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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楞伽之门
    乙未年乙酉月丙午日午时,天空忽降黑雪。翌日,天生异像,一轮紫日冉冉东升,天地黯然,唯漫天浮云犹如火烧一般。
    那日之后,在这座娜雅城,每到月望之夜,当夕阳迟暮时,便会薄雾四起,飘散于街头巷尾,如幽魂游走一般,空气中飘散几许凄清、恐怖的气息。翌日,必有人曝尸于街头,死相惨不忍睹。尽管当时,科技已极其发达,但人类的智慧却无法洞悉此中玄机。于是渐渐的,人们不得不纷纷迁徙,远离这座城市。短短半年时光,整座城市已沦为废墟一片,所剩之人亦寥寥无几。
    一天,一个装束奇异的人来到这里,那人长发垂肩,半遮颜面,身着黑色长衫,腰系暗花阳文乌金腰带。此人虽样貌生得俊美非凡,却生性怪癖,从不与人言语。有人问他叫什么,从何处来,他从不回答,终日缄默不语。令人对他心生几分厌恶,又有几分好奇。这其中,有一名叫晓雪的女子,更是终日悄悄尾随其后,想探知他究竟有何秘密。
    不久,又到了月望之夜。这一天,城中的人皆闭门不敢外出,而晓雪却依然如往昔,尾随着那奇异男子,虽然心中有些畏惧,但好奇心又驱使她跟踪下去。渐渐的,夜色的黑幔笼罩住整片天空,雾气也在这座城市弥漫开来。而晓雪仍旧跟踪着。行至郊外一片旷野,那男子忽然止步,霎时已无踪影,待晓雪再看时,他已出现在其身后。令晓雪不禁一惊。
    “如果真的好奇,就别离我太远,这里阴气很重。”他说话时,依然面无表情。而晓雪也依然未回过神来,只是点头,说了声“嗯。”
    于是,晓雪便随他站在旷野之中,沉默了很久,只觉有些无聊,于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而他依然像快木头,立在原地,一言不发。于是她又问:“我们为何站在这里啊?”
    只听他说了声:“他来了。”但见得旷野尽头一片红光,一团云雾如朝霞一般浮于天际。
    “那是什么?”晓雪见得此景,不禁惊呼。
    他沉默无语,只向天空一指,画出一片形状奇异的蓝色焰火。而那红云也朝着那蓝光的指引,翻涌而来,越来越近,只见一僧人从云端飞下,立于他二人面前。此人灵光绝顶,眉须银白、长约三尺,手执六尺禅杖,尤其身上那件袈裟,金光四溢,更是光彩夺目。
    “绝缘大师,别来无恙。”他只微微点头,寥寥几句。
    “咦他叫绝缘啊!那就是不导电喽!呵呵好好笑的名字哦!”那晓雪毕竟年幼,少不更事,见和尚不是敌人,也便信口开起玩笑来。
    “呵呵你这小丫头倒是一片天真孺慕。风无痕,不想你这木头还会有朋友?”绝缘面带几分微笑打趣道。
    “哦!原来你叫风无痕,嗯,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晓雪撇过脸,眨着眼睛,望着他。
    “废话少言,如今时间无多。”风无痕说着,望向绝缘“大师,此地近来妖气冲天,想必将有大事发生。”
    “不错,老衲也觉这其中匪夷,只恐将有大难降临于世。”绝缘说着望向夜空,沉默了片刻“月望夜,皓月中天,乃天地极阴之时,莫不是此地每月今日可有人死于非命,且死相极为恐怖?”
    “不错,不知大师有何见教?”风无痕面带几分迷惘。
    “此地应是魔界之门没错。一定是‘怖虱’想要从此处解开封印,释放罗刹十首王‘罗波那’。”绝缘说着,盘膝席地而坐,静若止水一般。
    “何解?”风无痕只觉心中一片迷茫,毫无头绪。
    绝缘只微微一笑,将禅杖立于身旁,又道:“自数万年前起,神、魔、人等各族分别掌管三界,原本各司其领地,彼此之间素无往来,世界也算宁静。但魔王罗波那却野心勃勃,一心统领三界。只因‘梵天’赐其不死之身,故唯有将其困于魔岛‘楞伽’,并用封印封其通往三界之路。但当年,仍有不少罗刹魔军四散各地,千百年来,一心想要释放罗波那,怖虱便是其一。此次,他欲以死尸鲜血玷污封印,再借月望之时,月华之力,将封印开启。如老衲没有猜错,今夜乃是第七封印开启之时,若这最后一个封印也被开启,那明日只恐就是末日了。”
    “依大师所言,看来如今已是迫在眉睫,不知我们要如何行事?”风无痕像有几分不安,心中几许忧虑纵然浮上眉头。
    “不急,封印开启应是今夜子时,子时又乃每日天地极阴之时。半年前,老衲曾会过那怖虱,知他魔力惊人,且如今又借月华之力,恐你我难以应付。”
    “那又如何?”风无痕面露几分不屑的神情。
    “所以老衲特地请了一位朋友来,以助你我一臂之力。”言罢,绝缘笑道:“臭道士,还不献身,更待何时啊?”话音未落,只见十米开外地壳开裂,一股水柱直冲九宵,那水柱中似有五色灵光大放异彩,但见一道士从中缓缓走来,身披五色道袍,身后斜插‘乾坤’双剑,一根残枝将长发束于头顶。
    此时,晓雪立于风无痕身旁,已是看得目瞪口呆,听得迷雾茫茫,不知所从。
    只见那道士笑道:“老和尚,你这张口还是这么不饶人啊!”言毕,二人大笑起来。
    那绝缘站起身,像那风无痕引见道:“这位是‘闲云居士’。”然后又向那道士说道:“这位便是风无痕。”于是二人微微点头行了个礼。
    三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出发。只是风无痕忽望见那晓雪,不知要将其如何安置。绝缘像是看出他的心思,便道:“相遇既是缘,这位小姑娘不如就随我们一道吧!”那晓雪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应允。而那风无痕心中却觉几分不妥,但又别无他法,只好就此决定。
    四人回到城内,‘闲云’便拿出罗盘,测绘封印区位。此时,月已当空,子时已近。只见那道士从袖中取出一张神符,折成纸鹤模样,用一根红线系于其尾,朝罗盘所指方向一挥,那纸鹤便飞了起来,瞬间已无踪影。四人顺着红线一路前行,行至一颓废大厦前,风无痕忽然止步,说道:“此地像是有所异常。”于是,让众人退让,忽然间,其双手犹如燃烧一般,只见其用蓝色烈焰在天空划出一奇异符文,随后双手合于额前,只听其大吼一声“蓝冰焰”那符文便忽然化作无数流光向四面八方射去,霎时间,天地照彻,轰鸣四起,犹如山崩地裂一般,方圆之内尽夷为平地。待烟尘散去,只见得四下尽是罗刹零落残体。绝缘见得此景,不禁感叹“不愧是‘阿修罗’的统帅‘塔拉卡’转世。”风无痕只微微一笑,并无言语。而一旁的晓雪对今夜奇遇更是吃惊不已,同时,对那风无痕好奇之余,像是也萌生了一丝爱慕。
