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美回过神,冷冷道:“你不要随便诬蔑帝国重臣。”
看在她昨晚帮我逃命的份上,我暂时不跟这小帮凶计较,解释道:“整件事情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有不少疑点,整座博比城烽烟四起,防守的结界也没有见到丝毫减弱的迹象,还有伦克只提到叛乱的是步兵军团,可骑兵军团呢,好象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我和我的小队在城中碰到一队纪律严明的骑兵,可是我们刚报出身份,就马上开始攻击我们,要不是我们逃得快,早就没命见你们了。”
爱玛望着嘉美,摇摇头,示意自己听不大懂,唉,真是个笨蛋公主,害我白费唇舌。
“继续说。”还是嘉美比较懂事。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好象作戏的叛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公主殿下您信以为真,如果这一切都成立,那主谋者只能是伦克总督。”我继续着我的长篇大论。
爱玛奇道:“伦克骗我有什么用?难道他想让人家大吃一惊?”
我听到这句话,立刻昏倒,真是服了她了!我感觉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纯粹是对牛弹琴嘛。
嘉美阴沉着脸道:“这样伦克总督就可以名正言顺让布鲁诺元帅出兵平叛,说不定他还会将公主殿下扣押,谎称公主已落入乱党之手,那样不管情势如何?布鲁诺元帅势不能置公主殿下的安危于不顾。”小帮凶知道得倒挺多的嘛!
我添油加醋道:“在平叛大军抵达博比城的途中,会受到一个正规骑兵团的伏击,同时,席尔瓦叛军也兵临比蒙城下,一举攻下兵力大减的比蒙城。”
这时傻瓜也听得出事情的严重性,爱玛神色大变:“你们的意思是说这是个大阴谋?”
嘉美道:“当然这需要文森的假设首先成立才行。”
什么叫假设,我说的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我哼道:“我有个办法,一下便能试出那个伦克是不是真的叛变了?”
二女齐声问:“什么办法?”
我尚未回答,帐外传来伦克的声音:“公主殿下,微臣有要事禀告。”
爱玛正襟坐好,高声道:“伦克侯爵,请进。”
伦克进帐后先恭敬的施了一礼,面露喜色道:“微臣有个好消息要禀告公主,微臣的部下已经平定博比城的叛乱了。”
我不禁愕然,难道我猜错了,伦克不是叛变者?
“这是真的吗?”爱玛得意的横了我一眼,意思是说你这家伙胡说八道,挑拔离间。
伦克道:“微臣调动驻守在城外的第七骑兵军团进城平叛,过程出奇的顺利,只用了两个小时就顺利的控制了全城,将所有叛乱份子制服,这都是托公主的鸿福。”
嘉美问道:“请问侯爵大人,可查出叛乱的因由?”
伦克道:“微臣先前所测分毫不差,果然是席尔瓦叛军派密使煽动他们造反,那几个奸细微臣已经抓住了,公主殿下可要瞧上一瞧?”
“好哇!本公主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奸细长啥样呢?”爱玛一口答应,大概正中伦克下怀。
奸细一共有三人,满身血污,手脚锁满铁链,神情萎蘼不堪,显然受过刑讯逼供,模样看起来有些眼熟,奇怪了,我在哪见过这三个家伙?
伦克挥手示意押解的卫兵退出后,又道:“公主殿下先前舟车劳顿,所受辛苦实是拜这三名奸细所赐,微臣就把这三名奸细留在此地,任凭公主处置,让公主解恨。”
爱玛大喜道:“真的么?那就留下吧。”
伦克又道:“那微臣告辞了。”
爱玛道:“好。”
“你们说应该怎么罚这三个害人家睡不好觉的坏家伙?”爱玛待伦克离去之后,上前一一端详了半天,大概想看看奸细跟普通人长得有何不同,结果当然令她大失所望:“也是人嘛,咦,怎么还有个女的”
她话未说完,情况突变,左首一名男奸细暴起发难,手持一柄匕首,出手如电,笔直朝离他不过半公尺的爱玛胸口刺去,那好几十斤重的层层铁链似乎丝毫没有妨碍他的行动,看起来这家伙是个专行刺杀之术的杀手。
爱玛大惊之下,身体本能的向后仰倒,玉手一挥,也没念咒文,就发出一个生命之盾,挡住了杀手的攻击,看不出来,她还蛮厉害的嘛,差点忘了,她老子和老母是这个星球最厉害的两个人,配出来的种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
几乎同时,另外两个奸细也发动了袭击,另一名男奸细一声大吼,双目露起赫赫红光,全身涌出若隐若现的斗气,奋力一挣,那看起来颇为结实,足有儿臂粗细的铁链似纸扎的,被他扯得寸寸而断,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向准备救援爱玛的嘉美轰去,不会吧,是个斗狂?
