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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裴琪的心事

    给瞎子表舅修缮了坟墓,算是还了愿,欧阳欣和卢伯温上到阁楼换掉一身脏衣服,感到轻松。
    卢伯温坐在床边看着,忍不住走上前抱住欧阳欣,欧阳欣轻轻的推开了卢伯温。
    “你睡会儿吧,一晚上没合眼,bb需要你健康。”欧阳欣说完转身下楼,留下卢伯温怅然若失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楼下,邓之华也刚换好衣服,急着做中午饭,看女儿一脸阴郁的下楼。
    “这又怎么啦?去,对着镜子自个笑笑,你的情绪是一家人的晴雨表呢!要不就去睡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们。”
    “妈,我怎么一看见卢伯温就感到特别扭,都快窒息了!”欧阳欣很无奈的一屁股坐在楼梯口,把下颌抵在膝盖,双臂抱着自己曲着的两腿,神情如同被贬暗了的公主,落寞而无助。
    邓之华一边系着围裙,一边打量着欧阳欣。
    “要我说呀,你是没放下自己的骄傲。”
    “可是,这种残缺不是期望的!”
    “欣儿,来跟我一起做饭,免得你无所事事胡思乱想。你以为生活是过家家?哪有那么容易的。”邓之华给女儿讲述了很多身边的故事,希望欧阳欣从自己的牢笼中自动的走出来。
    就在这会儿,门外走进来裴琪,苏迈的女朋友。叫了一声邓之华“阿姨”然后跟欧阳欣说。
    “欧阳,我们出去坐坐可以吗?”
    邓之华就说:“裴琪,饭很快就好,要不你们吃了饭出去吧?”
    “阿姨,乘欧阳还在小镇,我和欧阳说些话,不然打电话很难说清楚。我们去外面吃点,放心吧,我们不会饿肚子的。”裴琪笑着对邓之华说。
    欧阳欣走出厨房,和裴琪去了小镇的中心小岛,坐在一家小面馆一人吃了碗饺子,然后就沿着树荫漫步,裴琪却沉默着,显得很凝重。
    欧阳欣在等着裴琪开始说话,眼睛淡漠一片,看着湖光山色,心里的清浅涟漪起伏着,人可真能磨人,干嘛就不能守住自己的快乐而平淡的生活?自己经历了许多才放下不平凡的心境,如今生活如同一堆乱麻,连头绪都遍找不到。
    裴琪推了推眼镜,仿佛下了决心似的看着欧阳欣,拉着欧阳欣坐在一处景区为走累游人设置的石头条凳上,眼神有点慌乱。
    “欧阳,你和苏迈有过恋情吗?”很直接了当的问,丢弃了自己本该有的矜持。
    “没有。在学校那会儿,我们甚至不太说话。”欧阳欣坦诚的看着裴琪,希望裴琪能真正让苏迈走出自己心灵的堡垒。
    “那你跟我谈谈你们上学的情景好吗?”裴琪仿佛明白了,却又似更迷惑。既然没有过恋情,甚至很少说话,那么苏迈怎么包裹得那么严密?和苏迈交往,被这个喜静的男生深深打动着。可接触后才发现,每当苏迈看着自己,眼神里有种爱的影子,一旦自己开始说话,苏迈眼里的爱就黯然无光,甚至无影无踪。这让裴琪很苦闷,尽量少说话,那种无声的世界里苏迈的爱是浓烈的。和苏迈接触了些日子,裴琪被苏迈隐藏的内心世界强烈吸引,可苏迈从来不谈。直到昨天看见欧阳欣的瞬间,裴琪通过苏迈的眼睛懂了,原来自己只是个替身,是苏迈心灵爱的替身。
    那一刻是痛苦的。
    欧阳欣明白裴琪找自己的原因了,和妈妈的担忧真的存在着。
    “裴琪,这件事我也感到很尴尬,有些无能为力。我也是上次带卢伯温回家看妈妈,才知道苏迈是个沉淀自己感情的人,很偏执。而昨天,我看见苏迈和你在一起还为苏迈感到高兴,你需要我怎么做?”