    不多时,忽闻得天空传来诡异之音“呃哈哈哈哈哈纵然塔拉卡转世又能怎样。当年,就连天帝‘因陀罗’都望而生畏的塔拉卡,如今就只剩这点能耐,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哈”
    众人循声望去,绝缘不禁脱口而出“怖虱”但见月光下,一身影半悬于空中,银蛇缠身,周身被黑色地狱之火包裹,双眼血红,怒目而视。那副容貌若是常人见了,定会吓得昏厥过去。而那晓雪亦吓得藏于风无痕身后,紧贴其背,不敢再看。
    此时,闲云已确知封印方位,便对绝缘等人说道:“我须在那封印上布阵,以防妖魔接近。先行一步了。”言罢,那道士兰花指在眉心一点,呢喃剑诀,只见得电光一闪,双剑脱鞘而出,道士一个纵身,踏上双剑,腾空而起,片刻,已消失于夜幕之中。
    而那怖虱在空中举手一挥,一声令下,众罗刹便蜂涌而至,风无痕、绝缘二人各施其法,与那罗刹大军直杀得星辰无光。虽二人法力了得,但如此近身肉搏,又有晓雪在身旁需要保护,实在是难以敌众。于是绝缘向那风无痕说道:“如此对战下去,只恐对我方不利,需速战速决才行。”风无痕面露几分难色:“适才释放‘蓝冰焰’之后,我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只恐此时力不从心。”绝缘依然笑道:“不妨,你只需保护好那位姑娘便是,其他的,老衲自有定数。”于是,风无痕将那晓雪拥在怀里,忽然隐身遁入一旁。那晓雪靠在风无痕怀中,生平第一次与男子如此贴近,只觉脸颊微热,心如小鹿乱撞,却又感到一丝温馨。
    再看那绝缘,盘膝静坐,双手合十,禅杖搁于肘内,口中吟诵吠陀经,只见其四周,空气如水中涟漪波动四散,所到之处,众罗刹均被震得筋骨爆裂。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波渺梵音”风无痕今日得见,更是惊叹不已。
    不多时,罗刹大军已寥寥无几,风无痕、绝缘二人也算是松了口气。却不料那怖虱见得此景,非但毫无怒气,反而大笑不已“哼哼哼哼哼没想到我只略施小计,就已让你们几乎元气耗尽。”经怖虱一言,才知,原来他是要以众喽罗来耗损他二人的元气。
    就在此刻,只见那怖虱一声狂吼,便有无数岩浆,犹如千军万马,冒着黑烟呼啸而来。绝缘忙脱下袈裟,只念一声咒语,便将三人罩在下面。而那怖虱更是乘胜袭来,风无痕、绝缘二人各施其法,以符文、音波为盾,但终因其元气大损,难以力敌,被那怖虱放出的烈焰击退至十丈之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闲云居士及时赶到。只见其双手一伸,衣袖中飞出无数纸鹤,如电光一般向那怖虱飞去。乘怖虱正退让之际,那道士从身后一长匣中取出五色法器,在四周摆出一五行阵。
    待那怖虱回转过来,激愤不已,纵身向其四人冲来。岂料刚一踏入那五行阵,就觉乾坤逆转一般,天旋地转,地壳开裂,无数蔓藤根茎犹如巨蟒游行于地,霎时间,潮水翻涌,千万只利剑在其四周犹如群莺乱飞。
    那晓雪见得此景,心想怖虱必死无疑,不禁高兴的蹦跳起来。而那风无痕却像那道士说道:“此阵恐难以镇住怖虱,我们不如先去封印之地,一来备战,二来借此时机恢复元气。”那闲云听了,点头称是,于是四人便向那封印之地奔去。
    到那封印之地,只见罗刹残骸触目皆是,原来先前闲云在此亦经历了一场恶战。那闲云道:“如今子时已到,子时已过,封印便无法解开。我已在那上面布了八卦阵,除非天意,否则应无大碍。”风无痕、绝缘二人听了,也便放心了许多,于是寻得一高地,席地静修。
    不多时,果然如风无痕所料,那怖虱已挣脱五行阵,朝封印而来。而此时,二人元气均已恢复大半。
    正当怖虱踏入八卦阵之时,闲云左手二指指向眉心,口中喃喃微语,只见阵中,阴阳鱼上乾坤双剑化作双龙飞升,缠住怖虱。原来,那‘乾’指天,属阳;而‘坤’指地,属阴,故乾坤双剑立于八卦阵中,便化作冰、火双龙。
    风无痕、绝缘二人见状,也使出各自必杀技,三人齐力对付那怖虱。那怖虱看来已是在劫难逃。但那绝缘大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且慢,若在此处将那怖虱杀死,其血肉必会玷污那封印,到时,只恐楞伽之门反而大开,群魔出世。”风无痕等人听了,也觉得言之有理。谁料,正当此时,三人还不及将阵形易位,那怖虱已将遍地罗刹残骸吸入阵内,将其包裹,以御其身。瞬间,只听得一声巨响,八卦阵内,碎石乱飞,魔光四射,风无痕四人均被其震伤,口吐鲜血,坠落于地。那闲云为了收回乾坤双剑,猝不及防,被碎石弹至一边,更是动弹不得。
    只见怖虱从阵中挣脱,忽然狂啸一声,其身后伸出八只利爪,向三人飞来,那风无痕见状,忙将绝缘、晓雪向两旁一推,二人才幸得逃脱,而那风无痕却被利爪缠住,怖虱将其置于封印上空,此时,风无痕已是血如泉涌。原来那怖虱是要以其血玷污封印,只见那封印被血染之处,便有魔光射出,一刹那,地动山摇。绝缘见状,知大事不妙,忙将禅杖立于一旁,其盘膝静坐于封印之上,口诵沙磨吠陀,那魔光才得以镇住。
    而那怖虱见得此景,咆哮一声,其双手瞬间骤长,犹如火舌一般向那绝缘袭来。就在这危难之际,那风无痕双目泛起幽蓝光影,瞬间,其周身灵光四溢。原来,风无痕体内所流淌的阿修罗的血液,在魔性中沸腾,使其怒火中烧。只见他又使出那蓝冰焰,那破坏力竟是先前所释蓝冰焰之百倍,待流光散尽,众人再看时,那怖虱已灰飞烟灭。只是那风无痕却狂性大发,像已迷失本性,不能自我。绝缘、闲云二人见了,皆不知如何是好。那晓雪更是心急如焚,拼命呼喊风无痕的名字,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不想怖虱已灭,风无痕却又成魔,令绝缘等人大伤脑筋,无奈之下,闲云唯有使出坤剑,化作冰龙,束缚其身,绝缘和尚依然吟诵沙磨吠陀,想以此化解其唳气。但那风无痕毕竟此时魔力惊人,僵持之下,二人已力不从心。那晓雪见了,不禁伤心落泪,谁知一阵风过,将其眼角泪花吹散空中,霎时,犹如无数流萤,又似薄雾,晶莹柔光,飘散于风无痕身边。不想,那风无痕竟慢慢平静下来,倒地昏睡过去。一场浩劫才终于得以平息。