原来三个家伙半死不活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不信你看他们现在不是生龙活虎了?
嘉美念着咒文,发出两颗圣光弹,同时挚起纯结之盾,奋不顾身的扑向爱玛。
女奸细一直合着的双手分开,数个“可爱”的闪电球飞向被杀手杀得狼狈不堪,左闪右避的爱玛。
这女奸细一抬头,我就认识出来了,就是在比蒙城跟我的兄弟们起冲突的女魔法师凯瑟琳,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杀手一击不中,回过匕首削断自己和女奸细凯瑟琳身上的铁链,默念着咒文,身影缓缓消失在我们面前。
“砰”斗狂不闪不避,挨了两颗圣光弹,高大的身躯似乎晃了一下,一连数拳轰向嘉美,防护她的纯洁之盾终于经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化作白光消散在空气中,斗狂身上那若有若无,无孔不入的斗气向七窍渗血的嘉美渗来。
嘉美惨叫一声,挨了两个闪电球之后,经过一连串努力的她总算抢到爱玛身边,护着爱玛退守营帐一侧。
帐中最危险不是狂暴中的斗狂,也不是准备施展超级魔法的女魔法师,而是正在潜行中,准备向爱玛发出致命一击的杀手。
爱玛剧烈的喘着气,匆匆施了个侦察隐形的魔法,可是依然看不到杀手的踪影。
这样当然不成,杀手的隐身术只有信仰光之神的高级祭祀才能破解的。
斗狂继续发动暴风骤雨般的进攻,普通人挨上一拳多半没命,可是重伤之下的小帮凶竟然仍苦苦捱了上百拳,真是精神可嘉啊。
“啊”嘉美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伴随着一阵喀喇声,被斗狂重拳轰在胸口,她那原本高耸的胸脯立刻塌陷下去,哇,好大的一个洞,看样子这回小帮凶想不死也难啊。
“嘉美姐姐!”爱玛小打小闹还有两下,正式跟人动手却是免谈了,要不是嘉美拼死护着她,早就被斗狂打得去见她老母亲了。
凯瑟琳念着长长的咒文,微合的双手发出淡淡的红光,又是什么超大型魔法?
他们打得热火朝天,我好象已经被他们遗忘,嘿嘿,我该帮谁呢?
杀手依然在潜行状态中,慢慢接近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爱玛,准备发出致命一击,他的行踪虽然能瞒过大多数人,却逃不出我的神念搜索。
“无所不能的生命之神黛丽雅,请显现您的大能,完全治愈您的信徒吧!”爱玛突然张开一面生命之盾,在斗狂的攻击下,念起了终极医疗魔法“完全医疗”的咒文。
强烈的天堂圣光照在嘉美身上,已经处了死亡边缘的嘉美胸口肌肤极快的重生,不到两分钟,她打了个哈欠,又醒转过来。
“核融术”凯瑟琳终于念完咒文,这个可以毁灭任何物质生命的魔法目标竟然是我?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路过而已!呜呜呜!
在杀手离爱玛还有两公尺,正要发起致命一击的同时,静若处子的我动若脱兔,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先一步用疾风刀闪电般刺入杀手的胸口,用英雄般的方式救了小美人的性命,同时,也掳走了她的芳心。
杀手惨叫一声,被我一脚踢出帐外,这个家伙大概临死也不明白我怎么知道他的方位吧?
接着我还得面对斗狂的狂暴攻击和魔法师的魔法,我用疾风刀发出风刃,让处于疯狂狂暴状态中的斗狂攻势稍稍停了一下。
因为无法施法,对于核融术,我却一愁未展,如果我还是死亡之神的话
对了现在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快接招吧!
