七成力道,被踢得肋骨生疼。
父亲的暴怒叱喝像一把剑斩毁了郁紫柔软的心,有某种珍贵的宝物像晶莹温润的翡翠被捧成千千万万片尖锐的棱角,扎得她胸口徜血。
“不要打了,德承!”程思兰泪如两下,不暇思索地扑内文犬,拉绊住姜德承欲起的第二脚;她用力抱住他膝盖的双臂下滑至桌脚,呈现一副狼狈的跪姿。“我求你!”
妻子的泪水浇熄了他的冲动。“你滚!我们姜家没有出你这种败坏门风的孽女,你给我滚!”
郁紫蹒跚起步,走向大门。
“姊”瑟缩在鞋柜与大门角落的馨白出声唤她。十四岁的馨白像是郁紫的翻版,晶莹的双眸擒著泪水,粉嫩的双唇微颤。
一抹温柔闪过郁紫冷漠的眼,她轻声开口:“好好读书,听爸妈的话,知道没?”
不待馨白点头,她昂首走出家门,除了身上的衣物,没有带走一丝半毫。
“郁紫!郁紫!”程思兰追到门外,捉住了长女的右臂“你爸爸只是一时气话,过几天气就消了”
“你回来认错就没事了!”母亲的直觉使她隐约了解,若是放手,她就失去了女儿。
“思兰,你回来!”姜德承怒火重炽。
“让她走!”姜德承暴喝。
郁紫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指,缓缓抽出手臂“妈,保重。”
才刚度过二十二岁生日的郁紫,像乳燕离巢般振翅飞向新天地。
姜家陷入一阵死寂中。
程思兰无力地软瘫在餐椅上,这是个恶梦。
那个匿名告密者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摧毁了她的家。
她的丈夫一个正直豪爽、不懂得诡诈算计的男人,原本正为岌岌可危的事业突遇贵人相助的好运而振奋心情,却发现原来他的助力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出卖灵魂、牺牲色相所换来的。这种打击比杀了他还残忍。
眼泪流下程思尔的双颊,在这一刻,她想不出任何话语安慰丈夫。
气馁心灰的姜德承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眼眶灼热,肩膀因情绪波动而微颤,喉结因呼吸而上下移动。
我打了郁紫打了爱若珍宝的长女,他既悲伤又愤怒,气郁紫的自甘堕落,也气自己的不争气:他根自己无能.,败落父母留下的产业,才使郁紫走上不归路。
姜德承自责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失败的丈夫。
抬起头来,他凄然地注视不远处沮丧的妻子,以及畏怯的么女,喑哑地开口:“思兰”
自尊溃败的姜德承垮下双肩,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馨白我只剩下你了。”
“爸”姜馨白扑向父亲怀里“爸不要生气”
她最崇拜的姊姊,不会犯错的姊姊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令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程思兰走向前拥住丈夫及么女,喃喃自语:“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没事了”
她的心头一阵酸楚,忆起庞大的债务、人情,以及郁紫委身于那个位高权重的施恩者,脑海一片混乱;他们要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这个家会变成怎样?程思兰脸色惨白,不敢去想。
郁紫走在红砖道上,商店的霓虹灯亮起大半,掩盖了黯然失色的夕阳,傍晚的风带有萧索凉意,衣衫单薄的郁紫却浑然不觉,任风冷却左颊的灼痛火烧。
她已经可以肯定,张莎萍正是那个恶意的告密者。
曾经是她的上司、对待她如姊妹的人,为了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早该料到的,她发出叹息。以张莎萍的人烈性情,绝不可能甘心被“他”好言劝退,明升暗降地外放南洋,当子公司的负责人。
男人的心若变了,就像风筝断线,再也唤不回来。
在张莎萍眼中,郁紫是一个恩将仇报的贱人,过去几年的相处,使她对郁紫的家庭状况了若指掌,也知道她侍亲至孝,从未违逆父母的话;对怒火正盛的张莎萍来说,向姜德承告密正是报复的最好方法。
心思缜密的郁紫逐渐将一团混乱理出头绪,愤怒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张莎萍,你不够资格去伤害我约父母!
一样是见不得光的情妇身分,张莎萍却以小老婆自居,沾沾自得地惩罚起外面的狐狸精。真是滑天下一大稽!郁紫冷然自嘲,连最后一丝对张莎萍的歉意都消失殆尽。
张莎萍的报复决定了郁紫的命运。
她将视线移往公共电话亭,心中暗暗背诵熟悉的几组电话号码她专用的热线,他的秘书,以及车上的行动电话。
郁紫耐心地等候亭内的男高中生聒絮地闲聊,等到他放下话筒后才开口询问:“请问”
男高中生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俪人,迟疑地回答:“什么事?”
