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各个方向的透明玻璃里透过来,星子的办公室里明亮而耀眼,几乎可以看见微小的灰尘在空气中舞跃。
星子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揉了揉疼痛不已的颈椎,才发现自己又通宵达旦地工作了一夜。
这些日子他都是在忙碌状态下度过的。
他了解到短短一年时间飞烟已成为业内闻风丧胆的m&a专家。他拥有丰富投资,理财和收购的经验。凭着祖辈遗留下来的基因和庞大的财力,凭着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妙的分析力,他成功地完成了十几起个案,用小额资金盘活了几家企业,而且还把仇氏在地产业和投资领域的影响扩大到了新的层面。从上一代那里继承来的百亿财产,也已经被他增殖到五百亿这个天文数字。
除此之外
星子还不厌其烦地分析了“月光海”的建筑草图。终于让他发现除了落日大道那一处地产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解决引水的问题。只不过要收购这快地产就要连带收购周遭相应物业,造价是落日大道大卖场的百倍。
资金周转成了摆在桌面上的问题。
桌面上的电话响了:“喂,是我,peter?银行融资方面谈得如何了?都拒绝了,好吧!你再联系其他的银行,好,就这样。”
刚挂上peter的电话,willon便冲了进来:“总裁,你来看,这几天股市有些奇怪,所以我做了一份短期分析报表,这才发现原来天中正在秘密吸纳我们的股票。他们手上已经有三成了。”
坤达也闯了进来:“总裁,你快看电视。”打开的电视出现了jacky。吴的节目我是狗崽队:“听说娱乐巨头victory最近有点不妙哩,他们的财政方面好象出现了问题,恐怕无力承担“月光海”的施建工程了!”
一时间,星子领悟了飞烟叫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含义。
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金融沙皇已下达了赶尽杀绝的指令。
黄莺心情不错,她笑着问飞烟:“这一回victory可是焦头烂额了吧?”
“它能不能继续存在都已经是个问题。”飞烟翻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你只要静静地等着就可以了。”
在他的战场上有一条原则,就是绝不对自己的对手手软,否则就有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尸骨。
“但victory的背后可是tony事务所,而且我听说柳星子的父亲柳云中是国内汽车业的龙头。他们不会袖手旁观吧?”黄莺还有一点担心。
飞烟一脸不以为然:“堂本的娱乐帝国体系有不可避免的缺陷,至于柳氏财团,恐怕自身都难保。”
黄莺看着飞烟,不敢相信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能在陌生的台北商界呼风唤雨,他简直就是个神。
“烟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没说。”
“那你就继续憋着吧!”他很反感黄莺暧昧地称呼自己,对她要说的也根本没兴趣听。
“可是我要说,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淡,你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成为,成为你的女人。”
飞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不悦地抬起头来瞪着黄莺,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已经要他别说了,这个女人聋了不成?
他冷冷地开口道:“我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谈感情,而且我也不会比我大好多的女人谈感情,也许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所以我警告你,在我面前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你,你也许还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吧?”飞烟的话真的很伤黄莺的心“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飞烟的眉毛扬了扬,他发现,黄莺说话的表情是认真而严肃的。
悲伤的黄莺走到了门口,阴郁地说:“拿破仑拿着矛的时候还很犀利,可被毒杀时,他已经瘫痪了,希望你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局势继续向不利于victoyr的一面发展。
一连几天,victory向银行追加借款都遇到刁难或拒绝,而下个月将马上又有一笔巨额贷款到期,能否如期偿还都成了没有把握的事。
“victory公司股票下跌”“victory公司陷入资金危机”“tony事务所很可能与victory终止合同”“‘月光海’将葬送victory”。
传媒大肆报道victory公司的经营状况,更有大批媒体记者和路人围起来在victory总部下旁观,曾经风光无限的victory真的大有风雨飘摇的感觉。
到日本宣传的舒蕾也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了victory,她却没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好消息:“堂本先生表示对victory现在的困境无能为力,为了整个体系的良好运作,tony事务所不可能注入新的资金。”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其实星子心里明白,堂本之所以能在娱乐界叱咤风云,全赖他那一套“铁索连舟”的娱乐帝国体系,这个体系实力庞大,但并非所向披靡。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搞不好就会上演“火烧连环”的惨剧。所以,对于tony事务所的置身事外,星子并没有太过吃惊。
他神色凝重的说:“现在的情势大家有目共睹,我们不但没有多余的资金在购买别的地产,甚至连抵制仇飞烟收购victory都成了问题,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继续坚持直到新的资金注入,另一条就是放弃”月光海”计划以求自保,大家商量决定吧。”
willon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在计算着,他突然抬起头对大家说:“我们现在帐户上还有一亿五千万流动资金,如果继续“月光海”的建设最多能撑两个星期。而如果我们现在撤出的话,之前的投入三亿两千万将全部打水漂,而且还要支付日方违约金九千万。”
会议室里再次一片死寂
舒蕾站了起来,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都还可以开始,不是吗?”