一个红色小球缓缓在我面前形成,我心中一动,在女魔法师完成魔法的前一刻,瞬时化成一团绿雾,实体消失在众人面前,唉,就这是那个烂神柏顿给我的破能力之一。
失去施法目标的女魔法师的核融术立刻无疾而终,不过她马上又扔出几个闪电球。
刚刚恢复过来的嘉美来不及多想,一连发出几个巨大的“心灵之锤”落到斗狂身上,这还没完,她又念起了圣言术的咒文。
“天上的众神啊,以您的圣言扫除邪恶的灵魂吧!”在这个生命能量充盈的星球,圣者的加强圣言威力是非常可怕的,在一连七次,高达近十分钟的攻击下,所有的对手几无顽抗之力。
斗狂身上的斗气突然消去,这是斗气攻击的先兆。
凯瑟琳娇喝一声,双手指尖发出几道闪电劈向正在冥想状态的嘉美。
这两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阻止嘉美的圣言术,否则他们呆会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巨大的拳形斗气结结实实击中嘉美,她刚刚聚起的护体圣光瞬时消散,在斗气的侵袭下,嘉美瘦弱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不要打我的嘉美姐姐。”爱玛不知哪来的勇气,用生命之盾挡住了闪电,直接用生命能量攻击斗狂。
爱玛与生俱来的生命能量来自黛丽雅,纯正而又强大,如果她认真去学习魔法的话,她的成就将不在吉丝之下。
斗狂用自身斗气同爱玛的生命能量相抗衡,凯瑟琳发出的闪电又劈了过去。
凯瑟琳尖叫一声,被还作实体的我在右臂砍了一刀,再也发不出闪电来了。
我嘿嘿笑着,一步步走向她,可怜的女魔法师叫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我挺刀扑了过去。
没想到凯瑟琳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跟那个杀手的一模一样,趁我要制住她的时候刺向我的胸口。
锋利无比的匕首在我的盔甲上划出长长的划痕,最后余势未竭,在小腹部位透了进去,还好没有再往下移三分,否则以后的绿帽子有得戴了。
我腹部吃痛,不由自主松开凯瑟琳,向后退去,正欲拔出匕首,更没想到背后有个斗狂落井下石,舍下爱玛,趁我不备,一连几拳狠狠轰在我背部的盔甲上。
我连喷几口血雾,背上的盔甲被斗狂轰出老大的一个洞,肋骨也断了好几根,还好,小命保住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嘉美的加强圣言终于成功施出,在强烈的圣光下,传来嘉美柔美的念诵咒文的声音,我感觉还好,再看刚刚爽了一把的斗狂和女魔法师,竟然跟我一样,连连吐血,哇,快叫捐血车来,这里有人大献血。
这次他们的满身血污可不是装出来的,差,真是差,加强圣言第一波攻击还没完,就变成这副德性了?还怎么当刺客啊?
斗狂狂吼一声,斗气又布满全身:“凯瑟琳,你快用瞬间移动离开这里。”
“布特,你呢?”凯瑟琳勉强结了一个暗之盾守住阵脚,两个家伙,竟然还在这里搞什么蓝色生死恋?
斗狂布特道:“我会施展不死狂暴(斗狂的绝技之一,类似于战神斗士的神圣不死,外于死亡边缘的斗狂将发挥生命的最大潜力,战力以几何倍数提升,而且在一段时间内近乎不死之身,当然这些是以透支生命力来完成的)直接冲出重围。”
嘉美圣言术的第一波攻击结束,两个家伙稍稍喘了口气。
“我会等你。”凯瑟琳身体透出荧光,真的开溜了。
布特厉声大喝,拳头如雨点般轰向爱玛,只要杀了帝国公主,他们这次的任务也不算失败。
爱玛生命之盾的范围愈来愈小,最后干脆躲到发出第二波圣言攻击的嘉美身后。
布特如遭电击,他的身体负担显然已至极限,手臂上裸露的血管一一爆开,在他行将倒下的时候,再次狂吼一声,放出遍体红光,他的身形也隐藏在宛若红雾的不死斗气中。
我以无上的毅力,忍住周身的剧痛,飞起一腿踢向布特,至于地方嘛,嘿嘿,说起来不好意思,他的老相好不是差点废了我的命根子吗,我也让他断子绝孙。
布特不闪不避,被我狠狠踢中下体,竟然面无异色,难道斗狂那玩意也能练得刀枪不入?
布特一拳轰出,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闻身体里面一阵喀喇声,呜,不知又断了多少根骨头,我被轰得飞了起来,撞上帐顶,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下惨了,不死也残废。
硬捱了圣言术第三波攻击的布特,趁着第四波未来之际,一拳将瘦小的嘉美轰得象断线的风筝般飞了起来。
对着躲在角落发抖的爱玛,布特的不死斗气颜色更红,正当所有人以为他将痛下杀手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向帐外笔直奔去。
好半天,爱玛才喜道:“嘉美姐姐,我们打败他们了,我们打败他们了。”是啊,打败他们了,可是我们仨也半死不活了!
