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藏得可真是够严的啊,连他都瞒着,未免也太把他当外人了,怎么说殿下和姜姑娘的事,他梅良心还是第一见证人呢。
“有话快说。”谢斐沉声。
梅良心轻咳一声,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道:“殿下,兄长传信来说寻到姜重阶的消息了。”
梅良心不知姜唯洇正在谢斐跟前,便毫无顾忌地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姜唯洇一愣,连忙转过身问:“梅护卫,有我爹的消息了?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谢斐又将她转了过来,留了个背影给梅良心。
梅良心抬头就看到个姜唯洇裹着太子的披风的背影,又看见太子的神色,品出他的意思后,便道:“探子查到姜姑娘的父亲最近曾在崇山一带出没,但具体藏在何处,目前还不太明确。”
目前只能追踪到这是姜重阶这段时间偶尔会留宿之地,但他实在过于谨慎,基本不会在一处停留超过两次,每回他们的人手都扑了个空。
况且除了太子这边,还另外有一支死士在追杀姜重阶,这种事不方便同姜姑娘说,未免她担心的睡不着。
谢斐侧眸看了看姜唯洇。
她方才还笑盈盈的脸庞在听到父亲的消息后,顿时化为愁苦担忧,他蹙了蹙眉,没说话。
梅良心道:“殿下,半个月后的群臣狩猎,便是在崇山举行。”
姜唯洇顿时看到了希望,她眼圈泛红哀求:“殿下能带我去崇山吗?我想见我父亲。”
谢斐提醒她:“你失忆了不记得他,见了有什么用?”
姜唯洇含泪摇头,“我失忆了,但我父亲还认识我,若是他看到我的话,定会现身将我带走的。”
将她带走……
谢斐揽着她腰肢的手不知觉加重,疼得姜唯洇轻喊一声。
“殿下,我好疼啊,你轻点啦。”
娇娇吟吟的语调,惹得梅良心耳根子一红,他悄悄抬眸看去,想知道那两人是在做什么,才会让姜姑娘说出这句话。
对上太子的眼神,梅良心打了个寒颤,老实低头了。
谢斐漫不经心地问:“你就这么着急离开东宫,离开孤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虽然咱是小甜文,但是恢复记忆后有追妻,不是火葬场那种。
第33章 33
◎非走不可?东宫不好吗?◎
姜唯洇本想点头, 又对上谢斐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聪明的脑瓜子转了转。
殿下是不是在考验她什么?
她努力地回想,她曾经是不是给过殿下什么承诺?
谢斐静静地看她。
她不是个很会掩藏情绪的人, 脑子里若是在想事情,那光看面上神情定然看的出来。
比如此刻, 她在努力地想一个合适的答案。
姜唯洇脑瓜子转了半天, “叮”的一声, 她眨了眨眼睫摇头道:“不是哦,我说过了,我一刻都不想和殿下分开!”
那是她在避暑山庄时说过的话。
谢斐意味深长看她, 移开目光淡声道:“迟了。”
他态度冷了下去, 姜唯洇小脸一垮,所以方才殿下是真的在试探她?那她岂不是一失足就错失了和殿下旧情复燃的机会。
她贴着靠近,揪着谢斐的衣袍, 绵绵哀求:“殿下就带上我嘛, 我保证会很乖很乖的, 绝对不会给殿下惹祸。”
谢斐让梅良心出去。
随后将姜唯洇推开, “时间不早了,你去那屏风后将衣裳穿好,回去。”
“殿下……”
谢斐坐回原位,继续整理书案前的政事,抽不出空看她一眼, 似乎在他眼中,此时的政事才是最要紧的。
姜唯洇回想起, 好像她每回来清月殿找殿下, 他都挺忙的, 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 处理不完的公务。
他的人生中除了这些,真的没什么可以提起他丝毫兴趣的事了么?