    翌日,待风无痕醒来,见得天空一片明朗。那晓雪见他醒了,也面露几分笑意。绝缘见他,微微笑道:“风无痕,昨日幸得晓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那风无痕面带几分迷惘,问道:“昨夜,自我被那怖虱抓住之后,究竟何事发生?”绝缘道:“你此时虽为凡人,但你体内流淌的却依然是阿修罗的血。数万年前,阿修罗原本虔诚、高尚。但后来,因其才智、法力超群,而变得不可一世,专横跋扈。从此,所有阿修罗的血液中便有一半的魔性。昨夜,你只因被那怖虱激怒,故而魔性大发。不过也幸得如此,此封印才未被揭开,一切也许正是天意。”言罢,但见那闲云却面露几分忧郁:“只是,那封印已被玷污少许,若要镇住此封印,老和尚,恐你此生唯有在此每日吟诵吠陀经了。”那绝缘听了,依然笑道:“老衲在此亦是修行,不妨、不妨。只是,因此印是被风无痕之血所染,故还有一事需风无痕去办。”言罢,在那风无痕耳边微语,便将其禅杖交与他。
    数日之后,风无痕依绝缘所言,将其禅杖铸成一把长剑,此剑长五尺,宽三寸,睚眦吞口,因风无痕将其血淋于剑锋,此剑唳气非凡,故用玄冰寒铁铸其剑柄。待此剑铸好,风无痕将其交与绝缘,于是,绝缘将长剑深深插入封印之处,席地坐于剑旁。而风无痕亦与他道别,远走他方,那晓雪亦依然尾随其后,风无痕无奈之下也只好由她。
    再说那封印之处,绝缘双目微闭,叹道:“这楞伽之门,如今有老衲与这把剑镇住,而世人心中楞伽之门是开是闭,就唯有看自身造化了。”
    的确,善恶只一线之隔,择善或从恶,只在一念之间。若世人皆能从善,那楞伽之门将永不开启,天下苍生也便幸福、安泰。然,此毕竟不过憧憬而已,世事难料,至于后事如何,暂且就无从知晓了。
    二.天界魔影
    西元二零一六年,既风无痕等人在娜雅城大战魔将怖虱的第二年。在人类肆意蔓延的战火中,诺查•丹马士的寓言在其预计的时间推迟了十七年之后,最终还是成为现实。文明的光辉时代瞬间不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化为废墟一般,世界荒芜一片,终日异像环生。幸存下来的人聚居在分布各地残存的绿洲,过着类似中古时期的生活。
    再说那风无痕,带着晓雪四处游历。经历了半年的旅行,穿过沙漠、冰川,来到喜玛拉雅山脚的一座城内。虽然末日之后,大地一片萧条,但此处却草木茂盛,鸟语花香。
    两人进入城中,但见此城竟尽是年轻貌美女子,无一男丁。风无痕不免觉得有些诧异。而晓雪见他那副费解的样子,却不禁噗嗤一笑。风无痕于是问她因何事而笑,那晓雪却又不语,只是拉着他的手向城中某处跑去。风无痕心中更是不得其解,心想,晓雪为何对此城甚是了解。正思忖间,两人已来到一处宫殿前。“这是哪里?”风无痕不解的望着她“晓雪,为何你对此地如此熟悉?”那晓雪只冲其神秘一笑,便推开那大门。
    二人走进去,眼前雕栏玉砌、亭台轩榭、芳草妻萋、蝶飞鸟鸣,有如世外仙境一般。无数女子有的半卧泉边,有的立于水榭之上、拂袖引蝶皆楚楚动人,其样貌身形犹如精工雕琢而成,美丽无比。
    众人见得她二人进来,皆赶紧起身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风无痕见了,只觉几分受宠若惊,于是问那晓雪“我们冒然闯入,她们为何还如此恭敬。”正言语间,只听四下众人齐声说道:“恭迎城主。”使风无痕更觉几分费解。就在此刻,晓雪忽然周身光芒四溢。待风无痕再看时,她竟美如玉人,身披蓝色锦缎、素洁丝绸,飘柔犹如蓝天浮云。
    原来这城中所住并非凡人,而此城亦是“那竭”的“罗迦”城,那晓雪便是这“罗迦”的城主,亦是此城众那竭的统帅“雪凝霜”
    那晚,风无痕望着天空一轮皓月,心中疑虑重重。雪凝霜见了,知其为何迷惘,于是立于其身旁,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并无意对你隐瞒。只因当时为了躲避因陀罗,所以才不得已。”风无痕听了,只是笑道“我并未怪你,只是你为何要躲避因陀罗呢?”话音刚落,便见那雪凝霜眉心漾起一丝愁绪,心中无数委屈、伤感尽化作泪痕两行“那日,天帝因陀罗逼我与他成亲。因那竭族世代只会幻化之术,故无力与其抗争,无奈之下,我才化作凡人模样,四处漂泊。”
    “嫁与因陀罗为妻,不是很多女子的梦想吗?”风无痕低头望着台下水中涟漪。
    “我宁愿嫁的是你。”雪凝霜面色微红,柔声呢喃,双目深情的望着风无痕。
    “我不过是个浪客。而且,我又是个阿修罗。”那风无痕言语间,不禁流露几分落寞的神情“不过你放心,若那因陀罗再来,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定会保你周全。”雪凝霜听得此言,心中只觉几分暖意,百般柔情的依偎在那风无痕身旁。
    数日之后,忽然狂风大作,雷声轰鸣,天空昏沉一片。瞬间,无数电光从那漆黑的云层中射向罗迦城,直吓得城中无数那竭四散而逃。风无痕立于城头,见状,纵身跃上宫殿穹顶,立于风云雷电之间,镇定自若。只见其闭目呢喃咒语,施展出“风鳞盾”霎时间,空气波动犹如鳞甲一般,将罗迦城罩住,城中之物才得以免受雷电侵害。
    那因陀罗见了,从云端探出头来,望见风无痕,于是言道:“我当是何人,原来竟是‘塔拉卡’,呵当年我的确震慑于你,只可惜所有的阿修罗皆不可永生,即使你、众阿修罗的统帅亦是如此。如今,你虽已转世,但以你如此法力,我只需弹指一挥,便能让你灰飞烟灭。”
    “废话少言,我既向雪凝霜承诺保她周全,即便与你玉石俱焚,也再所不惜。”那风无痕望向天空,怒目而视。
    “哈不自量力。”因陀罗说罢,从身后拿出一把金刚杵,将其高高举起,带着雷电风火向那风鳞盾砸来,一刹那,地动山摇,骤然轰鸣震耳,空气四散犹如水中涟漪。风无痕只觉已低档不住,口吐鲜血,脚下宫殿基石俱已碎裂。他心知,如此僵持下去,非但此城不保,只恐还要赔上城中众那竭性命。无奈之下,风无痕寻思,唯有唤醒体内魔性,方能度过此劫。只听其狂吼一声,那声波震撼九霄,层云俱裂。正当其魔性势将爆发之时,雪凝霜在那城下见了,大声疾呼“无痕不要啊!”风无痕一个分心,望向那雪凝霜。就在此时,因陀罗举起金刚杵再次朝那风无痕劈去,一声巨响之后,只见风无痕与那宫殿俱已化作烟尘一片。
