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是没能冷静下来。”
许久之后，周瑜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还年轻，正是需要冲劲的时候，太过沉稳反而不妙。”
方凡轻声说道。
“再说了，人生在世，到了我们这个层面钱什么的都已经只是一个数字。
我不知道多久没有关心有多少钱了，一千万、一亿、十亿？想要多少取决于我的心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对我们来说，这一辈子也只剩下两件事可以追求了。”
方凡把拇指竖在周瑜面前。
“一，实现人生理想，完成自我实现。
二，名垂千古，永世流传。
而我的理想之前是守好这个家，现在是守好这个人。
一件能够同时满足我仅剩两个追求的事，就算再激动又有什么奇怪呢？”
“的确啊，一旦让我们成功，一切个体绝巅最后都要老老实实的屈服在人族之下。
到了那个时候也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后入自然会以城池为基地，一点一点蚕食、一点一点收服失土，让大地重新回到人族的统治。”
“说不定还有天空、还有异界呢？”
方凡耸了耸肩。
“哈哈，城主，现在想这些还太过遥远。
我们貌似连第一个城灵都还没有实现，第一座浮空城都还没建造完成，就已经在想遍地城灵，征服天空了。
慢慢来吧，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这就不对了，要是想都不敢想，那又怎么可能做呢？
看见这个小世界没，我当初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想把它给收了。
那怕当时无数势力盯上了它，并占据了它。
那怕当时我没有任何收走小世界的手段。
但我依旧想了，然后冲着这个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一步一步布局，先逼走其他势力，分割利益，算计他们的心态，让他们满足而去。
然后一点一点将小世界和外界断开，然后再一点一点改造，掌控，直到现在，将其化为我掌心之物，沦为浮空城的能源系统。
当初那般渺小都敢想，现在这种几乎已经可以看见应用的手段，为什么不敢？”
“可想要改造天下城池，让天下城池符文化、塑造城灵何其困难。
天下群雄可并不一定就比绝巅好对付。”
方凡闻言嘴角微微勾起，轻笑道。
“那就将它完完全全的公布出去，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他们会为之疯狂。
在最短的时间内，所有领地都会符文化，城灵成型，无一例外。”
周瑜闻言一滞，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道。
“城灵可是你一己之力，投入海量物力、人力、精力才慢慢成型的，你就甘心让别人无偿获取吗？”
“这不重要，再说我不是获取了名声吗？我注定名垂千古。”
“可你真的在意这个吗？如果你在意这个，你现在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依旧可以名垂千古，无论多久之后的历史只要描述这段时期都不可能绕过你。”
“这不重要。”
“是啊，这不重要，那我告诉你什么叫做重要。
你只要把城灵公布出去，那么你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统一，你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次登上那个位置。”
“噗，周公瑾啊周公瑾，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方凡忽然笑了出来。
“你们这些原三国世界的人明明已经接受了现代的诸多思想，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顽固不化呢？
没看过政治？为什么非要对那个位置那么多执念呢？
皇帝？皇帝？噗，笑死我了。”
周瑜闻言一滞。
“按理说你们这些指挥几乎妖孽的人很容易就可以从这个执念里走出来啊。
而且你们这些世家真的在意皇位吗？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我，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你了。”
周瑜闻言笑了笑。
“城主，我忽然很羡慕你们现代人，生活在这么美好的一个世界。
前所未有的公平、史无前例的资源富裕、以及历史罕见的思维开放。
至少在我们那个时代没有人能对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视若无睹。”
方凡闻言点了点头。
“我想起我以前说的一句话，如果能回去，我愿意放弃现在得到的一切，重新成为那个没有任何权利、天天在宿舍打游戏的研究所。
我现在依旧是这么想的。”
“可惜没有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我们都是时代造就的英雄，然后被这个时代裹挟着往前走，无法挣脱。”
周瑜忽然笑了笑。
“城主，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你真的甘心吗？现在、未来不会有那怕一丝的后悔吗？”
方凡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直视周瑜眼睛。
“对于这个问题，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得告诉你。
第一，我对帝业没有任何兴趣，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保护家人，然后让人族重回巅峰。
我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奋斗，从未动摇，也不会动摇，只要能实现这个目标，我不会有丝毫后悔。”
方凡坚定的说道，但忽然又笑了。
“第二，你为什么总要那么小家子气呢？
一个城灵而已，我承认它可以让人族踏上绝巅之路。
可这终究只是一件死物、一样技术而已。
无论死物、技术多么厉害，多么高超，它终究还是人造出来的。
就算是同样的技术，那它也永远取决于人。
我以前能征服他们，而在拥有了城灵之后，我依旧可以征服他们。
至始至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人族重回巅峰！”
方凡的话在周瑜脑海中久久回荡，在方凡的眼神里，周瑜看见了不可动摇的坚定，也看到了强烈的、无与伦比的自信。
周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是宁安，为什么会是方凡。
“我能创造城灵，我能建设浮空城，那我就能创造更多、建设更多。
我无所畏惧，我也从未畏惧。”
后面的这些话周瑜一句都没有听见，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在恍惚的这一刻，他仿若顿悟，在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一瞬过后，周瑜呢喃道。
“人王.....”
“嗯？怎么了？”
“没什么。”
周瑜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