    裴琪眼里含着泪,轻咬着嘴唇,看着远处的湖面,心似乎沉到了湖底。
    “欧阳,我想我爱上苏迈了。可我感到迷茫,不知道怎样才能走进他心里,解开他禁锢的心灵?”
    欧阳欣同样感到迷茫,人和人灵魂的不同,才会有其独特性。她不知道苏迈的这种情愫是不是病态的?
    “裴琪,在适当的时候告诉苏迈你是裴琪,是爱他的裴琪。让苏迈正视你的存在,正视你就是你,不是替身。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值得尝试一下。”欧阳欣不知道自己这主意是不是馊主意,只是感觉为了爱情值得尝试。
    “可我怕!怕会失去苏迈。”裴琪的低垂眼帘,泪悬空滴落。
    欧阳欣摸遍自己全身的口袋,没有纸巾递给裴琪,手在空中虚划了几下,只能默默看着面前的女孩为情伤怀。
    “我父母并不满意苏迈,嫌苏迈太安静,以后没有什么作为。还说尽管现在是副教授,但别想飞黄腾达什么的,一再的给我介绍商场上的男生,可我就喜欢安静的苏迈,不喜欢闹腾的男生。我妈就说我中了邪了,还滑稽的找人来给我驱邪。每次和苏迈坐在一个角落,端起一杯绿茶,看着苏迈的眼睛,我能读懂那里的全部内容,真的就跟舒缓的音乐一样滑过心灵,宁静而欢心。欧阳,我是不是很傻?你如果没有卢伯温,会不会爱上苏迈?”裴琪抬起泪眼盯着欧阳欣,凄楚动人。
    “不会。说起来很奇怪,我原本并不相信爱情,认为爱情善变。爱情真就像打电话,你不挂对方也会挂。或许是看到我父母的婚姻吧,我独立性很强。拒绝所谓的爱情,认识卢伯温之前曾喜欢过一个乡下男孩,他叫曲海,到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爱情,是亲情,因为曲海在生活方面很关心我,我对曲海的爱是兄妹间的爱。而卢伯温,他似乎担当了很多角色,父亲,哥哥,朋友,情人,爱人,甚至是我的闺蜜,情不自禁走进了爱情的包围圈,很踏实,颠覆了我不信爱情的预言。”欧阳欣眼眸中闪动着幸福的光芒,沉浸在自己的描述中。
    “卢伯温平和,智慧,拥有一颗平常心。他没有了家人,却不乏爱心。在认识卢伯温之前,甚至在学校,我厌恶自己的性别,常常以男生自居,那时的我觉得作为男生才更具备一种超凡的力量。也是看到好多女人悲哀的一面吧,总认为女人是弱者的代名词,更不赞同女人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甘愿成为爱情的牺牲品,但爱上卢伯温,我选择了爱情,抛弃了梦想,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吧。”
    裴琪倾听着欧阳欣的描述渐渐平静了下来,仔细的端详着欧阳欣,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柔润的女人之前是以男生自居,似乎自己的自信在回升中了。这人真的是在看到别人不如自己的一面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
    “欧阳,你的经历真让人惊奇!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自大的女生,很自以为是的那种,真没想到是这么实在的一个人。”
    “呵呵,你还没见识过我以前说话的味,很男性化的。估计你听了我那时的说话方式接受不了,你相信吗?我基本没有女性朋友,有的也只是男同胞哥们。我讨厌女人的小肚鸡肠,嫉妒成性,宁愿把自己粗线条,衍生成男生,大大咧咧的为人处世。甚至乌龙的让一个女生爱上了我,让我同屋居住的哥们肖筱恨得咬牙切齿,因为他爱那个女孩。那女孩知道我和她同性后销声匿迹,肖筱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是我转型之前的唯一遗憾。想到以前恶作剧的生活,现在都恍惚那真的是自己的过去。”欧阳欣见裴琪情绪稳定多了,没有忌讳的说起自己的过去,这在以前拿铁锹撬她嘴都不会说。