嘉美不偏不夷,刚好落到我身上,压得我,哇,好重呀!我开始敬佩这个小帮凶了,这次要不是她,爱玛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啊。
嘉美摔落时面部朝下,柔软的胸部正好压着我头部,我现在呼吸困难,快救命啊。
爱玛看到这情形,大发娇嗔道:“文森,快放开嘉美姐姐。”
我憋着气闷声道:“尊贵的公主殿下,你看我放得开她吗?”我怎么感觉象是小时候被拉克西丝强迫喂奶,口中柔柔滑滑的,嘻,真想咬一口先。
我也想推开嘉美喘喘气,可是重伤之余,连手指都动不了,哪还有力气将她推开?
爱玛似乎想帮忙,不过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也快支持不住。
还好嘉美及时醒来,目光先是去寻爱玛的踪影,确定她无恙后,这才勉勉强强从我身上爬起,大概是感到下面压着东西,低头一看,俏脸立刻通红,慌忙用双手将胸口捂住。
原来先前那个斗狂几拳轰中她胸口,后来虽被爱玛用完全医疗治愈,胸口的衣服却是治不回来了,所以她大半边**都露出来,只是刚刚战斗激烈,我们都没注意到。
我看着脸红耳赤的嘉美,目瞪口呆,流口直流,她被治愈后的胸部怎么好象更大了,上面还有口水印,是我的吗?
爱玛狠狠瞪了我一眼,顾不得精疲力尽,随便找了件破布帮嘉美蒙上,奇道:“怎么到现在也没人进来瞧瞧?”
我呻吟道:“这里有两个高级牧师,怎么竟没人可怜我这个重伤号?”
嘉美红着脸用强力医疗治了下我的伤势,我也终于能够重新站起!
“来人啊!”爱玛掀开帐门,大声道:“都死到哪去了?”
外面的情况也不比营帐内好上多少,那些卫兵一个个东倒西歪,惨叫连连,显然是看到那个斗狂布特从内冲出,想阻拦时被他疯狂攻击所致。
狼狈不堪的利洛单膝跪地,垂头惭愧地说:“属下等未能保护好公主殿下,但请公主殿下处罚。”
“谁有时间处罚你。”爱玛不耐烦道:“伦克侯爵呢?”
利洛道:“侯爵大人半个小时前从公主殿下帐中出来,就率众离去了,说是奉公主的命令,回去镇压叛党。”
爱玛恨恨道:“这家伙,逃得倒快,传令下去,收拾一下,起程赶往比蒙。”
“是,公主殿下。”利洛恭敬的施了骑士礼,退了下去。
余下的人都是爱玛从奇格洛带来的护从,共有一千骑兵,一千步兵,外加两百魔法师,是奥利佛从他的近卫队中挑出来的,全是帝**中精锐的精锐,伦克不敢公然下手,除了怕出师无名之外,就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就是这所谓精锐的精锐,被一个斗狂,打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伤亡近百,真是丢脸啊。
伦克这家伙比兔子还精,一看出我们起了疑心,就把刺客留在这里,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反正我们也没有他叛变的真凭实据,就是帝国公主也不能奈何他这个一省总督。
对了,我为什么要说我们?难道我真把自己和仇人的女儿看成一伙的了?真是悲哀啊!
伦克侯爵“好心”为帝国公主殿下营帐周围布下的结界反倒成了刺客行凶的最佳掩护,里面打得热火朝天,外面却听不到一点动静,直到那个杀手被我一脚踢出来,才知道里面出了状况,想进去护花却没办法,等那个斗狂冲出来一个个倒了大霉。
利洛等一干属下问起那三名刺客的来历,爱玛只是含糊的说他们是伦克带来交她处置的三名奸细,假装被擒,见了她才暴起发难,多亏有我这个小兵大力相助,才能侥幸打败三个刺客。
因为牵扯太大,她并未提及伦克可能叛变的事实。
利洛心不甘,情不愿的向我道谢,眼睁睁的看我舒服的躺在帝国公主那华丽的大马车上,谁叫我现在身受重伤,得蒙公主殿下大发慈悲,让我这个救命大恩人躺在两个大美人面前,大享齐人之福。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将近日落的时候,我们重返比蒙城,真有一点隔世为人的感觉。
爱玛在嘉美搀扶下缓步下车,比蒙城城门大开,帝国公爵冯。布鲁诺元帅偕比蒙城大小官员夹道迎接,场景何等壮观。
透过连窗,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布鲁诺,这个姆玛帝国赫赫有名的老元帅看上去就更象个和蔼的老人,丝毫感觉不到军人肃杀的气息。
老元帅打小看着爱玛长大,自然更加亲切,称了一声公主殿下,便直呼她的小名,而爱玛就象是跟长辈撒娇的小女孩。
等布鲁诺看到被罗宾和拉比抬下马车,奄奄一息的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爱玛连忙解释道:“这位就是您派来迎接爱玛的那个文森。哈特,爱玛在路上遇到刺客,多亏他奋不顾身,救了我,要不然布鲁诺叔叔就看不到爱玛了,他受伤挺重,无法行走,所以爱玛干脆让他呆在马车上了。”
“刺客?”布鲁诺吃了一惊:“哪来的刺客?”