“我的钱包掉了,能不能跟你借几个零钱?”郁紫平稳轻柔地询问,泛起苍白的微笑。“说是借,不过可能没机会还你。”
男高中生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团纸钞,还有几枚铜板,难为情地搔搔头。“我只有两个十元、一个五元和一元。”
“六元就够了。”郁紫难为情地说道。
他依言派出六元铜板,想了想又递出一枚十元硬币“以防万一。”
“谢谢。”郁紫诚恳地道谢。
“不客气。”男高中生耸耸肩,调整一下书包的肩带,离去前再好奇地望一眼左颊红肿的郁紫。
按下熟悉的号码,郁紫耐心等候,电话才响了两声,他的秘书就为他接起。
郁紫报出自己的名字,电话马上转到他的手中。
她的主人、她的供养者罗观岳温柔而宠溺地问:“郁紫,怎么啦?你从未在这个时候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也许是要一件礼物,也许是撒个娇,罗观岳乐观地想。也该是时候了从资助没有生意头脑的姜德承渡过难关后,郁紫从没对他提出任何要求:这让慷慨成性的罗观岳颇觉不懈。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价码,像姜郁紫这等貌美聪慧的年轻女子也是:他乐于取得,也不吝于付出。
“我需要一些钱,一个落脚处,还有一些衣物。”郁紫冷静地说。
“有麻烦?”罗观岳扬眉沉声问。
“不算麻烦只是有人寄了些照片和信给我爸爸。”她淡然道。
“我明白了。”数种可能情况迅速在罗观岳的脑海中演练并推翻。
敲诈?以姜某人的头脑似乎不太可能。
苦肉计?大可不必,只要郁紫开口,要一栋金屋算不了什么,这点她早就了解。
密告?有谁敢持虎须?素娟?身为续弦原配,她早已长斋茹素,不管他的事了;儿女们也对他的妻妾成群视若无睹,早就习惯他的专断独行。最后一个人选,就是跟了他十二年的莎萍罗观岳皱皱眉头,他还是不太相信,莎萍敢冒险触怒他将她荣升为海外部门的负责人已经是破格提拔,对她仁至义尽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一心二用地听完郁紫的简单描述,他明快地下达指示,接掌了情况才放下电话。
不到十五分钟,罗观岳的黑色劳斯莱斯已经来到郁紫面前,听候她的差遣。
私人司机为她打开车门,恭谨的态度像在服侍黛安娜王妃,而不是一个衣著朴素的白领上班族。
“姜小姐,你好。”车内坐的是罗观岳的特别助理,对营救主子的“落难情妇”似乎不以为忤,彬彬有礼地转达罗观岳的指示。
“罗先生帮你安排的暂时住处是品华的总统套房,由于时间仓卒,来不及为你办信用卡这裹有一点钱,是罗先生为你准备的,好让你打点日常用品及衣物,晶华有商店街,你应该可以买到应急服饰。”
“谢谢。”郁紫淡漠道。
“还有一点,罗先生请你放心,他一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自称谢秘书的男子缜密地观察郁紫的表情变化。
“有用吗?”郁紫倦然道:“伤害已经造成了。”
“这是必要的。”谢秘书停顿数秒后才说:“罗先生不喜欢有人欺瞒他。”
郁紫抬头直视他,双眸像黑色莱茵石般晶莹剔透,光华流转,樱唇微微弯起“也对!预防万一,难保她不会再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来。”
一种深沉猛烈的魄力像量化乍现般袭击了谢秘书的情绪,让他有短暂的失神。
姜郁紫或许年轻,但绝不愚蠢。她就好像一只尚未学会使用爪牙的美丽幼虎只要给她几年时间,难保她不会成为另一个权倾一时的张莎萍。不!或许更胜一筹也说不定。
想及此,他哑然而笑“不管如何,罗先生绝不会让你受到委屈而不制止。”
郁紫沉默不语,谢秘书对她的评价又多了几分。他肯定这女孩的智慧绝不允许她做出哭闹耍赖的举动来。
晶华饭店十九楼,总统套房。
一整面的落地窗将繁华夜色、璀璨霓虹尽收眼底,拉开了双层窗帘的厚重帷幕,白色的薄纱窗帘挡不住台北夜风情。
将红木格子折叠玻璃门拉开推往两恻,郁紫坐进轻简雅致的心书房内,她并不急著探看谢秘书留给她的“一点钱”心中思考的是它的将来。
良久,她才起身投向漩涡浴池的抚慰,沐浴后的郁紫穿上饭店提供的浴袍,面对自己脱下的便服深感寒酸,她决定为自己选焙几件有格调的衣服、配件;信步踱来,打开谢秘书留下的皮包,两叠簇新的千元大钞乎整相叠。
二十万。郁紫愕然眨眼,买几件衣服需要这么多钱吗?