    “幸福不幸福是可以看到的,昨天我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幸福的女人。”裴琪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至少了解到欧阳欣的感情生活里没有苏迈。
    “裴琪,我想只要你坚持,会得到苏迈的爱的。那会是很浓烈的爱情,耐心一点,用你的方式引导苏迈走出来。其实,上次见到苏迈我是难过的,因为自己在苏迈的心里,感觉自己真就是一个活死人,很荒诞!”欧阳欣真诚的对裴琪说。
    “那这件事卢伯温知道吗?”裴琪真是煞费苦心。
    “知道。卢伯温给苏叔叔建议安排一个心理医师来帮助苏迈走出来,我们还极力配合来着,可看来无疾而终。不过似乎也是个突破,苏迈接受了你,听苏叔叔说,苏迈基本不和女生来往。所以你要坚持,苏迈看着你应该会有震动的。如果可能,还是陪苏迈去接受心理医师的心里调理。”欧阳欣没有因为裴琪的怀疑而生厌,还是耐心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这时裴琪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按了接听。
    “妈,我在外面和朋友玩,有什么事吗?”
    “我看又是和那个废物在一起吧?赶紧回来晚上去相亲。”
    “妈,有你这么讲话的吗?你就是给我找个钻石富翁我也不要!是我的幸福,不是你们的幸福,别这么折腾人行不?我这辈子非苏迈不嫁!你们看着办!”裴琪的说话把欧阳欣惊了一跳,表面柔弱的女孩,说出来的话那么像自己以前的调子。
    裴琪挂掉她妈妈的电话,一会儿电话又来了,裴琪看都不看就对着手机大声嚷嚷。
    “你们听好了,这辈子非苏迈不嫁!”又要挂掉,突然没听见妈妈的咆哮声,看了一下电话,嘴里就“糟了,是苏迈”,对着欧阳欣快速的吐了一下舌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
    “裴琪,和谁说话呢?火药味那么浓。”半响电话那头传来苏迈的声音。
    “呃,和我妈说话,以为又是她的电话,对不起啊!有什么事吗?”裴琪马上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看得欧阳欣发愣。
    “明天请欧阳他们一家吃饭,你能早点过来吗?”苏迈说得很慢,似乎有点犹豫。
    “没问题。买菜什么的需要我吗?”
    “不用,我爸让我姨夫都准备好了,我姨夫是二级厨师,那就这样吧,以后别对你妈那么凶。”苏迈有些魔怔的挂了电话,一个男人猛然听到这类话,除了高兴该是震惊了。试想如今的社会,哪个女子还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这类话?
    裴琪挂了电话愣愣的坐下,看来苏迈真的让这女孩陷进去了。
    欧阳欣拍拍裴琪:“好事发什么愣啊?至少让苏迈明白了你的心。怎么反倒沉闷开了?”
    裴琪有点冤的看着欧阳欣:“自打和苏迈认识到现在几个月了,基本都是我在维系着这种关系,我是反着活了。人家都是男生上杆子追女生,而我倒是上杆子追男生。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说得欧阳欣扑哧乐了:“这有什么!爱情的字典里又没规定只许男生追女生,依我看更显我们女子气魄,你就征服苏迈,给女生平反,谁说女子不如儿郎?”
    裴琪有点悲催的说:“咳!但愿我的爱情不会开出谎花吧。苏迈刚来电话说明天请你们一家过去吃饭,还是二级厨师的姨夫做的,看苏叔叔多么看重阿姨啊!你劝了阿姨吗?”