    因陀罗见得此景自是高兴万分,立于云端之上,洋洋得意“呵如此能耐竟与我斗,简直不知死活。”那雪凝霜听得此言,激愤不已,拭去眼泪,对那因陀罗怒骂道“你此等品性,与那十首王罗波那又有何区别。”因陀罗听罢,不禁怒火中烧“既是如此,那不如今日我就让这罗迦城永远消失。”言毕,举起金刚杵又向那罗迦城砸来。雪凝霜微闭双目,誓与那风无痕及此城化为灰烬。谁知,正当那金刚杵带着飒飒风声迎面袭来时。忽然,狂风四起,无数烟尘瞬间散去。只听那废墟之中传来一声震吼,一束魔光照彻天空,顿时,乱石穿空。幸亏那因陀罗及时用金刚杵遮于身前,否则定被那魔光、碎石所伤。只听得那金刚杵所受冲击之处传出之音,犹如千军万马刀兵相戈。因陀罗心想不妙,正欲转身离去,他日再战。忽见得风无痕已从废墟之中飞起,周身犹如烈焰燃烧,双目火红,甚是恐怖。
    因陀罗见状,知此战已是难免,于是复将那金刚杵向风无痕劈来,怎料风无痕复放出风鳞盾,非但未伤其身,反而金刚杵被反弹回来,将其自己击伤。不待因陀罗振作,那风无痕双手已在天空划出一符文,释放必杀技“红锋火”霎时间,符文所向,无数烈焰犹如利刃一般飞向那因陀罗。因陀罗已力不从心,无力抵挡。正当此时,恰巧乔达摩仙人游方修行路过此地,见状,施法将圣山之巅千年寒冰挪移至此,将那红锋火挡住,因陀罗才幸得保全。乔达摩见得眼前所景,心中已知其究竟,于是只向那因陀罗随手长袖一拂。因陀罗见了,心领神会,于是转身离去。
    再看那风无痕正欲前往追拿,却受那乔达摩仙人阻拦。雪凝霜心中费解,向那乔达摩问道:“仙人明知那因陀罗品行,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乔达摩只微微一笑,言道:“世事并无绝对,此刻若真由风无痕取他性命,天帝仙逝,势必乾坤逆转,天地混淆。凡事还当以天下苍生为重。”言罢,仙人又忘向那风无痕“何况,风无痕此时已是心力交瘁,到时只恐他也性命不保。”正言语间,只见那风无痕一阵晕眩,从天空坠落。乔达摩见了,伸出手掌只朝地面一翻,便有空气层叠犹如绵掌将其托住。雪凝霜奔至风无痕身边,将其身体托起,置于膝上,望见那风无痕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禁落下泪来。一面呼唤那风无痕的名字,一面苦苦哀求乔达摩仙人救助。仙人言道:“此乃你二人今生劫数,若要救他,非你不能。”
    “我要如何才能救他呢?哪怕是以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乔达摩微微笑道:“在那喜玛拉雅之巅,先人曾留下犁俱吠陀、沙磨吠陀、耶柔吠陀及乾闼婆陀四本经书。你需在四十九日之内将其取回,每日在那风无痕耳边吟诵,便能以先人之思想、咒语化解其魔性与痛苦。”雪凝霜听了,正欲出发,却又想到那风无痕,一时几许忧虑浮上心头。乔达摩见了,言道:“至于风无痕,你无须多虑,我自会在此地施以法咒,那因陀罗自不敢来犯。”雪凝霜听得仙人此言,也便了无牵挂,于是动身前往。
    约数十日之后,雪凝霜来到珠穆朗玛峰前,只见那山峰云雾缭绕,风云变幻莫测,且山势奇险,又有千年积雪终年覆盖于山上,根本无路可寻。正当雪凝霜踌躇之间,忽闻得天空传来“维纳琴”优美甜润的音律,待她举目望去,只见一美貌男子半卧于浮云之中,若隐若现。那男子言道:“美人儿,何故跋山涉水,如此艰辛呢?不如与我游历于天地之间,岂不洒脱、浪漫。”那雪凝霜像是已认出此人,于是言道:“‘那罗陀’,不想你做了乾闼婆的统帅,竟也变得与众乾闼婆无异,四处引诱凡间女子。”那罗陀听罢,心中几分诧异,于是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我是那罗陀?”“那竭雪凝霜。”于是那罗陀又不解的问道:“你应在罗迦城,为何孤身远行至此?”于是雪凝霜便将事情原委寥寥几句告知与他。那罗陀听后,心中很是敬佩,对那雪凝霜言道:“此峰若要登至峰顶至少也要数月时间,且危险重重。素闻那竭原本居于地下王国,善游行于土石之间,你为何不由地下前往呢?”雪凝霜听罢,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与那那罗陀告辞,遂遁入地下,朝那峰顶而去。
    几日之后,怎奈那土层渐硬,岩石犹如刀锋一般,难以遁行。数日下来,雪凝霜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无奈之下,唯有从地上前往。但那雪凝霜见期限已经,心急如焚,只恐误了救那风无痕。于是化作云雀,想要飞上峰顶,可是才飞出不远,忽然风雪袭来,眼前茫茫一片,方向难辨。一阵狂风刮过,便将那雪凝霜吹落在地,已是无力动弹,不禁哀叹道:“难道这就是劫数吗?”正当其绝望只时,忽然间,风止雪停。雪凝霜不知何故,只向那天空望去。原来是那飞禽之王迦楼陀用其羽翼将风雪挡住,在天空向那雪凝霜说道:“何故如此悲哀。纵有万难,我自会帮你。”那雪凝霜听了,问道:“你又为何帮我呢?”“你等遭遇,那那罗陀已向我讲述,我正是受他之请前来助你。”雪凝霜听后,不甚感激。于是迦楼陀背上雪凝霜向那圣山之巅飞去。转眼已过去二十九日,雪凝霜终于在迦楼陀相助之下拿到那四本吠陀真经。
    在拿到那吠陀经之后,雪凝霜满怀欣喜,正随着迦楼陀返回罗迦城之际,不料,那因陀罗忽然出现,欲阻挡其去路。于是迦楼陀将雪凝霜放下,对其说道:“你且先行一步,因陀罗由我在此应付,以他之力,并不能奈我何。”言毕,那雪凝霜谢过,与迦楼陀辞行,独自前往罗迦。而那迦楼陀与天帝在那喜玛拉雅大战,二人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因陀罗最终难敌飞禽之王,无奈之下,只有返身退回天国。
    再说那雪凝霜一路跋涉,日夜兼程,怎奈身弱体虚,在其赶回罗迦城时,已逾期限一日,风无痕已是奄奄一息,命之将逝。雪凝霜见了,自是悲痛万分,伏于风无痕床边,泪流不止。但其依然相信,风无痕定当有救,于是依然振作,吟诵吠陀经,那罗陀亦在云中弹奏维纳琴。音律伴随诵经声一直远传至天外,令梵天感动,于是现身罗迦城,对那雪凝霜说道“你既如此虔诚,我便成全你们。只是,你们只有三日时间,三日之后,风无痕便会离世,你可愿意?”那雪凝霜听了,忙叩首拜谢。
    翌日,晨光四溢。那风无痕果真苏醒过来,望见一旁微寐的雪凝霜,见得她一脸憔悴,心中更是怜惜。只见其将她轻轻抱起,放在榻上。然而此时,雪凝霜已微微醒来,睁开惺忪睡眼,便望见风无痕,心中欣喜万分,可是转眼,又有无数愁绪涌现眉头。风无痕问她:“一切既已过去,何故还是如此悲哀的神情?”那雪凝霜却不禁落下泪来“都怪我未在期限之内带回吠陀真经,才令你如今只剩三日性命。”风无痕听了,只是笑道:“一切皆有定数,这又怎会是你的错呢?即便三日,能有你相伴,也便胜却他人此生无数。”言毕,将那雪凝霜拥入怀中。而雪凝霜依偎着风无痕,只觉心中漾起丝丝暖意,好是温馨。