等到了饭店附设的精品店,她才发现自己错了,每件衣服动辄上万,一件不起眼的棉质长补要价四千多元,令她心疼不已。
转念一想,女性的虚荣心理又鼓吹郁紫大肆采购,满足了购买欲望,又今原本眼高于顶的店员奉郁紫如上宾。
罗观岳来到套房时,正碰上郁紫心情好转地展示新装,他不禁笑了:他一向不耐烦女子的啼哭吵闹,不必安抚闹情绪的郁紫今他松了一口气。
才刚过五十虚岁大寿的罗观岳是永旭集团的第二代掌门人,罗家是台湾经济奇迹中的黑马,白手起家的老当家更是近代传奇,身为三姨太的庶子,罗观岳最肖似父亲,也得到最多宠眷。
“观岳肖我!”老当家不只一次这么骄傲宣布。
但这也种下了兄弟闹墙的远因,等到老当家一逝世,众房妻妾便展开了明争暗斗的夺产计略。
长袖善舞的罗观岳在一班元老的扶持下夺得永旭集团的掌门人地位,连大房长子都得俯首臣服。
事隔数年,一班老臣子才透露,老当家早属意二哥(观岳之上只有长兄及姊姊三人,其余弟妹有六人。一当家做主,只是碍于发妻颜面,深思熟虑后才决定任由情势自然发展,以长子观字的懦弱,罗家不是被外姓所占,就是由观岳统合。
他的一步险棋让罗观岳脱颖而出,也今想一窥“豪门恩怨”的无聊人士大失所望。
罗观岳掌权后并没有“迫害”异母手足,或对异议分子秋后算帐,他迅速将永旭的运作带入正轨,气象清明。
在私人感情方面,罗观岳颇有乃父之风,虽然不像老一辈人把三妻四妾光明正大地“娶”进门,但在公开场合绝对不缺红粉知己。
小老婆的新潮名字叫“情妇”张莎萍、姜郁紫皆是其中之一,只是先后次序不同而已。
“郁紫。”罗观岳含笑唤她。“住得习惯吗?”
“嗯!”她点头“可是也不能老住这里,这裹一天的房租就够在外头租一个月的心套房了。”
郁紫的理智令他哑然失笑“别急!这两天我先叫人去整理一下鸿星山庄的别墅,让你搬进去后再好好布置,过几天再过户到你的名下。”
郁紫低头想了一下“跟总统、行政院长为邻?我想不太好吧?”
罗观岳大奇,她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价值一、两亿的不动产吗?
“报纸炒过一阵子,但我不配。”郁紫笑笑。“何必呢?我只要一间小房子落脚就够了。”
罗观岳扬眉“再说吧!”
侍者适时地为两人布上中式西吃的晚餐,食物精致可口,将“桧不厌精”的中餐精粹发挥得淋漓尽致,满足了口腹之欲也兼顾规觉享受。
他看着郁紫从容优雅地进食,不点自红的朱唇随著咀嚼动作而合启,吃得开怀却有股撩拨男人另一种“食欲”的性感。
啜饮一口葡萄酒,罗观岳放弃了满足口腹之欲的念头,跷起二郎腿静心等候,等候郁紫用餐告一段落,他一向很有耐也往往不需等候太久。
“来。”他伸出右手温柔地召唤。
一抹红霞涌上郁紫双颊,令罗观岳著迷。
他发出轻笑,他的小宠物还很羞涩,对**艺术的领域还不够充分了解。
男人的骄矜自大,使他很乐意做她的散蒙教师,即使她的年龄比她的女儿还小一岁。
浅蓝色的丝质洋装在他手中滑落,年轻少女的胭体洋溢著青春气息,肤如凝脂,光滑且紧绷,他喜欢观赏郁紫的表情,略微羞涩而激动,毫无矫饰的狂野。这令他觉得年轻,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因他的双手、身躯而颤抖娇吟,双眼迷蒙。他很满意,得到郁紫的初夜更今他对郁紫另眼相待;即使是其后的几次欢愉继绪,也无法打消他对她的渴念缺少经验使得郁紫有股新鲜诱人的性感,要挑逗她的**必须花更多的耐心,可是却值得。
“罗罗”在欲望风暴中郁紫失声喊叫,反应激烈。
“啊!我知道”罗观岳满足地微笑“任它去!”