爱玛道:“伦克总督送来三个叛军的奸细,说是交给爱玛处置,没想到他刚走,那三个奸细就挣脱束缚”
布鲁诺老眉紧锁,似在思索着爱玛这句含沙射影的话。
欢迎帝国公主的仪式简短而又隆重,爱玛和嘉美去了特地为她准备的行宫,而我,这个可怜的小兵又被打回原形,回到地狱接受治疗,而我的主治医生是
“洁西卡,又看到你了。”没想到能在地狱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上老相好,跟缠人的小妖精处久了,也要放松放松,看到另一个老相好真好,我现在丝毫不介意她对我的冷淡。
洁西卡道:“你怎么又进来了?”怎么这样说,我才来两次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进医院当去饭馆呢?
我开玩笑说:“或许我们是有缘,打小到大,不管分开多久,总能碰到你。”
“是吗?”洁西卡淡淡应着,双手发出圣光,用治疗术逐寸逐寸治疗着我的伤口,还是专业的好,象爱玛和嘉美那两个兼职的蒙古大夫,那哪叫治伤,纯粹是折磨人嘛。
洁西卡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搞定我,叮嘱道:“以后小心点,不要老受伤,这次可能养个十天半月才能痊愈。”
不知怎么搞,我今天看到洁西卡后,心情特别好,又开玩笑说:“为了见你,多受两次伤也无所谓。”
一直保持着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冷漠笑容的洁西卡脸上腾起两团红云,连忙转过身去,急急掩饰道:“我去叫帮手扶你回去。”
在恩里克的搀扶下,我一瘸一拐的出了医院,耳边还回响着洁西卡那感性的声音:“你的骨头断过,这些天注意不要乱动。”真温馨啊!
“老大,你又升官了。”刚刚回到宿舍,罗宾等人就忙不迭报告这个喜讯。
我没精打采道:“知道了。”我们的中队长米歇尔荣升副大队长,而我就是顶他的缺。
不到十天,我就从一个小兵变成一个中队长,连升三级,创了帝**升迁的最快纪录,一时间在比蒙城传为“美谈”:
“你听说过吗?第八步兵军团的那个文森哈特,十天就从小队副队长升成中队长,真了不起。”
“当然听说了,不过”极小声的:“你知不知道,那个文森。哈特跟那个爱丽丝公主有一腿,所有才”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同乡是公主亲卫团的,听说在博比城公主殿下指名道姓要那个文森去迎接她,连在舞会上也出双入对的,不是有一腿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三天,这种谣言(分明是事实)就传到我的耳朵里,罗宾等人表里气得不行,暗里却一个个向我打探虚实。
连巴布那家伙都跑来,先假装祝贺我升官发财,然后笑哈哈的向我问:“文森,听说你跟公主好上了,是不是真的?”
对着这个以前的上司,我一脚将他踹出门去,懒得理他。
最后,连布鲁诺都听到了,下了道军令,若是再有谁敢造公主殿下的谣,军法伺侯。这下世界终于清静了!
这贴猛药的后遗症还真不少,比如我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我头上写公主奸夫四个大字似的,早知如此,悔不该当初啊,唉!
爱玛大概也怕了,这几天没敢来找我,我好歹清闲了两天,把体力养足先!