    那夜,月华如水,皎洁清辉滑泻水面,泛起微微粼光。那风无痕与雪凝霜相拥立于楼台之上,见得如此美景,雪凝霜不禁感叹“你我若能如此长久相守”言语未尽,不禁又伤心落下泪来。风无痕用衣袖轻拭其泪痕,安慰道:“即便我离去,我的灵魂也定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呵护你一生。”言毕,风无痕微微亲吻那雪凝霜额角,而雪凝霜亦轻解罗裳,伏于风无痕怀中。月光之下,楼台之上,二人巫山云雨,缠绵不尽。
    三日之后,风无痕果然逝去,离世之时,面容依然一片安详、孺慕。那雪凝霜将其葬于罗迦城中、那夜池畔,心中坚信,那风无痕依然在其身边,不曾离去。
    三.冥狱魔侠
    风无痕离世数月之后,那雪凝霜产下一男婴,取名风绝尘。此婴孩天生聪颖,且周岁之后便会幻化、挪移之术。雪凝霜见了,甚是奇怪,不知其究竟。
    于是,雪凝霜带着他前往娜雅城,请教绝缘大师。那绝缘见过风绝尘,于是手拨佛珠,闭目思索良久,向那雪凝霜言到:“换作常人,若是如此,实在奇怪。但是他,就不足为奇了,他乃是当年阿修罗‘三连城’城主‘摩耶’再世。如今看来他既如此聪颖过人,若是留在罗迦城,只恐招徕众神嫉妒,恐于他不利啊!”那雪凝霜听了,心中顿生忧虑,像那绝缘讨教道:“不知大师可否指点迷津?”那绝缘只微微一笑:“唯有将他送往他方,由他人抚养。五年后,将会有一东瀛人士经过罗迦,你大可将那四部吠陀经书及风绝尘托付与他,只是”绝缘话语未尽,不由长叹一声。“大师为何叹气,莫非吾儿将有不测?”雪凝霜担心的问道。“哦,那倒不是,唉冤孽、冤孽一切皆有定数,还望他将来能化解心中仇恨。”言闭,绝缘双目微闭,静坐不语。那雪凝霜也不敢再打扰,于是告辞离去。
    五年之后,果然如绝缘所言,一东瀛人士途经罗迦,此人气宇轩昂,腰间斜插一长柄武士佩剑,满面风尘。雪凝霜将其请入罗迦城内,将事情原委向其一一道来。那人听了,言道:“在下仓木魔介,今日来此,其实也是听从梦中人的指引。”于是二人只寥寥几句,雪凝霜便将风绝尘及四部吠陀经书托付与他。仓木拜别之后,便带着风绝尘离去。那雪凝霜立于城头,依依不舍的望着渐渐远去的风绝尘的背影,心想,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得重逢。想到此,不禁落下泪来。而那风绝尘年纪尚幼,自是对母亲百般依恋,十步一回头,望向城头母亲身影,泪流不止。
    再说那仓木魔介带着风绝尘回到“枫林堡”将其留在堡内,自己便又独自远行。此时正值秋天,立于城堡之上,远远望去,无数枫树,层林尽染,风景不甚美丽。起先数日,风绝尘只是每日立于城堡塔楼之上,远望天边,无数思念令其终日郁郁寡欢。在这座城堡里,有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女孩,名叫仓木滢子,是堡主仓木魔介的独生女儿,因其母亲早逝,其父又经常外出,故这许多年来,一直孤独度过。自从那日,她见得风绝尘,心里便寻思,今后终于有了一个玩伴,一时高兴不已。渐渐的,两人便成了朋友,每日在堡内奔跑嬉戏,日子也算过得快乐。
    在风绝尘到达枫林堡数月之后,那仓木魔介回到城堡。翌日,他带着风绝尘来到堡内操练室,只见数以千计的武士个个彪悍,且满身疤痕无数。那仓木对风绝尘说道:“你若想成为强者,回到你母亲身边,便要像他们一样,刻苦磨练自己,要学会忍耐一切痛苦,学会在任何时刻都心静如水。你能做到吗?”那风绝尘听了,只是向其点头。
    自那日之后,风绝尘每日苦练筋骨,熟读吠陀经书。每晚,都有那滢子伴其左右,替他擦药疗伤,对他百般照顾。风绝尘因其才智、筋骨非同凡人,故而进步神速。在其十岁那年,仓木便将毕生绝学十斩决传授与他,加之风绝尘自修得咒语、魔法,那时,便已成为堡内第一武士。转眼间,又过去七载,风绝尘已长成一俊美男子,而与他青梅竹马的滢子亦是出落得楚楚动人。二人情投意合,深沉爱河而不能自拔。
    那年冬末,风绝尘独自信步于城外,望见天空归巢的飞鸟,不禁又勾起心中思乡之情。于是黄昏之时,独自前往一处山顶,坐于悬崖之上,望着残阳落下的地方,心中百般企盼能望见那罗迦城。直至夕阳已逝、满天星光,依然不舍离去。夜半之时,便趟在碎石上,缓缓睡去。
    正微寐间,忽然林中传来飒飒风声,一阵寒气袭来,令风绝尘不禁惊醒。待他朝那林中望去,借着朦胧月光,只见一猛兽,身形如狼,却身长数丈,强壮犹如猛狮,一看便知决非凡间野兽。正思忖间,那猛兽已向其袭来,不待风绝尘躲闪,已喷出寒冰直逼其身躯,幸得风绝尘一个反手放出风鳞盾,才将那冰箭挡住,接着一个闪身,将一弹珠朝身前一扔,一阵烟雾过后,那风绝尘已遁入其背后,拔出身后长剑,跃上半空,使出一招“破风斩”瞬间,那崖角便被斩去,猛兽亦随之滑落山下。那风绝尘举刀正欲向其再劈,忽然间,眼前五色灵光闪耀夺目,一道士装束之人出现在风绝尘面前。原来此人并非别人,正是当年与那风无痕等大战怖虱的闲云居士,只见其用手一指,便有一片浮云将那猛兽托起。“你是何人?”风绝尘向那道士问道。闲云于是笑道:“莫要见怪,贫道当年曾与你父有一面之缘。此次前来,正是受那绝缘所托,前来看你修行如何。”“那不知道长觉得在下修行如何呢?”风绝尘自信满满的问道。“正如绝缘所料,你如今虽法力已出类拔萃,但却唳气太重,日后要更加注重修心才是。”闲云说着,将那猛兽牵至风绝尘面前“今日,你既与此兽一战,也算是缘分一场,从此,它就随你差遣吧!”言毕,又从袖中取出一本奇门遁甲,一并赠与那风绝尘,便拂袖扬长而去。那风绝尘于是向其谢过,行了个礼。待直起身,再看时,那闲云已是杳无踪影。
    再说那风绝尘,得此神兽自是欣喜万分,见它孔武有力,勇猛无比,于是替其起名“锋岬狼”那猛兽像是对此名也很是满意,只见其立于风绝尘身旁,将其一顶,驮于背上。此时,天已拂晓,于是风绝尘骑着锋岬狼一路赶回枫林堡。
    数日之后,已是阳春三月,枫林堡数十里之外,便有一片樱花树林,每年此时,樱花盛开,飘于风中,甚是美丽。而那滢子从小便很喜欢樱花,只因后来,那里已为夜叉领地,故而已多年未曾见过。那风绝尘知其心愿,加之其年少好胜,自是不把夜叉放在眼里。几日之后,于是带着滢子,骑上锋岬狼前往赏花。
