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笑眯眯走到了秃子跟前,弯身把他提了起来,对着他的光头就是两巴掌,啪啪的,响声特别脆,觉得秃子这个脑袋特别适合挨打。
秃子的头皮子被打得发麻,光亮的头顶泛出了红色,血都快映出来了,但还没破,他的头偏到了一边:“兄弟,你们……你们厉害,我们认栽了。”
“你是他们几个的老大?”张纯笑着说。
“其实……其实我们几个人谁都不是老大。”秃子慌张说。
张纯倒是不怀疑他的话,可能这几个人就是平日里爱在一起混,而秃子有点威慑力可也算不上老大。
“谁让你们截人的?”张纯说。
“这个……是我们闲的没事……”秃子的脸色变了,比吃了屎还难看。
啪的一声,张纯给了秃子一个嘴巴子,秃子的嘴角渗出了血。
“不说就扇死你,把你的胖脸蛋扇成烙饼!”张纯的双眼都立了起来,发出了冷冷的寒光,周围的空气都要结冰了。
“行了,你别打我了,我说……我说还不行?是我们村砖瓦厂的老板王魁,他说靠山村的刘宝才把他的生意都抢走了,需要收拾一下,说是今儿刘宝才会来村里收账,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秃子低声说。
“他没说让你们把人打到啥程度?”这是张纯比较关心的问题,涉及到他应该把王魁收拾到啥程度。
“说是给刘宝才放点血,让他胳膊腿都受伤,在医院里躺上三两个月,但不能把人给打死了。”秃子额头的冷汗都流到了脸上。
虽说这个王魁没有要人命的意思可也够歹毒的,张纯的怒气值正在逐渐的升高,猛力一推,秃子就摔到了地上:“你先滚!”
秃子的人都走干净了,张纯和刘宝才都没受伤,蹲在地棱子边上抽烟。
“叔,你现在相信我会算卦不?”
“我信了,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可你又能算多长的范围?每件事都能算准吗?”
“眼下我也就能算一小段时间,不是每件事都能算准,只能算出个大概,这个世上也没有哪个算卦的是百分百准的。”
张纯故意谦虚起来,担心把刘宝才给吓傻了,就是日后的生活里,让人信服自己的同时也不能让人摸透自己到底有多大本事。
“这个王魁,真他娘的胆子大,居然敢对我动手,回头狠狠的收拾他。”刘宝才猛抽了一口烟。
“王魁肯定要收拾,我觉得,搞大棚蔬菜的石永利拖欠砖钱也跟王魁有关,一定是王魁对他说了啥,让他不敢把钱给你了。”张纯说。
“有这个可能,咱还是先找石永利。”刘宝才说。
摩托又上了路,没用多长时间就进了石头村,这里比靠山村还要土气,路边经过的人对进村的外来人总是有股子好奇,刘宝才对他们来说不算陌生,但张纯就很陌生了。
“刘老板,又来收账了?你的钱可是赚多了吧?”
“看你说的,我又能赚多少?便宜都让你们村赚了,我就是他娘的杨白劳。”
“身边跟着的是你家女婿?”
“是呀,精干不?”
“这小青年一看就不赖,刘老板,晌午饭来我家吃咋样?我这里还有点猪下水,我知道你好这一口。”
“改天好了,今儿够忙的,没啥时间。”
刘宝才从没跟这个人一起吃过饭,以前也没啥来往,就是路上见了可能会寒暄几句,不知道他咋知道自己爱吃猪下水的,闹不好是碰巧了。
刘宝才一路跟人说笑着,张纯却是在用心品味这个村子的点点滴滴,觉得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很淳朴的,可再淳朴的地方也会有刺儿头,该是整顿一下的时候。
“那边就是石永利家。”刘宝才说。
“也不知道在不在。”张纯说。
“你算一下。”刘宝才笑着说。
“这个我可算不出来。”张纯说。
听到张纯说这个算不出来,刘宝才后仰着头哈哈大笑了几声,有那么点浪。
石永利家的大门是开着的,院子里有一群鸡正在吃食,站在门口就能听到一男一女在说话。
“他在家。”刘宝才说。
“那咱进去。”
张纯说着,就跟刘宝才一起走了进去,石永利两口子刚才就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了,估摸着是刘宝才又来了,可他俩故意没出来。
“老石,我到了。”刘宝才喊了一声。
石永利跟媳妇两人这才出来,石永利脸色很难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哎呀,老刘,你这次速度慢多了呀,不会是在路上遇到啥事了吧?”
石永利知道王魁要找人打刘宝才,看到刘宝才还好好的,心里觉得,王魁应该还没动手,所以就试探着问了一声。
“老石,我以前觉得你挺老实的,一心都钻到了钱眼里可也挺实干的,没想到你耍起花花肠子来还挺歹毒的。”刘宝才本来是想扇石永利一个嘴巴子的,可想来想去,只是给他的肩头打了一拳。
“老刘,你这是……这是啥意思?”石永利向后趔趄了一步,有些单薄的身子却抖动了起来,脸色很不正常,可还在继续装糊涂。
“是不是你告诉王魁,说我今儿要来村里的?”刘宝才冷声说。
“这个……这个……”石永利想抵赖也是不成的,没想到刘宝才跟王魁的人遭遇之后还毫发无损,石永利马上就想到了刘宝才身边站着的人,觉得这个人一定很能打。
张纯看到石永利朝他瞟了两眼,就叼起一根烟,不屑说:“你也别这个那个的了,快点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我的拳头痒痒了打你一顿。”
当下里,石永利和他的媳妇都哭了起来,石永利这个男人蹲在刘宝才的面前,一把鼻涕一边泪的,像是受了天那么大的委屈。
张纯本来以为石永利会道歉求饶的,没想到他就这么哭了起来。
两分钟过去了,石永利两口子的哭声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张纯大喊了一声够了,他们两个的哭声这才小了起来。
“老石,我俩大老远过来了,你不打算请我俩去你家屋里坐一会?”张纯说话还算和气。
几人一起到了屋里,石永利把一切都说了。
拖欠刘宝才的砖钱是王魁的主意,王魁警告过石永利,说你要是把砖钱给了刘宝才,就找人把你的蔬菜大棚给拆了,再把你打个半死,石永利知道王魁在石头村的厉害,哪里敢得罪他?于是就一直拖着刘宝才的八千块。
王魁还说,要是哪天刘宝才还来跟你要账,你就告诉我,这次刘宝才要来的事,石永利掂量再三也觉得,宁可得罪刘宝才也不能得罪了王魁,于是就告诉了他。
刘宝才当然很郁闷,很无奈的朝张纯看去,张纯说:“老石,你能折腾起大棚蔬菜来,说明你还是个有点魄力的男人,可你为人做事也太软了,连一点脊梁骨都没有,一个王魁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连做人的原则都丢了,这么一来你不就成王八羔子了吗?我看你还是死了算啦!”
张纯倒甩手给了石永利一个嘴巴子,手背很扎实的打到了石永利的脸上,把他从椅子上扇到了地上,鼻子里和嘴里的血都出来了。
“求你了,别打我家男人,我给你跪下了!”
石永利的媳妇显得很激动,身子一弯就要跪到张纯的面前,张纯的大手伸出,架住了她的胳膊,冷声说:“少来这套,算了,我也懒得打他了,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打,赶紧把八千块拿出来。”
“行,那谢谢你了啊,我这就去拿钱。”家里刚好有一万块的现金,石永利的媳妇去拿了八千,摆在了刘宝才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