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丽丝黛站在城堡的露台上。
银白色的秀发随着风飘舞在空中,她轻轻拨弄着散乱的银色发丝,一对深蓝色的眼眸散发着温柔怜慈的眼神,疼惜的俯视着眼前被粗暴蹂躏的王都街景。
端丽的容貌自然散发出高贵的气息,更让人由她的身上感到一股熟悉母性的温暖,会生出这种感觉,或许这和她丰满有致的外形有很大的关系。
奥斯坦帝国和拉维利斯王国有着几十世代的积怨,倒在“红铁要塞”前的奥斯坦士兵前后没有一百万也有九十万,靠着边境将士的浴血奋战,拉维利斯人才能享受过去三百年的繁荣和安宁。而现在,随着帝**入侵翡翠王都,持续三百年的平稳时光终被铁蹄踏碎,格丽丝黛甚至不知道帝**是如何能越过边境防线,直袭王国腹地的翡翠王都,但这都已不重要了。
此外,格丽丝黛不知道红铁要塞以及驻守那里的独角兽军团是否尚存,它们是拉维利斯王国中仅有的两支可以和帝**对抗的战力之一,至于其它缺乏战争磨炼的王国部队,要它们去和拥有大陆最强武力的奥斯坦铁骑对抗,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神话——这一点,在近乎惨败的王都防御战就得到充分的证明。
(我绝对不可以让我的子民遭受如此下场。)
“现在,首先想办法和对方的统帅会面”
这样想的格丽丝黛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衫,转向塔顶的正门。
(抱歉啊,如果父王能振作起来的话,说不定就能守住你们的安全呢)格丽丝黛痛惜着侍女的遭遇,而奥斯坦士兵邪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面对贪婪的野兽群,格丽丝黛一无所惧。此时,徐徐落日正经过她身后的窗户,耀眼的光晕在她身边勾勒出黄金的轮廓。以黄金日光为背景,那散发着凛凛威仪的姿态看上去就仿若女神希尔维阿亲临降临一般,而目睹如此光景,就连凶残的奥斯坦士兵也为之震慑,一时间止步不前。
格丽丝黛报出了名字,以严厉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奥斯坦士兵。
虽然是义正词严的指责,但在侵略者和被侵略者的精神波长完全不相交的情况下,没有对奥斯坦士兵起到任何效果,反而是在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后,他们便再没有“或许是神迹降临”的顾虑。
格丽丝黛的美貌散发着吸引男性的母性魅力,原本就对其丰盈身躯垂涎三尺的奥斯坦士兵,闻言顿时发出狂喜的欢叫,仿佛野兽般毫不掩饰**的凶暴目光在眼前那句奢华的女体上游走,就像要把她骨头都舔光似的。
非常奇妙,她的斥责并没有刺激到敌人的反感,那和“战姬”颇为相似的高贵气质反而让眼前的北方军团士兵生出某种习惯性的畏缩。在这样的状况下,格丽丝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是是这样的吗”
只可惜由于某人的存在,决定了这场战争的主角打一开始就不是奥斯坦或拉维利斯的任何一方。
“你就是格丽丝黛?卢修斯的女儿?”
“很好!等着,马上宰了他们!”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白银的凶牙。
一场华丽的杀戮在几分钟后落下帷幕,十多名奥斯坦人以迥异的姿态散落地面。
“该死的”
应龙呲牙咧嘴地看着左肩上那道几乎深可见骨的斩痕,随手把骑士王剑插到地上。最后一名还在他脚边挣扎的奥斯坦兵就这样被骑士王剑洞穿,如同青蛙般被钉死在地上,追着同伴的脚步陷入了永远的长眠。
(这个人)
格丽丝黛以胆颤心惊的目光看着应龙的暴虐,耳中传来心脏恐惧的鸣响——无关乎个人的胆识或意志,对捕食者与生俱来的畏惧是任何生物都有的本能反应。这名男子在她眼前上演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那几乎遮蔽视界的血红还在空气中残留下浓烈的血腥味,就连她身上的那件素白礼服也被飞溅的鲜血涂上了浓浓的红妆。
(到底是)
斩杀全部奥斯坦兵后,应龙向格丽丝黛走来,几乎凝固的血腥味让格丽丝黛呼吸困难。她努力镇定着精神,试图分析目前的状况。
(他视奥斯坦为敌,也就是说他是站在拉维利斯的一方?但既然拥有如此厉害的武力,为何要留到此时才出手?)格丽丝黛打量着应龙,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骑士王剑上。(那是始祖之剑!始祖之剑会出现在他的手上,是阿克雷斯猊下交给他的,还是说)
浮现在脑海中的某种可能性,猛地拽紧了格丽丝黛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头昏眼花。(是是从阿克雷斯猊下那里抢夺过来的?也就是说,他是他击倒了骑士王阿雷克斯猊下?帮助帝**攻入圣王宫,此刻却又视帝**为敌)
格丽丝黛拼命整理着思路,缺乏武力的她,能依赖的只有自已的智慧。(利用吗?如果是利用帝**的话,他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呢是只有攻陷圣王宫才能得到的某种东西吗,还是在拉维利斯王国的守护下不可能得到的某种东西)
仅仅靠着呈现在眼前的一点真实的残片,格丽丝黛便作出和事实相差无几的推测。若是应龙知道眼前的貌美公主拥有的过人聪慧,想必会在言词方面采取更谨慎的态度,否则也就不会轻率说出下面的话。
“喂,女人,你是处女吧?”