    三月的天空,一碧如洗,和煦的阳光穿过花瓣的缝隙,与那零落的樱花一起落在二人的肩上。两人嬉戏于林中,累了便躺在樱花树下,嘴里细嚼着飘落的花瓣,有淡淡的幽香在口中回味。那滢子问道:“风我们此生都能永不分离吗?”那风绝尘听了,只是轻抚着她如水般娇柔的脸颊,微微点头。“可是你还要复仇,不是吗?”滢子言语间,花容漾起一丝淡淡的哀愁。“无论行至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带在身边。”风绝尘说着坐起身,将那滢子拥在怀里。那刻,她只觉面颊一阵微热,心中对那风绝尘更是爱慕不已。
    两人就这样,在那林中沉浸于爱的静海,而忘了归返。渐渐的,夕阳西下,夜的黑幕又笼上天空。二人于是靠着锋岬狼,渐渐睡去,半夜,却突然被其一声嚎叫惊醒。滢子不知何故,于是紧依着风绝尘,问道:“究竟何事?”那风绝尘向四周望去,于是言道:“定是夜叉”其话音未落,只见四处无数夜叉已将其团团围住,那风绝尘见状,于是将滢子抱上锋岬狼背上,命其先将滢子带回堡内,于是那锋岬狼飞身跃起,越过夜叉包围,朝那枫林堡奔去。众夜叉还未来得及追,那风绝尘已使出“地狱炎”顿时四周一片火海,将追兵阻隔,如此一来,已烧死烧伤夜叉无数。但毕竟那夜叉众多,风绝尘见势不妙,于是扔出一把弹丸,趁着烟雾掩护,遂遁入地下返回枫林堡。
    回到堡内,见滢子与那锋岬狼均安然无恙,也总算是放下心来。只是仓木魔介却愁眉不展,向那风绝尘言道:“你们如今已闯下大祸,你带着滢子速速离开此地吧!”“为什么?”那风绝尘不解的问道。于是仓木长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那夜叉人数众多,且夜叉王俱毗罗非同寻常,决非我们所能应付。如今你闯入夜叉领地,又杀伤众多夜叉,他日夜叉大军势必前来报复。”风绝尘闻得此言,于是向那仓木魔介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一起走吧!”仓木于是笑道:“此枫林堡乃我一手创建,我又怎能舍它而去呢?”“那我们何不一起镇守此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风绝尘双目迥然有神,信心百倍。仓木紧握其双肩,说道:“我知你心意,但我就滢子这一个女儿,我不想见她出事。答应我,带她走,好好照顾她。”风绝尘听了,垂目无语。于是,翌日,他便带着滢子骑上锋岬狼离开了枫林堡。行至一处山顶,二人稍做休息,无意间回首望向枫林堡,只见有浓烟升起。风绝尘心知不妙,而那滢子也甚是担心。风绝尘终于按耐不住,留下那滢子与锋岬狼,独自返回枫林堡。而滢子知道若是阻拦,他定不会听,于是唯有再三嘱咐其多加小心。
    风绝尘回到枫林堡,只见已是火海一片,满地尽是夜叉与堡内武士尸骸,整座城堡也沦为废墟一般。而众夜叉依然如潮水涌来。风绝尘已是怒不可遏,见那夜叉杀来,于是使出“鬼魂斩”顿时空气犹如无数幽魂向众夜叉冲去,将其震伤无数。风绝尘趁夜叉退散之际,四下找寻仓木魔介,最终在一处墙角发现他已是奄奄一息,那仓木见是风绝尘,于是取下身上那把“龙弦剑”交给他,并再三嘱咐其好好照顾滢子,言毕,便与世长辞。那风绝尘虽此时激愤不已,但心知,此时若凭一时之勇,以一己之力与千万夜叉相向,势必以卵击石。于是,将龙弦剑斜背至身后,使出一片“地狱炎”将众夜叉拦住,遂飞奔离去。
    那滢子一见风绝尘回转来,便扑向其怀中,片刻之后,于是问那风绝尘“我父现在怎样?”风绝尘只是将其紧紧拥于怀里“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滢子听得此言,已心知其意,伏在其肩上,泪流不止,直哭得昏厥过去。风绝尘于是将她抱起,骑上锋岬狼,朝罗迦城的方向行去。心中思绪万千,不想今日得以回到那魂牵梦绕的罗迦城,竟是满怀沉重、悲哀。
    四.魔神战记
    那锋岬狼果然非同一般,日行千里,数日之后,他们便已到达罗迦城所辖范围。来到城外,却见得城门紧闭,城外无数修罗把守。众修罗见风绝尘正向此城而来,于是上前警告道:“天帝有令,任何人等不得接近此城。”风绝尘听了,不屑的问道“你所言的天帝可是那因陀罗?”于是,其中一神将上前说道:“既已知晓,就速速离开。”“因陀罗又是何物?”那风绝尘冷笑道:“此地明明乃那竭罗迦城,与他何干,识相者闪开,否则,挡我者死。”言毕,使出其父当年所使“蓝冰焰”一阵烟尘过后,众修罗已如落叶一般零落满地。那神将一见此“蓝冰焰”只当是风无痕复活,吓得魂不附体,奔逃而去。风绝尘见状,拔出龙弦剑,使出一招“惊云斩”霎时,剑气所到之处,那神将已四分五裂爆裂开来,化作血水一片。滢子见得此景,又望了望那风绝尘,只觉其眼神甚是恐怖,像是除了仇恨与杀戮已全然无物。
    待风绝尘等进入城内,那雪凝霜知道是风绝尘已归来,欣喜万分,亲自迎接。风绝尘于是向其问道:“适才在城外见得众修罗,不知何故?”那雪凝霜听了,面露几分悲哀神情,诉道:“此城幸得乔达摩仙人施以法咒,故因陀罗一直不敢来犯,于是无奈之下,令众修罗将此城围困。”
    那夜,三人促膝而坐,互道这多年来的经历,当风绝尘说到此次归返罗迦城的缘由,滢子不禁黯然泪下。雪凝霜见了,安慰道:“既已过去,不便太过悲伤,从今往后,这罗迦城便是你的家。”说着,将滢子搂在怀中,轻抚其长发。而那滢子也像是感到母爱的温暖,心中也平静了许多。只是风绝尘却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杀尽所有夜叉、修罗,替你我父亲报仇。”其母闻得此言,劝道:“何故因一人之过,而伤害其众多无辜呢?如此一来,只恐最终你反倒堕入魔道啊!”风绝尘言道:“即便天神,如此行径,与那魔道又有何区别。既论祥和,又为何划清领地,稍有逾越,便刀兵相向。此等天下,原本尽是魔道。”雪凝霜听了,于是又说道:“世间并非纯净无尘。又怎能以一人之过而断其一族之过,以一时之过而断其一身之过呢?”言语未尽,那风绝尘却已拂袖而去。雪凝霜知其心中已为仇恨蒙蔽,心想此时多说无益,只盼日后能逐渐化解其心中怨愤。
    再说那风绝尘,自从回到罗迦城后,每日并无懈怠,而是苦思冥想复仇大计。心里寻思,若凭一己之力,纵然有天大本事,只恐也难成大气,于是心生一计。翌日,便与那雪凝霜及滢子告辞,独自骑上锋岬狼向海边行去。
    那风绝尘来到一辽阔海岸,朝那海中大喊:“婆楼那,速将众阿修罗灵魂释放与我。”那声音,直传至九霄、深海。而海神婆楼那闻得此言,自是对其不屑一顾。风绝尘等待片刻,见没有回音,于是大怒,遂将法力升至极点,使出“地狱炎”顿时,只见大海之上,火海一片。不多时,海水已沸腾翻滚,鱼虾死伤无数。那婆楼那无奈之下,只得现身,愿交出已死阿修罗的灵魂,但求其将火熄灭。