这阵子她听了不少宫女口中的太子,都是夸赞他天资聪颖,刚出生便天降吉兆,无数名师夸赞过的头脑,不仅见多识广,还文武双全,相貌又俊美无双,简直是整个大祁最最完美的人。
可姜唯洇却觉得他并非外人口中那样完美,他总是对什么都不上心,无论是人还是事,都无法在他心里停留。
若非殿下自己承认了,她定不会相信,她没失忆时曾与殿下相爱过。
他真的,让她实在想不通啊。
姜唯洇盯着谢斐看了许久,都想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头都想疼了,最终还是乖乖地去屏风后换好了自己的衣裳。
她小步小步跑到书案前,道:“殿下,我先走了。”
谢斐正在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什么,没空搭理她。
姜唯洇临走之前,又贴近小声说了一句:“殿下晚安,好梦。”
等寝殿内彻底安静到没有了第二个人的气息后,谢斐才缓缓将手中的事放了下来。
夜深人静,庭院虫鸣阵阵,月亮隐匿云层,树影婆娑。
夜半间,谢斐陷入了让他迷茫的梦境,梦中似浓稠的烟雾缭绕,四周朦胧,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
直至一抹柔光拂开重重云雾,逐渐明亮。
云雾的另一头,一个身形曼妙的少女步伐轻缓朝他走来,乖巧地在他面前驻足。
谢斐垂眸看她,唇角紧抿。
四目相对了片刻,少女踮起脚尖靠近,馨香萦绕,他感到唇角湿润清甜,被舔.舐了一口。
少女亲吻了他之后,笑盈盈地松开,娇声道:“殿下,我该走了。”
谢斐极具隐忍,“非走不可?东宫不好吗?”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东宫,若不是从前失忆被殿下所欺骗,我才不愿意留下呢,现在我恢复记忆啦,爹爹也来接我了,我就该回到原本的位置。”
谢斐低声喃喃:“不喜欢东宫,你是骗子么?”
从前每日缠着他,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恢复记忆后竟是一点旧情都不曾记得,坦然地转身离去?
少女轻笑一声:“不是哦,殿下才是骗子。”
“我跟殿下之间根本就没有情意,是殿下欺骗我在先,再说了,我还另外有未婚夫呢,恢复记忆后自然要去找未婚夫了呀。”
紧接着画面一变,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走到少女面前,揽住她的腰肢柔声说:“洇洇,我们走。”
不知何时,这个梦境渐渐地只剩下他一人,他孤独寂寥地站在原地,像是没了知觉,除了心口的疼痛,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情绪。
一种心被彻底抽空的感觉,痛到谢斐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鬓边泛着细细密密的冷汗,睁开的黑眸望着一片漆黑,看不清明的屋子。
谢斐坐起身,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除了一片黑,还是一片黑,今晚就连月色都没有。
他彻底失明了。
谢斐这时耳边回想起姜唯洇今晚临走前的一句话。
好梦?可真是好梦。
他哂笑一声。
那小年糕莫不是对他下了什么咒术?
**
白天里,太子几乎很少会留在东宫,姜唯洇便只能跟宫女们一起玩,自从昨晚知道她父亲的消息后,她便担心了一整晚,可惜殿下还不打算对她透露太多,就连崇山狩猎好似都不想带她去。
姜唯洇愁苦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太子回心转意。
她坐在长廊的凭栏处正在跟一个小宫女闲聊,这时有人来传话说:“姜姑娘,宝华公主又来找你了。”
姜唯洇:“找我做什么啊?”
她好像跟那位公主没什么瓜葛呀?
那宫女也不知,她只是顺路来传个话的,传完便走了。
那陪着姜唯洇玩耍的小宫女抬头就看到谢柔从长廊的转角处行来,她们在皇宫里的宫人没有一个不怕宝华公主的。
她连忙乖顺地行礼,随后悄悄溜了。
没一会儿,就留下姜唯洇一个人在这。
“……”
谢柔趾高气扬地走过来,直接堵住了姜唯洇的去路。
“你跑什么,本公主还能打你不成?”
姜唯洇看了眼她身后那群威风八面的宫女,小脸一鼓,面上写满了害怕。
谢柔剜她一眼,嗤道:“胆小鬼。”
随后还是一摆手,让那些宫女都退远一些。
“你胆子这么小,究竟是怎么跟我皇兄好上的啊?”
自从得知这女人是皇兄的女人后,谢柔对她便生起了兴趣,要知道她活到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皇兄身边有活着的女人能接近的。
她能不好奇么?
姜唯洇老实道:“那是从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好上的。”
“从前是什么意思啊?”谢柔拽着姜唯洇又坐了回去,要她好好讲一讲来龙去脉。
姜唯洇欲言又止,“公主能别问了么,我真的不知道了。”
她失忆忘了那些本就苦恼,公主还要揭开她的伤口,她若是记得从前怎么跟太子殿下好上的,至于现在这么可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