    话题转移到欧阳欣妈妈身上,可妈妈很固执,欧阳欣看着裴琪淡淡的一笑。
    “说了,我妈可能更喜欢和苏叔叔的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吧,总以一个人生活惯了搪塞我,给她点时间吧。和我爸的婚姻可能还有后遗症。”
    两人正说话间,天公不作美,突然就雷鸣闪电起来,只几分钟的功夫,天空就黑压压一片,眼看雨就要下下来。
    欧阳欣急忙拉起裴琪往坐船的地界走,可湖面空旷得只剩下空茫,哪里还有船只的影子。
    “我们还是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等等,不然真下起雨来,淋雨可不是好玩的。”裴琪望着天,皱眉。
    “好吧,现在也没船。走,去看看那边有个露天茶座,坐那儿喝茶看雨。”欧阳欣还记得那次来湖心小岛,就坐在露天茶座喝花茶来着。
    等她们走到那里,人家早早就收摊走人了,只有临时的棚子挂着锁。再看周围,基本没什么人,两人光顾着说话,岛上没人走动了都不知道。
    “看来这个小岛经常被水淹啊!在这里做生意的人估计都看着天气预报才开张的。去那里吧,那边有个假山拱桥,我们坐在桥底下学学白娘子的传说,呵呵,就是没有男主人公。”欧阳欣拉着裴琪就往那假山拱桥跑去,还一路的说笑,雨点已经淅淅沥沥砸在了脸上,冰凉的感觉,没等他们跑到拱桥地下瓢泼大雨就来了,裴琪尖叫着,或许从来没感受过在雨里的这种狼狈,还有一种扑腾欢欣的刺激。
    “欧阳,原来在雨里的感觉是慌乱的刺激,我们在雨里玩会儿吧?”裴琪说完撒开欧阳欣的手,在雨里转开了圈,还大声的笑着,伸直双臂头仰着让雨水更直接砸在脸上,手上。
    “裴琪,快到拱桥来!小心感冒啦!”欧阳欣已经站在假山的拱桥下,大声叫着裴琪。
    “欧阳,真好玩!你来感受一下啊!”裴琪还在跑动着转圈,挥舞着双臂,开心的让雨水淋在自己身上,很快衣服湿透了,披散的长发贴着头皮,黏在两腮,露出白皙的耳朵轮廓来。
    “不行!快过来,别玩了!”欧阳欣一边大声叫裴琪,一边看周围可有可供燃烧的枯枝树叶没,树叶和枯枝都有,而且已经架成篝火的样子,正高兴一会儿裴琪就用得着了,不防从拱桥的另一侧跑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头发乱成鸡窝,长短不一的支愣在头上,一张脏脸就剩眼睛还突出,轱辘乱转,看见欧阳欣也是一阵惊慌,还不时的看在雨地里乱蹦跶的裴琪,嘴微张着,整张脸就是一个问号。
    欧阳欣勉强的对乞丐笑了一下:“请问一会儿可以点燃那个吗?”手指那一堆枯枝树叶。
    乞丐打着手势比划他耳朵失聪,嘴做着各种嘴型而没有声音,不能说话,瞪大眼睛盯着欧阳欣,仿佛想知道她说什么。
    欧阳欣自言自语:“和着是一个聋哑人。”看着蛮壮实的,就是衣不蔽体,一侧的腿都露出一大截。衣服的破烂程度,肮脏程度让人不忍一直盯着看,真害怕看着看着身体的其他部件不合时宜的跑出来。
    雷声和闪电迫使裴琪跑进了拱桥,看见乞丐惊呼了一声,如同大白天看见了鬼。
    裴琪赶紧背转身拧衣服上的水,把挎包从肩头取下递给站在一旁的欧阳欣,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可湿衣服还是紧贴着裴琪的胴体,裴琪背对乞丐偷眼对欧阳欣做怪相,不停的原地蹦跶。
    欧阳欣知道裴琪在过几分钟就得哆嗦了,急忙跟那乞丐打手势,让点燃那些枯枝树叶给裴琪取暖。
    那乞丐摇头。
    欧阳欣就在身上的口袋摸,看能不能找到钱,可惜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就翻开裴琪的挎包,翻到钱夹,从钱夹里取出十块钱来递给乞丐,要求他点燃那些枯枝树叶,让裴琪取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