    于是风绝尘带着千万阿修罗的灵魂来到当年三年城废址,对众阿修罗说道:“尔等灵魂已被束缚万年,受尽凌辱,如今是向所有修罗报复的时候了。”众阿修罗听了,欢呼不已,可是不多时,又都面露难色,说道:“我们当年虽勇猛无比,骁勇善战,但如今却只剩这魂魄,已是力不从心。”风绝尘听了,笑道:“那又何妨。”说着,只见其施展法力,在那旷野之上忽然升起一水池,只见池上清风微拂,波光粼粼。朵朵荷花犹如夜空星辰光彩夺目,并有金翅飞鸟时而掠过水面,婉转鸣唱。众阿修罗见了,惊叹不已,向那风绝尘异口同声道:“阁下莫不是当年摩耶?”风绝尘只微微点头。于是众阿修罗便轮流跃入池内,但见其从池中出来时,已然复生,个个精神百倍,身穿甲胄。风绝尘于是令众阿修罗在水池四周及天空、地下重建三连城。
    再说那婆楼自从将众阿修罗灵魂归还风绝尘之后,自觉受尽凌辱,于是与那天帝商议,欲一同征讨风绝尘。正当此时,分散各地的夜叉也已打探到阿修罗正重建三连城,于是报与夜叉王俱毗罗,俱毗罗心知,当日攻陷枫林堡,如今风绝尘定会率阿修罗大军前来报复。于是欲攻其不备。数日之后,修罗大军、海神婆楼那及夜叉大军在三连城百里之外汇合。
    而风绝尘早已料到,于是在三连城外以奇门遁甲之术摆下无数阵行。那日,夕阳刚逝,夜叉大军便首当其冲,只听得杀声震天,远处一片烟尘滚滚而来。岂料,还不待其靠近三连城,便已被阵行困住。只见霎时间,阵行之中,忽然飓风呼啸,电闪雷鸣,火海一片,无数冰晶化作利刃飞天狂舞。不多时,那夜叉大军已死伤无数,纷纷败逃而回。俱毗罗于是向那因陀罗及婆楼那言道:“那三连城四周已被风绝尘施以魔法,只怕是难以攻入。”那婆楼那听了,笑言道:“这又何妨。”于是,只见其像天空一指,口中呢喃法咒,顷刻间,海水便被挪移至此,从天空倾泻下来,犹如翻江倒海,将那阵行冲散,向三连城涌来。风绝尘见得此景,立于三连城空中之城,双手朝大地划出一巨大符文,霎时间,那符文中便有无数岩浆奔涌而出,将海水烧干。因陀罗见那岩浆涌来,于是举起金刚杵向地面用力砸去,地面受那金刚杵冲击之处,顿时裂开一条峡谷,岩浆便倾泻而下。众修罗与夜叉在各自统帅一声令下之后,纷纷向那三连城杀去。而风绝尘亦指挥阿修罗大军出城迎战。一刹那,风云变色,天地昏沉一片。
    因陀罗与俱毗罗及婆楼那等联手迎战风绝尘。而那风绝尘毫无畏惧,骑上锋岬狼,高举龙弦剑狂杀而来,所到之处,修罗及夜叉均横尸满地。婆楼那见了,于是以咒法放出海潮向那风绝尘冲去。风绝尘一时猝不及防,受那海潮冲击,从锋岬狼背上摔了下来。只见其侧转身,左手支撑于地,一个后翻,举起龙弦剑,使出“断浪斩”便将那海潮从中分开,瞬间,那水雾为剑气所引自逼婆楼那,不待其防备,已将其重重击伤。那俱毗罗见势不妙,于是举起巨槌向那风绝尘袭来,而因陀罗亦将金刚杵一挥,便有雷电劈向风绝尘。只见其使出“风鳞盾”阻挡于身前,并将龙弦剑使出“破风斩”朝那因陀罗、俱毗罗斩去,只听得兵器冲击之声震撼天地。原来,风绝尘已将魔咒与那十斩决溶合,故而威力强大无比。只听得一声巨响之后,三人兵器俱已碎裂,彼此均被弹至十丈之外。风绝尘虽已血流不止,却依然使出“红锋火”只见其划出一巨大符文,将天空遮住,顿时,无数火焰如暴雨倾泻而下,飞向夜叉与修罗。而那因陀罗等亦是难以应付。
    正当双方激战之时,那乔达摩仙人又现身于众人面前,只见其用手托起一片祥云,才将那漫天火焰挡住,于是向那风绝尘言道:“何故如此呢?仇恨最终只会令其蒙蔽心智。”而那风绝尘正是杀得满腔怒火之时,哪里听得进如此言语,只见其向仙人喝道:“早料你会来,但今日我既已决心取他众人性命,谁也不可阻拦。”于是,只见其忽然使出“龙魂斩”于是那龙弦剑碎片便化作巨龙向那乔达摩飞去,仙人欲用冰凌挡于生前,却不料那巨龙却穿破冰凌,将其击伤。待风绝尘正欲将其一并解决时,天空忽然传来维纳琴声,亦有一巨鸟鼓动羽翼将层云吹散。风绝尘一见,便知是那那罗陀与迦楼陀,因他等当年曾相助其母取回四部吠陀经书,故而向其二人行礼问道:“不知二位因何事而来?”于是那罗陀说道:“此次前来,只有一事相请,还望阿修罗王放过他众人。”那风绝尘听了,于是面露几分不快,言道:“其他请求我均能答应,唯独此请不可。”于是那迦楼陀又好言劝道:“图一时之快,必将招徕终身遗恨。即便你不屑此言,那就当是与我二人几分颜面,将彼此仇恨化解如何?”那风绝尘毕竟也是恩怨分明之人,听罢,于是答应了他二人请求,只是向其言道:“我虽放过他们,但此仇永不化解。如今此举只因你等当年对我先父有恩,从此我们互不相欠。”于是众修罗、夜叉大军纷纷退去,而风绝尘亦率领众阿修罗退回三连城内,数日之后,独自返回罗迦城与其母、滢子团聚。
    话说那日一战之后,风绝尘返回罗迦城,才不过几日,那风绝尘便心生悔意,后悔当日如此良机竟大仇未报。每当想起此事,便有无数愁绪尽显其眉宇之间,滢子虽终日伴其左右,百般柔情,却依然不见其有片刻之欢愉。
    数日之后,风绝尘忽然又心生一计,心想:“既然我承诺不与那修罗、夜叉刀兵想向,何不借十首王罗刹军之力将其一举歼灭呢!”想到此,于是未待天明便动身启程,独自前往娜雅城。
    数日之后,风绝尘便已骑着锋岬狼来到娜雅城中楞伽之门封印前,见那绝缘大师依然静坐于此。只听其微语言道:“你终于还是来啦!”风绝尘听了,于是说道:“既然大师知我要来,想必也知我来意。大师若要阻拦,便出手吧!”那绝缘于是立起身,面向风绝尘说道:“老衲自知阻拦你不住。只是,你可知,若行此举,你此生必苦海无边,还望你三思。”那风绝尘此时哪里听得进绝缘劝阻,向其说道:“我若此仇不报,今生才永沉苦海。”绝缘听其如此言语,心知多言亦是徒劳,于是苦笑道:“老衲在此数年,最终竟是徒劳。今日倒是可以远行他方,做个游方僧人了。”说罢,未与那风绝尘告辞,便转身离去。
    风绝尘于是上前,见那长剑依然直插封印之间,其剑柄果然不愧为玄冰寒铁所铸,寒气袭人。那风绝尘遂将长剑拔出,但见那剑锋光芒四溢,锋利无比。风绝尘见此剑果然非凡,剑锋所指,每步皆光,于是替其起名“步光剑”
    待那剑全身拔出时,只见地面剑缝之处便有魔光射出,地面亦四处开裂,整座娜雅城一时间风沙四起,天空乌云蔽日。风绝尘心知群魔即将出世,于是骑上锋岬狼,带着步光剑返回罗迦。