她的话触动了不少人心里的神经。
peter则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多不容易才得到‘月光海’,这是秋泽,六月还有雨乔的心血,也是我们共同的梦想。现在放弃了,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零。而且天无绝人之路,仇飞烟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真的把我们赶尽杀绝,我选择坚持。”
整个victory中,一直处于责任位置的peter对“月光海”的感情最深,他的坚毅不得不叫人动容。
星子看着一言不发的雨乔:“雨乔,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记得秋泽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you can do it,just do it’,也许世上没有做不好的事,只有做不好事的人。”
“哼”舒蕾不以为然。“搞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做。你能保证两周之内能找到新的资金吗?”她对雨乔仍然有些敌视,但她的疑问却也的确是大家的心中的疑问。
星子却没有理睬这些,因为他已经有了答案。
世事无绝对。
you can do it,just do it。
柳云中来到了victory,这也是他第一次来victory。
现在,他也开始为儿子的领导能力而感到欣慰。victory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但公司上下却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工作,这才是一个成功企业所应具备的气魄和精神。
当年他带着妻小来到台北,失去了仇氏的荫蔽,在这块土地上他可谓出来乍到,但就是凭借着这种气魄和精神,他用自己的努力撑起了汽车业的半壁江山。
本来他打算让星子完成学业后继承他的事业,但他和妻子仇英却在一次无意间发现了下属子公司中还有一间当年仇氏仅作实验的娱乐公司victory。victory阵容强大,实力不俗,但这种没有中心人物的公司不可能有长足的发展。于是,他们临时决定让星子作victory总裁,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谁也不会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爸爸,你怎么来了?”星子没想到柳云中会造访victory。
“我来看看你还应付得来吗?”柳云中说着,拿起了星子桌上的文件,翻阅了起来:“怎么不欢迎吗?”
“怎么可能呢?”星子笑着,他好久没有笑了:“只是,你不是一向都不喜与仇氏有关系的吗?”
听了儿子的话,柳云中放下了文件,坐在了椅子上,意味深长地说:“我的确不喜欢与仇氏打交道。不仅我是,你妈妈也是,你也是。我现在很后悔,很后悔当初让你来做victory的总裁,很后悔没有把victory还给仇氏,还给飞烟。”
星子给父亲倒了一杯茶:“爸爸,你不是常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的吗?”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柳云中喝了口茶:“无论好事坏事,发生了肯定其来由有至,不是你我能够避免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勇敢地去面对他。”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摆在了星子的桌面上。
星子看到支票上的一长串零,面露几分不解:“爸爸,这”“这是两亿,我知道你现在急需资金,收好它吧!”
柳云中说这句话时轻描淡写,但星子知道这两亿对于柳氏财团的份量。更何况,种种迹象表明,柳氏同样面临着仇飞烟的攻击。
星子站起身来,微笑地把桌上的支票放回了父亲的西服口袋。
“你这是干什么?”轮到柳云中如坠雾中。
“您不是要我收好它吗?”星子顽皮地说着:“我觉得它在爸爸的口袋里最安全啊!”“胡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现在是一个公司的总裁,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全公司员工的命运。”柳云中见儿子回绝了自己的帮助,显得有些激动。
星子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些我知道的。我还知道你是三家大公司和五家小公司老总,您是柳氏财团的总裁,与victory几十号员工相比,柳氏上万名成员更需要这两亿的保护,我们都不知道飞烟下一步会干什么,不是吗?”
柳云中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确,这段时间柳氏在市场上份额已曾不正常的下降趋势,与飞烟身后五百亿的梵天集团,柳氏与victory是这般微不足道不堪一击。星子继续刚才的话:“飞烟是冲着我来的,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也许到最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无意义,也许他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但如果这样能减轻他对我的恨意,我愿意陪他玩下去。况且,这也是我的梦想,即使他是个梦,也让我一个人做下去好吗?”
柳云中明白了,他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心。
临走前,柳云中转身对儿子说:“也许一个人生命可以简单到不可能再简单,但只要你回首往事时,能够清楚地了解到至少有一件事自己真正在坚持的。无论过程有多苦,伤痛有多沉重,即使面临无法预知的未来,陷入琐碎的缠绕,也始终相信脚下有路,心中有爱,这就是你的光辉岁月,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