这些天唯一令我高兴的事是那群偷袭我的家伙没有落到好下场,那个为首的小队长以谋杀未遂罪被处死,另外几个被开除军籍,根据情节轻重判了五到二十年囚刑。
至于博比城那里,没有任何消息,平静得似乎从未发生什么叛乱,相信布鲁诺和奥利佛暗下必有防范。
回比蒙城的第六天,叛军突然发动了又一次袭击,而这次的规模之大,更是前所未有,连我这个没有痊愈,尚未正式上任的中队长也只能披挂上阵。
叛军来袭的兵力计有骑兵十万,步兵十五万外加一个弓箭和魔么法军团,当然也少不了韦伯斯特的战神斗士军团,不过这并不是全部,更可怕的是他们从比蒙峡谷弄了上千头比蒙巨兽来。
这种从远古遗留下来的巨型野兽是一种仅次于龙的强横物质生命,过去人类为了消灭这么一头巨兽往往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否则布鲁诺早率军攻到瓦特城去了,不知道韦伯斯特是如何驯服这种怪兽的?
远远望去,比蒙巨兽足有近十公尺高,大约是比蒙城城墙的一半,只要它们伸出长长的双臂,便可轻而易举攀上城墙,而人类的箭矢擂石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魔法师发出的火球闪电冰雹只能让比蒙兽们怒嚎一声,而唯一能够对它们造成严重伤害的魔法炮也因为数量的缘故对战势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以比蒙为先锋,十万步兵为后援攻城,而骑兵专责攻击出城迎战的帝**,在战略上确是稳稳当当,毫无漏洞。
高高的城楼上,布鲁诺元帅旁边出现爱玛的身影,嘿,她也看热闹来了,大概会美其名曰鼓舞三军士气吧!
因为轻装步兵不够用,我们这些重装步兵也只好暂时客串客串,登上城墙,干起拿刀持箭的差事来。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老本行,只见得在血光红雨间,我手持疾风刀,威风凛凛,英勇无比,杀敌愈百,更厉害的是,全体队员在我的率领下,以大无畏的精神,合围搏杀了一只比蒙巨兽,给了那些说我是银枪腊杆头,只会靠慰藉公主升官发财的家伙以最有力的回击。
情形跟大多数人类的战争一样,战争双方为了那么几公尺的地方血洒城墙,墙面上的褐红看起来更红了,我一方面鄙视这种自相残杀,一方面又为自己身为参与者感到悲哀!
战争一直持续到深夜,在双方都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叛军终于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哇,老大,你的背。”拉比瞠目结舌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背后,粘糊糊的都是鲜血,这才想起力战比蒙的时候被那个高大的家伙轻轻拍了一巴掌,当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嘛,痛死了!快叫年轻漂亮的护士妹妹来啊!
我直挺挺倒在恩里克怀里,呻吟道:“快送我去洁西卡那。”
十分钟之后我又见到洁西卡,她的话里明显多了点感情:“叫你小心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委屈地说:“你以为我想受伤吗,要不是哎哟,轻一点不行吗?”
这次治疗花了她近两个小时,然后就扔下躺在病床上的我,忙着治别的病人去了,直到第二清晨才看到她。
我望着洁西卡,她脸上多了一丝疲倦,显然一夜未眠,大概是伤员太多了,牧师不够用吧。
“你”我们同时说出这个字,大感有趣,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跟她在一起我总是无比轻松,我忍住笑意道:“你先说。”
洁西卡问:“你的伤还好吧?”
我反问道:“你是医生,怎么倒问起病人来了?”
洁西卡只好道:“那你感觉怎么样?”
我苦笑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感觉好得起来么?不过”
我故意停住,洁西卡果然落入套里,追问道:“不过什么?”
我笑着说:“不过你的魔法技巧好了很多,不象小时候那样老出错。”
洁西卡俏脸少有的红了起来:“你不要老提人家小时候的糗事。”自重逢以来,她还是首次用这么亲昵的语气跟我说话,让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过洁西卡深深吸了口气,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外面突然喧哗起来,洁西卡皱起眉头道:“这里是医院,怎么有人敢这么吵?我去看看。”
没过一分钟,洁西卡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文森,快起来。”
我呻吟道:“我现在是病人也,还要我起来?还要不要人活啊?”
洁西卡急急忙忙把我的破盔甲往我身上套,边套边说:“叛军攻入城内了,听说连布鲁诺元帅和公主殿下都逃了。”
“什么?”这下我哪还顾得上装伤号,在洁西卡的帮助下,总算把盔甲穿戴妥当。
洁西卡六神无主,语带哭腔道:“文森,现在该怎么办?”虽然没听说叛军有屠城的习惯,但是烧杀抢掳却是少不了的,尤其象她这么漂亮的,没被**致死那是万幸了。她好象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跟我四处逃难的小丫头,这感觉真好,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