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小说 > 不养鱼了,勿扰 > 第79章
    上一世,他待秦南珂是救命恩人,是朋友,但他没办法给予对方想要的感情。
    在彻底弄明白这一点后,池惑选择了下山,并立誓要为秦南珂弥补另一个遗憾,为他治好与生俱来的眼疾。
    突然,一声清脆的口哨打断了池惑的回忆。
    和昨晚一样,又是那个小崽子,也不知为何,每次总能这么巧,在他陷入过去的回忆时,对方就出现了。
    就好像特意赶过来,朝他伸出手,将深陷梦魇的他拉了一把。
    池惑心里好笑,起身推开扫雪庐的门,半扇雪光落入屋中,而年少的自己,正手执一片枯叶站在雪幕里。
    “怎么今天吹起了枯叶?”池惑靠在门边看他,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回忆带来的伤感和遗憾登时烟消云散。
    鬼主有点委屈地抿了抿唇: “新鲜的叶子被你收走了。”
    他的视线看向池惑佩戴在腰间的荷包,又顺着雪光上移。
    隔着细碎的雪絮,彼此又是相视一笑。
    池惑: “这么隐蔽的路,亏你找得过来。”
    鬼主笑: “所以,欢迎我过来吗?”
    池惑: “扫雪庐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
    重生回来后,他发现逗曾经的自己成了他一大乐趣。
    “请进吧。”秦南珂的声音在池惑身后响起,非常及时。
    鬼主从来不是脸皮薄的人,得了邀请,他和池惑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顽皮,便踏入门槛走进屋里。
    “萧道友的情况,如果只考虑压制心魔带来的失控的话,并不算难,我可以先试着治疗一个疗程,只是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从药庐出来后,秦南珂分析萧过的病情说, “刚好今年的清谈会要到明年开春才结束,这段时间你们师尊会一直留在长昆山,这就方便了后续的治疗,就是如果你们要隐瞒师尊的话…得好好想想法子了。”
    萧过登时松了口气,秦南珂继续说: “但我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压制而已,要想根除这个隐患,必须请萧道友想办法彻底清除自己的心魔。”
    “心魔究竟是什么,又如何释然,只能靠你自己了。”秦南珂拍了拍萧过的肩膀说。
    因为池惑刚才已经坦白鬼主知晓了萧过的情况,所以此时他在场,萧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而且现在他一心考虑着根除心魔的事,并没有余裕考虑其他。
    之后秦南珂去抓了一副药,直接煎了给萧过服下,在药物的作用下,萧过很快就乏了,迷迷糊糊几乎没办法返回听石院。
    怕时无筝起疑,池惑决定和鬼主先回去,暂且让萧过留在药庐休息,等药效过后再独自离开。
    “没想到长昆山还有这般好地方,如果能在此住上几日,一定非常舒服。”鬼主看山林间缭绕的云雾和如乳汤般的灵池说道。
    池惑: “我知道有更妙地方,下次时间合适,带你去瞧瞧。”
    “好啊,”鬼主顿了顿,突然开口道, “话说,你这位四师兄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费力又费神。”
    池惑摇头: “是我欠下的人情。”
    鬼主: “欠你师兄的人情吗?”
    “秦南珂的人情,”池惑沉默一瞬,继续道, “只有他帮了萧过,才能有法子治好他的眼疾。”
    掌握上一世剧本的池惑,很清楚这点。
    对秦南珂而言,帮萧过这个忙不过举手之劳,但他会因此获得巨大的好处,这就是池惑的目的。
    鬼主略微一扬眉: “祁忘,你是对谁都这般吗?”
    池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答得随意: “哪般?”
    鬼主静静地凝视了他一瞬,随即摇头: “说不好。”
    池惑: “……”
    “说不好也给我说说,你这把话说到一半,不是吊人胃口吗?”
    他语气听似玩笑,但其实心里隐隐约约生出几分怀疑和困惑。
    ——现在的“自己”究竟在试探什么?这样情绪和反应,不是自己该有的。
    其实这样的疑惑,在池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他每次都会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自洽过去,并没有细细去想。
    池惑活了一辈子,比起凭借直觉来做判断,他更相信自己的经验和事情发展应该有的逻辑,毕竟这是他的优势。
    池惑不太相信那些转瞬即逝的预感,他更愿意笃信自己对于“自己”的解。
    鬼主抿了抿唇,敛着眼皮看不清情绪,同样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 “就是,和谁都很熟的样子。”
    池惑愣了愣: “是吗?”
    对方的话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鬼主耸耸肩,用揶揄的口吻说: “祁忘,你看起来,好像在意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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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了多久,两人感情就会有新的推进,也会有点小争吵什么的,但不用担心啦
    第35章 冬隐(十)
    “是吗?”池惑怔了怔,旋即笑了: “不,池惑,我和你一样,我只在意我自己。”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鬼主一眼,可惜有些话,他没办法对现在的“自己”说明。
    “和我一样?”鬼主似乎对他的措辞感兴趣,这人怎么给自己做解释,还把他给拉上了?
    池惑笑: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重活一世,勘破了天道的池惑终于看清了自己,多情道也好,天道书也罢,所有风流旧事都证明了一件事,他自始至终只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