虽然年轻稚嫩却敏感郁紫不是那种经验老到,为了金钱可以假装激情兴奋的娼妓。男性荷尔蒙在罗观岳体内亢奋。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年近半百的老人,也不是企业界推崇的“经营之神”只是一个心满意足的男人,热切地奔赴伊甸园。
郁紫,是他的夏娃。
“不要走。”郁紫说。
正在整装的罗观岳停顿动作,微微一笑“怎么了?”
郁紫说出他心中所想,坦白而无修饰。“我不要你再去张姊那边过夜。”
已经学会争风吃醋了,只是欠缺技巧,罗观岳不无惋惜地想。
“莎萍就要出国了,有些事当面说比较清楚。”罗观岳轻描淡写。
“我不要!”郁紫语气乖戾“你对她太好了!”
“她跟了我十多年,是我的得力助手于公于私,都该好好做个结束,我有我的作风。”罗观岳不甚在意地挥手,郁紫该认清楚谁是做主的人,他想。
“她害惨了我”郁紫有些不平地说。
罗观岳抚平西装上的细褶,稳重地说道:“关于照片的事,并没有确切证据显示一定是莎萍做的。听我的话忘了吧!嗯?”
罗观岳要测试郁紫有多“听话”
从未发嗲撒娇的郁紫身体一僵,怒气勃发“你明知道,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冷静一点!她对你已经不再构成威胁,挨个角度来著,她反而帮了我们一个忙郁紫,我们不必再偷偷摸摸的见面,这不是很好吗?”他轻松一笑“乖!好好睡一觉,从明天起床不必再去上班了,人事部会将你的档案销掉,先放松心情度个假,做个听话的好女孩。”
郁紫握紧双拳,表情狂野。“对!我忘了“情妇”的职责就是要听话!”
“郁紫,”罗观岳颇有耐心地继缤安抚她“别钻牛角尖。人生得意须尽欢,忘了它!看是要逛街购物,或是听音乐会什么的,开怀去玩,别再想这件事。等会儿我叫谢秘书再送点钱给你。”
“我不要!”怒气在郁紫体内引爆“钱!钱!钱!你以为什么事用钱就可以解决吗?你以为我要的就是钱?”
罗观岳快失去耐心了,他不反对女人使用耍赖撒娇的甜蜜小手段,却很不喜欢女人发脾气的要胁态度。
“除了钱,我还能给你什么呢?”他的微笑冰冷,语气却柔和。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伤害的是我的父母!”郁紫愤怒地说:“你也不晓得、不相信,我跟你在一起要的不是钱!”
“喔?”他漫不经心地回应。
“你是一个吝蔷的人!”郁紫情绪激动地哭了出来“你从来不曾注意到我的感觉,不管我有多么崇拜你、仰慕你!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在你眼底,我只是一个为了物质条件而出卖肉体的妓女,像张莎萍一样!”
她痛哭失声,突然间,宽敞的士卧室变得狭隘得令人感到窒息,长久累积的委屈与伤痛在瞬间爆发出来“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你只是一个冷血的混帐糟老头!”
所有的不快与不耐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他不能分辨出直实与谎言,那他就不配姓罗。
罗观岳漾开笑意“冷血的混帐糟老头?嗯,相形之下,我以前的商场敌手实在很没创意。”
郁紫倒抽一口气,脸上泪痕斑斑,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还愿意爱这个糟老头吗?”他略觉瞥扭地使用这个数十年未曾说过的字眼。
“喔!罗!”郁紫飞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拥住他“我只剩下你了,这世界上除了舍弃我的父母以外,再也没有人像你对我那么的重要!我只剩下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罗观岳轻轻抚过郁紫乌黑滑顺的发丝,喃喃安慰她。
“我爱你。”梨花带泪的郁紫信誓旦旦。
罗观岳感到内心深处有某种情憢正在蔓延,他闭上双眼,刻骨铭心的恋爱他也曾有过,只不过那是许久许久以前的记忆,属于年少的轻狂。
如果“爱情”是一场斑明的骗局,他愿意也希望郁紫能高明不出差错地欺骗下去。
“我也爱你。”他忘情说出。
怀中的少女与多年前的另一个女子影像重叠,罗观岳不敢确定自己所倾诉的对象究竟是谁,也许两者兼而有之,他悠然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