“处无、无礼之徒!”太过露骨的问题让格丽丝黛涨红了脸,但即使是斥责眼前无礼之徒的时候,她头脑里的思绪也依旧不曾中断。
(处女?我的贞操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这便是他协助帝**入侵的理由吗)
一瞬间格丽丝黛想到应龙贪念她美貌的可能性,然而在那双暴戾的黑瞳中却没有丝毫**的踪迹。(不是吗,那他为何关心我的贞操我的,拉维利斯公主的贞操,和他想得到的什么东西相关吗,处女的公主,莫非是开门的钥匙!王族的处女之血,是开启女神希尔维阿封印的钥匙!他想得到的是)
“神骸!”格丽丝黛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想要的是神骸!”
“啥”应龙讶异的扬起眉毛,这才正眼打量着眼前的拉维利斯公主。当他注意到那双深蓝眼瞳中突然腾起的憎恶怒火时,他即刻领悟到格丽丝黛已多少洞察真相的事实。
在愣了几秒后,应龙禁不住哑然失笑。“真是的,父亲明明是那种派不上用场的废物,为何生出的女儿却有着过头的聪明呢”
“果然”格丽丝黛握紧拳头,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着,她直视着应龙,以激烈的声音斥责着他的罪行。“是你!是你打倒阿雷克斯猊下,帮助帝**入侵圣王宫的吧!解开神骸的封印需要王族的处女之血的消息,这是从父王口中听来的吗?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父王你把父王怎么样呢!”
“霍霍,已经推测到这个地步了吗?不愧是拉维利斯闻名的‘贤者之芽’呢”应龙再次感到惊讶。“不用担心,我没杀你的父王,那种废物根本不值得本大爷动手,但是”
应龙一瞬间拉近了和格丽丝黛的距离,凛冽的杀气和浓烈的血腥味混在一起,迫得格丽丝黛无法呼吸,只听耳边响起冰冷的言语。
“你不一样,你表现出的小聪明已让我有足够的理由取你的性命横竖只要处女之血就够了,本大爷并不介意血的载体是剩下一口气还是两口气,所以要是想保留四肢手足的完整,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裸的威胁,以及凌驾威胁之上的、犹如钢铁般冰冷坚固的意志,格丽丝黛毫不怀疑应龙会把威胁付诸实施,但却感到手足无措。她的聪慧使她过去在留学亚丁期间得到“贤者之芽”的称号,而即使辅佐父王处理国政时也未犯下任何过失,然而眼前男子的存在却超过格丽丝黛以往的常识,在那堪称压倒性的强势下,她想不出任何对策。
就在这时候,门上的楼梯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周围的帝**察觉到塔顶情况不对,急急忙忙的向上面冲来。
“啧,一群烦人的虫子”应龙露出明显不耐烦的神情,但也不可能拖着累赘的公主就这样转身一路杀下去,于是他选择了更便利的办法。
“女人,你先给我睡一会儿吧!”应龙一记手刀敲在格丽丝黛的后颈,格丽丝黛来不及抗议,闷哼一声,顿时昏了过去。
应龙抱起昏迷的格丽丝黛,如同扛货物那样把她扛在肩上,然后空出一只手来握着骑士王剑,站到窗户的边上。
窗户外是垂直高度三十米以上的城堡石壁,而下方则是位于城堡后方的空旷地带,那里没有敌人的踪迹。
确认这一点后的应龙,随即纵身跃出窗户。
仅仅相隔五秒钟不到,赶来增援的帝**冲上了塔顶,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只是一座空空如也的房间,只剩下满地的尸骸和空气中的浓烈血腥,似乎在无言的诉说着几分钟前发生在这里的惨烈战斗。
从城堡的窗口跃出,应龙扛着格丽丝黛急速坠落,临近地面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他猛然将手中的骑士王剑插进了城堡的石壁里。骑士王剑的剑刃切进了石壁的缝隙,在石块间拖出无数火花飞溅。虽然因此缓和了两人下坠的势态,然而骑士王剑的光洁剑身却在锐利石块的撕咬中留下无数伤痕——若是有拉维利斯骑士看到这一幕,必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是当事人完全没有介意。
到地面还剩几米的时候,应龙猛地踢了城壁一脚,把坠落的速度转成横飞的力量,轻松跃过城堡外侧的护城河,落到边缘柔软的草坪上。
“好,顺利逃脱,但接下来”应龙望向圣王宫的一角,有些犹豫不决。“要过去吗?”
虽然已确保开启封印的钥匙,但其过程却耽误了太多时间,而“神骸”所在的守护神木位于圣王宫的深处,由这里赶过去至少要十分钟的时间,再考虑解开封印所需要的时间,或许已来不及在帝**赶到前撤离,而一旦陷入帝**的包围,要想逃走就不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最坏的情况,莫过于把“战姬”引出来——冰雪女神玛蒂亚的使徒,可不是先前那名痴呆的英灵能够相比的强敌。
最后应龙决定慎重起见,暂时撤退以后再找机会,但就在此时,一股宛如实质般的寒气由背后冒出,如同锐利的冰刃般在脊背划过。应龙反射般打了个寒颤,转头望向寒气传来的方向。
“那是”
身后的护城河不知何时已然冰封冻结,而站在冰封河面上的,是一名有着一头奢华紫发、让人联想到肉食性蝴蝶的女骑士,她看起来是那般华丽妖艳,又是那样英气勃勃。女骑士胯下骑着一匹浑身漆黑的战狼,块头足有公牛的大小,女骑士的手中握着一柄白银的巨枪,枪尖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而被寒光扫过的草坪,立刻罩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战姬柯利娅!”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间,应龙的瞳孔猛然缩小。
“找到了。”与之相应的是,柯利娅嘴角却扬起兴奋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