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溶月说的严重相比,赵家显得一点都不慌乱,下人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只是偶尔有人谈及舅老爷的事。真正急的只有赵二太太同沈夫人。
赵二太太将送信的人叫了进来,当面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下人磕头道:“小的一概不清楚,跟着老爷上朝的人突然回来说,老爷被免官了。太太当时急的没法,托了好些人才知道,老爷被管在锦衣卫大牢。太太命大少爷去看,锦衣卫的人不让进。一连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后来锦衣卫的人上门交待,给老爷送东西进去,太太就觉得坏事了。可是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硬是一点消息要探听不到。所以才写信给两位姑奶奶,求姑奶奶帮着打听一二。”
赵二太太捏着信愁云满目。她跟赵佑楣闹得已经很僵,就算是赵老太爷在他连表面上的工夫都懒得做。而她从来仰仗娘家人在婆家高傲惯了,公爹处的平平淡淡,如今娘家哥哥不行了,这边……这边……
不!她还有儿子,她还有个儿子。
赵二太太高声问道:“三儿呢?三儿还没回来么?”
丫头才要出去,迎面瞧见走过来的赵希厚,忙回屋,高兴的道:“太太,太太。少爷回来了。”
赵希厚才迈进屋子,就听见里间赵二太太连声叫他快进去。
才见到他,赵二太太忙站起来,走上前一把拉住他:“不好了,你舅舅家出事了。”
赵希厚先前已经去见过父亲,从那里得知,只是舅舅一个人下狱,同舅舅一起的还有几个官儿,户部、吏部、刑部都有。看来这事不是针对舅舅一个人的。
“太太且安心。我才见过爹。”赵希厚安抚着赵二太太,又给沈夫人问礼。
“你父亲怎么说?”沈夫人沉吟道。
“爹没说什么,把从姨丈那得来的廷报拿给我看了。叫我来安慰太太跟姨母。”
“廷报?什么时候的廷报?上面说什么?”
“爹拿了两份廷报给我看。一份是月前,上说是太子查究内库。另一份是前几日才接到的,说太子查究内库,发现内库存银不足,下钧旨彻查。这份上提了舅舅,一起的还有户部、吏部同刑部的几名官员。”
沈夫人冷笑一声:“我道他怎么长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这边跟那个小骚玉打的火热,那边大表哥就罢官。原来是早就知道风声了。”
赵希厚微微一怔,随即反应沈夫人这是在说沈大人。他不想在这上面纠结,继续道:“爹同我的意思都是,舅舅这次估计只是波及,并不是大事。也许这里面的哪个官是舅舅保举的?出了事,追究舅舅一二。若要打探听出,还是找太子亲近的人问问。”
“太子,太子最正直不过。最恨这些。”
“太子毕竟是储君,上面还有皇帝。姨母想想,掌管内库的太监是谁?那是贵妃身边的人,太子就是在想严办,事情到了皇帝那也是不了了之。所以太太同姨母不必担心,舅舅此次必能逢凶化吉。”
沈夫人听赵希厚这么一说渐渐的也明了了,立马道:“来,我说你写。”又对跪在帘子外面的人道,“事情急,我也不留你了。你连夜赶回去,把信交给你家太太。”
信很快便写好了。沈夫人满意地瞧了瞧赵希厚,对赵二太太道:“小时候,外祖母只说你不如我,可如今你儿子比我儿子有出息。妹妹真有福气。这件事,他稍微理一理就清楚了。比我们俩在这急的乱转的好。”
赵二太太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谦虚,她欣慰地看着儿子。儿子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就算跟赵佑楣闹翻有怎么样。她有个好儿子,她再艰难,这后半辈子都有着落了。
赵希厚想起赵希筠的事,问道:“我听溶月说,四叔派人接五妹过去,是什么事?”
赵二太太懒懒地道:“不过是要接五丫头去苏州成亲。家里方才乱乱的,我也没工夫理他。叫人把他带下去了。你若是想知道,把人叫过去问就是了。”
赵希厚故意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溶月那丫头一见我就说不好了。还说爷爷叫五妹回来。我就说舅舅出了事,五妹一个女孩子有什么用。”
赵二太太笑道:“谁说女子没有用?杨门女将照样骑马打仗。这可是你说的。”
沈夫人也笑了,道:“五丫头说的是什么人家?”
赵二太太把信拿给沈夫人看:“也是吏部的一个官儿。是那个女的娘家人说起的,急着要把五丫头接到京城完婚。你瞧她这继母做的!五丫头就算不是她养的,到底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这么急巴巴的送去,像什么!人家还以为我们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呢!”