    返回罗迦之后,那雪凝霜见得此剑,心中便已知晓何事发生,一时痛心不已,对那风绝尘言道:“你可知,如此一来,将祸及天下千万无辜苍生。”那风绝尘听了,心中难免几分不快,说道:“若非那迦楼陀等横加阻拦,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言毕,便欲将罗迦城中众那竭迁往三连城。但雪凝霜无论其怎样劝阻都不愿离去,只因此城有她与风无痕一段缠绵悱恻的回忆。而滢子亦决意随那雪凝霜留于罗迦。无奈之下,风绝尘唯有独自前往三连城,随后派来数万阿修罗镇守罗迦。
    再说那日,十首王罗波那率领罗刹大军冲出楞伽之门后,便在三界之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夜叉、修罗原本三连城一役已元气大伤,自是不堪一击。就连那因陀罗等也均被罗波那擒获,九死一生。罗波那为报数万年来被封于楞伽岛之仇,誓欲杀尽三界之内所有生灵。
    数日之后,迦楼陀前往三连城拜会风绝尘,欲劝其出兵制止这场空前浩劫。而风绝尘此时,也为当日释放罗波那而心生几分悔意,于是与迦楼陀一道,率领阿修罗大军向罗刹军开进。
    两军对垒阵前,皆士气高涨。只听得双方统帅一声令下,阿修罗便与罗刹杀成一片。而迦楼陀亦率领无数飞禽从空中袭击那罗刹大军。一时间,只听得杀声震天,四野兵器碎裂之声。而风绝尘与那罗波那亦是各施其法,难分胜负。
    激战七日之后,终因罗刹众多,难以力敌。无奈之下,唯有退回三连城。谁知,那罗波那并未就此罢休,誓将一切阻碍斩草除根。罗波那心知那三连城坚不可摧,若是强攻,必然死伤无数。于是率兵前往罗迦,欲以此引那风绝尘出城。
    数日之后,罗刹大军便抵达罗迦城下,虽罗迦亦有数万阿修罗镇守,但终因无一主将能与那罗波那抗衡,故而士气低落,眼看罗迦即将沦陷。
    而在三连城中,风绝尘亦收到消息,心急如焚,对其母、滢子更是担心不已。于是帅阿修罗大军出发前往罗迦应战。
    罗波那早已料及风绝尘此举,于是在中途设下埋伏。而风绝尘亦知此途必定险象环生,早有防备,于是将四部吠陀经书化作肩盾、铠甲赠与那迦楼陀,由其率领飞禽大军先行牵制住沿途罗刹。自己遂率领众阿修罗径直杀向罗迦。
    再说那罗迦城已是危在旦夕,正当即将失守之际,幸亏那绝缘、闲云居士赶到。只见其二人立于城头。绝缘于是用那“波渺梵音”将众罗刹震退至千米之外,闲云亦借此时机凌空布下无数阵形。岂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罗波那亦施展魔法,忽然天色一片晦暗,阴云密布,狂风乍起,只见一股龙卷风向那罗迦城袭来,将那阵形吹散,且风中无数黑色魔焰亦将其二人所伤。众罗刹见状,潮水一般向那罗迦城杀去。顷刻间,整座罗迦硝烟四起,废墟一片。
    待风绝尘赶到时,那雪凝霜、滢子二人已被十首王所擒。罗波那将其二人吊于阵前,威胁那风绝尘,令其自尽,方能放过她二人性命。风绝尘无奈之下,从那锋岬狼背上纵身跃下,从身后拔出步光剑。此时,只听得那雪凝霜大喊:“万不可中他诡计啊!”那滢子亦泪如雨下:“你若离世,我亦不会独自苟活”话音未尽,已是泣不成声。风绝尘此时心中一时矛盾重重,心知,即便自尽,也难保罗波那会放过她二人,但若是不行此举,她二人性命铁定不保。正踌躇间,那罗波那已将剑指向雪凝霜。风绝尘无奈之下,举剑欲自行了结。正当此时,迦楼陀及时赶到,只见其身披吠陀经书所幻化之铠甲,将羽翼向身后展开,瞬间其身躯如霹雳一般冲向罗波那。那罗波那不及防御,便被迦楼陀击伤,只是,在其倒下之时,剑已刺向雪凝霜。那风绝尘趁机率阿修罗大军冲向阵前,将其二人救下,此时,那雪凝霜已奄奄一息,风绝尘心中自是悲痛万分、难以抑制,而那雪凝霜却微微笑道:“我我如今终于可以与你父你父风无痕重逢”话语未尽,便已与世长辞。
    而那罗波那被迦楼陀击伤,顿时怒气冲天,只见其举起一柄巨大符文剑将迦楼陀击落在地,又朝那空中狂舞,便有无数黑色“半月轮”如冰雹一般向那阿修罗大军飞来,所到之处,阿修罗均死伤无数。
    此刻,那锋岬狼虽行动敏捷,但驮着滢子,而那“半月轮”又漫天尽是,根本应接不暇。
    风绝尘亦沉溺于悲哀之中,已无心应战。而那罗波那见风绝尘无心防备,于是举起巨剑朝那风绝尘劈来。那滢子见了,忙从锋岬狼背上飞身跃下,挡在那风绝尘身前。风绝尘只觉一股湿热液体撒于脸上,再看时,那滢子已纵身倒地。此景,无疑更增添那风绝尘心中悲愤,待其上前将其托起时,滢子已然逝去。风绝尘一时脑海空白一片,呆若木鸡跪于其身前。而此时,无数“半月轮”正向其飞来,瞬间,其周身已伤痕累累,处处血如泉涌,倒地动弹不得。而众阿修罗亦已溃不成军,所剩寥寥无几。
    那罗波那率众罗刹乘胜袭来,复举起符文剑,欲将风绝尘了结。正当那魔剑劈来时,风绝尘忽然双目射出蓝色光影,发出震天狂吼,那声波直将罗波那及众罗刹震出百丈之外。只见其从身后拔出步光剑,释放必杀技“烽炎斩”顿时,剑锋四周百丈之内皆有剑气回荡,且空气犹如烈焰燃烧,灼热无比。那罗波那见势,举剑格挡,却不料,那步光剑竟将其符文剑拦腰斩断,一路劈下,罗波那瞬间在其剑锋之下已化作残骸,分裂两半燃烧不止。而那剑锋落地,大地一阵冰封之后,只见火海一片,众罗刹均被冰封至原地,唯有等待死于火海。烈焰过后,整个沙场一片死寂。那风绝尘此刻亦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翌日,风绝尘从微寐中醒来,天空正落着淅沥小雨,但见那绝缘将袈裟遮于其身上,见他醒来,于是向其微微一笑。那风绝尘坐起身,回首昨日发生之事,想起身边亲人之死,只觉心中无限失落,隐隐作痛。于是,遂将雪凝霜葬于罗迦城中,其父当年安葬的池畔。跪于其坟前,黯然泪下,不禁忏悔道:“一切皆为我错。”那绝缘立于一旁,微微笑道:“世间之事,皆难以‘对’、‘错’二字断言,一切不过‘因果’而已。”说罢,便轻声与那风绝尘告辞,独自离去。
    数日之后,风绝尘带着滢子回到枫林堡,将其葬于堡内。在其心中,依然怀念曾经在此地与那滢子共度的时光,唯有那段岁月在此生所有记忆中才是幸福、纯真。那风绝尘立于其坟前,一脸落寞,微语言道:“我说过将呵护你一生,如今你虽已离去,我依然会陪你在此度过余生。”从此,风绝尘便留在枫林堡,未曾去过任何地方。每年春天,他都会去十里之外的樱花林带回无数飘落的樱花,撒在其坟前。他依然记得,滢子是最爱樱花的,故每年当他看到樱花盛开,冥冥中,便会感觉那滢子依然在其身边。那年初春,一天夜里,风绝尘卧于滢子坟前,微寐间,又见到那滢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