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施遂道,“没有花和气球,也没有当众。”
“那、这个呢?”林沫然指着小盒子里安静躺着的戒指,问:“什么时候买的?”
施遂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那次的第二天。”
“那次?”林沫然不解。
施遂回答:“很危险的那次。”
林沫然恍然,施遂说的是他差点儿被车撞了的那次。
那天施遂抱了他,到了晚上,施遂抱了他第二次,虽然是他先动的手。
然后,第二天这个家伙就去买了这对戒指吗?
“那你还说没有准备?”林沫然问。
施遂默然了几秒,坦诚道:“买了,但是没想好。”
起码没想好在今天送出去,当然,同样也没想好鲜花气球单膝跪地的这些求婚花样。
对林沫然,从只是沉默的关注、沉默的想念、沉默的远离,到如今想见就能见到,想抱就能抱到,想亲就能亲到。
这样美好的日子每天都像是活在梦里,是施遂从前无数次设想,但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真的得到的天堂。
哪怕那天他真真切切地把这人抱进了自己的怀抱里,他也没有想过可以抱很久,甚至没想过还可以抱第二次。
直到那天晚上,林沫然拉起了他的手臂,窝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瞬间他无比沉静地在心里告诉了自己:这一辈子,他再也不会和林沫然分开,哪怕是死也不行。
那天的第二天,他路过自家旗下某个珠宝店的时候,忍不住进去定购了如今手里的这两枚戒指。
其实对于他来说,求婚也好,结婚也罢,都不足以满足他对于自己和林沫然之间关系的定义。
有或者没有这样的仪式和证书,半点儿都影响不了他将林沫然牢牢抱在怀里刻在心里的固执和心念。
买这对戒指,只是那时那刻,他心里的开心和对林沫然的心念溢满出来,下意识就要找些可以勉强承载的东西。
但一对戒指哪里够承载那么那么多的爱,每次施遂一看见林沫然,甚至是在要去见他的路上,他的心都会像是森林里翩翩起舞的蝴蝶,云层挡不住的灿烂阳光一样。
忘却所有,目之所及心之所想,都只有那一个人。
直到今天,林沫然说他哪里还有家?
施遂才终于想起了这一对每天带在身边的戒指。
一个家而已,别人不给,他给。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的,施遂脱口就说了那句“我们结婚吧!”
他把自己所拥有的,所能给予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捧出来献给林沫然。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要?
施遂坦诚地解释完,接着又安静地等待着林沫然给出的答案。
如果要,他就给,如果他现在不想要……那就以后等他想要的时候再给。
如果他一直都不想要,那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可以。
终于,施遂听见林沫然又开口问他:“那、接下来呢?”
施遂:“?”
林沫然又道:“我要是答应的话,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施遂察觉自己的心脏兴奋地狂跃了几下,他默默地抿了下唇保持素日里的稳重从容。
接着,他把小盒子里属于林沫然的那枚戒指拿出来,无比郑重且虔诚地戴在了林沫然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林沫然等他吻完,自己把戴着戒指的手伸到眼前盯着瞅了好一会儿,又去问施遂:“然后呢?我也要给你戴吗?”
施遂想了一下,点头:“是的。”
林沫然表示怀疑道:“是这样的流程吗?你确定?你之前又没有求婚成功过,怎么会知道?”
施遂忍了一下还是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没有求婚成功过,是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
林沫然继续欣赏着手上的戒指,故意装作不在意道:“哦。”
施遂想了一下,表示可以找个明白人来问问:“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娄肖宇?他虽然也没有求过婚,但他帮秘书室的同事策划过求婚。”
林沫然装不下去了,笑着弯腰捧着施遂的脸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电话就不用打了,省得回头娄助理和整个秘书室都笑话你,堂堂施氏的总裁连求婚都不会。”
施遂表示:“他们不敢。”
林沫然“吧唧”亲了他一下,觉得他这男朋友有时候还真是可爱。
“是是是,他们可不敢嘲笑施大总裁。”
说完他从施遂手里接过戒指盒,从里面拿出了施遂的那枚,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认真专注地帮着施遂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把自己的手也凑上去,并排在一起仔细地欣赏。
欣赏了半天,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怎么忽然就英年早婚了?”
正跟着他一起盯着两枚戒指看得认真的施遂:“……?”
林沫然迎着他略带紧张的目光,很快变脸把还半跪在床边的施总拉了起来,人也跟着钻进他怀里。
“不许多想,不许紧张,我没说不和你结婚,回头我们就去登记!”
如今同性结婚合法,和异性恋一样,一纸婚书就可以组建一个家庭。
是啊,一个家。
林家容不下他,方家也容不下他。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