沈夫人接了信略微看了眼,便把信给了急着要看的赵希厚:“你又不是她母亲,你操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赵二太太抹了眼泪道:“她虽然不是我生的,可她毕竟跟三儿一起长大。三儿可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有什么都先留给她。对七丫头,他就没那个心思。再说她从小就没娘,也怪可怜的。我再不替她想想,还有谁替她想。”
沈夫人点点头,叹道:“就算是这样也不如自己亲生的。那几个还是养在我名下的,平日里太太太太的嘴甜的很,简直比我亲生的都要亲近我。可你瞧瞧现在,早就躲到天边去了。除了我自己的孩子谁替我想半分?谁来宽慰我?我还是要劝劝你。七外甥女虽然不大出众,但她是你亲生的,日后还是靠向你的,你别一心疼那个白眼狼。”
赵希厚没理会沈夫人同赵二太太的谈话,仔细地读了四叔写的信。信里说了说亲人家的家世,又说了婚配人的年纪长相之类的,信里更是明白的说出来,男方的祖母身子不好,急着结亲冲喜,要赶紧把赵希筠接过去。
信里长篇大论的说男方家世,又大夸特夸的说男方人品学问,却没提及什么时候订亲的。这……
“三儿,三儿。”
赵希厚意识到赵二太太在叫他,抬起头。
赵二太太责道:“你姨母叫你呢。”
赵希厚歉意地望向沈夫人。
沈夫人笑了笑:“你若是有事情就先去做吧!你读书要紧。”
*
“三哥怎么还不传消息过来。”赵希筠在后门张望着。三哥回去都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邱端甫站在她身后,劝道:“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一定是忙的焦头烂额。雪堂回去后,赵老太爷赵老爷都要找他的。你再等等。这么大的事,不好好参详一二怎么行。”
赵希筠急着道:“我也知道啊。可就是再急,打发个人来也好。他不知道我等的急么?”
“还是先进去吧。外面天热。”
赵希筠固执地道:“我要等三哥来。”她反而劝着邱端甫,“你回去看书吧。到时候考不上,要是叫爷爷知道了,准要骂我的。”
邱端甫笑笑:“无事。琴弦一直绷紧了,总有一天会断。今天就当休息,明日会读的更好。”
“真的么?”赵希筠有些不大相信。
邱端甫道:“我怎么会骗你。你看雪堂平日总喜欢玩,可是真的做起学问却好的很。可见他就是休息好的。”
赵希筠想想,觉得是邱端甫说的那样:“是了。三哥最喜欢玩。以前还叫瑞雪替他写字,自己偷跑着出去玩。后来爷爷知道了,气的牙痒痒的,可是怎么考,三哥都能答出来。爷爷也就没办法了。邱公子,你比三哥用功多了,难怪爷爷那么喜欢你。有了你,连三哥都不正眼瞧了。”
赵希筠学了拿眼角看人。
邱端甫笑了:“我没有雪堂聪慧,只能以勤补拙。”
“只要中了进士就好。到时候谁会说你是聪明还是笨呢?爷爷说,天生聪慧之人甚少,满朝文武大多是勤勉。相比之下,勤勉之人更令人敬佩。”
瑞雪端了饭菜去找赵希筠,屋里没有人,特地绕到这里,见她跟邱端甫站在那聊天。上前道:“要说话去屋里,怎么站在外面。”
邱端甫道:“五小姐在等雪堂。”
瑞雪一听拉着赵希筠就要回屋:“你都在这站了多久了。虽然天黑,可外面还是热。别到时候没了消息,你自己就倒下了。”
“可三哥还是没消息过来。而且,邱公子一直陪我说话,也没觉得有多久。”
“你不是同我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瑞雪强拉着赵希筠进了屋子,把筷子塞到她的手中,“快吃了。”
“我吃不下。”
瑞雪笑着道:“难道你吃不下,就不用嫁人了?”
“你还笑我。”
瑞雪推了推她:“我怎么会笑你?”
邱端甫将筷子重新递给赵希筠:“王姑娘当然不是在笑你。”
赵希筠接过筷子,丧气地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心里不舒服。二伯家现在有事,爷爷怕是没那么多精力想我的事。”
“那你更要靠自己想法子。不吃饱休息好,哪有体力去想?”
瑞雪立马结果邱端甫的话:“邱公子说的是。我就说他靠不住,出了事还要我们自己想法子。”
赵希筠笑道:“你就不怕我跟三哥说。”
“说就说。他要是能漂漂亮亮的把你的事办好,随你怎么罚我。可要是他办不好,我定当着他的面羞他。”
赵希筠拍着手道:“好。我就相信三哥,一定会帮我把事办好的。”
赵希筠心里舒服了些,只说饿了,吃了好些。要不是邱端甫拦着她,她还要再吃:“不许吃了。身子会不舒服了。”
“是啊!若是你病了,现在回去,正好被人接走。”
赵希筠起身就去打瑞雪:“你又说,又说。”
邱端甫拦住她们俩:“都才吃过东西,别跑了。还是早些歇下。明早,雪堂一定会送消息来的。”
赵希筠停了下来,宽宏大量地道:“邱大哥替你求了情,我就原谅你。”
瑞雪做了个怪脸。邱端甫觉得女孩很有意思,刚刚还闹的不可开交,现在两个人却又左在一起说说笑笑了。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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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想不出什么菜适合做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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